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索,減紅情,燕宿雕梁,月度銀牆。

    “上次你說讓我答應你一件事,是何事?”激情澎湃的一刻,他竟然還有心問她問題,純狐笑得有些勉強。

    隻等著體內的情潮退卻的時候,她才頭枕著寒浞的胳膊,眯起狹長的狐狸眼,媚聲道:“那件事其實很簡單,不過我怕你不肯依我!”

    “但說無妨。”寒浞勾起純狐的一縷青絲在手中把玩,他和她之間的算計無處不在,此刻是一個開始。

    純狐媚眼如絲地撐起半邊身子,纖長的手指在寒浞光潔的胸口上輕輕一按,紅唇一笑道:“我想看看你的那顆心!”

    “哪顆心?”寒浞明知故問,他在心裏盤算著純狐的計量,她要看那個幹什麽。

    “哼,不想讓人家看的話,直說,何必繞彎子。”純狐嬌媚地撇了撇嘴,背過身不看寒浞。

    這樣一來,純狐留給寒浞的是一個美麗的、充滿誘惑力的後背,讓人有種想要咬一口的衝動。隻是寒浞忍住了,他根本沒心思去做那些事,他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給你看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你要幫我一件事。”寒浞突然變得大度起來,這讓純狐好奇地急忙迴過頭來。

    在看到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後,她眨了眨眼道:“何事?”

    “還不是再想個辦法,讓老色鬼和逢蒙再戰一次。”寒浞的臉上破天荒地露出了疲憊。

    “你不覺得煩麽,想除掉那老家夥,有的是辦法,何必如此麻煩!”連純狐都失去了耐心。

    “你也覺得煩了。”寒浞笑著勾了下純狐的下巴,仰頭長歎道:“其實我也有些等不及了,但是,要想名正言順的登上那個位子,我們要借刀殺人。而且盡量做得不被人懷疑才行!”

    “所以,你想讓他死在比試之中,你覺得可能嗎。憑老家夥的箭術,豈是逢蒙那個混小子戰勝得了的!”純狐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擇言,但是,她也沒必要在寒浞麵前掩飾她的真心。

    “你說的沒錯,想要讓逢蒙戰勝老東西的確不容易。但是,實在逼不得已,讓逢蒙殺了老東西,也不失為良策!”寒浞的聲音低沉冷酷,連純狐都聽著不舒服。

    “總之,你是打算步步為營是麽,你不嫌累的話,繼續好了。”純狐不屑地耍起小性子來。

    “話別扯遠了,你倒是說說還有什麽地方可以讓他們再比一場?”寒浞笑著扳過純狐的小臉,四目相視間,純

    狐莞爾一笑道:“有是有,不過這一次,你要往南邊去才行。”

    寒浞不理會純狐的媚笑,一臉嚴肅道:“那是何物?”

    “看在你如此聽話的份上,這次告訴你詳細地點好了!”純狐一臉慷慨的說道:“此物常年居住在洞庭一帶,人們都叫它河伯!它喜食人,又總是興風作浪,危害百姓。所以,它也算是個害人的水怪了!”

    “洞庭有這樣一個水怪麽,我怎麽沒聽說過。”寒浞沉吟著垂下頭,倘若這次成功,南方將不再有水患了。

    “那麽遠的地方,消息當然不靈通了!更何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王土如此寬廣,災患自然很多,豈是你一人可以治理得來的!”純狐老神在在地說著,沒注意到寒浞正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你懂得還真是不少,也不知道你這小腦袋裏裝了多少國家大事!”寒浞輕輕地吹了一下純狐的腦門,二人再度相視一笑。

    “也許將來讓你當王妃,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假思索地說出這句話,連寒浞自己都是一愣,但隨即他垂了眼眸,掩去了內心的慌亂。

    床笫之事做多了,總會產生一種依賴感,寒浞在純狐麵前幾乎不加掩飾的暴露了內心的情緒,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不喜歡被人操控的感覺,尤其是被女人操控。

    可他沒有看到純狐唇角泛起的譏笑,僅是一閃而過,她又恢複了嬌嗔道:“那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記住了!將來你得勢之後,別忘了今日的許諾!”

