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再精妙,也有破綻,找到了,不惜一切代價賭一把,或許前麵的路就好走很多。”蕭逸宸看著棋盤淡淡道,“即使要犧牲幾顆棋子,也是值得。”


    “破綻?”洛子瑤似乎想到了什麽,秀眉微微一蹙,眼眸閃爍了一下。


    蕭逸宸看了她一眼,隨即繼續垂眸擺弄著手邊的棋子,“棋局棋手固然重要,隻是若沒有好的棋子,那麽也隻是無濟於事。”


    “難道王爺就沒想過,或許這一子是敵人給你的一個局?”洛子瑤看著蕭逸宸,手指間的黑子輕輕落盤,十分認真的問道。“萬一養虎為患怎麽辦?”


    “哼。”蕭逸宸眉宇間露出難得的溫和,“不試試又怎麽知道呢?”挑眉,他的目光掃了一下棋盤,“這盤棋既然已經開始了,就要花點心思慢慢的下,好好的想清楚要走的每一步。”頓了頓,蕭逸宸放下手中的棋子,似乎是在想什麽,沉默了片刻後,站起身,一副雲淡風輕,“很晚了,再不休息天就快亮了。”


    “啊?”洛子瑤愣愣的坐在遠處,看著蕭逸宸自行的退下身上那一身刺目的紅袍,斜身躺在了洛子瑤的床榻之上。


    洛子瑤稍稍想了想,於是開口道,“王爺,今日是你和雲夫人的洞房花燭,您不去她哪兒嗎?”


    蕭逸宸並沒有直接閉目休息,而是雙手墊在腦後,看著紫色的紗帳,沉默不語。隻是他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洛子瑤話,淡淡開口,“那夜……是你吧。”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洛子瑤眸中閃過一絲什麽,她知道他指的‘那夜’是什麽意思,隻是很快的平靜了下來,“不是。”


    “是嘛。”對方也隻是淡淡的迴應了一句。


    而後便不在出聲。他似乎顯得很累,語氣神態也沒有之前那麽冷冽了。洛子瑤怎麽也想不明白他今夜為何要來她這裏,為何會如此心平氣和的與她下棋,雖然他們的話題始終在談論棋局,可是成親以來,這是他們第一次這般。就好似一瞬間他們迴到了當初初遇時的那般輕鬆。儼然間他們似乎真的成為了實質意義上的夫妻。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看著蕭逸宸閉目不語,微蹙劍眉的樣子,洛子瑤忍不住微歎了一口氣。


    或許他是真的太累了。


    起身,她拿了一條毯子輕聲的走到床榻旁,小心翼翼的為其蓋上。


    就在她準備抽升離開時,蕭逸宸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一驚,迴眸,隻是蕭逸宸並沒有再過分的舉動,隻是抓著她的手,唿吸也開始慢慢的平穩了。


    他是不是已經睡著了呢?


    洛子瑤就這般靜靜的坐在他身旁,看著他那張好看的臉龐,微蹙的眉頭,緊抿的雙唇,感受著隻屬於他的那種氣息,靜靜的感受著從他手心裏傳給她的溫度,洛子瑤的心也開始慢慢平靜了下來。


    如果永遠都是這樣,那該有多好啊,沒有誤會,沒有猜忌……


    這時,外麵由遠而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有兩三個人的樣子。


    原本似乎已經熟睡過去的蕭逸宸猛地一下睜開了那雙銳利的眸子,眉頭微蹙,神情有些警覺。外麵的人剛在門口停下,他便開口問道。“莫言,出什麽事了?”


    原來他並沒有真的睡過去。洛子瑤看著蕭逸宸,臉頰微微一熱,心底莫名的有些慌張起來。


    隻是蕭逸宸倒是一副不在意的神色,躺在那裏,等著門外莫言的迴話。


    “王爺,宮中出事了。”語氣低沉。


    猛地,蕭逸宸坐起了身子。與洛子瑤相互對視了一下,隨即洛子瑤便立刻起身去門口將門打開。隻見莫言一身寒露,恐是巡了一夜吧。


    此時蕭逸宸已經起身了,莫言也來不及與洛子瑤行禮,上前道,“剛從宮中傳出消息,說一個時辰之前,皇上被不明來曆的黑衣人行刺,皇後已經將所有消息封鎖,現在皇上那兒情況不明。”


    聽聞消息,兩人十分默契的相互的對望了一下。似都若有所思。隨後蕭逸宸便下令,“立刻進宮。”


    ……


    夜已深沉,街道上清冷無比,隻聽一聲聲急促的馬蹄聲快速的穿梭在街道上,空蕩蕩的街道上,不時有清晰的迴聲蕩漾開來。一輛馬車飛馳著穿過空蕩的街道,直接向皇城城門飛奔而去。


    洛子瑤看著坐在身旁的蕭逸宸,稍稍的思考了片刻後將眸光轉到馬車外,帶著淺笑的口吻道,“今夜王爺給我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呀。”


