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一處廢舊之地,今日多了幾名太監把手。


    南遙輕輕動了眉心,被粗繩捆住的手小心的晃動了幾下。緩緩睜開眼,乏力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房內,四處肮髒汙濁,灰塵遍地可見。空氣中飄散著一股凝固的血腥味,牆麵上偶爾可以看到些許殷紅刻印其上。


    這是太監們對宮裏犯了錯的人處刑的地方,她若沒有記錯,這裏是刑監房。


    南遙用力的晃了下頭,努力的迴想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殿試、入宮、貢生、轎子、太監……


    還有,李雙元――當年那個將她眼睛生生挖下的畜生。


    眼瞳突然一顫,南遙齒間多了些撕咬的聲音。


    “呂巧陽……”她一字一定的念著這個名字,透亮的眼中再度迸出了血絲。幾番掙紮,卻因為雙腳被捆而倒在地上,白淨的臉狠狠撞在貼在那層血腥上,染上了些許肮髒。


    南遙四下看看,勉強靠著後麵坐起身。


    此時他們還沒有動她,說明殿試還沒結束,隻要在這之前能逃出去,不僅可以活下來,還可以像先前計劃的那樣捏住了呂家的一條罪狀。


    沒想到呂家近來風生水起,竟然都敢瞞著上麵與盧家擺布國子監的貢生,不能為己所用,便要早早處之。留下的,便都是呂家的走狗。


    本想釣魚,結果真的跳上一條大魚。不過前提是,她必須活下來,不然就真如君諾所言,會被這條魚拽入最深的地獄。況且她可不想死在呂巧陽手上兩次,她一定要想辦法活下去!


    南遙閉上眼盡可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指尖被咬破的地方隱隱作痛,使得南遙驀然睜了眼。


    在她還沒有被單獨帶入皇宮的時候,用咬破的手指在一塊布上寫了二十五個字,這些字隻有常與她在一起的君諾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這是她可以安排的,那個叫孔芝的還不知是否能夠信任,若是他將這東西給君諾看,便說明他可信。如此,她的第一步便成功了。反之,則無論如何都是個死,怎麽死,死在誰手上,實際都已經無所謂了。


    若是破解了她留的第一個東西,那麽定會知道拿著那塊金牌去找誰。也隻有找到這個人,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從這偌大的皇宮中將她從這個地方找出來。


    也就是說,那個人,才是能救她並且趕得及殿試的關鍵人。


    南遙蹙眉歎口氣,臉上有些不悅的焦躁。


    如果可以的話,她當真不想去找那個人,那個人是比孔芝更加不定的因素。而且那個人還是……


    南遙將臉痛苦的扭到一起,一下一下的用頭磕著後牆。半響,她再度長歎一口氣,雙眸卻漸露了些許光亮。


    沒想到,過了三年,她的命居然捏在這個人的手上。


    還真是,造化弄人呐。


    另一麵,孔芝拿著令牌和血書在皇宮中小跑,途中幾次路過宮人,都被他巧妙的瞞過。琥珀色的眸中閃耀著熠熠星光,似乎是在玩著一場極其有意思的遊戲。


    左右尋摸,終於看到了方才向一名太監打聽到的錦衣衛所在處,這裏重兵把守,果然像那太監所說一目了然。


    孔芝向前走了幾步,還沒等接近便被兩個錦衣衛雙刀攔住。於是孔芝將令牌拿出道:“受人所托。能否見一下指揮使大人?”


    錦衣衛嗤笑,看都不看那個令牌,道:“隨處在地上撿了一塊三年前就被換下的老舊的令牌就拿來見指揮使大人,我們豈能放你過去。”


    “令牌被換了?”孔芝蹙眉不解。


    錦衣衛見孔芝像是不明白他們的意思,便從懷裏掏出一塊新的令牌道:“這才是現在的錦衣衛令牌。你是今日來殿試的貢生吧。識相的就走吧。”


    “……誒?”孔芝好奇的看著那塊新令牌,俊臉上隨即浮現了惆悵神情,“啊,怎麽辦。見不到誒。”


    孔芝說著,臉色一沉,冷冷看向錦衣衛道:“走到這裏很遠誒。你們是打算讓我白跑一趟嗎?”


    錦衣衛哼動:“你是見不到的,趕緊走人吧,免得我們動粗。”


    孔芝蹙眉,指尖摩挲了下頜。眼神漸漸變換了一下,忽然笑了,道:“原來如此。”


    幾個攬人的錦衣衛麵麵相覷,都不知眼前這怪人是什麽意思。


    隻見孔芝迷糊糊的揚起雙手,突然對著對麵用著撕心裂肺的聲音大喊:“錦衣衛指揮使,你這個混蛋,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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