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到皇後這樣說,忽然冷笑了起來:“庚兒是長子又能夠怎麽樣,你自己睜開眼睛看看容庚和容闕哪個更適合做儲君!”


    論能力,容闕本來就比容庚強上許多,這麽多年,容庚除了年齡在長沒有任何長進,皇上心裏都是清楚的,見皇後不說話,皇上又繼續說道:“罷了,朕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皇後失德,這個位置還是讓給別人來做吧。”


    這個位置,皇後已經做了快三十年,現在聽到皇上這樣說,皇後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嗤笑著說道:“皇上,你以為臣妾在乎的真的隻是這個位置麽?”


    皇後,後宮之主,大陳的國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多少女子一生夢寐以求的位置,隻可惜在她看來,卻像是束縛一個人的牢籠。


    在入宮之前,哪個女子不是天真浪漫,哪個女子不是期待著能夠遇到一個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沒有人從生下來就喜歡玩弄心計。


    然而,在入宮之後,必須要處處小心步步為營,稍有不舍就會成為別人的犧牲品,漸漸的皇後也開始變得狠毒,也開始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如果可以選擇,沒有人會想要過這樣的生活,無憂無慮比什麽都好,然而上天永遠都不會給人重新選擇的機會,所以也沒有後悔的餘地,要是不想死,就必須要這麽做。


    “你在乎的是什麽,朕不關心,隻是朕不會再讓你留在這後宮之中了。”皇上閉上眼睛說道,不想去看皇後那張嘴臉,厭惡至極。


    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卻是沒有想到最終的解決會是如此,若真的這樣,為何當年偏偏要在一起?


    皇後看見皇上眼底的厭惡,苦笑著說道:“如果可以,我寧可當年陪你打天下的是我,寧可當年死的那個人也是我,這樣,或許就能夠在皇上心中留下位置了吧。她死了這麽多年,可是皇上從未忘記過她,這才是最幸運的女子。”


    當年卉夫人死後,皇帝傷心欲絕,但是人死不能複生,誰都沒有辦法,本來皇後以為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皇上也許會難過,但是畢竟是一國之主,早晚會走出來的,又怎麽會那麽在乎一個女人。


    可是在後來發生的那多事情之後,皇後才明白一個道理,死人永遠比活人在一個人的心裏站的位置重要,即便卉夫人已經死了,可是皇上的心裏卻是永遠都有這個人,活人還不如死人重要。


    “你不配和卉夫人相提並論,她沒你這麽肮髒!”皇上聽到皇後這樣說,忽然冷色說道,語氣裏都是寒意,瞪著癱倒在地上的皇後,終究還是甩手離去。


    卉夫人是皇上心裏不可觸碰的逆鱗,無論是誰,都不敢在皇上麵前提起這個人,因為他們都知道皇上還介意著當年的事情。


    而皇後,早就已經不在乎了,有些話在心裏憋了那麽多年,現在也該說說了,隻可惜皇上這個樣子,在他心裏,那個人終究還是最重要的。


    昭陽殿這一遭,他們之間的關係便一刀兩斷,從此,他再也不迴來昭陽殿了。


    “皇上,您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又生氣了啊。”小夏子看到皇上出來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不禁開口問道,對於皇上現在陰晴不定的心思,他實在是有些無奈。


    皇上若是發起脾氣來,小夏子也隻能受著,誰讓他是一直在皇上身邊伺候著的人呢。


    “沒事。”皇上甩了甩衣袖,便大步離開了昭陽殿,這個地方,他再多待一會兒就會受不了。


    迴到清心殿以後,皇後宮裏便傳來消息,皇後自盡了,小夏子看了一眼皇上的臉色,沒有任何喜怒,又看了一眼那個傳話的小太監,擺了擺手讓他先退下。


    “皇上,皇後娘娘去世了,這....”小夏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畢竟皇後也是一國之母,雖說犯了罪,可是這後事應該處理還是一個難題。


    想到剛剛兩個人說的那些話,皇上瞪了他一眼說道:“皇後失德,廢黜皇後的身份,後事便交給禮部去辦吧,死後不得入皇陵。”


    說完,皇上就靠在一旁閉目養神起來,小夏子本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說,但是現在看到皇上這樣,也就什麽都沒有說,將床帳拉下來,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雖然小夏子不知道剛才皇後和皇上說了些什麽,但是小夏子卻也能夠猜到一些,一定是和那個人有關的,要不然皇上也不至於如此。


