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嬪隻顧著跪在地上低聲哭泣,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來,站在一旁的蘇婉凝開口道,“太後,事已至此,生氣也是無用,還是想想如何解決吧,畢竟這件事若是傳出去,隻怕會惹來笑柄,怎也要顧忌皇家顏麵啊。”


    蘇婉凝言外之意很清楚,為了陸府聲譽,此事不宜聲張。


    太後目光含恨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露嬪,萬分不悅著道,“即刻起,宮裏不再有露嬪這個人,即刻傳出風聲,就說露嬪在哀家麵前犯了錯,隨便處理了吧”


    此話一出,露嬪瞬時嚇得臉色蒼白,跪在地上癡傻的望著太後,猶豫驚嚇過度,已經忘了開口求情。


    隔了數秒,露嬪才反應過來,一時麵容大驚,一把抓住太後的衣角,滿麵淚花如梨花帶雨,歇斯底裏的哭求著,“太後,不要啊,嬪妾知錯了,嬪妾再也不敢了,太後,嬪妾求求您了,饒恕嬪妾吧!”


    太後一把甩開露嬪,指著露嬪道,“你做了這樣的事,還指望哀家原諒你?此事若是傳出去,皇家可還有臉麵可言?”


    太後即刻瞥了柳姑姑一眼,瞬時命令道,“還不快去辦?將那個侍衛也一並做了!”


    此時隻聽著一旁跪地的劉喜道,“太後,屬下自知罪不可恕,是屬下當年貪念露嬪權貴,才接近露嬪的,奴才求您留露嬪娘娘一條命。”


    太後厭惡的瞧了劉喜一眼,“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蘇婉凝見狀便開了口,“太後,露嬪雖犯了大錯,但畢竟也算是宮裏的老人兒了,且留她一條命吧,再者說,露嬪若是忽然死了,也沒個原由,隻怕也有些說不過去,至於劉喜,便處理了。”


    太後惱怒蹙眉,言道,“露嬪如今與他人苟且,日後還如何侍奉皇帝?此時若是透出一絲風聲,豈不是讓惹天下人笑話?”


    蘇婉凝麵色陰沉了幾分,的確是認同了太後的話,但卻有不忍之心。


    蘇婉凝穩了穩情緒,開口道,“姑母,情難所控,想必露嬪也是一時糊塗,畢竟露嬪也是出自官宦門第,饒了她一命吧,將她打入冷宮,以此懲罰,這樣也說得過去,反正名義上是冒犯了太後,打入冷宮的話,倒也是情理之中。”


    太後即刻會意了蘇婉凝的話,不過還是有些猶豫,站於原地緘默不語。


    蘇婉凝此刻又深深歎了口氣,“姑母,你若執意如此是怕有損皇家顏麵,可若是日後此事傳了出去,難道就不怕旁人詬病姑母您心狠手辣嗎?”


    太後麵色微變,老夫人的話的確不錯,若是照著蘇婉凝的意思辦,日後即便這件事傳出去,旁人也會顧念著太後仁慈,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想到這裏,太後緩緩舒了口氣,對蘇婉凝深沉開了口,“那這件事就教給你辦吧,哀家以後再也不想在宮裏看到這個女人了,要做的幹淨利落。”


    隨後,太後扔下這句話,迴身不悅離去。


    待眾人離去,蘇婉凝收斂麵色,淡然得看不出是喜是怒,語聲清冽著對露嬪,“這裏也無旁人,你起來吧。”


    露嬪緩緩起了身,眼瞼微垂,長長的的睫羽上掛著來源不明沉重的幾滴珠水,咬了咬嘴唇,怒瞪著蘇婉凝,恨道,“是你對不對?是你把太後引來的,對不對?”


    蘇婉凝大方的承認了,“沒錯,就是我。”


    露嬪恨得緊緊握緊拳頭,“你就這麽想讓我死嗎?”


    蘇婉凝目光拂過一絲冷意,語聲比外麵的冰雪還要冷上幾分,“我若是想讓你死,方才也就不會在太後麵前替你求情。”


    露嬪抽冷一笑,甚是譏諷,“是你害我到這般田地,居然還說替我求情?”


    蘇婉凝迴的理直氣壯,“若不是你派人在我香爐裏動手腳,我何必不給你留活路?這是你逼我的!”


    露嬪不甘的吼道,“是誰在逼誰!當初是誰害我被太後逐出宮外?是你!如今我迴宮了,你還插手我在毓秀宮的事情,你打著為沁答應抱不平的名義來對付我,為的不就是不讓我在這宮裏好過麽?你還說我逼你,明明就是你在逼我!”


    蘇婉凝看著露嬪發恨猙獰的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露嬪,你未免把你自己看的太高了,我從未把你放在眼裏過,當初對付你,是因為你私底下欺淩婉貴嬪,今日插手你的毓秀宮的事,是因你待宮人狠毒!你到底還是沒看清楚,若不是惹事在先,我何必要刁難你?況且,我從未想過要除掉你,我數次照顧沁答應就是提點你,讓你收斂一些,如今我是皇後,若想除掉你太容易了,可我沒用那麽做,若不是你這次想要我的命,我何必送你上絕路。”


    露嬪失聲一笑,“是啊,你如今是皇後了,原來你還是宸妃的時候我就不是你的對手,更何況是如今呢?”


    蘇婉凝瞧了瞧床榻上褶皺的被單,心生厭惡,“隻是我從來沒想過,你居然能做出和侍衛私通這樣不知羞恥的事情,你果真是糊塗麽?你是妃嬪,是陛下的女人,怎麽可以如此不守婦道?”


