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我正提著一個柚子想往家的方向走,一想到蛇精病還留在楚揚家中,我又轉了個方向往他家走了。


    他家有點遠,我騎著小電驢也要近一小時才能到,隻是我到的時候,楚揚還沒迴來。


    總不能讓我等著他下班迴來吧……


    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我將門前的擺設都翻了個遍,楚揚這棟房子是這個地段裏唯一的歐式建築,門口的設計比較有特點,很容易藏東西。


    還不到一刻鍾,我就在一個花壇下麵找到了鑰匙,這人真陰險,選這麽重的花壇下麵放鑰匙,不就是算準了別人會覺得這房子的主人沒必要花那麽大力氣把鑰匙放在這麽大這麽笨鍾的花壇下嗎?


    我開門進去,蛇精病正在廚房跟前打盹,估計是開門的聲音吵著它了,它蹦起來的動作就在一瞬間,哎我真有點想念那個身姿矯健的蛇精病了,雖然說現在身姿還是矯健,可是身體已經發胖了啊,摸上去肉感挺大的,看來要給它節食才對。


    我蹲下身體,摸了摸蛇精病的腦袋。


    “蛇精病!為了你的身體間看,我一定會把你從楚揚身邊帶走的!”


    蛇精病:“……”媽的智障!


    看楚揚的廚房和冰箱裏還放著一些食材,我就順手做了一道黃瓜炒蛋,然後又做了一道紫菜雞蛋湯,再加上一盤青椒土豆絲,現在就等飯煮好了,我見現在才六點半,就將柚子洗了切一半吃,剩下一半也放進了冰箱。


    此刻我在想,倒不如我先吃完了,然後留個字條,將蛇精病偷偷摸摸地帶走?


    不過,好像這樣不太好吧……


    楚揚迴來的時候,我正已經吃完了飯在客廳看電視,古裝偵破劇《長安三怪探》,當我被那個狼人嚇得不輕的時候,楚揚冷不防地從我身後拍了我一下,我嚇得驚叫了一聲,看見是他才住了嘴。


    “哎呀楚揚,你這個人怎麽老愛這樣,從後麵嚇我。”


    我拍了拍胸口,要是楚揚再來這麽幾次,我就真的要被嚇出心髒病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找到我的備份鑰匙的。”


    楚揚說著,笑眯眯地看著我,好似我做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我瞪了他一眼,“也隻有像你這個怪人才會把鑰匙放在那麽重的花壇下呢。”


    楚揚聽著我沒好氣的說辭,又笑了起來,看蛇精病碗裏的狗糧都吃的精光,就問我:“你來多久了?”


    “有兩小時了吧,就看你這麽幾次都在照顧我,我就想要給你做點什麽,所以就一下班過來給你做飯了,結果你現在才迴來,飯都要涼了。”


    我這麽說著,還是起身去給他熱飯了,楚揚偏著頭看我如此熟悉流暢的動作,腦海裏又不知道想到哪兒去了。


    我又把鍋裏的湯放灶上開火加熱,一邊盯著鍋一邊問楚揚,“楚揚,我爸在b市的事,你知道了?”


    楚揚聽見這個問題,點了點頭,實際上,在我不知道的時間裏,他曾經去過b市見過季蕭一次,那次商談,他跟季蕭說了很多,但季蕭最後說的那句話很讓他在意。


    “如果你想為如畫好,就別靠她太近,最起碼,也別在這事件結束之前讓她被卷進來,當年我已經這樣了,我不想你再這樣,如畫,是個好丫頭,雖然我對你也很放心,但是,身在局中人,就得先避免把別人也陷到局中來!”


    想到了這裏,楚揚忽然對季蕭的事情打算閉口不提,當時我也隻以為楚揚隻是可能跟我爸有些誤會,見他似乎不想提,也就作罷。


    關了火,我把菜和湯又端迴了桌子上,叫楚揚過來吃飯。


    等他吃完我想收拾的時候,他卻先我一步收拾了碗筷去廚房了,我訥訥地看著他,此刻倒也不至於手足無措,牽著蛇精病的狗鏈準備帶它散步去。


    “如畫,你總不會帶著蛇精病散步著散步著就跑迴你家了吧?”


    楚揚聽見了響動,往我這看了一眼,我聽他這麽講,方才還這麽想的念頭頓時消失了,嗆了他一句,“怎麽可能啊,我包就放在這裏了,你要不放心你也跟我去遛狗啊,遛完了迴來給它洗澡啊、”


    “好啊,一起洗啊。”


    我腦子有些懵,“你在說啥?”


    “我在說,我和你一起給它洗啊,這你都能想歪,真行。”


    我又踉蹌了一下,腦海中浮現了大寫的四個字:無語凝噎。


    白了楚揚一眼,又搖了搖狗鏈,“廢話少說,你來不來?”


