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雖然斐天啟拿到了,但是他也累的喘著氣,全身的力氣用盡讓他連刀都握不住。


    但是,就是如此他還是不願意鬆開水果刀,一直緊握著。


    因為他怕自己一旦鬆開了刀,他將再也沒有力氣拿起這把刀,也沒有勇氣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他抬眸看向頭頂,還是他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而此刻這天花板好似在告訴他,他的人生就跟著這天花板的白色一樣,白活了一輩子。


    眾叛親離。


    他不是沒有聽過這四個字。


    隻是對他說出這四個字的人都已經離開了他。


    家破人亡,這就是他和妻子的結局。


    曾經他是站在權利和財富頂端的人,結局他連死都無法自己選擇。


    子不成子。


    女不成女。


    家不成家。


    真是夠淒涼的結果,而這一切都是他和妻子自作自受的結局。


    他死死盯著頭頂白色天花板喘著氣,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苟延殘喘的老狗,死也死不掉,活著也痛苦不堪。


    晴晴死了。


    斐家毀了。


    他也絕望了。


    第一次他如此厭惡這白色,而喘息了一會的他再次抬手一點點將刀子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如同先前洛逸飛那樣。


    但是他在用力卻感覺不到刀尖刺入在自己的心髒裏,不是刀子不鋒利而是他沒有像洛逸飛那樣健康有力氣可以用勁。


    他真的如洛逸飛所說的那樣,連死都沒得選擇,隻能爛死在這床上。


    爛死?


    爛死嗎?


    不。


    他不會就這樣每一分每一秒都猶如一個世紀一樣的在這張床上度過。


    他握住刀的手已經沒有力氣,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將刀子平放在床沿的邊上,然後他用左手的手腕去一點點割著,這樣就不用他使勁隻需要很輕就能夠讓鋒利的刀子割破他。


    頓時,痛從手腕處一下子傳透他的全身,他側頭看去就看到自己的手腕處鮮血直流,一瞬間染紅了蓋在自己身上的白色薄被。


    就是如此,他還是沒有停下,繼續用手腕去割著鋒利的刀刃。


    痛,很痛。


    血,從血管中往外冒著。


    他泛不起絲毫漣漪的絕望雙眼在此刻一點點合上了……


    …………


    …………


    …………


    “啊……”到了中午用餐時男仆端著餐點進了內屋,然後他發出一聲尖叫,然後倉皇失措的從屋裏跑了出來。


    洛逸飛人就沒有離開,因為在整個斐家大宅裏麵也隻有斐天啟所居住的地方足夠讓他安安靜靜休息。


    躺在沙發上的他一臉憤怒朝著男仆吼道:“你找死!”


    “少……少爺……老……老爺子……他……”男仆震驚的語不成聲。


    洛逸飛:“……”


    他臉色一沉急忙從沙發上起來,他也沒有問男仆而是跑進內屋。


    迎麵撲來的就是濃重的血腥味,他一眼看去渾身一震連腳下的步子都停了下來。


    因為他眼裏所看到的是斐天啟所躺的床沿被鮮血所染紅,而鮮血沿著床邊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白色地板上,在地上渲染出一朵怒放的紅梅。


    這種情況和當初夜晴晴被謀殺時,他進內屋在地上所看到的情景是一模一樣。


    他嚇的臉色蒼白急忙走上前,他一邊顫抖著手伸向斐天啟鼻子下,一邊驚慌失措的叫道:“外公你可別嚇我,你醒醒……”


    然而……


    下一刻,他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連他的人都後退了幾步。


    沒……沒氣了……


    斐天啟斷氣了,死了……


    他瞪大了雙眼望著臉色慘白到慎人死掉的斐天啟,看著顯然是失血過多而讓幹裂的嘴皮都毫無血色。


    死。


    斐天啟死了。


    之前不久他還在和斐天啟說話,那時候的斐天啟還呀呀唔唔和他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他不知道斐天啟對自己說了什麽,但是他記得他對斐天啟都說了些什麽。


    這……算是他把斐天啟給活活氣死了嗎?


    一想到這裏他渾身都被冷汗所浸透,因為他對斐天啟說的那些話都是秘密,不能公開不能被除了他們一家人所知道的真相。


    他說了,還是說給了廢人斐天啟。


    可是他沒有想到斐天啟會死啊,畢竟不會說話無法動彈的斐天啟知道了也不會對別人說。


    但是,他還是認為是自己那些話太過刺激斐天啟,把斐天啟給氣死的。


    不。


    他可以百分百保證,他根本沒有離開這個房間半步,而內屋的窗子都是穿著的不會有人能夠入內。


    今天除了戴維娜,就是送餐的男仆,還有他。


    戴維娜離開後斐天啟還活著。


    送餐的男仆進來一分鍾不到就跑了出來,一分鍾也殺不死斐天啟。


    那……


    他的視線正好落在了斐天啟手腕處,他頓時瞪大了雙眼,隻因他的眼前出現了一把沾滿鮮血又鋒利的水果刀。


    水果刀。


    水果刀?


    他瞪圓了雙眼猝然轉頭床頭桌上放著的水果盤,而急忙看了看四周發現地上還滾落著一個削皮一半的蘋果,而蘋果上有著被咬過的牙印。


    大腦如同安置了倒退按鍵一樣,他唰的一下子映入了不久前的那一幕幕。


    斐天啟似乎要吃水果,他就端來了水果拿著水果刀給斐天啟削蘋果。


    後來斐天啟廢話個不停,吵得他腦袋痛,他甚至差一點拿刀子捅了斐天啟。


    最終他當然是不敢捅斐天啟的,否則媽媽斐可如會打死他的。


    他倒是沒捅斐天啟的心髒,可他那會被斐天啟吵的很暴躁隨手把刀放在一旁,走的時候也忘記拿走。


    這……這才讓斐天啟拿到了水果刀……


    自……這是自殺了。


    因為隻有他一人在,也僅有他留下的這把水果刀。


    斐天啟是自殺。


    自殺死了。


    為什麽斐天啟要自殺?


    為什麽偏偏死在今天在這裏休息的他麵前!


    他不懂。


    但是他唯一懂得就是自己沒有做夢,斐天啟的確真真實實死在他眼前,而他會因為外公的死惹上麻煩。


    他可不想招惹麻煩,也最不願意惹怒媽媽斐可如,所以一旦被媽媽知道他把水果盤端來,還把水果刀放在斐天啟床頭,那他就成了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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