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訊絕,寄餘生,他生知己,與誰相倚。

    姒相沒有想到這一仗會失敗,他明明已經聯合了諸侯斟尋氏和斟灌氏兵分三路攻打寒浞,卻不料最後,反倒是他們被寒浞打得落花流水。

    如今,姒相戰場失意,很想從情場上找迴自信,可惜他最惦記的那個女人也不在他身邊。

    像是為了追憶一下曾經的美好,姒相帶著幾個親信去了那個他一直惦記的地方。就這樣,他和寒浞的小隊人馬不期而遇,隻是這一次姒相提前到了,總算是勝了寒浞一次。

    “王上,前方好像是姒相的人馬,我們要不要將其斬草除根!”寒浞的侍從握著手裏的兵器,目露狠絕。

    “不要打草驚蛇,孤的目的不在此。”寒浞一心想要找到玉卮,他才沒空去理會姒相的事。

    “王上,快看那邊,好像是從山上留下來的泉水!”有個侍從像是發現了什麽新氣象般地激動不已。

    “怎麽會這樣!快上山!”寒浞一想到那個可能性,立刻向山上奔去。

    與此同時,姒相也到了他想看到的草廬,他屏退了侍從,獨自走到草廬門口。卻發現門扉半掩,像是有人來過,他不禁好奇的推開了門,這一看竟嚇了他一跳。

    “公子,發生了什麽事?”侍從炎跑到姒相身旁,一見之下也是一驚。

    隻見草廬的地上躺著兩個女人,而其中一個姒相一眼就認了出來,他急忙飛奔到她身邊,抱她入懷中道:“月兒,快醒醒,快醒醒!”

    “主子,我覺得事有蹊蹺,這會不會是寒賊的圈套?”侍從炎一臉擔憂地看著姒相。

    “不會,寒浞不會把她單獨留在這裏的。”姒相一想到寒浞對懷中女子的獨占,不禁抱得更緊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看樣子,她們一時是醒不過來了。”侍從炎看著姒相一臉癡迷的樣子,不禁提醒他的主子。

    “孤要帶她走,這可是上天在幫孤,孤怎能錯失良機!”姒相說完就橫抱起“玉卮”。

    “那這位呢?”侍從炎指著“純狐”道。

    “把她也帶上,她是寒浞的正妃,以後還大有用處。”姒相說完就出了草廬。

    另一邊,當寒浞看到已經坍塌的山洞時,他怒不可遏的握緊了拳頭。寒浞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看來玄珠是不在這裏了,那會在哪呢。還有,他的玉卮又在哪。

    就在他打算

    把山洞挖開的時候,山下突然跑來了一個侍從,隻聽那人急切地說道:“王上,我們看到姒相好像帶著王妃和玉姬下山了!”

    “豈有此理!”不待侍從反應過來,寒浞已率先飛奔出去。

    寒浞運足了輕功終於在山腳下攔住了姒相的人馬,他清楚的看到“玉卮”的身體被姒相抱在懷裏。這更令他疾聲喊道:“姒相!把玉卮還給我!”

    “哈哈,憑什麽,寒浞,你應該知道她本來就是孤的女人,她的名字根本不叫玉卮,她叫後緡!她是有仍氏的女兒!”姒相毫不畏懼寒浞的冷眼,他自信今日必能全身而退。

    “我不管她叫什麽,我隻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今日若不把她還給我,休想活著離開!”寒浞目露狠戾之色,他快速的拔出了手中的佩劍,直逼向姒相麵門。

    姒相卻不慌不忙,他笑著喊道:“寒浞,孤今日就要看看,在你心中,到底哪個女人最重要。炎,把那個女人扔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寒浞隻記得自己仍了手中的佩劍,轉而伸手接過迎麵而來的女人。可就在他把她抱在懷中的一刻,他知道自己又被人暗算了,不禁想要去追,可是為時已晚。

    眼前哪裏還有姒相的身影。

    “該死!”寒浞本打算丟下純狐不管,可他卻發現她的手竟然緊抓著他的衣襟不放,這令他又氣又急。

    直到一些侍從從山上趕下來,他這才命令他們去追,終是晚了一步。姒相的人馬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巧妙地躲過了寒浞的人馬,很快迴到了自己的屬地,再不出來。

    如此一來,寒浞不僅失去了玄珠,還是失去了最心愛的女人,看著落日的餘暉,他突然有種無力感。他不知道失去了玉卮,他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他還能有什麽快樂。

    就在寒浞的人馬離開那座山的第三日,“純狐”醒過來了,鼻間依然是那個熟悉的味道。她不禁抬起了頭,一見是寒浞的臉,她立刻眉開眼笑道:“寒,太好了,我還活著!”

    寒浞沒想到純狐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他也沒聽到“純狐”奇怪的那個稱唿,他遲疑地低下頭,目光冷然道:“既然醒過來了,還不鬆手!”

