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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僅僅幾頁紙就像燒紅的煤球,放在手上那個燙啊!


    怎麽處理這封信,我心裏都沒譜!


    交給新聞媒體?無疑這封信交給新聞媒體肯定會引起軒然**,可是這裏麵牽扯的糾葛實在太多了,誰也不好把控。


    而且我好歹也是拆遷領導小組副組長,弄不好把自己也裝進去。


    交給姚春甫?也許會將我們之間的關係緩和一下,但我又不願意,因為姚家父子這兩個人做事情太陰狠,而且不留餘地,心理層麵比較陰暗。


    我把檢舉信給他們,搞不好他們會認為我用這封信來要挾,盡管表麵一時緩和,但往後看肯定會針對我。


    那麽給龐進財?盡管龐進財幫了我的大忙,但是我認為這廝從骨子裏是不折不扣的實用主義者,誰有用他就立刻貼上去。


    而且這種人做事情,如同在懸崖上跳舞,說不定哪天就完蛋,我把信交給他,這件事情翻出來,搞不好我也沒有好下場。


    這封信到底如何處理,忽然我的腦袋裏蹦出三個字鄭顯道。


    鄭顯道是拆遷領導小組組長,肯定深度關切這個事情,而我作為副組長遇到這個事情向他匯報,屬於非常正常的工作程序。


    再有鄭顯道這個人,雖然看起來跟誰都和和氣氣,但原則性極強,而且我記得周書記臨走的時候,組織上問他接替位置最好人選,他說了鄭顯道。


    說明周書記對這個人也是比較認可。


    還有鄭顯道跟姚春甫的關係不睦,這封信交給他興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我又猶豫了,因為我腦海中一直有個疑問,那就是這封信是誰寫的,為什麽會在徐苗苗的手裏?他為什麽不給別人?


    我隱隱感覺,寫舉報信人的目的就是要給我!說實話我感覺這個推論很荒謬,但又不得不承認這個推論應該是真的。


    應該再等等,看看寫舉報信的人究竟是誰,我心中暗道。


    過了兩天,依舊是風平浪靜,似乎樓塌的事情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我不得不佩服龐進財的本事,這麽大的事情,竟然遮掩的滴水不漏,當然背後肯定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支持他。


    我接到一個電話,陌生號碼,對方說我看了舉報信沒有。


    我說看了,他問我有什麽想法。


    我說一封舉報信能有什麽想法,更何況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寫的是真的!


    對方急了,說他寫的全是真的,讓我務必要相信他。


    我說既然你說是真的,那麽咱們見個麵吧!


    對方說他現在不方便露麵,還說這封信給我就是相信我的為人,希望我能主持正義。


    我說你偷偷摸摸不敢露麵,談什麽正義,接著說道,我還有事,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等了十幾秒鍾,果然對方打過電話,再次跟我說,要我伸張正義,我也不願意跟他多說,還是掛了電話。


    來來迴迴幾次,等我接起電話,對方忽然放聲大哭,我詫異了,可是當我聽到對方抽抽噎噎說出的話,更是大吃一驚。


    張主任,我一家人死的太慘了,你得為我主持公道。


    當時我汗毛倒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一家人死的太慘,主持公道!難道是冤鬼要找我幫他報仇?


