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容玨見趙明遠理所當然的說著這話,不覺啞然失笑。“恐怕要令趙公子失望了,本皇子自然是不知徐將軍究竟是在找人還是在找物,不過,令人好奇的是,徐子昊被人廢了,那這廢他的人究竟是誰,這般不懼徐家勢力,況且,就連林家父女都消失不見,想必也是來頭不小。”


    說著,容玨又看了看樓下,來來往往都是徐家的人,四處搜查著蹤跡。


    趙明遠沒開口說話,當今七皇子容玨正是他的師弟,當初他並未見過這個師弟,一年前他才知曉師傅另有一個徒弟便是容玨。


    此番來找他,也是得知,慕容遠原來是皇室的公主,也是當年卉夫人所生。


    聽師傅說道,當年的卉夫人是個才女,精通治國之道,卻被人汙蔑成妖姬,也成了紅顏禍水,最終還是被這滿朝的文武百官所逼。


    趙明遠已經找了慕容遠許久,卻沒找到人,他從未想過慕容遠已經死於非命,直覺告訴他,慕容遠還活著!


    “時候不早了,我該迴去了。”


    趙明遠說罷,丟下了一錢銀子放在桌上,容玨見此,濃眉一抬,看著已經進樓的徐家人,隻好先抽身離去。


    此時可不是招惹是非的時候。


    “徐家少爺可真是活該,也不知曉下手的人究竟是誰,可是做了大好事。”


    說話的男子麵色酡紅,顯然是喝上了頭,與一同說話的幾人絲毫不避諱。


    聽了男子這話,其他幾人卻是壓低了聲音。“宋兄說的沒錯,這徐子昊就是個畜|生,如今還沒等到天滅他,倒是等來了一個俠士。”


    “你們少說這些話,若是讓徐家人聽了去,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另一位男子低聲告誡一番,幾個人便噤了聲,繼續喝自己的酒。


    京城內,因徐子昊一事折騰的雞犬不寧,此時的朝堂,也是爭論不休。


    “聖上,徐將軍這般可是徇私,如此出動將士們在京城內四處盤查,這動靜可不小,更是驚擾了城內百姓。”說話的是個宋左相。


    聽了這話,聖上還未開口,便見李丞相拱手道來。


    “聖上,京城內出現了歹人,在太傅府內不但傷了將軍之子,還擄走了太傅和太傅遷千金,若不趕緊將人救迴來恐怕是要兇多吉少了。”


    李丞相看了一眼宋左相,隻見宋左相冷哼一聲。“居老臣得知,這林太傅先前迴府時就被人埋伏,將人打成了重傷,如今下落不明,恐怕並非是被人擄去,也許是被一些居心叵測之人所害。”


    兩個丞相在朝堂之上半點不謙讓,聖上麵色不悅道。“行了,兩位愛卿,若依你們所言,那此事應當如何才好?”


    “迴稟聖上,臣等以為,讓徐將軍撤掉那些兵將才是,如今已經引起了京城內民憤不已。”


    宋左相說完這話,接著又道。“是以,得先派人去尋林太傅和林千金才是,免得葬送了無辜之人的性命。”


    “聖上,臣以為,此次之事定於先前的張大人和林大人的死有關,如今又將主意打到了太傅大人身上。”


    說罷,李丞相眼神微微一閃,垂頭接著道。“以臣來看,那殺害我們朝廷命官的,也一麵在暗查貪官汙吏之事,若是清廉之官,林太傅又為何會引來殺身之禍?”


    “李丞相,你可不能含血噴人,那殺人的不過是個殺人如麻的兇手罷了,你怎能斷定林太傅一事就與那人有關?”


    李丞相聽了這話不可置否,也沒心思搭理宋左相。


    而其他的大臣們卻未開口,這時候誰開口幫誰都不是,僵持了好一會,才見景安王站出來道。“聖上,李丞相說的話也並無不道理,可此事並沒證據,隻要徹查一番便可,隻是不管是虛是實,也得先救人才是最要緊。”


    景安王這話一說完,李丞相和宋左相倒是沒了話,聖上點了點頭,倒覺著此事可行。


    朝堂之爭每日都是如此,宋左相手中並未掌權,而李丞相卻是不同,兩人雖同是丞相,卻是爭論不休。


    “宋大人,你這又是何必呢!”


    陳大人看著宋丞相時,連忙喚住了他,當下低聲道。“如今李丞相掌權,連聖上都得忍讓三分,咱們這些大臣若若是這般下去,遲早有一日得早些養老歸田了。”


    宋丞相聽了這話,麵色不悅道。“這個李丞相,傷天害理之事做的過多,我豈能再容忍他如此。”


    見宋丞相不聽勸,陳大人即便再有話也閉了嘴,歎息一聲快步離了去。


    “可是找到人了?”


    徐將軍滿臉怒意的看著迴來稟報的人,進來的屬下卻是一臉難色。“迴稟將軍,屬下讓將士們搜查了整個京城,家家戶戶都搜查了,並未尋著林家父女和傷了少爺的人。”


    聽了這話,徐將軍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摔了出去。“廢物,沒用的東西,平日裏好好的養著你們,今日讓你們去找個人都找不到,還不趕緊給我滾去接著找,若是找不到人,提著腦袋來見我!”


