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狠狠的跳了跳,對於此刻的南遙來說,喬羽佟說了什麽不重要,他想做什麽更不重要,唯一比較重要的,她想知道這位東廠的督使大人為何要穿的這麽騷包?而且還是闖進了她的相府他的寢房――若是沒有猜錯的話,他似乎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督使大人這般堂而皇之的闖進下官的寢房,不知道所謂何事啊?難不成東廠現在也在做偷香竊玉的勾當了?”強忍著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南遙的額頭已然是掉出了三條黑線,好不容易才穩住聲音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來,可隨機喬羽佟一個嘲弄的眼風刮在了她的身上,立即便是引發出一陣陣的顫栗。


    當年,喬羽佟和慕錦書可並稱為大楚的第一美人兒,如今慕錦書的那張臉在南遙的印象中已經模糊不清,而麵對著喬羽佟這張讓人驚豔不已的臉龐,還有那不知是故意勾引亦或是無意為之的媚眼,這一幕的殺傷力著實是有些大了。


    下意識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南遙總算是明白了,為何人都說男人是天底下最薄情,最喜新厭舊的生物,因為有時候,這美色的誘惑,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逃脫的了的。


    “偷香竊玉?嗬嗬,本督使的胃口可是非常挑剔的,你以為憑你的姿色,也能讓本督使有心情出手?”人都說東廠的錦衣衛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一手刑訊的功夫能讓人聞風喪膽,可南遙卻覺得,眼前這位督使大人詭辯的功夫才是天下一絕、所向披靡。


    這一張嘴巴,能讓死的說成活的,沒理也能說成有理!


    不過,南遙也不是那等會任由他欺辱的角色,笑話,千易號稱天下第一君子,文才武略無一不精,經過他調教三年,這以牙還牙的功夫好歹也是有的!


    輕輕一笑,南遙亦是了然的點頭:“是麽,就是不知道督使大人既然不是偷香竊玉,那為何現在還盯著下官不放?這一點,下官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若是識趣一些的,現在就應該被轉過身去,不要用那一雙冷冰冰恍若沒有感情似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瞧,要知道她現在可是以男子之身出現在眾人麵前,喬羽佟這般直勾勾的盯著她不放,且那雙鳳眼又是如此的勾人……當真不會覺得太過於詭異嗎?


    南遙一般慢條斯理的反問,一邊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自己的雙眼,兵書上說,若是雙方實力懸殊太大,一定不能正麵交鋒,而喬羽佟渾身上下便是一雙眼睛最讓人望而生畏,黑眸幽深,如同古井一般深不可測,偏偏的卻是晶亮黑燦的如同世間最美麗的寶石,旁人哪怕是看了一眼都要毫無防備的陷進去,然後便隻能被這位督使大人扒皮抽筋,狠狠的謀算一把了。


    長袖又是一甩,輕紗彌漫之間,南遙好似感覺到自己的嘴角狠狠的抽動了一下,妖孽,十足的妖孽!


    記得當初入宮的時候,她曾聽身邊的教養嬤嬤說,那些朝中的官員為了取悅皇上,常常會主動的從各處搜羅來美人送進宮中,而且這些美人在進宮之前都是要被好好的調教一番的,一舉一動莫不都是風情萬種,簡直就是生來克男人的尤物。


    至少,當年的慕錦書還真的就見過幾個似水柔情,妖媚如狐的美人兒,可眼下和她麵前的這位督使大人一比,高下立判。


    被喬羽佟這麽一抖再抖的,那輕紗好似鬆鬆垮垮的垂在肩膀上,且內裏的貼身衣物也是隨意的一係,隱約的可見雪白肌膚下那微微凸顯出來的精致鎖骨――人間絕色啊!


    盡管這樣的場景在南遙看來著實是詭異非常。


    一個男人,在對著另外一個男人拋媚眼……這廝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強忍住想要衝上去查看喬羽佟體溫的衝動,南遙已然聽到自個兒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個幹巴巴的笑容來:“巧兒,替督使大人來一件袍子來披上,免得督使大人著涼了!”


    六月的天氣,即便是深夜也有些悶熱了,南遙發覺自己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如今也是越來越高明了。


    巧兒先是吃驚的張大嘴巴,然後下意識的迴頭看了喬羽佟一眼,這才是急忙應道:“是。”


    笑眯眯的看著巧兒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喬羽佟不客氣的自個兒撿了那放在一旁的美人榻歪上去,信手還抓過巧兒剛剛為南遙準備的香茗喝了一口,這才挑著眉毛道:“真是想不到,原來相國大人這麽關心本督使啊,倒真是讓我感動非常,恨不能……”


    天知道,在喬羽佟故意拖長的低啞聲線中,南遙是何等的提心吊膽,隻有她一人覺得,這位督使大人定然是吃飽了沒事來消遣她的嗎?為什麽她會覺得喬羽佟沒說完的那四個字是――以身相許?!