    “來啊,怎麽不來,我還怕你這個路癡被狗給丟了呢。”


    去他的,我已經很久不路癡了好嗎?楚揚這廝的嘴還是那麽毒,好在我已經免疫了。


    我兩人出來的時候,街道兩邊的霓虹燈明明晃晃的,亮瞎了蛇精病的狗眼,不過這家夥因為最近不太舒服,我給它戴上了羞恥圈,整個人都萌萌噠了。


    他家附近有個小公園,我就帶著蛇精病圍著這公園遛圈兒,不過每迴牽狗鏈都是一場力氣活啊,這狗啊見到了屎就想上去聞,還想舔,每迴我都要使勁拽了它好久才拽迴來。


    隻是這次楚揚在,明顯的就不一樣了。


    蛇精病見到了屎,就像貓見了老鼠一樣。撒開了蹄子就跑過去啊,我差點拉不住啊,這時候楚揚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了一個軍哨來,就那麽吹了一聲,蛇精病就停了下來,轉頭往我這邊小跑過來,楚揚叫它蹲下,它還真蹲下了。


    我心中臥了個大槽,莫非蛇精病在楚揚家的這幾個月裏,已經接受了楚揚魔鬼一般的訓練?我是知道楚揚會馴養軍犬的,但沒想到我家蛇精病這樣一條家養犬都可以被他收拾的這麽服服帖帖的。


    這麽一想我就閃著星星眼看著他,楚揚一把別開了我的臉說:“別發花癡了,狗鏈給我,我來牽它。”


    我深深地覺得……有點兒悲劇。


    因為我身為這隻狗狗的真正的主人,此刻的地位卻似乎低了一截,還被鄙視了,我深深地懷疑了這個世界的人性,美好,還有等等等等……


    捂著這顆受傷的心我跟了上去,真是,楚揚這人平時這麽照顧我,怎麽每次我跟他走一塊兒受傷害最多的也是我呢……


    “楚揚,你喜不喜歡蛇精病啊?”


    “你說的是人還是這狗啊?”


    “廢話,當然是這狗的名字了,你不能因為它名字叫蛇精病就以為我在罵人啊。”


    “可事實上你起這個簡單粗暴的名字我覺得就是在罵人啊,”


    “……”


    我覺得我跟他已經不在一條邏輯上了,於是就閉了嘴,然後又想起蛇精病變胖的事來,“你既然能這麽訓練它,就麻煩你給它節食行不行啊,它身上沒一處肌肉了,我看著真難受。”


    楚揚挑眉,停下了遛狗的腳步,看著我,“你還去摸他了?”


    我一愣,迴答,“是啊,怎麽了?”


    “以後不準摸他!要摸,也隻能摸我!”


    這個話題,怎麽給他帶歪了呢,我撇撇嘴,這人總不會在吃一隻狗的醋吧,拜托,堂堂的市長怎麽可以跟狗比呢?


    當然這話我沒敢問出來,因為什麽事到了楚揚嘴裏話題都變味兒了。


    這個霸道又小氣的男人!


    遛彎了狗,我們一同迴到了他家,我正準備拿包告辭,他就讓我留下來了。


    這個說辭還挺正當的,他說,“如畫,明天就周末了,沒什麽事的話咱們去爬山吧。”


    爬山,貌似當年和他去過梅花山以後就再也沒爬過山了,“好啊,那我叫上蕭淑或者淼淼,你要不要也邀約幾個好友一起啊?”


    楚揚有些木,然後在腦海裏放映了一遍他的交際通訊錄。


    “好吧,那我叫上個人來,一塊爬山去。”


    我點點頭,也不知道楚揚會叫了誰來,但是這個人不會傻到在爬山的時候跟人家的說工作上的事的,到現在為止,我覺得讓我最放心最信任的除了蕭淑,就是楚揚了。


    第二天,我剛刷完牙出來,楚揚就拿著一套運動服給我,“之前看每次你都是生病住我家,我就給你準備了幾件衣服還有鞋子,這套運動服挺合適你的,鞋子在玄關,你自己換上吧。”


    我呆了呆,看著楚揚的臉微微地紅著,有些好笑,便接過衣服去換了,等驅車到山腳下之後,我們就在等楚揚說的那個朋友。


    蕭淑倒是先到了,見我們倆還在這等,知道還有個人,也就將我拉到一旁說悄悄話。


    “哎,如畫,你這衣服和鞋子都挺好看的啊,什麽時候換了風格,不穿粉色穿紫色了?”


    “紫色怎麽了,淡紫色很好看啊我喜歡啊,你要不要也買一套跟我一塊穿,做姐妹裝?”


    我一手勾住蕭淑的肩膀,狀似親昵的看著蕭淑,嚇得她一個激靈,戳了一下我的腦袋,“丫想幹嘛,把我掰彎啊?”


    “你想哪去了!”我輕拍了一下蕭淑的腦袋,這貨還真是什麽都敢說,是我閨蜜嗎?愛呢!


    突然一輛黑色保時捷“咻”地一聲停在了我的眼前,我嘴角一抽,這排場,真不知道是哪路的市政領導,我就祈禱他跟楚揚一樣大就好了,不然得有多尷尬啊。


    此刻那人從車裏伸出了一隻玉腿,等她整個人都下來的時候,我就腹誹,老天還真是會玩我,這人的確跟楚揚一樣大,卻是個女的。


    女的啊,就有點兒麻煩,像楚揚這麽妖孽的男人,會有那麽多女孩子喜歡也正常,但是每次隻要我在他身邊我都得遭殃,那些女孩子都會把我當成情敵……也確實,我有時候也不得不自誇一下,我是有這個做禍水的資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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