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瘦,淚偷零,因何福薄,韶華暗損。

    彈指一揮間,一年已經過完了,玉卮掐指一算,三分之一的時光已經過去。盡管她已經得到寒浞大半的愛,可以穩定住心魂,可是她還能陪在寒浞身邊多久,她根本不知道。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這段短暫的時光裏,去做背叛他的事,讓他討厭自己呢!她不可能幫純狐,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背叛寒浞,讓那個她想要的答案,繼續淹沒在塵埃裏吧。

    玉卮不動聲色的每日繼續過著閑情逸致的生活,而寒浞也沒有特意去問她什麽。兩個人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繼續之前的相處方式,也沒再發生過什麽衝突的事了。

    日子過的波瀾不驚,寒浞索性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與後羿的對弈上,畢竟那盤醞釀已久的棋局還沒有解開。冬去春來,寒浞覺得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他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這個時代的野獸很多,足夠滿足寒浞的任何計策,他最終選中了雲中之野的猰貐。聽說此獸喜食人,已在少鹹山一帶作惡多年,如今除掉它,無異於為百姓做了件大好事。

    考慮到這次作戰隻能成功不能失敗,寒浞經過了周密計劃,這其中包括他再次與逢蒙商議。當時逢蒙還有些顧慮,他還是沒有十足把握成功,畢竟後羿的能力還是高於他的。

    “到時候,我們打獵完畢,再返迴時,你先騎馬進城。等到王上到了窮門的時候,你在門口帶箭埋伏。由我出門迎接王上!屆時,我會把他灌醉,這個時候,你再將其射殺!”寒浞的話令逢蒙眼前一亮。

    隻聽寒浞繼續道:“事成之後,你將他在城外的兵收服,我再把城內的人收服,我會在宮中等你迴來同樂!”

    “哈哈,好計策!這麽辦!不過,到時候,萬一有人不服怎麽辦?”逢蒙仍有些隱憂。

    “老東西殺了有夏的國君,如今你殺了他,天下人怎會說你的過錯呢!隻會說這是天意!”寒浞的一句話完全打消了逢蒙的顧慮,他信心滿滿地出了寒浞的議事廳。

    在院中,逢蒙又遇到了正要給寒浞送點心的玉卮,他一見她便心下一喜道:“玉姬,你再等我一陣子,待我成此番大業,我必娶你為妃!”

    莫名其妙的,他在說什麽,玉卮也不好掃了他的興,恭謹地笑道:“玉卮會為蒙將軍祈福的,恭祝蒙將軍早日成事。”

    “哈哈,你等我迴來,等我來娶你吧。”逢蒙大笑著揮袖而去,隻留疑惑地

    玉卮拾階而上,朝寒浞地議事廳而去。

    站在門口的時候,玉卮便聽到寒浞吩咐道:“你們務必查清楚這個猰貐平日裏喜食何物,懼怕何物!”

    “猰貐……”玉卮總覺得她像是聽過這個名字,什麽時候聽到來著。

    “玉兒,既然來了,還不進來。”寒浞的聲音裏滿含笑意,引得玉卮迴過神來。

    “我給你帶了些小食。”玉卮溫柔地眨了眨眼睛,笑著走到寒浞身邊。

    “讓我看看是什麽,隻要是玉兒做的,一定很好吃。”寒浞打開了眼前的食盒,一眼便見幾塊精致的粉色小餅,還有一陣淡淡的清淡香氣入鼻。

    “這是什麽做的,聞起來像桃花?”寒浞捏起一塊,仔細地看了一眼,隱約可見桃花瓣的影子。

    “你猜的沒錯,是桃花酥,是用園中桃花做的。你嚐嚐看好不好吃。”玉卮一臉期待地神情看著她。

    “好,我嚐嚐。”寒浞說著放入口中,竟是入口即化,他不禁吃驚地看向玉卮。

    “這個是我初次做的,你若是喜歡,我以後都做給你吃。”玉卮見寒浞不反感,內心無比滿足,她記得這是和桃花仙學來的,卻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用上。

    “娶妻若此,夫複何求。”寒浞輕輕地捋順著玉卮耳邊的碎發,隨即吻住玉卮的唇,滿口生香。

    桃花落處,情深幽幽,隻盼此生同相守。玉卮依偎在寒浞懷裏,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她真希望這一刻可以直到永遠。

    “玉兒,你可聽說過猰貐?”當盒中的桃花酥吃完的時候,寒浞向玉卮問道,見她一愣,他補充道:“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對西昆侖一帶很熟。”

    西昆侖麽,那是我的老家啊,玉卮在心中一歎,細細想去,她的確聽過那個名字。是在什麽時候來著,她不禁說道:“我好像聽過猰貐,但是有些不記得了。”