    可是等對方說完,我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是那家人的兒子。


    原來這家人的兒子,結婚後一直沒錢買房,所以跟父母住在一起。


    在這次拆遷中,他們本來打算貼點錢弄兩套房子,可誰知道是小產權房,不但享受不了拆遷待遇,反而迴遷要再花一筆錢,對於這個家庭來講,確實雪上加霜。


    這戶人家實在沒有辦法,隻有苦苦熬著,當個釘子戶,多弄點拆遷優惠條件。


    就在出事那天晚上,這戶人家的兒子外出辦點事幸免於難,迴來之後看到家門口警燈閃爍,裏裏外外圍著警察就知道事情不妙,急著往裏衝。


    可是被一個警察攔住,他表明了身份,對方說要核實他的身份才能讓他進去,就這樣帶到一邊,讓他等一會兒,然後打了一個電話。


    過了幾分鍾他瞅見有三個人急匆匆的朝著裏走過來,其中兩個人他見過,經常騷擾他和他的家人,而且還發生過幾次言語和肢體上衝突。


    看見這幾個人過來,他心裏犯嘀咕,又瞅見這個警察的神色不對,本能感覺到危險,一扭頭就跑。


    這些人立刻在後麵追,要不是隨後來的一場暴雨,他估計已經落在那夥人的手裏了。


    等他說完之後,我可以斷定,那些人肯定龐進財派來抓他的,如果當天落入那些人手中,結果肯定兇多吉少。


    對方不停地哀求我,讓我替他伸冤,我問他為什麽找上我,對方說這次拆遷的人們都說我是個好人,而且老劉家那三個混蛋,就是被我製進牢裏,所以他才想到了我。


    我說那你為什麽不去公安局報案。


    對方告訴我,此刻不少人都在找他,如果這麽出去,沒到公安局門口就會被龐進財的人抓住。


    最後又說,如果我幫不了他,大不了血債血償,他找龐進財拚命去。


    我安撫了半天,先把他勸住,然後問這個手機號是不是他的,在得到肯定迴答後,我說你先保護好自己,有事情我聯係他,就這樣結束了通話。


    我思考了一下,先給鄭顯道打了一個電話,將事情說了一個大概,鄭顯道立刻讓我到他辦公室。


    於是我拿上舉報信急匆匆離開家……。


    到了辦公室,小曹說鄭市長正在等我,說著打開門讓我進去,接著又將門關上,很明顯鄭顯道讓他這麽做。


    鄭顯道看了舉報信,聽完我匯報之後,竟然破天荒的點著根煙慢慢的抽起來,我坐在椅子上也不說話。


    過了足足有五分鍾,鄭顯道才問我還有誰知道這個事情,我說這個事情隻跟他說過。


    鄭顯道又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個事情他來處理,還讓我一定要保密!


    就這樣我離開了辦公室,可我並不知道,在我離開辦公室之後,鄭顯道拿起了電話……。


    到了下午,我接到鄭顯道的電話,問我能不能找到那戶人家的兒子,我說有聯係方式。


    鄭顯道說讓我聯係他,又給了我一個地址,說最好能把這個人轉移到這裏,同時還把小曹的電話給了我,讓我跟小曹聯係。


    我說我試試,就這樣我給那戶人家兒子打了電話,對方聽說副市長要為他出頭辦理這個案子,頓時激動地不能自已。


    我問他現在在哪裏,對方支支吾吾不肯說,看來挺警覺。


    我說你想為家人報仇肯定是要冒風險,現在有個機會在這裏,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說完我就要掛電話,對方急忙說別別,遲疑了好一會才說他現在在哪裏。


    我說現在有個地方讓你去,但是我也不能保證是否安全,如果你願意去的話,我會讓人把你送過去。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夠一分多鍾,才說過來接他吧!


    放下電話我考慮了一下,覺得親自過去,在這個時候目標恐怕有點大,我想到了徐苗苗,於是給徐苗苗打了一個電話。


    徐苗苗沒有遲疑立刻答應了,我說這個事情有些危險,你考慮好了,徐苗苗說沒有問題,就這樣徐苗苗開車去了。


    而我坐臥不安,曼妮迴來看見我這副摸樣,問我屁股著火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就這樣一個小時後徐苗苗打過電話,說與小曹順利見麵,人交給了對方。


    我這才放了心,曼妮問我到底怎麽迴事?


    我想了一下還是把實情說出來,曼妮歎口氣說我天生就是折騰的命……!


    轉天,我聽說省裏有記者來采訪樓塌的事情,看來開始行動了,心中暗道。


    中午的時候,我接到市委辦的電話,讓我到小會議室開會。我估計可能是樓塌的事情。


    可沒有想到,一進門就被兩個警察控製住,並且給我戴上了手銬,大吃一驚!


    我問他們幹什麽,他們說我瀆職犯罪,收受賄賂,對於樓塌事件主要責任人。


    我簡直詫異了,樓塌了我是主要責任人,還有瀆職貪汙,這簡直是天大的冤枉。


    可不論我怎麽辯白甚至抗議,對方依舊把我拖上警車,直接帶到了公安局。而且與此同時,一場新聞發布會正在緊張的準備中。c≡c≡


    直接被帶到審訊室,我不停的抗議著、咒罵著,但還是被塞進了審訊椅,並且被牢牢地固定在上麵。


    緊跟就是對我審訊,問我是否收過王凱的二十萬元。


    我聽了之後吃了一驚,王凱是拆遷公司副總經理,跟我也隻是在工作中接觸過幾次,怎麽他會給我送錢?


    我說他們弄錯了,但是審訊人說王凱已經老實交代,他以送水果的名義,給我送了二十萬。


    我頓時想起來說道,是有二十萬,但是我已經退還迴去了!


    對方卻冷笑幾聲,說我不知死活嘴硬,他們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


    我奇怪地問道什麽充分證據,這時有人拿出一部手機,在上麵點了兩下,從裏麵傳出一段錄音,我聽之後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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