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喬羽佟同樣也是明白的,巴不得馮德倫趕緊走。指著自己的戰馬,道,“你騎著黑風去吧,黑風他們都認識,去了之後就會相信你說的話。”


    馮德倫點頭,“你想到了就好,我還擔心去了東廠,我使喚不了他們呢,我這就先走了,天快黑了,我這快去快迴。”


    馮德倫就跟個兔子一樣,說完了就跑了。


    而南遙瞪著他離開的方向,指著道,“馮德倫!”


    不過,馮德倫是上了馬就跑了,根本就聽不到南遙的聲音。等到馮德倫走了,喬羽佟才拉了南遙的手道,“人都走了,你還看什麽啊,走吧。”


    南遙努努嘴,看著喬羽佟的傷口,也就跟了上去,馬夫還在,隻是嚇到了,索性這人是東廠裏麵派出來的人倒也不怕。喬羽佟上了馬車,南遙便同喬羽佟相對坐著,南遙的頭發還是散亂的。喬羽佟是喜歡,可是他不喜歡南遙這樣子被人看見。


    招了南遙過來。


    南遙愣了愣,搖頭,“這路上不好走,你就好好的呆著吧。”


    喬羽佟就笑。“你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怎麽感覺南遙就像是將他當成了壞人一樣的防著了。


    “防著總是有好處的。”南遙道,眯著眼睛便是不再去跟喬羽佟說話,喬羽佟一路上是找了很多話跟南遙說,不過,南遙都沒有反應。隻是進城之後,南遙倒是吩咐了車夫,“先去東廠,送喬督使迴去。”


    喬羽佟還真的就不樂意了,道,“不必,這會兒迴東廠也沒有什麽意思,南府的風景不錯,去南府。”


    馬夫還真的是為難,一個是相爺,一個自己的老大,硬著頭皮就將馬車趕到了南府。南遙拿著喬羽佟沒有辦法,下了車就往府中跑,喬羽佟也就跟上。踏雪尋梅正好準備了南遙的衣服拿過來,不過,南遙似乎是不大好,披著一頭頭發。


    踏雪都嚇住了,忙進去問,“爺,你這是怎麽了?”


    尋梅跟在後麵,剛剛進來呢,就聽見南遙叫了一句,“把門給關上。”


    尋梅鬧不清楚怎麽迴事,轉身過去關門,門未關上,倒是外麵一個人伸手擋住了,攔住了尋梅的動作。尋梅再定睛一看,這不是東廠那位還是誰。“喬督使!”


    怎麽會來了?!


    南遙在裏麵站著也不出來,隻管喊,“尋梅,送客,若是喬督使不願意走的話,你就收拾一間客房出來,讓喬督使休息,喬督使願意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


    喬羽佟微微鄒眉,尋梅方才想說話,喬羽佟一個眼神過去,尋梅的氣勢就軟了下來。


    “相爺,好歹我今天也救了你,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喬羽佟一手按著門,反正就倚在哪裏不走。探口氣問尋梅,“你就是南遙的丫頭,既然如此,正好,你來評評理,我救你你家相爺,如今你家相爺卻這樣對我,合適嗎?”


    尋梅是忠心耿耿但是聽見喬羽佟的這些話,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有點兒不好意思,喊了一句,“爺……這……”


    南遙在心裏麵罵著,這兩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也索性就走出來了,抬眼就看見喬羽佟騷包的倚在門口,就跟一個臭屁蟲一樣,反正怎麽就不走。再看見喬羽佟手上的傷,南遙的心也軟了。喬羽佟是個癡心的人,那時候他那麽喜歡慕錦書,她剛剛迴來的時候還是記得慕錦書。


    他怎麽會這麽短時間內,喜歡上另外一個人?


    南遙在心裏默默的想過,這也就是她不敢再去靠近喬羽佟的原因,怕有一天越陷越深。她也芥蒂這個,如果有一天喬羽佟喜歡的隻是慕錦書怎麽辦?


    “算了,踏雪,你把東西放下,去拿一些傷藥迴來吧。”南遙道。


    喬羽佟不等南遙有什麽指示自己已經坐在了桌邊,南遙的頭發還是散著的。尋梅估摸著不對勁兒,估計到了南遙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幸好是喬羽佟救了他們,也是吸了一口氣。跟著踏雪就出去了。


    南遙拿了巾帕沾濕,在慢慢的走到了喬羽佟的麵前。喬羽佟穿著白色的衣服,南遙則是將喬羽佟的衣服推上去,仔細用巾帕將那些傷口擦洗幹淨,再將喬羽佟手上的血跡擦洗幹淨,不過,當南遙將那些衣服掀開的時候自己都緊緊的唿吸了一下。


    看著喬羽佟身上的傷痕,南遙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這些……”


    許多傷口都是交錯的分布著,高高低低,看著就讓人覺得觸目驚心,到底不知道喬羽佟在外征戰這麽多年,身上負了多少傷。


    “都是些以前的東西,留下來了,是不是嚇到你了。”喬羽佟問。


    南遙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人,隻是覺得有些可怕。忍不住問,“當時應該很痛吧……”


    她伸手去摸著那些傷口,喬羽佟感受著南遙那雙手,就輕輕柔柔的撫摸在自己的那些傷口上麵,自己都有些失神不過還是說了,“已經過去了,已經不疼了。”他探過頭去,一把將南遙拉過來,就讓南遙坐在自己的腿上麵,問,“你這是在關心我?”


