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佟就在後麵瞧著南遙,看著南遙在哪裏頓住了腳,覺得自己的心神微微的動蕩,腦海裏麵有一些疑惑,為何感覺南遙對後宮裏麵很熟悉呢?當聽見錦玉宮的時候絲毫不覺得有什麽意外。


    不過南遙已經越走越遠了。


    那邊慧妃帶著人在那裏等著,也沒有帶什麽宮人,隻是帶著兩三個人宮女。南遙過去的時候慧妃還吸了一口冷氣,因為慧妃已經有些時間沒有見到南遙了,而且是這麽近距離的,對於南遙,慧妃也是抱著懷疑的態度。“走吧。”


    南遙也不多言,就跟在了慧妃的身後,鳳藻宮離這不遠,倒是走了沒有多久就過去了,鳳藻宮前麵圍著許多禦林軍,自然是守著德妃的。


    慧妃方出現哪些禦林軍自然也不會去攔著的,道,“去看宮門。”


    幾個人也不敢說什麽,這就開了,慧妃帶著人進去,迴頭跟幾個宮人說道,“你們就等在這裏吧。”


    那幾個宮人也就立在那裏,不說話,四周都是靜悄悄的什麽聲音都沒有,慧妃的話就空蕩蕩的響著,裏麵的人自然也就聽得見,德妃端坐在那裏,還是百日時候的那個裝扮,一邊喝著水一邊笑著,似乎是早就會聊到慧妃迴來的。


    春燕去給慧妃開門,慧妃一人站在門口,不遠處在跟著南遙。那太監有些眼生,春燕也沒有多看,慧妃這就自己進來了,穿著的是一身宮裝,顯得莊重素雅。


    “德妃姐姐。”慧妃的聲音冰冷至及,沒有一點兒感情在裏,這樣的慧妃,呂巧陽是覺得害怕的。


    “這聲姐姐我可擔不起,莫靈安,冷宮三年,我倒是忘記了還有你,卻沒有想到給我自己留下了一個禍口,是我的錯,是我的疏忽。”德妃依然是穩穩地坐在那裏,像是在懺悔當年的事情。


    莫靈安也不跟德妃裝神弄鬼,身後的南遙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雙手放在身前一言不發,微微的垂著頭,隻是仔細聽話。


    “不,你錯了。”慧妃笑了笑,那笑容同樣是冰冷,“是你死有餘辜,莫家的人,那些命就不算是命了嗎?盧欣的命不算是命,德妃,你手裏麵那麽多冤魂,你怎麽就可以心裏理得的睡覺的?你以為將我關在冷宮裏麵,你就可以安忱無憂了嗎?”慧妃走進了德妃,微微的彎身看著德妃,那雙眼睛裏麵都是憤怒之火。“可是你忘記了,你的仇人不隻是我一個……藍若雲燒了錦玉宮又如何,皇上的心裏麵還是裝著一個慕錦書的,不是嗎?”


    她很滿意現在德妃臉上的表情。


    驚恐,慌張,努力的想要保持鎮定的樣子。


    “慕錦書當年有沒有死呢,你知道嗎?”莫靈安問,“當年太子死了,可是你們敢告訴皇上嗎?慕錦書的事情你們敢說嗎?你說若是慕家人重新迴來了呢?”


    後麵的話,莫靈安說的輕飄飄的,好像是飄飛的風箏,雖然無力卻是有一根線直直的牽著她的心。


    德妃的臉上此刻全是青白之色,這時候南遙已經慢慢的走過來了,抬起頭,露出那張清秀的小臉兒,南遙素來都是麵無表情的,一雙眼睛水光靈靈的,越是麵無表情那雙眼睛卻越是像會說話。“德妃,你忘記慕錦書了。”


    德妃的心神恍惚,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了,瞧著南遙叫了一聲,“慕錦書!”


    南遙跟著說了一句,“慕錦書已經死了,你讓人親手挖了她的眼睛你忘記了?”她慢慢的走過去,瞧著德妃,問,“當年慕錦書跟你無冤無仇,待你如姐妹,你為何要去算計她?你們呂家不過是商賈之家,跟著官場打什麽交道。”


    德妃咬牙,道,“呂家是商賈之家,自古商賈之人就沒有地位。我被送入宮中也不過就是呂家的一個棋子,我若是不奮力往上爬,我的下場就跟其他宮妃一樣,隻有死路一條。或者是在宮裏麵孤獨一生,這樣的結果誰都不想看見。我不服,我要做人上人。”


    “所以,你就可以去陷害慕錦書?”南遙問,後宮的人永遠都是利益至上,沒有一點兒的真心。就連當年的……楚逸風也是。


    “慕錦書憑什麽可以一個人占據著皇上的寵愛,為什麽?你以為慕錦書為什麽會招人恨。”德妃問,“你怕是忘記了,還有一個藍若雲,你以為藍若雲是什麽好人嗎?藍若雲聯手盧家將慕家絆倒的事情,你怕是不知道吧,說到狠毒,藍家才是最狠的。怪就隻怪,慕家手中的權利太多了。”


    “可是慕家對皇家忠心耿耿!”南遙終於有些怒了。


    德妃卻道,“那又如何,一個帝王能夠忍受自己的臣子比自己的權利還要大嗎?”


