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結束後,黎晨把路漫晴拉到了闊別已久的榕樹下。因為有了黎晨的陪伴,路漫晴少了很多煩惱,少了很多悵惘,所以不需在榕樹下沉澱心情,排解自己的負麵情緒。因為有黎晨的陪伴,讓她在高三那段痛苦的時期裏沒有迷失自我、放棄自我;他時時刻刻的陪伴,漸漸地消除她扭曲的心理和畸形的思想。從此以後,在心底,他成了她的依賴。

    “你把我拉到這裏來做什麽?”路漫晴悶悶的,不解地問著。

    黎晨不語,伸手把路漫晴拉進懷裏,緊緊地抱住,低聲道:“路漫晴,你應該知道,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他原本想著高考以後才向她表明心跡的,現在在大多數人眼中,他們就是一對情侶,他們也應該會在一起的。可是他發現,他們明明互相喜歡著對方,可她卻總是在迴避著什麽,隻要涉及到類似表露心跡的話題,她就會左顧而言他。也許等到他真正表明心跡的時候,她是會拒絕的。而她堅持讓他出國,其實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那就是不會和他在一起。

    想到路漫晴會拒絕,想到她會選擇遠離他,黎晨心裏揪心不已,他無法接受,他急切地需要索求些什麽,於是低頭,吻住了路漫晴。親吻由最初的急切觸碰、啃咬,慢慢轉為輕啄、磨娑。

    麵對突如其來的擁抱、表白、親吻,路漫晴愣住了,忘了如何反應。黎晨的擁抱,她不敏感;黎晨的表白,她心頭泛著歡喜;黎晨的親吻,她似乎沉溺。一切,在心底,她都是喜歡的,隻是在心底。

    黎晨看著路漫晴沒有迴應,也沒有拒絕,隻是淚水緩緩從眼角滑落。路漫晴心裏是矛盾的,徘徊在舍與不舍間,舍去感情,不舍得喜歡。對感情的恐懼淩盛於所有,所以她會選擇舍去。

    “路漫晴,其實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嗎?”黎晨稍稍拉離路漫晴,低頭看著她柔聲到。他可以感覺得到的。

    “黎晨,我們不談感情,隻做朋友,好不好?”路漫晴拉著黎晨的手,低聲懇求著。

    “為什麽?我不明白。”黎晨澀然到。明明相互喜歡,卻要求隻做朋友,他不懂為什麽。

    “黎晨,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可是我害怕,害怕突然有一天你會離我而去,我害怕聽到分手。”路漫晴抱著黎晨傷心地哭著。此刻,她似乎能感受到黎晨有一天真的向她說出分手兩個字時的心痛心情。所以隻要不在一起,就不會有分手,友情可以長久,愛情卻不可以永恆,她固執地想著。

    “黎晨,我

    們就做好朋友,好不好?”路漫晴再次懇求著。用友情維係著他們的關係,而不是愛情。

    “好!”聽著路漫晴說出喜歡,黎晨鬆下心情。隻要她喜歡他就可以了,他願意等著她,無論多久。他們可以做有形的朋友,無形的戀人。

    “我明天會申請保送出國的名額。”用距離勾住思念,用思念消除她對感情的恐懼,用時間證明他對她的堅定不移。

    “我們迴去吧!”等到路漫晴停止哭泣,慢慢平複心情,黎晨輕拍路漫晴的肩頭到。

    “嗯!”路漫晴退離黎晨的懷抱,輕應著。黎晨能答應她,她心裏一鬆。其實,就算不是戀人,如果有一天他真要離開她,她還是會心痛的,可是她還是固執地堅持著隻做朋友。

    ——

    “路漫晴,你們該不會是在偷情吧!”看著路漫晴和黎晨從黑漆漆的綠色草坪裏走出來,剛好經過的杜子騰賊笑著。

    “胡說八道什麽!”路漫晴狠瞪到。

    “黑燈瞎火,孤男寡女的,不能怪我想象力豐富啊!”杜子騰很是無辜到。

    “我呸!就你,思想齷齪。”

    “這有什麽,男歡女愛,很正常啊!”杜子騰看著黎晨邪笑到。

    “我呸呸呸!閃邊去!”路漫晴狠狠推開擋道的杜子騰,不停地搓著手臂離開了。她最是聽不得這些了,太邪惡了,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黎晨沒說什麽,隻是淡淡地瞥了下與他不對盤的杜子騰,然後跟上路漫晴。

    “難道她喜歡性子淡淡的人?”杜子騰看著黎晨的背影嘀咕著。他剛好相反耶!所以,嗯,他想和黎晨對著幹。杜子騰聳聳肩,往男生宿舍方向而去。

    ——

    那晚之後,路漫晴和黎晨沒有再提有關感情的事,他們還是以往那樣一起去食堂,一起上教室,一起迴寢室,共同複習,迎接半個月後的高考。心跡表明後,他們相處時的心境已不同,彼此是心心相印的,與戀人無差,隻是少了被承認的戀人的身份。可是如此,路漫晴是喜歡的。

    有時一個人躺在床上靜靜地思考的時候,路漫晴也想過有一天黎晨會喜歡上別人,可是路漫晴想著自己隻會心痛一時,她也會放下對他的情感的,因為她本來對愛情會長久沒有什麽奢望,所以她也將拿得起,放得下,她會離他遠遠的,不再有什麽交集。而她既然隻要求做朋友,那麽她也不會阻攔他喜歡別人的。隻是,這些隻是當時

    的想法,隨著時間的推移,隔著四年的思念,放下已沒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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