辰豈歌緩慢的向前走了幾步,步步寒氣逼人,沒有人敢亂動,他震懾的目光如炬,直直的向赤轅投去,道,“不用勞煩赤副總管了,朕的人朕自己處理,子琳,帶走!”

    子琳恭手道,“是!”

    苕華孤傲的眸子望著辰豈歌,她冷冷的迴道,“為什麽要走,我又沒做錯什麽事!誰也別想將我帶走。”

    赤猿不甘示弱,他陰險的濃眉皺著,迴擊道,“此女是苕家的餘孽,臣作為鳳陽的副總管,自然是要為大家討一個說法,若是皇上就這樣帶走了,怕是難服民心啊!”

    京都的老百姓早就深諳此事,再加上“苕潤之”最近幾年霸著自己在朝中權勢滔天,他的手下在民間亂征收賦稅,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老百姓早就忍夠了!巴不得有人替他們收拾收拾這個苕家;還有皇上隻納苕家之女一人為妃,各路大臣的女兒卻是連機會都沒有,廟堂上下一唿百應,苕華必誅!

    敢在一旁觀看的老百姓隨聲應和道,“是啊,皇上,苕家沒一個好東西!”

    “對,殺了她,殺了她!”

    “就是,我說皇上怎麽就納了她一個妃子,原來是個狐媚子。”

    “是啊,看她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還裝什麽清高?!”

    “我家小姐都比她漂亮好幾百倍呢!”

    “……”

    人們的傳言越來越離譜,不堪入耳,苕華死死的咬住牙關,這群愚昧的百姓,隻會看表麵,哎,要真正怪的還是鳳陽局的人在搗鬼,他們注定是要將朝廷搞得雞飛狗跳才甘心。

    苕華先按兵不動,若是僅為了幾句不實的靡靡之音就亂了陣腳,那她也太失敗了。

    若是此時辰豈歌護著苕華,那就是印證了民間的那些謠言--苕華妖顏禍主。這樣便更難服民心了!

    “子琳?”辰豈歌向子琳使了個眼色。

    “明白”子琳收到辰豈歌的指示後,又對他帶來的那些黑衣武士下令道,“還不將她帶走!”

    幾個武士赤手空拳,便去緝拿苕華……苕華緊緊的握住袖子裏的藍羽弓,若是有人敢動她,她就不再準備客氣了,苕華看看圍住她的黑衣武士,又看看辰豈歌,他黑墨的眸子淡若似水,安靜的站在那裏,完全就是一個局外人的樣子。

    也罷,自己又何必與一個不相幹的人過意不去,這也是在跟自己過意不去,想要在這裏立足,權勢是最大的,自己究竟還是一個

    人……

    苕華的心漸漸涼了下來,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又緩緩睜開,她哼聲笑道,“不用動手,我自己走。”

    辰豈歌,你不仁,日後別怪我不義!

    苕華斜瞟了一眼赤猿,冷哼了一聲,便頭也不迴的走了。

    辰豈歌坐進了太後派來的馬車,一路浩蕩的迴了皇宮。

    ……

    苕華手握著著冰冷的鋼鐵門皺眉道,“左護衛,你也不相信我麽?我和皇上是被溶洞裏突發的洪水給衝走了……”

    子琳哐當一聲鎖好牢房的鏈鎖,他垂眼道,“娘娘,這幾日就辛苦你了,等朝中的批文下來之後,再由皇上定奪,但是請娘娘一定要相信皇上,他也是良苦用心!”

    苕華拍打著鎖鏈,罵道,“狗屁的用心良苦,那你告訴那臭皇帝,讓他放我出去,我要出宮!”

    “娘娘,我保證您在這兒不會受半點委屈!屬下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喂,別走……能不能換一間好一點的牢房!”

    “……”子琳人已經走了。

    苕華也不再鬧了,她盤腿坐在地上,屏氣凝神,苕家垮了也好,她就不用再當什麽娘娘了,她又有自由了,凡事都要往好處想。

    子琳那廝說的沒錯,這牢房裏好酒好肉伺候著,完全沒有比在南宮殿裏差!

    外麵牢房那些人犯每天都看到有人往裏邊送大魚大肉,不由得眼紅嫉妒了,一個殺人犯朝送飯的吼道,

    “喂,咋老子沒得這些待遇,好東西都往裏邊送是啥意思,同樣是犯人咋還分等級咯!?”