    提起這件事,便更讓露嬪發狂,扯著嗓子怒吼道,“我和陛下根本就沒有過夫妻之實,有何來不守婦道一說?我入宮這麽久,陛下碰過我麽?陛下甚至早已經忘記我這個人了吧?那我又何必為他守身如玉?我喜歡那個侍衛,為什麽不能和他在一起!”


    露嬪還覺得自己有理,不帶一絲愧疚的吼叫著,下一秒,露嬪對著蘇婉凝嘲諷一笑,“你是根本不會理解我的,因為陛下的眼裏隻有你,宮裏這麽多妃嬪,陛下隻讓你侍寢,你當然不會懂我的感受了。如今你有陛下的寵愛,又是太子之母,更是統領六宮的皇後,你擁有了這全天下女人最至高無上的榮耀,你還要自私的剝奪別人的幸福嗎?在這讓我感受不到一絲溫暖的後宮,隻有那個侍衛能給我幸福,可是卻被你硬生生的破滅了。你到底是有多變態,你享受著那些我們這些妃嬪遙不可及的一切,卻還要我們備受折磨,是不是看著我們一個個老死宮中,孤獨一生,你很痛快啊?”


    露嬪說的這長長的一段話,讓蘇婉凝無話可說,她何嚐不知道那些妃嬪的苦楚,又什麽時候有過露嬪那些想法,她隻是想掌管好這個後宮,她自問從未苛待過任何一個妃嬪,一切用度從未苛刻過她們,可這裏麵卻有人要她死,想方設法的害她,她對誰說過一句苦字?即便是今日露嬪做了掉腦袋的事情,她還保全露嬪性命,可露嬪卻根本不領她這份情,反而覺得自己什麽都沒做錯,還責怪起她來了。


    蘇婉凝長長的歎了口氣,她懶得和露嬪多廢話,因為即便是說得再多,露嬪也不會懂的。


    蘇婉凝不再瞧露嬪,轉身吩咐道,“露嬪冒犯太後,以下犯上,即刻起打入冷宮,永世不得迴宮。”


    隨後,蘇婉凝便直接跨出門檻,離開了。


    走到庭院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露嬪歇斯底裏的叫嚷,“皇後,我恨你!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終有一日,會失去所有的一切,遭萬人唾棄!皇後,你這個賤人!賤人!”


    劉睿恨恨的迴望一眼,對蘇婉凝道,“主子,要不咱們殺了露嬪吧,就憑她這幾句話,就足以讓她掉腦袋的!”


    蘇婉凝卻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淡淡的迴了句,“罷了,不過就是個可憐人而已,絕望之時說的那幾句不理智的話,本宮不會放在心上的。”


    待蘇婉凝迴了鳳翔宮,便瞧著翠雲急匆相迎,“主子,事情可是成了?”


    蘇婉凝舉止穩健,緩緩入了座,翠雲見狀得意一笑,“瞧著主子這般沉穩,定是成了。”


    蘇婉凝和緩一笑,讚許著瞧了劉睿一眼,“這件事劉睿的功勞最大。”


    劉睿謙卑道,“能為主子盡心盡力是奴才的本分。”


    翠雲在一旁道,“方才奴婢去露嬪臥房之時可真是嚇壞了,生怕出什麽紕漏。”


    蘇婉凝端起茶盞道,“事出緊急,哪還有人顧得上你不見了,你和劉睿時間拿捏的很好。”


    “奴婢不過是去通稟一聲,主力還是劉睿。”


    一口清茶入口,放下茶盞,蘇婉凝定眼瞧了瞧劉睿,謙卑笑意映於麵容,不帶絲毫擔憂,仿佛如常事一般,瞬時唇角閃出一絲無形的深邃之色。


    心底暗道:劉睿,的確是個可用的人才。


    翠雲此時疑惑道,“主子,奴婢實在不知,您到底是用何法子逮住露嬪與劉喜的?”


    蘇婉凝溫和一笑,“劉睿,給翠雲講講吧。”


    劉睿瞬時應下,不緊不慢的開了口,“奴才讓憐翹偷偷在露嬪的晚膳裏放了合歡散,隨後又派人去叫了劉喜過來,說露嬪找他有事,這樣一來便有了今晚的好戲。”


    合歡散,有催情之功效,藥效急速而濃烈。


    翠雲頓時大徹大悟,“原來如此,不過露嬪和劉喜私通一事本是私密之事,憐翹是怎麽知道的?”


    蘇婉凝麵色淡然幾分,“憐翹也不過是偶然發現的,平日裏伺候在露嬪旁側,自然有機會知曉的。憐卉的事可辦妥了?”


    翠雲堅定頷首,“都照主子的意思辦了,已經送到城外去了。”


    劉睿此時言道,“主子打算留憐卉的命?”


    蘇婉凝緩緩舒了口氣,“憐卉也不過是迫不得已,拿親生姐姐的生命作為賭注,倘若換做是本宮,本宮也會做的。”


    “那主子為何還要留露嬪的命?”


    蘇婉凝眉目肅然,黝黑的眸子瞬間顯得格外清明,“殺了露嬪的命又如何?難道本宮就再不會受人迫害了嗎?在這深宮,本宮應該除去的人不是她,方才露嬪那幾句話,越發讓我覺得她可憐,其實說到底她和侍衛苟且,不過也就是因為這深宮太寂寞了,讓她感受不到一絲溫暖,才一時糊塗。”


    翠雲此時緊了緊牙根,憤然頷首,“可她也不能害主子性命啊,枉費主子還起了善念留她一命,可露嬪卻未必領情。”


    蘇婉凝頓時輕笑,“本宮從來沒想過她會領情,一切不過就是她玩火自焚,怪得了本宮麽?”


    劉睿讚同道,“嗯,露嬪這麽做的確有些作死了,不過主子還要小心指使露嬪的那個人,她才是最可怕的黑手。”


    蘇婉凝眸子一深,讚同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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