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完,管家掏出胸前的東西放在了地上,那人便說道。“放下東西之後便走吧。”


    管家也不在這裏多帶,這就轉身走了。


    等到迴去的時候已然夜深,街道上麵的更夫敲著更,街道上除了更夫也無他人,不免顯得街道更加的淒冷,管家方才迴了呂府,就跟著去了呂雄的廂房。呂雄沒有睡,一直都在等管家迴來。


    管家渾身是攜帶著露水迴來的,一陣的冷氣。呂雄歪在床上問,“事情怎麽樣了?”


    管家站在不遠處,道,“已經辦好了。”


    呂雄點點頭,道,“辛苦你了。”


    管家跟著呂家多年,也不敢邀功,呂雄接著說完,又跟著道,“前段時間有個趙姨娘進府,如今有了身子,你且找個有經驗的大夫過來好好地照看著,這如今是我們呂家唯一存的血脈了,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了。在後院安排個清淨的地方,好生養著,後院有一個通道,若是呂家真的有事情,你就帶著她走,我讓人準備好了銀兩,也準備好了地方,若是你們逃出去了那裏會有人接應你們的,你記得一定好好地照顧這個孩子。”


    管家聽了一驚,問,“老爺……”


    呂雄擺擺手道,“我也希望今天跟你說的話用不上,不過以防萬一,若是真的發生了,也有個計劃。你就不必再說了,這段時間你安排著自己的家人離開帝都吧。”


    管家明白了呂雄的意思,這是讓他走。管家跪下來給呂雄磕了兩個頭,便出去了。


    德妃在日頭下麵站了兩個時辰,頭頂處曬得頭疼欲裂的,身體也處於虛空狀態,捂著幾層宮裝,渾身的汗水直冒。春燕撐了傘過來,道,“娘娘,不要這麽折騰自己了,你的身子弱,經不起這麽毒的日頭。”


    德妃捧著肚子,忍著頭頂上麵跳動的青筋,道,“本宮沒事。”


    不過,德妃隻覺得自己渾身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又站了一會兒突然間就彎下腰去,捂著肚子隻覺得腹部抽痛的厲害,春燕嚇得臉色蒼白,忙扔了傘扶著德妃,“娘娘,你怎麽了啊?”


    德妃搖頭,一手抓著春燕的肩膀到,“我肚子疼,你去請太醫,讓人去通知皇上,就說本宮的肚子疼的厲害。”


    春燕明白了德妃的意思,朝著不遠處兩個宮女吼道,“德妃娘娘肚子疼你們過來,將娘娘扶進去。”


    那兩個宮女倒是不情不願的樣子,春燕是冷笑一聲,“你們現在是在做些什麽?是覺得娘娘如今不受寵了?就是娘娘不受寵那又如何,依然是你們的主子,娘娘的獨子裏麵還有龍種呢,若是重新奪迴寵愛的那一天,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春燕不是那種沒有大腦的人知道如何去籠絡人心。


    那兩個宮女麵麵相覷,這就跑過去扶著德妃,等德妃站起來的時候,兩個人就瞧見了德妃身下流出來的鮮血,嚇了一跳,“血!”


    春燕瞧著德妃剛剛坐過的地方,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德妃心想,完了,孩子保不住了。


    春燕撒開腳就往宮門口跑,禦林軍將春燕攔住,道,“你是做什麽的?沒有皇上的吩咐,誰都不許出來!”


    春燕拿出了鳳藻宮的宮牌道,“德妃娘娘乃是皇上的後妃,如今懷有龍裔,你們不要我出去不要緊,隻是,如今德妃娘娘身體不適,你們快去請太醫過來。再去請皇上過來,若是太醫來遲了,德妃娘娘恐有性命之憂!這個罪名你們擔得起來嗎?”


    那禦林軍方才以為是春燕想出來,這會兒聽見德妃身子不爽的消息,也不敢耽誤,這就轉身跑了,“這就去請太醫去,你先迴去看著德妃。”


    那人也不敢耽誤,德妃肚子裏麵的孩子若是沒了,可是謀殺龍子的大罪啊。


    春燕心下著急,可是這也沒有辦法,隻能迴去。德妃躺在床上,本來沒有血色的臉此刻看起來更加的蒼白了,春燕跪在了德妃的麵前,問。“娘娘,他們去請太醫了,你堅持住啊,皇上就快要來了。”


    德妃隻感覺自己的身體裏有東西在流失,捂著肚子說,“這孩子肯定是在怪罪我,所以不肯跟著我來。”


    春燕搖頭,也不知道說什麽,隻能說,“娘娘,不會的。”


    德妃此刻抓住春燕的手到,“待會兒皇上來了,你知道應該怎麽說了嗎?”


    春燕明白德妃的意思,忙點點頭道,“奴婢知道應該怎麽說的,娘娘放心吧。”


    德妃說完了這才放心的暈過去,太醫院的太醫趕到的倒是及時,三五個太醫侯在一邊連番著把脈,吩咐春燕道,“去打些熱水過來,替德妃娘娘清洗身子。”


    兩個宮女這就去了,楚逸風來的時候就看見德妃的宮裏麵不斷的有人走出來,盆子裏麵都是染紅的血色。福祿聞著那血腥味道,忙擋在楚逸風麵前,“皇上,房間裏麵不幹淨,皇上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楚逸風怒道,“德妃危在旦夕,朕進去又如何?”