    “我聽說猰貐是從昆侖山跑出來的,它長相像牛,紅身,人臉,馬足,叫聲如同嬰兒啼哭的猛獸。玉兒可有印象?”寒浞以手支額,眼睛在玉卮的眉眼間打轉。

    又是因為那件事之後跑出來的猛獸麽!玉卮終於想出了猰貐是什麽了,思緒不由得再度迴到了瑤池大會的時候,好像那幾日發生了很多事。

    還記得十個太陽在天上醉酒不醒的時候,天帝命射正羿去喚醒他們,豈料羿並沒有按天帝的指示行事,竟然把他們都射死了。當時因為這件事,天庭大亂,很多天神

    因私怨伺機報仇,引發了動亂,死傷了不少天神。

    這些被謀殺的天神中包括了燭龍的兒子猰貐,燭龍隻有這麽一個兒子,當然不希望他死。所以,把重傷的他送到了昆侖山,燭龍希望西王母能用不死藥救他的兒子,西王母自然不會拂了燭龍的麵子。

    世事多變,誰也沒想到被救活的猰貐竟然發瘋亂跑,最後會掉到了昆侖山下的弱水中。弱水有洗髓蝕骨的作用,於是,猰貐便成了現在這個長相怪異的食人猛獸。

    為什麽猰貐會發瘋呢,除了玉卮,恐怕誰都不會知道吧,玉卮有些扼腕歎息。他之所以會發瘋,也是因為玉卮在那顆不死果裏放了另外一樣東西,那正是猰貐發瘋的原因。

    “我知道他最怕什麽!”玉卮信心滿滿地說道:“不如讓我去吧!”

    “不可以,這次我要做的事非常兇險,我不許你跟去。”寒浞沒等玉卮說完打斷她,他蹙眉道:“你隻需把他怕的那樣東西告訴我便可!”

    那多無趣,玉卮撅著小嘴,一臉不滿道:“你不帶我去,我不告訴你!”

    “很好,那你也無需多言了,我自會命人去查!”寒浞也很固執己見。

    “寒,這個世上除了我,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的!你帶我去嘛。”玉卮開始和寒浞叫板。

    “玉兒,無論什麽事我都能答應你,唯獨今天的事,我絕對不能答應。好了,你退下吧!”寒浞一甩衣袖,背對著玉卮,負手而立。

    玉卮無可奈何地退出大廳,她在門口站定,悄悄地聽寒浞的動靜。隻聽到他長歎一聲道:“無論如何,即便是冒險,我也要試一試!”

    如何是好呢,這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事,玉卮現在也難說有辦法可以弄到那樣東西。要知道那是能夠決定人生死的東西,她當時也隻是試試而已。

    當時的情況是因為寒漪出了事,玉卮為了讓他活過來,想過用不死果救他,可那個離朱偏偏不肯答應她。於是她隻能把給猰貐的不死果分成了兩半,她拿走了一半,而另一半,她用了和不死果長相相似的果子。

    結果,那偷走的一半不但被她弄丟了,猰貐也發瘋了。玉卮萬沒想到會是樣一個結果,她隻能保持沉默,心想著那另一半不死果到底去了哪裏。

    如今看來,那另一半不死果的去向已經無從可考,玉卮現在更發愁的是如何找到那個可以製服猰貐的果子。她記得隻有昆侖山才有那個果子才對,而且還是在那隻黑狐狸的

    住處。

    玉卮想,也許她該去找純狐談談這個問題,隻有純狐對黑狐狸的住處最了解。可是,她該不該偷偷地去那個宮殿呢,如果被寒浞知道,他一定會不高興的吧。

    在房間裏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對策,玉卮索性走到屋外,抬頭一看,她不禁一笑。沒想到今日又是十五,隻不過月亮時隱時現,怪不得她沒有注意到。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玉卮運足了內體的靈力,小心地出了相府,順利地到達了宮裏。不過,當她剛要跨進門內的時候,忽聽園中傳來了聲音,細聽之下,正是寒浞和純狐。

    “你來找我也沒用,我也不知道那個兇獸怕什麽!”純狐不耐煩地說道。

    “如果你知道我來找你也沒用,那你又何必來此。”寒浞語氣淡然地說道。

    “我來這裏自然有我的道理,何須和你言明!”純狐再度橫眉冷對。

    看著純狐如此不合作的樣子,寒浞心下不禁多了幾分算計,他淡笑著走到純狐近處,似乎要故意和她套近乎。而這一舉動讓玉卮看著心裏很不舒服,他這到底是要做什麽。

    “難得玄兒這般不愉快,看來是浞的不是,上次說過的話,浞收迴如何?”寒浞輕勾唇角,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

    “你打算收迴哪句話?”純狐雙眼微眯,狐疑地看向寒浞。

    “你說過讓我答應你的事,我決定兌現,隻要你告訴我猰貐所怕為何物便可!”寒浞信誓旦旦地說完,負手而立地等著純狐說話。

    “我憑什麽相信你!”純狐也不是吃素的,她才不會一錯再錯。

    “隻要你說出你的條件!”寒浞也不怕這個女人,他有的是辦法讓她範,畢竟真正的籌碼還是掌握在他的手裏。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便說個條件!”純狐的視線不動聲色地越過寒浞跳向園子的大門,轉而朝著寒浞嫵媚一笑道:“隻要浞能陪我進去過一夜,我自會告訴你想要的東西在哪!”

    那一刻,園中的空氣仿佛在刹那凝固,而玉卮也像失去了唿吸般,全身顫抖,不能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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