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德倫站在門外聽到了喬羽佟的聲音,又聽著東廠的那人再次說了一次,眉頭也是深鎖,東廠不是他能夠造次的地方,南遙在這裏很好,那就是真的不錯。


    喬羽佟不會為難的。


    不過,馮德倫擔心的是南遙的身份,不知道這件事情喬羽佟已經知道了嗎,如果是知道了,又該如何?


    “是。我這就迴去迴了管家。”馮德倫道,也不再多語迴去了。


    那婦人替南遙換好了衣服這就出來複命,府裏麵的規矩婦人自然是明白的很,不該說的肯定不會多言。


    “督使,換好了。”那婦人依然是低垂著頭。


    喬羽佟也是點點頭,道:“出去吧,這段日子,就在這邊當值。”


    那婦人點點頭,喬羽佟拿了一錠銀子給了那婦人,那婦人迴了話便下去了。床上的那個女子,看的出來也是芙蓉之姿,自然的她也不敢去胡亂說話,東廠裏麵喬羽佟的權勢如何,她深知。


    喬羽佟顯然會帶女子迴來,除了喬羽佟當年仰慕的先皇後之外,並未見到其他人了。


    等到婦人離開後,喬羽佟轉身繞到了床榻前去,瞧著南遙的臉,眉頭皺的越緊。“你到底是誰?”


    喬羽佟冷靜的這段時間裏麵,總是想起那首曲子,他仔細的迴想了一下,越是覺得自己沒有聽錯,當時他聽到的的的確確及就是那首曲子啊,就是那首自己給她的曲子。


    他方才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但是越迴想,越覺得清晰起來。


    清晰的就像是自己眼前的一幅畫。


    而此時,盧家那邊是悲戚之氣,盧廣易被杖斃的消息是很快就從宮中傳到了盧府,盧家主母領著人到盧府門口接旨的時候,一口氣沒有提上來,當場就暈了過去。一群人也顧不得盧廣易了,都圍著當家主母去了。


    盧家頓時亂作一團,上上下下一片哀戚之聲,不絕於耳。


    傳旨的太監也就是微微的抬抬眉毛,也不多言語,隻留了句,“節哀順變。”


    這就離開了,不管身前多大的官兒,在帝王的麵前又算得了什麽,不過是螻蟻偷生罷了。而盧廣易是押著盧廣易的屍體出來的,盧廣易死的時候他是看著的,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管家也是戰戰兢兢的,不敢去問盧廣易這事情,吩咐了盧家的人去準備後事,不管如何,入土為安最為重要。


    盧廣易在宮裏麵的時候就接到了德妃的消息,盧廣易那時候一口悲憤之氣就藏在心裏麵,找不到地方可以發,捏著德妃的信紙,一雙眼睛幾乎是要暴跳出來,道,“南遙,我盧家與你勢不兩立!”


    盧廣易此刻是恨不得將南遙給生吞活剝了,當即吩咐了人便去處置這事情,派去的人都是盧家自己培養的暗衛,盧家府邸下麵就藏著這些人,平日裏麵是見不著這些人的,而盧家許多人都不知道的是,盧家下麵當初在建立的時候就建立了一個地宮。這是盧廣易當初就已經設定好的。


    那些人都是盧廣易花了真金白銀從小培養起來的。


    盧廣易此刻在書房裏麵,敲了敲窗戶,地宮裏麵的人聽到聲音開啟了暗門,出來,一身黑衣跪在盧廣易的麵前,“怎麽迴事?”


    “沒有成功,我們的人沒有一個迴來,我去過那裏了,現場很幹淨……看手法像是東廠。”那人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盧廣易的眼皮跳了跳,他伸手按住了直接前額,讓額前那種跳動壓下去,這才平靜的說。“有幾分把握。”


    “我們的人勢力很強,除非是遇見東廠的人……”那人頓了聲音之後,同盧廣易道。


    盧廣易覺得自己的額角的青筋頓時又跳起來了,突突的,腦袋疼的似乎是要裂開,任何事情隻有跟東廠扯上了關係,再簡單的事情都會變得不再簡單了。盧廣易吸了一口氣,一拳頭落在了桌案上麵。


    倒不知道盧廣易用了多大的力氣,桌案上的硯台飛出了桌案,嘩嘩兩聲摔碎在地上,墨黑的汁水濺的四處都是。


    “那些人都沒人迴來嗎?”盧廣易憋了一口氣問。


    “是。”那人答,“三十人,沒有人迴來,後來在湖裏麵找到了……”那人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盧廣易的手握成拳頭放在桌子上麵,隻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一股無名之火,騰騰的直冒起來,恨不得想要去立刻爆發。那些人都是他真金白銀砸出來的,這下都死了,盧廣易一口血差點就噴出來。


    “……”盧廣易吐氣,問,“南遙呢?南遙死了嗎?”


    那人道,“南相好像被人救走了,不出意外的話,依然是東廠的人。”


    盧廣易被這句話給憋得一口氣差點沒有提起氣來,恨不得過去親自將南遙給殺了,“又是東廠,喬羽佟?”


    盧廣易捏著拳頭,又是吼了一句,“又是東廠,意思就是南遙極有可能還是活著的?”


