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以後不再任性了……」她小聲嘟著嘴嘀咕。


    崔奕卻沒由來地想笑,原來她還知道自己任性呢。


    這是程嬌兒第二次聽見他笑,心裏的忐忑漸漸消散,她甜甜地枕著他的胸口閉上了眼。


    崔奕緩緩抬手覆上了她的胳膊,她的胳膊細細的,也軟軟的,像是一掐就會斷似的。


    這丫頭莫不是水做的?


    他並不曾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將下巴輕輕靠在她的發絲上,鼻尖是熟悉的體香,甚至來說,是他這幾日魂牽夢繞的香氣。


    身子漸漸起了反應,他垂眸想去親吻她,卻聽到懷裏傳來均勻的唿吸聲。


    崔奕:「……」


    撩了他又不管了?


    次日天亮,晨曦穿透樹枝灑在窗欞上,投下一層金黃的光影。


    程嬌兒揉了揉眼睛,方才發覺自己好像枕在什麽東西上,撐著身子起來扭頭一看,對上崔奕深邃又複雜的眼神。


    程嬌兒驚住了。


    她居然枕著崔奕睡了一晚。


    再看外頭的天色,她嚇了一跳,麻溜爬了起來,「哎呀,侯爺,您上朝晚了呢!」


    「你還知道我要上朝?」


    崔奕揉了揉酸脹的胳膊,狠狠瞪了程嬌兒一眼。


    晨起的嬌兒,麵龐鼓鼓的,一雙眼眸懵懂無辜,還綴著幾分慵懶的睡意,瞧著就叫人垂涎欲滴。


    「對不起,侯爺,我伺候您更衣吧。」她小臉垮了下來,懊悔得不行。


    崔奕斜了她一眼,也懶得責怪她。


    二人趕忙收拾了一番,待程嬌兒將崔奕送走,才著實鬆了一口氣。


    德全笑眯眯走近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問道,「昨晚睡得還好嗎?」


    程嬌兒羞得不敢瞧他,「睡得好。」


    「侯爺待你可好?」


    程嬌兒怯怯地點了點頭。


    德全一臉姨母笑,意味深長道,「你再敢惹侯爺生氣,我可就不保你了,嬌兒丫頭呀,你家裏那樁子事,別急,侯爺放在心上呢,明白嗎?」


    程嬌兒微微一怔,已知德全言下之意,深深福了福身,再無二話,「嬌兒謹遵教誨。」


    德全清早便吩咐人把清暉園的後罩房給收拾一間出來,專門給程嬌兒做點心小菜,以後她的手藝就隻供侯爺了。


    俗話說,想抓住一個男人,就先抓住他的胃。


    「快去後罩房瞧瞧那,缺了什麽來告訴我。」德全滿臉寵溺。


    程嬌兒飛快地朝他笑了笑,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便去後罩房忙碌了。


    過了一會,陳琦過來請示德全,「管家,到底收拾哪裏給程嬌兒?」


    德全扭頭瞪了他一眼,「急什麽?西廂房東西多著,慢慢收拾。」


    陳琦就有點不高興了,「不是吧,昨晚我可是冒了掉腦袋的風險忤逆了侯爺,今天還這麽整啊!」他有點犯怵。


    德全又是剮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道,「你懂什麽,你個傻子,就沒你弟弟激靈,侯爺這是順水推舟呢,若是真的不高興,昨晚就把嬌兒趕出來了,還至於留著?」


    「我可告訴你,昨個兒他們可是睡一個床的呢!」德全朝他擠擠眼,壓低聲音說著。


    陳琦摸了摸後腦勺,悶悶不樂走了。


    這邊程嬌兒熱火朝天地忙碌著,中午都歇在了後罩房,她來了後罩房才發現,這裏空餘的地方多得是,德全昨晚上定是故意的。


    到了晚邊崔奕竟是比往常早了些時候迴府。


    程嬌兒將自己做好的膳食,一一擺在他麵前。


    先前在二房,她隻說自己擅長做小菜,實則她什麽都會,今日給崔奕做了一道水煮魚片,放了點酸菜,崔奕覺得特別下飯,比平日多用了一碗。


    德全高興得跟什麽似的。


    「還是得嬌兒姑娘伺候侯爺!」


    崔奕也讚賞地點了點頭,程嬌兒麵染紅霞。


    主子用了膳,他們這些下人才去後院用膳,等到程嬌兒忙碌完,已經是戌時初刻。


    此時崔奕在書房看折子,德全也在裏麵親自伺候,程嬌兒輕手輕腳摸進書房,悄悄喚了一聲德管家,德全迴頭見是她,笑得見牙不見眼,「來啦,正好,給侯爺研墨。」


    程嬌兒卻壓低聲音問道,「管家,我的屋子收拾好了沒?」


    德全聞言瞥了一眼冷肅低眉的崔奕,嚴肅迴道,「那裏放著貴重的東西,一時半會清理不出來,你且在這裏將就幾晚。」


    程嬌兒皺了皺眉,不是抵觸這裏,她怕耽擱崔奕上朝,迴頭傳了個紅顏禍水的名聲,也不是好事。


    崔奕抬眸,見二人嘀嘀咕咕,程嬌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目光淡淡落在了程嬌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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