    見自家老爺發怒,男子也不敢多待,連滾帶爬的離了去。


    而此時,門外進來了另一個人,徐將軍正要開口怒罵,看著是李丞相時,臉上的怒意也多少收斂了去。


    可自己兒子沒了命根,日後如何傳宗接代,更何況,他就這麽一個兒子!


    一想到這,徐將軍就一股怒火燒上了心頭,即便是李丞相來了,這迴也沒給什麽好眼色。


    “將軍息怒。”


    李丞相沉著一張臉進了屋,看著地上一片狼藉時,冷哼一聲坐了下來。“將軍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那般大張旗鼓的在京城內四處尋人,你當這京城你的後院不成?”


    徐將軍聽了這話,眼裏閃著怒意,不覺捏緊了拳頭。“那以李丞相而言,徐某該如何?”


    李丞相瞧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東西丟了過去,徐將軍伸手接在手裏,等打開來一瞧瞧,見著上麵的東西後,不覺皺了皺眉。“不過是一個太傅,除掉了便是除掉了,更何況眼下人也沒找到,興許已經葬生在惡徒之手,何必要再這般大費周折。”


    徐將軍不以為然的將東西放在了桌上,李丞相見此,悶哼一聲。“你當真以為徐少爺是如何被廢?不過是欺善女被人廢了罷了,更何況,這徐子昊強搶了不少民女,如今還在這徐府的後院,此事若被宣揚出去,你當如何?”


    一聽完這話,徐將軍一掌打在了桌麵上。“這個不孝子!”


    “有其父必有其子,徐將軍也不必過謙。”李丞相自顧自的說著,全完不管徐將軍麵色發黑。


    “按照我吩咐的做,才能以防萬一,林太傅遲早要除,這是死於歹徒之手還是死於滔天大罪區別可大著。”


    徐將軍點了點頭。“我知曉了。”


    見此,李丞相這才離了去,見人一走,徐將軍呸了一口氣,好一個李賊,如今他好歹也是個將軍,竟還像當初那般將人使喚,還不看看自己有如今的身份,究竟是誰在身後替他辦事。


    徐將軍雖是將軍,卻是事事都得從李丞相那邊說道一聲。


    “老爺,您也犯不著跟李丞相賭氣,咱們雖與李丞相有交情,可李丞相身後的李家與咱們才是真正的親厚,如此一來,他李丞相若是有朝一日倒了,誰想去扶他一把?”


    徐夫人方才在外麵正將李丞相和徐將軍的話聽了進去,說罷又是眼眶一紅。“傷了咱們兒子的兇人還未找來千刀萬剮,眼下李丞相卻還得讓將軍放了此事去辦別的事兒,他究竟是安的什麽心。”


    “夫人,你且放心,此事為夫自有安排。”徐夫人是徐將軍一心相待的女子,如今即便是老夫老妻,


    是夜,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尚書府。


    “夫人,你且迴房去罷,我還得看完這些文書。”夏重陽擺了擺手,夏夫人隻能俯身行禮。“那請早些歇息,總不好每日都這般晚,明日還得去上早朝呢!”


    聽了這話,夏重陽歎息一聲。“若是世人都能這般撇開榮華富貴,這早朝不去也罷,奈何人人都貪圖榮華富貴,即便是我等也是如此。”


    夏夫人並未能聽明白,遲疑了一會便退出了書房。


    夏重陽頭痛的揉了揉腦袋,見屋內光線一暗,頭也不抬道。“我不是讓你先迴房嗎?”


    待他瞧去門口時,當下愣了愣。“你是什麽人?”


    慕容遠勾了勾嘴角。“原來夏大人也有為難之事,如今收手還來得及,若不然,恐怕明年的今日便是夏大人的忌日了。”


    聽了這話,夏重陽心裏一震,正準備開口喚人進來,卻聽慕容遠再次開口道。“若是你驚動了旁人,恐怕也隻是多了一條無辜之人的性命罷了。”


    慕容遠的話一落,看向了桌案上放的一封書信,嗤笑出聲。“徐將軍做事向來風風火火,從來不拖泥大水,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書桌上的書信正是徐將軍讓人送過來的,不僅是送了給了夏重陽,還有其他幾位官員,隻不過,最為主要的還是這尚書大人。


    “你究竟是什麽人,想做什麽?”夏重陽並未是膽小鼠輩,當年一些事遲早也會報應在頭上,可他卻不想眼下就死。


    從張大人和林大人一死,他便明白了過來,總會輪到他的時候,本以為是李丞相已經開始除掉一些人,可今日從這人的出現來看,張大人和林大人之事似並非李丞相所安排。


    慕容遠歎息一聲,朝堂之上並非沒有好官,隻不過這些好官被除的除,剩下的也就成了一丘之貉。


    眼前的夏大人當初的確是個好官,與林太傅當初也是交好,可迫於無奈成了奸臣。


    慕容遠此番來,並非是來取夏重陽的性命,而是來要他一封親筆信。“夏大人,我此番過來,隻需要你將當年卉夫人一事如實交代便可,若交代到我滿意,林家一事我便不插手,不但不插手,還能保你全家上下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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