    “什麽?”玉卮恍然不知地看著寒浞,她還有些不習慣寒浞對他如此冰冷的態度,不過,她還是慢慢地鬆開了抓著寒浞衣襟的手。

    見她一鬆開手,寒浞像是丟包袱一般地把她扔下馬,也不管她會不會摔傷,一臉厭惡地說道:“

    純狐,不要以為你背地裏做的那些事,孤不知道,孤隻是不想和你撕破臉!”

    “孤現在就問你,你和玉卮在草廬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她會被姒相帶走,到底是為什麽!”寒浞疾言厲色地喊道,他這幾日真的要瘋掉了,一見“純狐”的那張臉,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玉卮……”剛說出這兩個字,玉卮的心口就痛的難受,竟比身上的摔傷更痛,緊接著,一股腥甜湧到口中。她忙掩住嘴角溢出的鮮血,不想讓寒浞看到她難受的樣子。

    “王上,王妃好像受傷了,要不要先迴宮再說?”侍從一見美人受傷,不禁麵露不忍。

    不知為何,看到“純狐”受傷痛苦的樣子,寒浞的心口也跟著一痛。他隻當這是自己的惻隱之心,也不好再逼問她,隻能一甩馬鞭道:“你們把她帶上,一切迴宮再議!”

    玉卮被人安排在馬上,她亦步亦趨地跟在侍從旁邊,模糊地目光裏隻有寒浞的背影。這一刻,她才知道什麽是咫尺天涯,她和寒浞又迴到了原點。或許連原點都不如。

    “寒,我要怎樣做才能挽迴你。”玉卮目光淒然地在心中說著,她突然對自己沒有信心了。

    迴到宮中,寒浞也沒有喚來醫者給玉卮治病,他自然不知道此刻的純狐已經是玉卮了,根本不需要醫者的治療。他沒有心思去理會,也就沒發現什麽異常。

    玉卮發現自從進入純狐這副軀殼後,她的很多靈力都用不了了,尤其是到了夜晚,她已經失去了輕功的能力。但是,她卻多少繼承了純狐未卜先知的能力,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精神慰藉。

    玉卮已經知道寒浞會在幾年後再次攻打姒相,而這幾年是她都可以陪在他身邊,守護他。所以,她多少又找迴了一點自信,為以後的生活運籌帷幄起來。

    隻不過,沒等玉卮想好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那個她心心念念的寒浞已經按耐不住來找她。她笑逐顏開地去迎接他,卻在看到他的冷臉時,收迴了笑顏。

    “玄妃可是休息好了,可以說話了吧?”寒浞聽說“純狐”最近都不愛說話,以為她是受傷過度傷了嗓子。

    不過今日聽說她讓侍人給她把宮殿中的一些東西換了,他知道她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才來見她。對於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情,寒浞隻歸結為想要從她口中知道玉卮的事。

    “你想聽我說什麽?”玉卮低垂著眼眸,清冷地聲音問道。

    “出去一趟,連性子

    都變了不成。怎麽這個口氣和孤說話?”這種漫不經心的聲調隻會是玉卮才有的,純狐何時把這個也學會了。

    “我隻會這麽說。”玉卮忍不住哽咽了聲音,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純狐,不要再給孤裝可憐!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寒浞憤怒地抓起玉卮的前襟,咬牙切齒地看著她。

    四目交織,玉卮的眼中流露出的隻有悲傷的氣息,這令寒浞忍不住鬆開了手,就那麽鬼使神差地放開了她。他有些無力地軟聲道:“算是我求你了,純狐,告訴我吧。”

    讓她如何說呢,玉卮茫然不知所措,她的臉色蒼白無力,比身上穿的白衣還要白。寒浞這才發現她連裝束都和過去不同了,她不是一直都喜歡紅色麽!再看宮中的布置竟還原成最初那般模樣了。

    就在寒浞疑惑地四下張望的時候,玉卮終於找到了算是合理的理由,緩緩啟唇道:“事情是這樣的,王上也知道妾身一直覬覦王上的玄珠,所以,妾身趁著王上不在宮裏。妾身就讓玉姬帶妾身去找玄珠了。”

    為了避免說到玉卮兩字時的傷害,她盡可能的改變稱唿,可是內心仍然會刺痛。在聽她談到了玉卮和玄珠,寒浞看向了她。

    而她急忙避過了他質疑的目光,再度說道:“可是,妾身沒想到的是,當我們拿到玄珠之後,玉姬卻要求迴草廬。後來,妾身就和她去了草廬。在那裏,她說還想最後看一眼玄珠,妾身就把玄珠拿了出來。可沒想到的是,當妾身把玄珠交到玉姬手中的一刻,我們突然都暈了過去。”

    “夠了,簡直是鬼話連篇!”寒浞的聲音如一支利箭,令玉卮驀地收聲。

    生平第一次,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濃重的殺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玉寒玄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楚帛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楚帛書並收藏玉寒玄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