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管家將福祿送出了府邸,等到福祿走出去的時候,在門前的石墩子處卻是停了下來,那石墩子後麵還站著一個人,穿著玄色的衣服,看似簡單,不過,那袖子處卻是繡著繁雜的花紋,看著便讓人覺得高貴萬分,也就知曉這人便是身份貴重之人。加上那人的氣度超群,隻覺得那人即便是站在那裏不說話也讓人覺得有種渾然的壓迫氣勢。


    “皇上。”福祿出來之後,跟著那人說道。


    來人是楚逸風,頭頂著羽冠,本來楚逸風便是生的極好的,劍眉鷹目,高高的眉骨下麵是雙深邃的眼睛,黑黝黝的,似乎是要將人的視線吸入進去一樣。


    “恩。”楚逸風冷冷的答了一聲,今天的陽光刺激的很,但是楚逸風卻是在這門前站了許久,南府麵前安靜,圍牆處卻是有不少的藤蔓伸了出來,倒是許多的花兒。隻聞見一陣淡淡的花香,而楚逸風迴頭瞧了瞧剛剛福祿走出來的地方,扭頭問了福祿,“見到南遙了?”


    福祿也就據實稟告,“奴才剛剛見到南相額。”


    後麵的,楚逸風沒有問,福祿也就自然不說,做奴才的除了要能夠揣度帝王的心思,也要想想,到底帝王是喜歡什麽,而楚逸風不喜歡人多嘴,福祿也就自然不會去自找沒趣的。楚逸風皺眉,問道,“南相現在怎麽樣了?”


    南遙是告假的,連著喬羽佟也沒有上朝,說的是南遙的身子不舒服,而楚逸風在聽見戚風迴來說那些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後悔了,但是後悔也沒有辦法了啊。


    南遙這件事情已經這樣了,如果南遙真的死了,那若是他死了以後,應該如何去見慕錦書呢?


    楚逸風問自己,你還敢去見慕錦書嗎,迴答楚逸風的是無窮無盡的沉默,沒有人能夠迴答楚逸風。


    福祿想了想,在楚逸風的麵前低著頭,道,“奴才進去的時候,聞到了屋子裏麵有藥味道,估摸著是相爺真的病了吧,並且,奴才瞧著南相的臉色不大好,躺在床上也不願說話的樣子。估摸著是真的病重了。”


    楚逸風要問的不是這個,聽見了南遙如何如何,隻會讓楚逸風的心裏麵背上了更加沉重的包袱。“朕並非是想要問你這個。”


    福祿就不明白了,到底楚逸風是想要問什麽,“南相現在還好?”


    這個問題不好迴答,就是福祿也有些蒙住了,抓著自己的腦袋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迴答的好,皺眉想了想,道,“皇上,這個奴才不好說……不過看南相的精神倒是不錯的樣子,估摸著就是自己的身子十分的不爽吧,等過幾天南相的身子好了了,南相必定會迴來的。”


    楚逸風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似乎是不滿意福祿的迴答,福祿便是選擇了閉嘴。


    楚逸風的心裏麵卻是在想著,“南遙這次去了……肯定是再也不迴來了……”那時候剛剛知道南遙的時候,隻覺得南遙才是這世上最懂他的人,以為南遙會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但是現在他是將自己的左膀右臂給生生的斬斷了。


    南遙不會再迴來了。


    楚逸風在南府的門口站了好久,一直也不說話倒是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麽,街道上麵來來往往的車子那麽多,都是匆匆的過去了,福祿便也就是陪在楚逸風的身邊不做聲,等著楚逸風反應過來。


    楚逸風站了好久的時候才緩緩的歎氣,福祿則是順勢說道,“皇上,時間不早了,迴宮去吧,這麽大的日頭,小心龍體啊。”


    以前的時候也有人會說,小心龍體啊,但是那個人現在去了哪裏。在這世間化成了飛灰,也不知道飄到了哪裏去了,再也不會迴來了。


    楚逸風聽到福祿的聲音這才迴頭,看著南遙的府門,道,“將馬車遷過來。”


    福祿點頭,這就去找馬夫。楚逸風踩在凳子上坐進了馬車,福祿便是在一邊跟著的,福祿跟著那馬夫到,“迴宮。”但是裏麵的楚逸風卻是冷不丁的說了,“不,去城外。”


    “皇上,去城外做什麽?”福祿不明白了,於是就問了一聲。


    從來楚逸風也是很少出門的。


    而楚逸風坐了進去之後便是微微的閉著眼睛,開始養神了,道,“去城外的慕家。”


    當年慕家的人被當眾斬首之後,好多人都不敢去安葬慕家的人,都怕惹怒的天顏,那時候他作為一個帝王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是喬羽佟將慕家人的屍體從亂墳崗上麵給找出來,安葬了的,那墓地雖然不成規模,不繁華,但是好歹也是有個入土的地方。


    福祿也就跟那馬夫使了眼色,道,“去吧。”


    隨後自己也上了一邊的馬,跟在馬車一邊的。城外的那 墓地倒是很荒涼,一代權臣的墓地,到頭來卻是這樣的荒涼破舊,楚逸風下了馬車,福祿便是指著一個方向說到,“那個地方就是額。”


    楚逸風一直都沒有來過這裏,隻覺得這裏荒草淒淒,那些荒草高過人頭,根本就看不清裏麵是什麽樣子的。就是喬羽佟將慕家的人安置好了,他也沒有來過這裏,看看慕家的那些人,若不是知道了南遙的身份,楚逸風今天也不會來了這裏了。慢慢的楚逸風走過去,在那荒草裏麵找到了那墓地。


    一個連著一個,若不是白天,隻會讓人覺得心裏麵慌得很,前麵是慕拓的墳墓,慕拓,慕錦書的父親,滿腹詩書,也是一個十分有魄力的人,名言進諫,也是因為慕拓他能夠坐上這個位置的。慕拓是慕錦書的父親,待他也是極好的。


    楚逸風此刻有些覺得當年很荒唐,當年的血腥果斷,到了現在,楚逸風卻是後悔了。


    隻覺得這些墳墓此刻在自己的眼前就是來嘲笑自己的,他走到慕拓的墳墓前,將這周圍的野草都給除掉了,看著慕拓那簡陋的墓碑,道,“慕相,你們現在是不是也就是這樣笑話著我們是不是?”