    這句話明顯就是盧廣易多此一問了,喬羽佟出手,南遙必定無事的。那人點頭,盧廣易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氣,這才道,“給我去查清楚……”


    盧廣易道,又吩咐:“去給宮裏麵傳話,就說任務失敗。”


    盧家人雖有權,奈何後宮無勢,而呂巧陽雖然是商賈之女,卻偏生生了張好臉蛋,這才讓呂家借著呂巧陽的風頭近些年越發的不可一世。呂巧陽在宮中的勢力不可小覷,盧家也是沒法子才同呂家抱在一起。


    而呂巧陽又有皇子傍身,如今這宮裏麵除了先太子九暄之外,也就德妃這一個皇子兩個公主了,而楚逸風又無所出,當今皇後也是幾年無後,若是楚逸風哪天真的有事情,誰登基還不一定呢……


    那人聽了命令,便是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轉身準備走,盧廣易卻是道,“迴去告訴德妃娘娘,尋個法子讓南遙跳進去,在宮裏麵是他的地方,隨意怎麽都能夠讓南遙死無葬生之地,不殺南遙,難解我心頭之恨!”


    那人點頭,又迴了地宮裏麵去了。


    南遙醒過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肩膀疼的厲害,好像自己的肩膀被拆卸過一般,南遙伸手摸自己的肩膀,觸摸到了傷口以後這才微微的皺眉,想要掙紮著站起來,不過,卻是無能為力。


    南遙方才想試著坐起來,屏風處繞過一個人來,南遙吃了一驚,定睛一看是個婦人,穿著倒是樸素,見著南遙醒過來,問,“你醒了啊?”


    她是不知道南遙到底是誰的,隻是知道南遙是個女兒身。


    “這是哪裏?”南遙按著自己的頭,這才慢慢的迴想起來,自己當時是在做什麽,可是怎麽會再這個地方呢。不過南遙再看著四周,這地方倒是有些熟悉的感覺,南遙想了想問了,“這是東廠?”


    南遙的話剛剛落下呢,喬羽佟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一陣懶洋洋的聲音,問,“南相總算是醒了,看來南相對東廠倒是滿意的,竟然還能夠記住我東廠。”


    喬羽佟的麵目姣好,走過來的時候微微的笑著,當真是一笑傾國。而偏生今日又穿著繡花錦袍,更襯得喬羽佟越發的妖孽,南遙咂舌,從前怎麽就沒有發現喬羽佟這般呢?


    “是你救了我?”南遙問,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可惜是已經換過的,那麽就一定有人看過自己的了,那自己的身份也就隨之曝光了。


    南遙頓時想到了這個,眉頭擰的更深。


    “你覺得呢?”喬羽佟問,他手裏麵托著一個托盤,交給了婦人,“該給她換藥了。”


    說完了喬羽佟便走到了屏風後麵去,看喬羽佟這個態度,南遙就叫不好,這事情還是叫喬羽佟察覺了,南遙倒是也不覺得心煩,索性躺在床上任由婦人擺弄。等到完畢之後,南遙一邊拉著自己的衣服,一邊坐起來。


    不過手臂受傷,自然是有些不大方便的,所以,南遙是使勁了力氣也沒有把肩膀上的衣服給拉過來。而婦人已經走了,喬羽佟卻是越過屏風過來,看見的便是香肩微露,一副誘人的畫麵。


    雖說已經認識喬羽佟多年,可惜的是,南遙還是不好意思。一張臉頓時紅透了,趕緊拉過被子將自己的肩膀遮住,一手去拉下簾子。


    喬羽佟眯著眼睛,眼疾手快,索性將南遙的手給擋住了,伸手去扯開南遙肩膀上麵的被子。


    南遙微微一動都疼,喬羽佟過來搶被子,南遙伸手則是阻止他,“你幹什麽??”


    喬羽佟瞧著南遙緊張的樣子,倒是覺得有些歡喜,索性反問起來,“你說我想要做什麽呢?”他瞧著南遙,臉上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過慢慢的,南遙瞧著喬羽佟的眼睛裏麵發生了變化,臉上雖然在笑,但是眼睛裏麵沒有任何的笑意。


    南遙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推開他,“……你出去……”


    南遙紅臉,低頭說。


    而喬羽佟是個臉兒厚的,道,“南相,現在後悔是不是晚了?該看的不該看的,昨天晚上都已經……”


    後麵的話就是喬羽佟不說,南遙也知道他想要說什麽,一聽這話更是羞紅了臉,瞪著喬羽佟,吼,“你下流!”


    喬羽佟有些不悅,“下流又如何,如果不是我,現在你早就死了。”他瞧著南遙看,伸手將南遙的衣服給扯了過來,南遙趕緊將衣服穿好,自己又躲在了被窩裏麵。


    不過看著喬羽佟卻是不願意走的樣子。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我要休息了,你趕緊走……”南遙悶聲悶氣的問。


    “我要說的可就多了,我心裏麵許多事情都想知道,南相,所幸你躺著無事可做,不如就跟我說說這些事情吧,讓我解解惑。”喬羽佟漫不經心的說著,但是南遙卻是覺得自己的眼皮兒在跳動。


    手心都出了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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