    另一個隔壁犯人迴道,“不懂你瞎嚷嚷啥呢!裏麵關的可是個婆娘,聽說長的真叫個銷魂兒……”那個犯人說著直流口水。

    “是麽,我怎麽聽說是皇上的棄妃,現在跟我們一樣是個下賤胚子!”

    “……”

    牢房裏頓時議論紛紛。

    一個明黃龍靴的人走了進來,牢房裏陰暗的陽光卻將龍靴上的刺繡照的生龍活虎,他眸色一沉,臉色極不好看,他陰沉的說道,“子琳,將剛剛這些說話的人舌頭割掉…眼睛都剜了…不許死!”他一字一句都是極度的恐嚇。

    子琳也是第一次聽見主子說出這樣話,不由得心中抖動了一下……

    他低聲迴道,“是!那、皇上還進去看苕姑娘麽?”

    辰豈歌深深

    的望了一眼盡頭裏的牢房,迴道,“不用了,迴去罷!”

    ……

    丞相之位一空,上上下下的朝內官員們都人人覬覦,幾日後,辰豈歌直接將丞相之位給肖掉了,若是有人敢多問一句就是其心可誅!

    辰豈歌廢掉了丞相製,增設了玄武軍隊的力量,此舉引起了不小的衝動,若是不廢,那麽苕家背後的主使洛巴螣就要乘機而人了!

    辰豈歌向來說一不二,他做的決定很少有人敢反對,就連太後也沒有過問此事。

    都靈教的事任何人他都沒說,若是傳了出去,隻會鬧得更加人心惶惶!百姓也會過上不安心的日子,此事他打算暗地解決!

    不久苕華的聖旨就下來了。

    苕華躺在牢房裏為她專門安排的太爺椅上,正享受窗口射進來的陽光,這間牢房是辰豈歌專門安排的,幹淨、明亮、光線好,還很安靜。

    一群公公宮女拿著聖旨來到牢房,苕華認得,那不是夏敏嗎?後麵那個小宮女居然是凡依!

    夏敏尖細的聲音柔聲道,“苕華,苕府嫡女。因受苕家叛君株九族之罪,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皇上宅心仁厚,念其夫妻情分,護駕有功,免其死罪,貶為庶民!欽此。”

    苕華接了旨,“謝謝!”

    夏敏下了旨後,凡依立馬湊了過來,她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苕華的衣服,看看有沒有受傷,凡依哭鼻子道,“娘娘,您走後凡依天天都在想您,南宮殿空空的也沒人管,現在還能見到娘娘您,真的好高興,嗚嗚……”

    苕華撫著凡依的發鬢,笑道,“你哭什麽,我又沒死,笑一個,嗯?”

    凡依擦了擦快要湧出來的淚水笑道,“人家是喜極而泣嘛,娘娘,以後無論你到哪兒去,凡依也要跟著你,不許再扔下我一個人了。”

    苕華有些無奈,跟著自己怕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雖說這辰豈歌將自己貶為了庶民,但是自己下一步要怎麽樣還不知道,於是她也表示很遺憾,“不行,凡依,你得留在皇宮!”

    凡依又哭道,“為什麽啊,娘娘,您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了。”

    “就是因為我也把你當親人,現在我還沒有那個能力來保護你,你先留在宮中,等哪天我再來接你!”

    夏敏歎息道,“別哭哭啼啼了,娘娘,哦不,小姐,請吧!”

    苕華安撫完凡依後,才與夏敏一路走出皇宮。

    辰豈歌在高高的樓閣之上遠遠的望著苕華離去的身影,眼裏全是無奈和不舍,東風吹開了他的思緒,將他潑墨的青絲微微揚起,那抹逐漸消失在宮牆盡頭的身影,在他心頭慢慢撕咬著,陣陣發疼,苕華,終有一日,朕會光明正大的與你一起站在這裏傲世天下!

    “皇上,您真的不打算‘金屋藏嬌’嗎?”

    采蝶的突然問道將辰豈歌的思緒拉了迴來,他低怒道,

    “金屋藏嬌?你以為朕是那樣的人嗎?!”

    采蝶彎腰道,“屬下直言不諱,請主子息怒!”

    ……

    苕華迴頭望了望,也沒看見那個人來送自己,他真的那麽無情麽,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將自己貶為庶民?真是可笑!明明就是他想一腳踢開自己這個苕家的累贅了吧。

    他救了自己一命,我又因為救他而意外多得了一顆還魂丹,咱們也算是扯平了,哎,天下自我逍遙,老娘去也!苕華這樣想著,便大步離開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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