    楚逸風盯著那墓碑,手放在那墓碑上麵,自顧自的說話,“錦書死了真的死了……就連朕最愛的日子也跟著去了,朕的身邊真的是一個人都沒有了……”


    “如今朕後悔了,如果那時候朕能夠忍一忍又如何,至少錦書不會離開朕的。九暄也不會。”楚逸風淒慘的笑了笑,那雙深邃的眸子裏麵也竟然泛出了一些悲愴出來了,“現在就連你唯一的女兒也要死了……你現在是不是在看著我,都在詛咒著我呢,說不定錦書也在,恨我入骨。”


    楚逸風絮絮叨叨的跟著慕拓的墓碑說了很久,等到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暮色從四周漸漸的籠罩起來,楚逸風還沒有走。


    而福祿正好走過來,卻是瞧見了楚逸風隨意坐在地上的。好似在跟著慕拓說話似的,福祿隻覺得自己背後都起了一層的寒氣,這墓地裏麵,福祿也覺得邪門的很,便是過去提醒楚逸風,道,“皇上,時間不早了應該迴去了。”


    而楚逸風慢慢的抬起頭,看著自己的麵前的福祿。


    再看看漸漸的變暗的天空,天邊的雲彩都在快速的消失,這一天算是過去了。而楚逸風一手撐著地麵,便是慢慢的站了起來。“迴宮。”


    在楚逸風迴宮的路上,邊關是同樣在發生著事情。


    化雨晨從邊關迴來之後,南遙便已經派了沈青前往邊關,沈青這個人其他人不熟悉,去了邊關更加好。化雨晨從邊關迴來的時候便說過,邊關有異。


    所以,南遙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不敢有什麽鬆懈。沈青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這就潛入進了藍家的軍營裏麵,藍家的大帳內,藍奔雷此刻高坐在帥位之上。藍家軍營本是藍家老將軍來帶領的,但是楚逸風信任藍家,將京都的兵權都給了藍家將軍,如今便是藍奔雷守在這裏的。


    沈青找到了這裏的時候,便是躲在了一暗處,這就用刀子劃開了一個縫隙,這便是透過那縫隙看著裏麵。


    將裏麵看的是清清楚楚。藍奔雷此刻穿著沉重的鎧甲,一邊便是放著自己的大刀,雙手撐在桌案前麵,是在看自己的軍事布局。而正是這個時候,大帳外麵有人進來,道,“將軍,安格丹求見。”


    沈青對這個人並不陌生,是圖爾部落的繼承人,安格丹。並且,圖爾王就這麽一個兒子。


    早就知道藍家在邊關有異動了,但是沒有想到和圖爾部落的人竟然走的這麽近,並且,圖爾部落的人還能夠隨意進出大楚的軍營。


    沈青心裏麵暗暗地罵著藍家。


    而藍奔雷這時候卻是微微的抬頭,看了看大帳門口,道,“讓他進來。”


    安格爾進來之後,先是給藍奔雷行了禮,而藍奔雷身高八尺,又是在關外長大,自然是生的高大威猛,就如同這邊關的狼一般,讓人覺得兇猛,帶著一些狼性的感覺。“你來做什麽?”就是藍奔雷的聲音裏麵也是帶著那種具有攻擊性的感覺。


    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對方,讓自己保持一個清醒、


    而安格爾是微微的擰著眉頭,道,“藍將軍,何必如此,你我共為盟友多年,難不成你還這麽不相信我。”


    藍奔雷的臉部是方臉,滿臉的胡子,這樣看上去隻覺得十分的兇猛,就好似一把利劍一般,插入人的心裏麵。“你是圖爾部落的人,而我乃是大楚的人。”


    藍奔雷的心裏麵多多少少還是記得這個的,但是安格爾卻是道。“大楚和匈奴之間的戰爭已經多少年了,邊關從來都沒有安定過,想必,將軍也覺得這仗打的乏了。”


    “匈奴屢次進犯我大楚,難道我身為大楚的將軍,還能退讓?”藍奔雷卻是冷冷的問了。


    對麵的安格爾指著藍奔雷頓時便白了一張臉,道,“藍將軍,你莫不是忘記了,每年匈奴可是沒有少給你送來東西,匈奴人不過是想要和大楚的人互通有無罷了,大楚的皇帝不知道,倒是以為我匈奴是進犯了你大楚。”


    藍奔雷誇張的笑了起來,渾身都有些得意,問道。“那又是如何?”藍奔雷問,“我早就不滿楚逸風那個狗皇帝呢,哼,我藍家人可是為了大楚焚血殺敵,憑什麽我藍家就要為了他去提著命。”


    藍奔雷的那些心思早就發生了變化,擋著阿格爾的麵也絲毫沒有任何想要收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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