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正跟卓瑪鬥琴鬥的開心,完全沒有聽到腳步聲,直到一隻手落在她的肩上,她才停下,抬眸看著蕭子祁,將琴丟到一旁,“是來接我迴去的嗎?”


    蕭子祁看著她這一臉的難抑激動,心重重顫了一下,丫頭就如同這天上展翅高飛的雄鷹,如果告訴她父皇讓她住在宮中學習禮儀,做一隻金絲雀,她會不會炸毛?


    蘇陌凝眉看著他,暗暗猜測難道是老皇帝聽信坊間的那些流言,所以要治她的罪?


    猶豫再三,她問道:“是不是皇上他根本就不聽解釋?”


    蕭子祁有點兒煩躁的歎了口氣,“不是。”


    “那是怎麽迴事啊?你快點兒說,急死我了!”


    蕭子祁跟她說了老皇帝的打算後,蘇陌眼睛瞪得老大,“讓我學習宮中禮儀?”


    蕭子祁點頭。


    莫名的,蘇陌腦子裏就想起了某部電視劇裏的某位格格,當時學習禮儀的時候,那簡直比坐牢還讓人難以接受。


    抬手揉了揉額角,有些無力的說道:“這是皇上對我的懲罰?”


    蕭子祁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裏滿是憐惜,“丫頭,這禮儀很好學的。”


    蘇陌撇撇嘴,“好學,你學啊。”


    蕭子祁被她一頓搶白,臉色忽紅忽青,想到她即將要受苦了,心裏便是湧上一股憐惜。


    “丫頭,”他握著她的雙肩,語氣異常凝重,“你聽好了,父皇已經下旨為你正名,很快這‘巾幗不讓須眉’的匾額就將掛在靖王府的前廳正中間。”


    蘇陌眨了眨眼睛,很想說她其實根本就不想要老皇帝的這個匾額,因為那匾額根本就是用她的自由換來的。


    蕭子祁蹭了下她的鼻子,“其實,用你的自由做了交換的不是那個匾額。”


    蘇陌驀地瞪大了眼睛,難道蕭子祁還有什麽事情瞞著她?


    “父皇已經下了賜婚聖旨,隻要……”蕭子祁的話沒有說完,便被蘇陌神色不耐的截口打斷,“你爸看不上我,那麽你那晚胡鬧強娶的時候為什麽不加以阻止?現在說什麽要我學習宮中禮儀,說到底,他就是為你公開耍流氓找個合理的說辭!”


    蕭子祁臉色沉了沉,這都是什麽歪理?不過父皇也的確有些過分。


    “丫頭,你先消消氣。”


    蘇陌眉頭皺緊,心裏好似燒著一團火,看到那架琴,衝了過去,沒命的劃著琴弦。


    永福宮中,卓瑪聽到琴聲戛然而止,不禁疑惑,正要找個宮女去打聽一番,又聽到琴音響起,眉尾一揚,再次追著蘇陌的琴音。


    蘇陌心裏好像有一團火在燒,她沒法把蕭子祁當成出氣筒,隻能拚命拿琴出氣,錚然一聲,琴音再度止息的時候,蘇陌的手指被琴弦割破,鮮血滴落在地上,如同朵朵紅梅。


    蕭子祁眸色驟然一暗,趕忙讓宮人去禦醫院拿傷藥來。他握著蘇陌的手,眸中滿是心疼,又有責備的光芒在湧動,可是麵對如此憤怒哀傷的蘇陌,那些責備的話根本就說不出來,隻是覺得喉間梗塞的厲害。


    “丫頭……”他哽著聲音剛剛喚出口,蘇陌便偎進了他的懷中,他倏然一驚。


    “我真的這麽差勁兒嗎?”蘇陌喃喃的問。


    她自認活的很自在,也很真實,不似那些宮中女人那般都是一個模子刻下來的,可為什麽老皇帝非要她學什麽宮中禮儀呢?