    “此話怎講?”蕭逸宸微微睜開那雙眸子,淡淡道。


    “今夜是王爺的新婚之夜,隻是您卻拋下了您的如花美眷來我房裏,這讓您的新婚妻子情何以堪呢?”作為一個女人,誰能容忍這般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恐怕以後她的日子就沒那麽清閑了,而這一切卻都是拜蕭逸宸所賜。


    “這不是很好嗎?”蕭逸宸抬起眼眸看向洛子瑤,“本王找了一個人陪王妃解悶,免得王妃在王府閑得無聊經常在外徹夜不歸的好。”


    “多謝王爺想的如此周到。”洛子瑤側眸看向車外,淺淺一笑。


    快到城門口時,雲幕離隨手掏出他的腰牌,城門隨即大開,馬車絲毫沒有停息便直接衝入了深深的皇宮之中,直奔皇帝的寢殿方向。


    遠遠的便看見寢殿大門緊閉,寢殿外裏三層外三層的守衛來迴巡邏,將寢殿圍的個水泄不通。


    正當蕭逸宸剛剛走下馬車,寢殿大門便緩緩打開,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滄瀾國的皇後。似乎她早就知道他們會來,早早的便在這裏守候著他們。


    “臣(臣妾)參見皇後。”兩人上前一起行禮。


    皇後一席華麗紫色露肩拖地長袍,長袍用金絲鑲繡著鳳凰呈祥圖案,顯得無比華麗,莊重。頭戴鳳冠,珠光搖曳,顯得無比的耀目生輝。


    “免了。”皇後微微抬手,帶著一絲冷冷的笑意,“宸王果然是孝子,一得到消息便連夜進宮。你父皇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的。”頓了頓,“隻是不巧,你父皇剛歇下,你還是先迴去吧。”


    “皇後娘娘,本王要親眼看到父皇沒事。”蕭逸宸的眸光似乎連看都沒有正眼看皇後一眼。


    皇後倒也好脾氣,笑了笑,“宸王,你父皇隻是受了點皮外傷,太醫已經說過,沒什麽大礙,你還是早些迴去吧,要見你父皇,還是明日再來吧。”


    皇上遇刺到現在早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消息這才從宮中傳出,顯然皇後是早有準備了。且不論這刺客到底是如何,單憑皇後在這裏幾番阻撓,恐怕這短短一個時辰,她已經做了不少事情了。


    蕭逸宸稍稍站正身子,嘴角微微上揚,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冷笑道,“皇後娘娘,你撤換了父皇身邊所有的侍衛,這些都是大王兄身邊的禁衛軍,本王要如何相信父皇現在真的沒事?”


    “你……”皇後的臉色一瞬發白,“宸王,你好大的膽子,你的意思是說本宮有圖謀不軌之意?”


    “臣不敢。”蕭逸宸微微側身,態度還算是恭謹,隻是語氣十分冷淡。“隻是父皇身邊的禁衛軍無故被調換,這可不合規矩啊。”


    “哼。”皇後高傲的揚起下顎,一副母儀天下的姿態,“那些飯桶保護皇上不利,讓皇上受傷,本宮難道還要繼續留用他們,繼續將皇上的性命交給他們嗎?”頓了頓,隻見她鳳眸一眯,“本宮倒是想知道,宸王殿下你居心何在啊。”


    “皇後娘娘好一個‘居心何在’啊。”蕭逸宸輕笑出聲,“本王到還想問娘娘您,遲遲不將父皇遇刺之事通報於臣,您的居心又何在呢。”冷冽的眸光之中,泛出絲絲的殺氣,那種不可一世的氣勢,讓這高高在上的皇後也不禁後退一步。


    隨後蕭逸宸便冷哼了一聲,隨即便從皇後身旁繞過,絲毫不將這一國之後放在眼中便徑直向皇帝寢殿內走去。


    隻見緊閉的大門隨即緩緩打開,而後便是一陣轟隆的關門聲出來。


    蕭逸宸盡然能與皇後如此當麵對峙,絲毫不將她放在眼中,恐怕他們之間的矛盾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了。


    皇後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但她畢竟是一國之後,必要的修養還是具備的。並沒有當眾失態,隻是她眼底的殺氣卻已經說明了一切。她隨後轉身將視線落在了洛子瑤的身上。


    隻見她用她那雙銳利的眸子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後冷笑道,“你就是沈正的女兒嗎?”


    洛子瑤屈膝,顯得十分恭順謙卑,“迴皇後,正是。”


    “嗬,沈正真不愧是一朝丞相,盡然哪兒都能弄出一個女兒來。真是了不起啊。”皇後的語氣十分尖酸刻薄,帶著濃濃的挑釁意味。


    而洛子瑤又怎會聽不出來呢,但她也隻是輕描淡寫的笑了笑,並沒有作答。


    皇後挑眉笑道。頓了頓,“本宮聽說今日宸王納妾,王妃可受委屈了。”


    洛子瑤垂眸輕笑了一下,“多謝皇後關心,隻是男人三妻四妾的實屬平常,這些皇後應該比臣妾有經驗,再說雲夫人得體大方,溫柔可人,也是皇後教導有方,若臣妾以後有什麽做的不夠妥當的,還請皇後娘娘多多提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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