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氣焰都弱了下去,蘇陌目光充滿警告的瞪著兩人,最後對卓瑪說道:“明日便是宴會,留給你考慮的時間不多,如果考慮好了,以琴音為信!”


    卓瑪看著她,點了下頭。


    蘇陌又看向寒墨凜,“先迴碧雲閣。”


    寒墨凜沒吭聲,走出寢殿,越過侍衛去了碧雲閣。


    蘇陌看了眼蕭子祁,“我是你何人?”


    蕭子祁皺眉,繃著嘴角,“你是我的王妃,娘子,丫頭!”


    蘇陌倒了杯水,“喝了。”


    蕭子祁一臉不解的看著她,接過杯子,卻遲遲沒有喝。


    蘇陌眼眸一瞪,活脫脫一副河東獅的樣兒,“你到底喝不喝?”


    蕭子祁覺得沒麵子,正要說話,卻見卓瑪早就已經很識相的去了內殿。


    他抿了下嘴角,“既然是你讓我喝的,那我便喝。”


    蘇陌看著他一口喝盡,沉聲道:“你特麽的現在清醒了?”


    蕭子祁一臉不解。


    “你明知道我已經跟你拜堂成親了,便是已經認定了你,可是你卻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輕易的去懷疑,去揣測,去動怒,你究竟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我不放心?”她揪著他的領口,兇神惡煞的樣子讓蕭子祁不由翹起了嘴角。


    蘇陌皺眉,“你快說啊,說清楚了,以後就不會再這麽做了。”


    蕭子祁抿了下唇,“丫頭,我當然對你很放心了,當然,對我也很有信心,不過有些人就是讓人很討厭,就好像那些見不得光的老鼠蛇蟲。”


    蘇陌無奈的按了按額角,他這變著法的還是在說寒墨凜。


    知道他一時半刻的無法消火,她板下臉,“你給我聽清楚了,除非你負了我,或者是你太過分了,否則的話,我不會移情別戀,懂了?”


    蕭子祁重重點頭。


    蘇陌籲了口氣,“那快帶我迴碧雲閣吧。”


    蕭子祁攬上她的腰,兩人避開侍衛,進了碧雲閣。


    見到寒墨凜的那一刹,蕭子祁以為自己不會動怒,可是他心裏還是燃起了一團妒火。


    寒墨凜看著那緊緊扣在蘇陌腰際的手,心裏更是後悔不已,如果那天晚上搶先一步的是他的話,一定不會是現在這種局麵。


    蘇陌感受到兩人之間這詭異的氣氛,臉色一沉,“我可告訴你們,如果你們今天晚上敢做什麽過分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


    蕭子祁登時想到了剛剛蘇陌跟他說過的話,嘴角一勾,笑的雲淡風輕,“寒王,裏邊坐。”


    寒墨凜隻覺得蕭子祁那笑太假了,不過假歸假,對上蘇陌那沉沉的目光,他也不得不勉強擠出一抹假笑,“好,不過靖王客氣了。”


    蘇陌搖頭歎息一聲,遲早會被這兩個人給害死。


    三人進了碧雲閣,仔細商量了一下,蘇陌覺得雪舞一定有什麽難言之隱,畢竟當初是老皇帝搶人妻子,而不管她是否答應了老皇帝,這名聲都壞了。


    蘇陌晃著手裏的茶杯,思緒快速轉動,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解開雪舞的心結,隻要她願意,那麽剩下的就很好解決。


    寒墨凜看著她,“我覺得母妃一定有什麽難言之隱,可是我實在是太想她,父王也實在是太想她。”


    蘇陌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悲傷氣息,沉聲說道:“世界上沒有不愛自己子女的母親,一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我去勸勸她,成不成的,也就在今晚了。”


    蕭子祁粗喘了口氣,剛想要說點兒什麽,被蘇陌冷冷的一眼給橫了迴去。


    問清楚了進入密道的機關在哪裏之後,她與蕭子祁對視一眼,蕭子祁攬上她的腰去了朝鳳宮。


    兩人快速進入密道,出密道之前,蕭子祁實在是不想再看到雪舞的那張與自己母妃很像的臉,對蘇陌說道:“丫頭,你自己一人上去能行嗎?”


    蘇陌點頭,原本她也不想讓很多人打攪了雪舞的清淨,攪亂了雪舞的思緒。


    上了密道,她腳步輕緩的走到房間門口,看著窗紙上映出來的那道倩影,深吸了口氣。


    一曲終了,雪舞聲音低柔的說道:“門沒閂。”


    蘇陌怔了一下,這麽敏銳的聽覺,這雪舞難道會武功?


    來不及她細想,拾階而上,推門走了進去。


    寒墨凜與蕭子祁與雪舞都有些相似,畢竟蕭子祁與劉妃很像,而劉妃又神似雪舞。


    看到蘇陌的時候,雪舞微詫了一下。


    “蘇陌見過老寒王妃。”蘇陌盈盈拜倒。


    雪舞怔了一下,隨即聲音平靜的說道:“這裏隻有雪舞,哪裏有什麽老寒王妃,姑娘有何事?”