    楚逸風方才踏進宮殿,幾個太醫就跪在一排,都是戰戰兢兢的不敢抬頭,楚逸風問道,“德妃娘娘現在如何?”


    幾個太醫也不敢胡亂說話,楚逸風半日都得不到響應,怒了,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有什麽不敢說的?朕養著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麽用?”


    其中一個太醫道。“德妃娘娘身體裏麵病氣已久,之前產子本來就沒有調理好身子,這次不免身體弱了些,加上現在德妃娘娘病體入侵,加之娘娘心中鬱結,心中不快,才導致如今這樣。”


    楚逸風的臉色越發難看,房間裏麵的氣氛降至零點,鳳藻宮裏裏外外都跪著人,楚逸風多少也清楚德妃的這些手段,約莫是知道了宮外的情況。不過,這宮裏麵到底是不透牆的,哪裏都有手伸進來。


    楚逸風問:“春燕,到底是怎麽迴事?”


    春燕覺得心裏麵委屈,跪在那裏,道,“娘娘之前就病了,可是,門外有人守著,不肯叫禦醫過來,今兒娘娘說想去外麵走走,在外麵睡了會覺,醒過來的時候說是做了一個噩夢,夢到家弟出事了。德妃娘娘說完就覺得自己肚子疼……”


    春燕說完了便低著頭,楚逸風的心裏麵是冷笑,索性也就隨了德妃,倒是要看看他的後宮能夠掀起怎樣的血雨腥風。


    “朕是忽視德妃了,朕本以為這樣可以讓德妃安安靜靜的養著身子的。”楚逸風道,“太醫現在德妃的身子如何?”


    那太醫道,“德妃娘娘的胎兒不穩定,得需要好好地調理一段時間方可。”


    楚逸風便道,“既然如此,便好好的照顧德妃,若是德妃肚子裏麵的孩子有什麽閃失,朕拿你們試問!”


    幾個太醫這就接了旨意。


    楚逸風走之前將外麵的禦林軍撤走了,等到德妃醒過來的時候,春燕握著德妃的手道,“娘娘,孩子無事。”


    德妃夢裏麵隱隱約約的聽到楚逸風的話,方才還不信,這會兒春燕說4,到底是放下心來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鳳藻宮的事情是跟著風就吹到了莫靈安的宮中,藍若雲的宮裏麵也自然是知曉這情況,派遣了人去鳳藻宮裏麵探望,德妃隔著簾子謝過便讓春燕收了東西,讓人走了。


    含翠迴宮的時候同莫靈安說道在鳳藻宮的事情。


    莫靈安卻是無所謂的抬肩,道,“這本是想象中的事情,德妃的心裏麵就跟明鏡似的,估摸著孝雲宮那邊也沒有什麽好消息。”


    含翠聽著莫靈安安慰了幾句,心裏麵也就好受多了。


    那邊沈元在梁子上麵住久了,莫靈安便抬頭道,“沈元,下來吧。”


    沈元本來是在小憩休息,莫靈安叫了一聲,沈元也就抱著劍翻身下來了,莫靈安手裏麵捏著一把團扇搖著,臉上噙著一抹笑意,道,“剛剛的事情你也聽見了?”


    沈元點點頭,這麽大的聲音,不想聽見也難。


    莫靈安便道了。“迴去跟南遙說說吧,呂家那邊的事情讓他幫忙了,這次迴來的時候記得幫我帶個東西迴來,七步斷腸丸。”莫靈安道。“你跟南遙說,南遙會給你的。”


    莫靈安是同南遙達成了協議。


    沈元不會過多的過問這件事情,莫靈安這麽說了於是也就照做就是了。


    南遙這邊方才淨身出來,倒是不像白日那樣穿著袍子,隻是穿著單薄的衣衫,隻覺得青衫薄,連著南遙的身軀也是薄弱的,南遙的身子當真是沒有幾兩肉,看上去弱不禁風。


    南遙走到桌邊的時候就瞧見了桌子上麵放著的鐲子,那鐲子是喬羽佟送來的,不過如何南遙都覺得無法接受。


    方才想著,倒是窗戶突然開了,一陣冷風吹進來。南遙迴頭去看,沈元已經坐在了桌邊,自己倒了茶水自己喝了起來。南遙問,“你怎麽迴來了?”


    沈元道。“宮裏麵有消息了。”


    南遙去拿了衣服披在身上,才走過來問,“怎麽迴事?”


    沈元道,“德妃今日差點失子,皇上因為這事解除了德妃的罪罰。”


    這個事情呢,南遙是在意料之中,自己也倒了水,一麵喝水一邊說,“德妃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怎麽做對自己有利的,她如今除了身上那塊肉也就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了,如今呂家有事情,德妃不使用一些法子,沒有辦法。”


    南遙送了水到自己的唇邊,笑著問了問。“德妃的事情我會盯著的,不過,莫靈安沒有讓你帶什麽話出來?”


    沈元笑了笑。“什麽時候你的狗鼻子這麽靈了,連這些都能夠聞出來。”


    南遙挑眉笑了笑,“有時候這些事情用腦袋就能夠猜出來的。”他的手指輕輕地扣了扣桌子,道,“說吧,什麽事情?”


    “莫靈安要七步斷腸散。”沈元道。


    “七步斷腸散。”南遙念了一句這個名字,自己卻是笑了起來,“三年不見,莫靈安變了,德妃當年忘了這個漏網之魚,如今卻是自己最大的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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