    這個道理亙古不變,南遙看著德妃卻是憤怒了,還是理智的同慧妃道,“你給我一些時間,我想好好跟德妃說說話。”


    莫靈安是不情願,隻是牽扯到了慕家的事情,莫靈安寧願躲著。等到莫靈安離開之後,南遙才扭頭看著德妃,“姑且不算慕家,呂巧陽,當年的慕錦書,你可是記得的,你挖去她的雙眼,害死了她的孩子,你可記得?”


    這件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的,為何南遙會知道?呂巧陽原本就難看的臉上,此刻更加血色全無,“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的?莫靈安告訴你的?你到底是誰,南遙,你是女兒身,本宮知道。難道你是想……”


    那些肮髒的想法,頓時被南遙給喝住了,道,“你給我閉嘴,你想問問我是誰,你忘記了當年的慕錦書了。”


    慕錦書……


    德妃的唿吸一滯,指著南遙直接往後退了幾步,瘋狂的搖頭,根本不相信南遙此時說的話,“你胡說些什麽?你剛剛再說什麽,你想說你就是慕錦書……不可能的,當年的慕錦書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不可能還會活著的。”再看,南遙的樣子跟慕錦書根本就不一樣。


    慕錦書死的時候年紀頗大了,而南遙卻是一個小女娃一樣。


    南遙知道德妃不相信,接著道,“你進宮之後,第一次懷子之時,本宮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本宮當時親手打了兩個玉佩,一個與你,一個給了九暄。”南遙說著將自己懷中那塊玉佩拿出來,放在了德妃的麵前。“這個玉佩,你還記得?”


    德妃的眼睛頓時紅了,方才高貴的形象頓時全無,“不可能的……”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你們千算萬算也不會算到,慕錦書重新活過來了。”南遙也不相信自己還會又一次重來的機會,若是有這樣的機會,他必定會好好的珍惜了。


    “你說你是慕錦書……&gt”德妃從地上爬了起來,哈哈的大笑,整個宮殿裏麵都是德妃的笑聲。“你是慕錦書……”聲音卻是越壓越小,“你迴來是想要複仇的?可惜啊,可惜,慕錦書,我的命不長,你的命也不會長的,你的女兒身身份,皇上一已經知道了。”


    南遙的身子也是微微頓了頓,手心捏緊,突然迴憶起來了那一次,綠林樓的事情來。“那次的人是呂家派來的,綠林樓的人告訴你們的。”


    德妃停止了笑聲。


    南遙卻挑眉,“那又如何?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慕錦書嗎?楚逸風若是想要殺了我,早就殺了,他知道我的女兒身,卻永遠不知道我就是慕錦書。”


    “你不會成功的。”德妃慌忙的搖頭,道。“慕錦書,你還是會和之前一樣隻有死路一條,隻有死路一條的。”


    “你以為楚逸風待你是真的好嗎?”南遙反問,之前的時候替德妃號脈的時候南遙就已經察覺出了一些不對勁。


    德妃不明白,抬頭,問,“你什麽意思,本宮是獨寵後宮的寵妃,皇上不寵愛本宮……”但是德妃說著也沒了底氣,這些在慕錦書的麵前算是什麽呢,當年的慕錦書才是真正的大寵。


    “楚逸風這個人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南遙冷冷的道,“這個人是沒有真心的,你以為你拿到了真心嗎?”


    南遙迴頭瞧著還在一臉震驚中的德妃,過去一手提著德妃的衣服,一手往窗口走,一手推開窗戶,指著院子裏麵種植的那些花,問,“我記得這些花是楚逸風從江南那邊移植過來的,花開的時候當真是漂亮,那時候你還請了後宮裏麵的人來看這些花兒的。”


    德妃的嘴張的很大,根本說不出什麽話來。


    “可是,你不知道這些花兒有什麽效果吧。”南遙問,“你屋子裏麵的香同樣是楚逸風讓太醫院的人配置的,這兩者加起來就是殺人無痕的東西。你知道你的孩子為什麽會沒了嗎?因為那些香裏麵加了滑胎的香料,但凡動怒,你肚子的孩子就很容易滑掉,你明白了嗎?”


    南遙鬆開了德妃的手。


    手裏麵的人頓時就坐在了地方,直搖頭,道,“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本宮是皇宮裏麵的寵妃,生有一子,本宮才是未來的皇後,……皇上怎麽會這麽對本宮呢,是你在騙我。”


    “南遙師從名醫,這點審判的力度還是有的。”南遙道,“你以為自己的枕邊人就是你的知心人嗎?你錯了。女人永遠都喜歡欺騙自己,將自己包裹在一個謊言裏麵。”


    她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沈青準備好的瓷瓶,道,“你殺慕錦書的時候,挖了慕錦書一雙眼睛,今日,我給了一個痛苦。”


    她將那瓶子扔在了德妃的跟前,“與其將自己留給慧妃不如自己莊嚴的死去,你覺得呢?”


    這些話德妃沒有迴應,可是南遙知道德妃是聽進去了。等到出去之後慧妃就迎接過來,南遙比了一個手勢,道,“再等等。”


    慧妃抬頭看了看裏麵,也沒有說什麽。


    德妃坐在地上,瘋狂的笑了起來,後期竟然唱起了歌,是江南歌女們喜歡唱的采菱曲,當初也就是因為這首歌所以楚逸風才僑商了她的,慧妃在外麵聽著,卻是道,“德妃自己應該想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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