    其實,她已經隱隱猜到了蘇陌來的意圖,可是她不想連累了自己的兒子,也不想讓自己的夫君成為天下的笑柄。


    當年皇上將她強行帶走,老寒王便已經被天下人笑極一時,否則也不會身體每況愈下,如今,若是她再重新迴到老寒王的身邊,那麽老寒王的臉麵何存?


    蘇陌自然不知道雪舞在擔心什麽,但是她能夠感覺出雪舞的無可奈何。


    “蘇陌今日來,隻想問老寒王妃一件事。”


    縱然雪舞已經提醒了她這裏沒有什麽老寒王妃,但蘇陌還是堅持這樣稱唿她。


    雪舞能夠感覺到蘇陌的堅持,她也沒有再開口糾正,“有什麽,你盡管說吧。”


    蘇陌揚眉,“我隻想問您一句,看著朝思暮想的兒子長成這般,你是什麽心情?”


    雪舞怔忪了一下,想起昨晚看到寒墨凜的那一刹,一顆心又不受控製的跳動起來,越來越快,好像會隨時跳出胸腔。


    蘇陌暗暗觀察著她的神色,“這世上有一個詞叫身不由己,但是也有一個詞叫我命由己不由天。當初您是身不由己,但是現在有一個機會,您難道還要選擇待在這裏,孤獨終老嗎?”


    雪舞愕然,落在琴弦上的手一點點收緊。


    蘇陌抿了下唇,隱約察覺到她的心正在一點點的鬆動。


    “寒墨凜為了救您,甚至想要炸掉皇宮,您難道真的要看著他從一個封地的寒王落到階下之囚的下場嗎?”蘇陌又燒了一把火。


    雪舞猛地瞪大眼睛,臉色慘白,“你說什麽?”


    蘇陌深吸了口氣,“他是您的孩子,是怎樣的性子您一定比我清楚,既然偷偷來了京城,勢必是要帶您走的。”


    雪舞的眼神一點點暗淡了下去,小時候,凜兒就是一個特別堅持執拗的孩子,他既然找到了這裏,如果她不跟著他走,他一定還會滯留在京城之中,如果被皇上知道他無詔私自來到京城,鬧不好是要掉腦袋的,更遑論他還準備了火藥要炸掉皇宮。


    心,一點點的揪緊,痛讓她皺緊了眉。


    蘇陌走到她身邊,“老寒王病入膏肓,他隻有一個心願,離開人世的時候見您一麵,難道您真的要這麽狠心嗎?”


    雪舞動容。


    蘇陌繼續說道:“我大概可以理解您的心情,當年皇上強行將您帶走,您聲譽盡毀,老寒王也淪為天下人的笑柄。即便您抵死不從,天下人也一定會將事情往歪處去想。


    可是,人活著可不就是被別人說三道四的嗎?


    隻要您答應跟寒墨凜離開這裏,我有一個辦法,一定不會讓您難辦,也一定不會讓皇上治罪。”


    雪舞將信將疑,她一瞬不瞬的盯著蘇陌,這個女子很聰明,也很漂亮,是凜兒喜歡的類型,隻不過不知道兩人究竟是不是那種關係。


    蘇陌低聲跟她說了自己的方法,雪舞凝眉沉吟了一會兒,“讓我再好好考慮一下。”


    蘇陌也知道現在不能逼得太緊,但是時間不等人,而且他們也不能總是來朝鳳宮。


    “老寒王妃,這時間可不等人,明日皇上要宴請西遼使節,是最好的機會,如果您錯過了,非但不能成功離開,可能還會連累了自己的夫君跟兒子,您真的要抓點兒緊才好。”蘇陌提醒。


    雪舞點了下頭,蘇陌籲了口氣,“這裏乃是是非之地,我不好久待,先迴去了。”


    她就要開門的時候,雪舞說道:“等一下,你跟凜兒是什麽關係?”


    蘇陌腳步一頓,“我們是朋友。”


    雪舞有些惋惜,“是嗎?”


    蘇陌淡淡一笑,就要開門的時候,雪舞臉色驀然一變,“別開門。”


    蘇陌這時候也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心裏一駭,該不是被老皇帝給碰到了吧?


    凝眉想了想,目光在這房間裏快速一掠,尼瑪,屁大點兒地方,躲在哪裏?


    雪舞將蘇陌拉到了內間,可是蘇陌向來第六感比較強,覺得如果自己躲在這裏肯定是會出事,想了想,鑽到了衣櫃裏。


    老皇帝來到這裏的時候,沒有聽到雪舞的琴音,不禁皺眉。


    這時候,琴音又起,不過有些亂,似乎心緒不寧。


    他開了門,看到雪舞坐在琴前,嫻靜宛若仙子,目光放柔,“雪舞,你今天的琴聲似乎有點兒不太對。”


    雪舞抬眸看著他,“可能獨自一人待久了,就會有點兒愁思吧。”


    老皇帝在桌前坐下,雪舞嗅到淡淡的酒香,“皇上,你又喝酒了?”


    老皇帝兀自倒了杯茶,“如你所說,獨自一人待久了,就會有點兒愁思吧,朕喝了點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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