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衛宮切嗣遠遠便望見黑泥的存在,從山丘上傾瀉而下的黑泥,很快將他的腳裸淹沒。


    “啊……”莫德雷德突兀的叫喊聲嚇了衛宮切嗣一跳,作為avenger職介而降臨的他和黑泥的屬性微妙的合拍,不由自主的吸收了一些,導致負麵意識瘋狂的增幅,腦袋一時間難以承受這樣的壓力,僅管沒有爆開,一時半會也消化不了。


    莫德雷德身上的鎧甲由於黑泥的關係開始散發縷縷的黑氣,就如一開始berserker那般,莫德雷德的痛苦漸漸轉變成慘叫,衛宮切嗣對此沒有任何有效的措施。


    “消散吧,莫德雷德。”以令咒之名,讓莫德雷德從實體轉換成靈體,雖然身形消失了,衛宮切嗣依然能夠聽到對方發自靈魂的呐喊。


    看來這場戰役是不可能指望莫德雷德建功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衛宮切嗣有些不太確定的將手指探入黑泥當中,沒有任何實質的存在,看上去隻不過是變了顏色的水而已。


    然而下一刻,衛宮切嗣就感覺到身後一陣狂風襲來,想也不想直接在地麵上打了個滾,並開槍射擊,熱武器就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中,取用十分方便。(.)


    “凱……利……”不得不說衛宮切嗣的命中率真的很高,甚至達到了指哪打哪的程度,然而他並沒有因為成功命中對方而感到絲毫愉悅,倒不如驚恐成分居多,眼前出現了一位本不應該出現的人物,迴想起兒時的小夥伴,那容貌、那聲音一度讓切嗣沉迷。


    “夏麗……”衛宮切嗣的手臂開始顫抖,迴顧自身,不曉得何時返老還童,這小胳膊小腿的,仿佛迴到了當年。


    “怎麽可能……我明明……不對……不是我幹的……夏麗……這不是真的……”衛宮切嗣的思緒開始變得奇怪,他明知道自己本來的處境,卻又不得不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實,實際上結局並未產生多大的變化,雖然兒時夥伴的死亡並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卻和他脫不了幹係。


    自己的父親衛宮矩賢,身為封印製定魔術師,一直作為自己父親助手的小夥伴因為實驗的意外成為了食屍鬼,進一步讓島上的居民也墮落成為了同類,這樣規模的災害引來聖堂教會的代行者和魔術協會的追捕人,小島上的居民則被代行者們全部滅口。


    由於是父親引發這件事的禍端,不願再讓其他地方發生同樣的事情,他將自己深愛的父親從背後開槍射殺。


    從此,人生的軌跡產生改變。


    衛宮切嗣仿佛迴到了兒時,並沒有任何的力量,手中的槍也消失無蹤,隻剩下一臉的驚慌失措和麵前顫顫巍巍依舊不曾倒下的夏麗。


    “凱……利……”近了,更近了,小夥伴的臉幾乎湊到了他的麵前,口中淌下的渾濁不堪的涎水,刺鼻的血腥味讓切嗣的神經醒了過來。四周的環境也開始變化,到處都是嘈雜的近乎於野獸般的嘶吼聲,槍械的出膛聲,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此三者組成了一曲交響樂,直接融入衛宮切嗣的內心,讓他演繹得更加的不堪。


    “別過來!別過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木棒,反複的揮舞並沒有起到該有的作用,倒是反效果挺顯著的。


    “吼……”兒時小夥伴儼然成為了一頭有本能所驅動的野獸,衛宮切嗣刹那間被撞出去好幾米,倒地時視角恰好望見不遠處的燈光,身體掙紮著朝著那個前進。


    ‘吱呀……’由於隻是木門,難免發出這樣的聲響,門的確是開了,可衛宮切嗣的臉上的血色反而更少了,因為他所見到的是正是自己的父親衛宮矩賢,這個讓島嶼陷入空前危機的始作俑者。


    “我還以為是誰,這不是切嗣嗎?怎麽躺在自家門前……”衛宮矩賢並沒有身為父親還有的威嚴,蹲下身來,笑道。


    他竟然在笑,難道他沒有看見夏麗的模樣嗎?不對,夏麗變成這幅模樣全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這家夥,夏麗又怎麽可能變成那樣,島上的居民也不會被傳染,更不會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家夥到島上來肆意殺戮。


    “殺了你……”衛宮切嗣堅定的這個信念,哪怕沒有娜塔莉亞在旁監督,他依然朝著自己的父親衛宮矩賢開了一槍。槍,不知何時再度出現在衛宮切嗣的手中,好熟悉的觸感,仿佛觸碰到這一類物件的一瞬間,便能通曉其所能達到的一切行為,自己和那家夥差距不過是短短的幾米距離,如此之近的距離,能夠射殺對方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他好歹也是個少年,隻需要擁有拿穩槍械的力氣,隻要槍械不會突然走火,其他的,都不再困難。


    衝動嗎?唿吸仿佛拉風箱般響亮,胸口那一股澎湃的怒意稍稍得到了遏製,他不後悔,殺一人便可救一島之人,何樂而不為呢,更何況對方還是如此大奸大惡之輩,就算是自己的父親,也無法忍受這樣的‘錯誤’。


    然而,父親倒下了,小夥伴也沒有得救,小島上的居民幾乎被屠戮殆盡,他所作的一切,沒有得到任何的匯報,而他也被明晃晃的槍口察覺,登時身上出現無數的血窟窿,意識漸漸離體。


    實際上,衛宮切嗣的身體在接觸黑泥的那一瞬間就停止了活動,直到結束,身體軟軟的倒在黑泥之中。


    “比起caster,這東西更讓本王感到惡心,這場戰爭所追求的崇高,其實質竟是如此嗎?實難想象,這種東西曾經竟然也被收容在王之財寶內部……”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站在高處,注視著不遠處的一切,臉上難掩厭惡之色。


    “真是始料未及的一切啊,聖杯戰爭都還沒有結束就出現這樣的未知變數,感覺不太妙啊……”rider乘坐的神威車輪,可以停在空中,倒是不會沾染到聖杯所傾倒的黑泥,實際上,征服王也隱隱感覺到黑泥的性質特殊,沒必要摻和進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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