    “到時候再說吧!好了,今日聊到這裏,下月再見。”寒浞說著披衣起身,他一向不會在這張床上久留,更不會等到天亮再離開。

    “你可別忘了,事成之後,記得讓我看你的那顆心!不然,我可要看你的這顆心了!”純狐半開玩笑地叮囑著。

    “你放心,事成之後,我會讓你看到的。”寒浞邊走邊揮了揮手。

    再度送走了這個男人,純狐收迴了嘴角的笑,她是真的陪他玩夠了!隻要能得到她想要的的東西,殺了他都在所不惜。

    如果可以,他的兩顆心,她都想看看,也隻有那樣,她才覺得痛快。

    寒浞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走在迴府的路上,他越發覺得與純狐的約會是件枯燥乏味的事,如果可以選擇,他根本不想再保持這種不正常的關係。

    可他又別無選擇,眼下隻有這一種辦法可以壓製武功的反噬,除此之外,他對其它辦法都沒有信

    心,尤其是玉姬給他的那些藥,他始終還是不敢動。

    想起玉姬,寒浞的內心總是複雜的,一方麵,他承認自己對她是有感覺的,甚至有的時候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另一方麵,他依然對她有戒備之心,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無論如何,他這次要秘密行事,不會讓她再給他添麻煩了。前兩次若不是她,估計他的計策都會成功,可偏偏都是在關鍵時刻,總是和她扯上關係,這很讓他苦惱。

    看來,他要親自去一趟南邊了。寒浞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次日開始做準備工作,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舉一動雖然做的隱秘,卻更令那玉卮奇怪起來。

    連續幾天了,寒浞都沒來看玉卮,而她發現四周的侍從也出奇的安靜,像是特意在隱瞞什麽事一般。為此,她更加的坐立不安了。

    這日,玉卮閑來無事,在院中的水池邊賞魚,她的思緒隨著水中的魚兒不斷的遊轉,想著究竟該如何知道寒浞的動向,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她聽到了孩童的歡笑聲。

    “咦,這裏有魚,母妃,你快看!”原來,來人正是寒浞目前唯一的兒子,寒澆。

    “澆兒,娘說過多少遍了,不準你來這個院子,你怎麽不長記性!”薑蠡一副苦口婆心的慈母形象,讓玉卮好生好奇的看向她。

    如果自己也有一個這樣的孩子,該是多麽幸福的事,玉卮不禁看得出了神,腳步也緊跟著向那孩子走去。卻沒想到被跑來的孩子裝了個正著,生生被撞了個趔趄。

    “啊!娘,這個女人撞我!娘,孩兒好疼,好疼!”明明撞人的是寒澆,他卻反口說是那玉卮。

    玉卮被撞的一愣,來不及考慮自己身上的痛,忙彎腰扶住那個一身健碩肌肉的寒澆,緊張地柔聲問道:“你哪裏疼了,快讓我看看!”

    誰知玉卮話音一落,身子被一股蠻力推了一把,緊接著她已倒在了地上,胸口頓時湧上一口腥甜。她強忍著上湧的血氣,疑惑地看向寒澆。

    隻見他一臉厲色道:“誰準你這個壞女人碰我了!娘,她推了我,咱們去找爹去!”

    “澆兒,你爹事忙,哪顧及得你,好了,咱們離開這院子吧!”薑蠡也不想生事,急忙拉著寒澆的手要離開。

    可寒澆哪裏肯罷休,他哭著跺腳喊道:“我不管,我要找爹評理去!”

    “你爹都出府了,要去哪裏找去,你乖乖的和娘迴去!”薑蠡故作怒色的朝寒澆發

    狠道:“不然,娘可要家法伺候了!”

    薑蠡說者無心,可在玉卮聽來卻是震驚的大事,沒想到寒浞竟然如此悄無聲息的出府了。那他去了哪裏,聽薑蠡的意思,像是出了遠門。

    “哼,不是去了南邊麽,又不是多遠的地方,娘,為什麽爹不帶咱們去!我也要去看大魚!一定比這小魚好玩多了!”寒澆越說越來勁,也不哭了,直接拉著薑蠡的袖子糾纏。

    “你給我閉嘴,趕緊走,別在這給我出醜!”薑蠡也是急了,硬是拉著寒澆的耳朵往外拖。

    她哪裏止得住寒澆的嘴,隻聽他邊哭邊喊:“我要看河伯,看大魚,嗚嗚,娘鬆手,孩兒疼,疼……”

    最後,玉卮隻聽到一陣哭聲,可她早已僵坐在地上,目光渙散地嘀咕著兩個字:“河伯……”

    她記得曾經的一段對話,彼時他們依偎著坐在銀河之畔,看著川流不息的銀河,她曾問過寒漪:“寒,你最怕的是什麽?”

    “玉兒最怕什麽?”寒漪總是喜歡不答反問,他很高興看到懷中的玉卮朝他瞪眼睛。

    “我怕什麽你會不知道麽,明知故問!”玉卮嘟著小嘴,一臉的不開心。

    “我的玉兒生氣了麽,這麽容易生氣了,這可不好。”看著玉卮耍小性子,寒漪仍是溫柔地笑著,低頭在玉卮額頭上印下深情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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