    幹咳了一聲,南遙故作鎮定、言不由心的誇讚道:“督使大人勞苦功高,為了大楚的百姓日理萬機,下官關心關心督使大人也是應當的。”


    “哼,想不到你這嘴皮子的功夫也是利落的緊,本督使倒是小看你了,不過,關心這種事,隻是兩片嘴巴一開一合的似乎誠意不夠吧?”用手支著下巴,喬羽佟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南遙。


    南遙心中警鈴大響,不由的梗了一口氣在心口,這話又是什麽意思?她怎麽就覺得喬羽佟今日的態度著實的詭異的緊?


    這般不打招唿的就闖進她的相國府,不會就隻是為了說這樣一番奇奇怪怪的話吧?晶瑩剔透的眼珠子靈巧的微微轉動了一番,南遙聰明的選擇了不追問,以她對喬羽佟的了解,說不定他現在就挖了一個坑等著自個兒往下跳呢!


    歎了一口氣,南遙分外誠懇道:“督使大人放心,下官從明日起必然會好生的為督使大人準備一個牌位,早晚三柱清香,以聊表下官對督使大人的敬意。”


    喬羽佟豔麗的麵容上終於閃過了一絲不悅,他上下打量了南遙一眼,這才冷哼道:“好厲害的一張嘴,也不知道是用什麽做成的!就是不知道皇上可有本督使這番耐心給你巧合如簧的機會!”


    如同南遙心中料想的一樣,喬羽佟今日過來還真是有要緊事的,不過卻絕對不是無事生非。


    略帶輕蔑的環顧了四周,仿佛是看到了多麽可笑的場麵一般,那深不見底的黑眸已然變換出不屑的味道來:“聽說相府這幾日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連本督使都忍不住想來見識見識!最近得了什麽好東西,拿來一同鑒賞吧!”


    原來他是為了這個來的!南遙耳中聽罷,心中已經是十分了然,想來這幾日周如海將別人送與她的諸多價值連城的寶貝都統統變賣的消息已然是傳到了喬羽佟的耳中,不過她並不覺得吃驚,以喬羽佟如今的地位,隻怕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他想要知曉什麽不是易如反掌?


    看他如今的樣子,似乎是要發難?


    眼波一挑,南遙倒是有些好奇了,喬羽佟是因為忘不了對慕錦書的情才會這麽心甘情願的替她幫助楚奕風守住大楚江山,可如今她已經從當年的慕錦書變成了今日的南遙,若是她想要毀掉楚奕風的江山,喬羽佟該如何?


    身子微微一顫,南遙故意的做出一副吃驚且害怕,且狀似自己拚死捂住多時的秘密被揭穿的樣子,連連的矢口否認道:“大人這是聽誰說的?南遙可不知道我這相府什麽時候這般引人注目了,大人切莫聽別人信口胡說,下官這幾日可都是閉門謝客,誰人來了都不見呢!”


    這裝傻的功夫,南遙玩的可並不高明,同樣的,落在喬羽佟的眼中就隻剩下冷笑,活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和自作聰明。


    “記不記得我當日對你說過什麽?但凡是沒有超出我的底線,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幫你實現――可,人還是不要太貪心的好,有些福氣,不是你能消受的了的!”


    這幾日,市井之中關於這新任相國的流言是越來越多,便是連南遙平生的過往都被人扒了一遍,同樣的,朝中文武百官、世族親貴、甚至還有不少京城有些頭麵的人家攜著重金厚禮去相國府拜謁的消息也傳到了喬羽佟的耳中。


    原本這種事他根本就沒有往心裏去,人心向背曆來就是如此,你若是一步登天,任憑是阿貓阿狗都要上趕著追捧,可要是一朝淪落成泥,人人都恨不得往你的身上踩上一腳。


    自從三年前慕家被滿門抄斬之後,相國之位便一直是空缺至今,如今一個剛登科入仕的貢生抵上了這個空缺,滿朝的文武百官看在眼中,不知道有多少又是羨慕又是嫉恨,可縱使是如此,表麵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全的。


    登門拜謁原本很平常,攜著重金厚禮也可以理解,但千不該萬不該的,南遙不該讓周如海將這些個東西統統的變賣,而且,還弄的如此高調!


    如今市井之中,便是連無知小民都已經知曉這新上任的相國是個重財的貪官,別人送上門去的重禮統統的被相國府的大管家帶人送了迴去,且直接的點名言道相國大人不愛這些禮品獨愛金銀之物,若是誠心想要孝敬且把這東西核算成金銀吧,並且在說完這話的時候,附帶著送上去的還有這些重禮的市場估價,這意思已經是明顯至極,核算的金銀隻能高於此價格,若是低了,相國大人可是會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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