    這人,有開始了……


    但是南遙也不能否認,自己是關心,也擔心。“你瞎想什麽啊,喬羽佟,我隻是因為你受傷了所以才留下你的,你不要覺得我是因為其他什麽。”


    南遙掙紮著站起來,站起來的時候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整個臉卻是慌慌張張的,喬羽佟反正就是看著南遙慌張失措的樣子也覺得好笑,也不去逗南遙了,反正也就隻讓南遙幫自己包紮傷口。


    踏雪和尋梅將藥拿過來的時候,兩個人站在那裏倒是尷尬。踏雪說了藥粉的用法,便被喬羽佟遣了出去,他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流血,南遙再將那些血清洗幹淨,道,“有點疼,你忍著點。”


    南遙一邊吹著傷口,一邊給喬羽佟包紮,喬羽佟額頭的冷汗直冒,南遙是跟著千易學過醫術的,上手快,包紮的也很漂亮。他便問,“你跟著誰學過的?”


    南遙不解,睜著眼睛看他,“怎麽了?”


    “看你的手法就能夠看出你不是新手,你一定是跟著誰學過的,這些年,你是怎麽過來了?”喬羽佟很好奇,慕家被滅掉的時候,南遙應該很小,這些年南遙是怎麽過來的。江州司馬南青之子,身份是真的,可是眼前的南遙卻是假的。


    “出了帝都還不就是這麽過來的。”南遙道。“我跟著人學過醫術,多少懂的一些的。總的要活下去。”


    南遙不願意再多說話,喬羽佟便也就不再去問。等到南遙哪一天想說了再說。


    而喬羽佟將衣袖放了下來,自己站到了窗前放著蘭花的地方,此刻夜色已經慢慢的降臨,南遙讓踏雪將東西拿走之後也過去,問,“你在想什麽?”


    身前的人道,“我在等化雨晨的消息,黑鷹不能留,如果留下來,黑鷹會將你的消息傳出去的。”


    南遙的手心也捏了一把汗水,如果黑鷹將這個消息傳出去,這就是呂家的一個把柄了。


    化雨晨帶著人在林子裏麵追了一下午,眼看著夜幕就要降臨,等這時候再去追人,就不好了。這時候身邊一個人提醒道,“化總管,前麵就是綠林樓了!”


    “不能讓他迴去!”化雨晨道,綠林樓附近掩藏著許多的殺手,他們這些人過去就是送死。等到了那地方,黑鷹就逃脫了。


    “現在怎麽辦?”旁邊的人追問。


    化雨晨道,“圍過去。”東廠的人還有二十多人,聽了化雨晨的話這就分散開了,圍著那些地方就追過去,化雨晨將弓箭拿著自己的手中,東廠的羽箭上麵都有劇毒,碰到的人都會死。


    化雨晨追上去,東廠的人已經圍住了黑鷹,化雨晨瞄準了黑鷹,手裏麵的弓箭已經射出去。黑鷹避閃不及,那弓箭直接穿過了黑鷹的肩胛骨。


    東廠的人還想要再去跟黑鷹糾纏,化雨晨卻已經道,“迴來,不用再去追了。”


    黑鷹一手捂著自己的肩膀,冷眼看了一眼化雨晨就飛快的消失在了整個林子裏麵。化雨晨打了個哨子將自己的馬喚了過來,騎著馬就迴去了。


    而此刻,眼看著天邊的烏雲壓過來了,沉沉的。時間還是早,天色卻不對。馮德倫罵了一句,“馬上要下雨了。”


    說完催促麵前的人呢,“快點,晚了就不好收拾了。”


    迴城的時候,正好碰見了化雨晨,東廠的人城門口的白虎營自然是惹不起的,馮德倫本身是怕守門的人會問起來,見著化雨晨來了,正好就說了。“這麽多人呢,弄進城去,肯定陣仗太大,你是東廠的,他們都認識你,自然也就不敢再問什麽了。”


    化雨晨一向都是冰冷冷的態度,沒有理會馮德倫的話自己騎馬就走了。走之前扔給了馮德倫一句話,“你騎著督使的馬,還怕那些人不成?”


    白虎營的人是盧家一個人掌管的,盧廣易的侄子陸元方,盧家向來跟南家不對頭,此刻看見馮德倫,不免多問幾句。“這不是南相身邊的奴才嗎?今天怎麽跟著東廠的人在一起你了?”


    陸元方是惹不起東廠的,隻是盧家之前受了那麽多委屈,也想幫著盧家出口氣。


    馮德倫也就笑了,拍拍馬肚子,道,“這不是碰巧有事嗎,陸大人,我們這趕著進城呢。”


    陸元方也就笑了,“進城可以,不過,這帝都有個規矩,那就是過往的車隊都要查一查,今天東廠出了這麽多人,倒是不知道在做些什麽了。”陸元方的聲音拖得長了一些。


    而化雨晨冷著聲音,道,“東廠的東西,你們也敢查?”


    陸元方握了握拳頭,道,“化總管,得罪了,即便是東廠,也的查。”


    “……”馮德倫想抽自己幾個嘴丫子,怎麽就是說什麽來什麽呢,自己這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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