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柯一來知道崔家習慣,二來住在附近,所以知之甚詳。一聽裏麵人生鼎沸,再看旁邊戰馬雲集,估摸著是崔國公這次的家宴可不止請了文臣,來的武將怕也不少。


    寧柯讓眾人稍安勿躁,上前走了幾步,果然見著國公府敞開的中門裏頭裏三層、外三層的背影重疊,若不是青衣、灰衣、皮甲,三者還能稍微分清點身份,還真不知道該找誰。


    寧柯招手喚過了侍衛,讓其上前去通知了穿皮甲的國公府護衛。


    被通知的護衛先是一愣,繼而迴頭看門外排著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數十人,整個人都石化了。


    再然後,他迅速支棱了起來,拍了身邊同樣裝束的幾個人。整了整喉嚨,大聲喊道:「貴客臨門!開中門!」


    「……」


    中門早在軍營裏將士們過來的時候就打開了,站在中門外的寧柯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好在這幾個負責門房的護衛齊聲一吼,圍在一起的下人、護院、軍營將士齊齊停下動作看向門外。


    這麽一停,便露出了中間兩個正近身纏鬥的兩人。年老的那個赤著上半身,肌肉虯結;見年輕那個愣神,抬腿就是一個窩心腳,踹得鐵塔似的年輕人蹭蹭蹭退後好幾步。


    躬身拱手道:「我敗了!」


    「哈哈哈!修遠小子,戰場上若是分心可是大忌。這才小半年未見,你小子怎麽像是沒勁兒似的,不行不行!」


    年老的正是武國公崔亮,五十多的人了看起來神采奕奕,動作也瀟灑利落,笑聲豪爽,皺眉嫌棄葉修遠的時候也盡顯威儀。


    葉修遠臉色有些蒼白,但一個字沒說。倒是崔大,聽聞了父親這主人家不在院子等著招待客人,反而跑來練武場操練,一來就聽到他的嫌棄,都快急哭了:


    「爹!葉校尉身上還帶著傷呢。」


    崔大這一嗓子嚎得,崔國公身子都顫了顫。


    他老人家終於想起來,迴來問及葉修遠,兒子就告訴他這小子受了重傷一直躺著,今日搞不好都要用擔架抬著來和女兒定親。


    隻是,他老人家今天在練武場犯了癮頭,奈何連崔五、崔六兩個小子都不盡全力,家裏那些護衛也都推三阻四。


    後來西大營的幾個副將和校尉到了,他不就看見了鶴立雞群的葉修遠了嗎。這小子出了名的狠人,可不管對手是誰,從來不會弄虛作假。


    當時……好像是有人要攔著來著,是他沒過到手癮堅決不收手。葉修遠隻好上前和他切磋了一場,這一場他盡了全力,旁邊陣陣叫好聲。


    一個高興,兩人就鬥了個難解難分。崔國公還不止一次分心想,葉修遠這小子是不是這小半年疏於訓練了,出招力道不夠,擊打角度不刁鑽,最後竟然還分心被他踹得差點摔倒。


    現在想來,聽說那刀傷深可見骨,還感染發燒了來著。若非這京城出了個能人弄出了烈酒消毒,搞不好小命都沒了。


    「咳咳……」崔國公有些尷尬,接過親兵送上來的布巾擦了汗水,穿上衣衫,「你們與我一起迎接客人吧,日後要同朝共事,總要混個臉熟。」


    於是,閣老們連同他們家眷,都享受了一把主人比客人多,且還都是冒著熱氣的壯男們的熱情迎接。弄得幾位閣老家女眷為難不已,這門,是進還是不進。


    好在,國公夫人在京城待了兩三年了。反應過來後親自帶著世子夫人迎了出來,把人直接引到了後院花廳。


    京城裏高門權貴家的宴席大多都男女分座,到了崔國公這兒,大約是對四月底的宮宴先來個預熱,宴席安在前院、後院之間的花園。


    國公府是原來的康王府,這花園的麵積不小。園子中間有六尺寬小溪穿過,上麵石橋、木棧分布,有曲水流觴,亦有亭台樓閣。


    要是從文臣角度來看,即興賦詩幾十首也是有的。可從崔國公這兒看,就覺得曲曲折折,跑馬都不暢快。


    今日天氣晴好,園子一側的抄手迴廊裏放置了一張張條桌,桌上擺放著油酥花生米、椒鹽蠶豆、五香瓜子、琥珀核桃仁、杏仁、果脯、桃花酥、杏花糕、山楂糕、花生酥、牛奶酥等幹果點心。


    每一桌還有侍女手執長嘴銅壺,有客人坐下便上前斟茶。這些侍女斟茶的手法還有些獨特,擰腰旋身,三尺長的壺嘴裏便有一股熱水衝入放置了茶葉的杯中,隨著茶杯中茶葉舒展、花蕊綻開,茶香撲麵而來,令人忘憂。


    而這些侍女動作幹淨利落,又像是舞蹈又像是武術,真真賞心悅目,使人耳目一新。


    「不愧是國公府,單這沏茶手法,英姿颯爽中不失雅致。這茶水竟然不是烹煮而是衝泡,卻別有一股清冽濃鬱的香氣,倒是讓老夫大開眼界啊!」


    ……


    注:免費連載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十兩買個藥膳妻 卷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寒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寒露並收藏十兩買個藥膳妻 卷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