    但是不管怎麽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無論什麽事情還是要向前看,每一個人的人生都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離去而停滯不前。


    “夏公公,夏公公,大事不好了,皇上可在裏麵?”小夏子剛將門關上,就看到從院子外麵跑來一個人,急匆匆的說道,好像出了什麽事情一樣。


    皇上現在這才剛剛睡下,又來人打擾,小夏子不禁心生不悅,看了一眼來人,原來是刑部主司,臉色不禁緩和了一下,看著問道:“皇上已經歇息了,寧大人急匆匆的過來所為何事啊。”


    故意壓低了聲音看著那寧大人說道:“寧大人,皇上最近休息不好,您還是小點聲吧,以免繞了皇上的睡衣再怪罪於你。”


    雖然小夏子隻是一個太監總管,但是他們都知道小夏子是皇上眼前的紅人,誰都不敢得罪這個人,不過在心裏也都是看不上這個閹人的,當然表麵上誰都不會表現出來。


    聽到小夏子這樣說,寧大人不禁有些為難,開口說道:“夏公公有所不知啊,事關重大,必須要和皇上商量啊。”


    小夏子頗有不滿的看著他說道:“怎麽,現在皇上已經讓太子監國,寧大人有什麽事情便去找太子吧,皇上這裏還需要休息,您也知道皇上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痊愈,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他說的倒是沒錯,現在超重大事均由太子定奪,雖然太子年紀尚小,但是這些天來處理朝事卻是讓人心服口服,隻是這件事情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恐怕大皇子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吧。


    想了想,寧大人還是看著小夏子說道:“夏公公有所不知啊,之前皇上下旨將大皇子流放江東,可是這還沒出監牢,大皇子便生病了,樣子十分嚇人,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吵著要見皇上,我想著大皇子畢竟是皇上的親生骨肉,所以這才特意跑過來的啊。”


    看著大皇子容庚的那個樣子實在是可憐,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感覺渾身好像有蟲子在咬一樣,偷偷請禦醫看過了,卻也沒有看出來一個究竟,所以她沒有辦法,隻好來找皇上了。


    聽到寧大人這樣說,小夏子皺了皺眉說道:“原來是大皇子的事情。”


    “是啊,事關重大,下官擔心萬一大皇子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沒有辦法交代啊。”寧大人一臉為難的說道,這容庚雖然說是犯了錯被流放,可是畢竟也是皇子,就這樣死在他們刑部裏麵,怎麽說都是說不過去啊。


    “寧大人,不知道,皇後娘娘剛剛在宮裏上吊了,皇上憂思難耐,不讓任何人打擾,這件事情您還是先去找太子殿下吧。”小夏子看著寧大人說道,鐵了心是不讓寧大人見到皇上了。


    “皇後娘娘上吊了?”寧大人聽到這話一愣,這件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宮內外都沒有知道這件事情,若不是剛好他在皇上這裏,恐怕也不知道吧。


    小夏子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所以皇上這才將自己一個人關起來,大皇子畢竟也是皇上的骨肉,您還是快些去太子殿下那裏想個辦法吧。”


    寧大人自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可是小夏子在這裏守著,他也見不到皇上,況且他也揣測不到皇上的想法,不知道皇上是否還在乎容庚,萬一皇上早就不在乎了,那他這麽做不也是多此一舉麽。


    想了想,寧大人便拱了拱手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皇上休息了,若是皇上醒來,還望夏公公將此事告知皇上。”


    刑部那麽多人,刑部尚書都在那裏不管,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自己,寧大人想想就一肚子火,可是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他也沒有辦法。


    在皇上這裏吃了閉門羹,寧大人反倒鬆了一口氣,沒有見到皇上也好,以免到時候再生出一些事端。


    隻是想著這件事情還是應該去告訴太子殿下的,就是不知道太子會作何決策了,畢竟這件事情若是做不好,這個太子的位置恐怕會惹人非議。


    看著寧大人的背影,小夏子歎了一口氣,真是不知道最近這宮裏是怎麽了,以前也沒這麽多事情啊,現在偏偏一股腦都趕上了,想想都覺得心煩。


    在皇上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若是摸不清楚皇上的心思,那麽他也是白白伺候這麽多年了,所以這個時候,小夏子必須守在這裏,無論是誰,都不能見到皇上的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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