    蕭子祁的心又是一陣揪痛,他目光灼灼的看著蘇陌,“丫頭,你是我見過的最獨特的女子,別人怎樣看你我不清楚,在我這兒……”他指著自己的心口,“全都是你,你是這般真實,這般靈動。”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被她吸引住。


    “但是眾口鑠金,我知道自己有的時候……”蘇陌仰頭,淒然笑笑,“算了,不說這些了,不就是學宮中禮儀嗎?”


    上迴她裝乖順惡心蕭子祁,不也有模有樣?雖然很多人都以為她吃錯了藥。


    蕭子祁看著她笑的這般勉強,心裏更是酸澀的不能自已,“丫頭,皇祖母對你極好,父皇說這標準由皇祖母來定,你裝裝樣子,皇祖母最終會將這賜婚聖旨給你我的。”


    聞言,蘇陌原本還皺巴巴的一張小臉登時綻放如花,“你說真的?”


    蕭子祁眉頭一攏,“別亂動,又要出血了。”


    蘇陌踮起腳尖親了下他的嘴角,他臉色驟然一紅,隻覺得喉間如同燒著一把火,正準備攫住那誘人的小嘴,宮人腳步匆匆的跑進來。


    他臉色一沉,宮人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止不住哆嗦了一下。


    蘇陌忍下笑意,由著他幫她包紮。


    永福宮中,卓瑪見琴音又停了,不禁有些興致缺缺,煩躁的將琴放到一旁,提筆寫了幾個字,讓小宮女幫忙傳到碧雲閣。


    小宮女一臉難色,趕忙跪下道:“小世子,您還是莫要難為奴婢了,這件事奴婢若是幫了您,奴婢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卓瑪一臉懊惱,“你們這狗屁皇上簡直太過分了!”


    小宮女顫顫巍巍的一句話不敢說,隻是垂著頭。


    卓瑪在寢殿裏走了一圈又一圈,心裏的火氣越來越盛,她最後來到院子裏,小宮女趕忙跟出來。


    “這裏離碧雲閣很遠嗎?”她問。


    小宮女搖頭,“不是特別遠,但也不近。”


    卓瑪凝眉想了想,那琴音都能傳的這樣清晰,如果她大聲說話,那蘇陌會不會聽到?


    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蘇陌,你怎麽突然停了?”


    蘇陌正在跟蕭子祁膩歪,突然聽到卓瑪如此大聲的問她,嘴角一挑,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死丫頭。”


    蕭子祁皺眉,“丫頭,你剛剛說什麽?”


    蘇陌衝到外麵,大聲迴道:“老子愛停就停,你特麽的管不著。”


    卓瑪臉色一僵,輕哼一聲:“老子看,是你輸不起了吧?”


    蘇陌一臉懊惱,她有說過要跟她比什麽嗎?卓瑪一定是關在這永福宮裏關的太久,腦子進水了。


    想著曾經跟卓瑪保證過,不會將她女扮男裝的身份戳穿,且這裏又是皇宮,所以原本那些威脅她的話盡數被她吞了迴去,她大聲喊道:“老子的夫君來了,不跟你磨嘰。”


    卓瑪使勁兒跳了幾下,感覺這院牆並不是太高,可是根本什麽也看不到。


    在宮中這段時間,她也聽說蕭子祁強娶蘇陌的事情,當時並沒有覺得蕭子祁此舉有多麽的驚世駭俗,隻是覺得蘇陌太幸福了,如果有哪個男子能夠這樣對她,讓她明天死她都願意。


    此番聽蘇陌這般沒羞沒臊的說自己的夫君,心裏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哼,你磨嘰吧,大白天的,也不嫌丟人。”卓瑪沒好氣的說道。


    蘇陌撇撇嘴,不想再理會她。


    蕭子祁一臉寵溺的看著她,“丫頭,為夫來了,你就這般高興?”


    蘇陌衝他翻了個白眼,輕哼一聲,“我那是故意氣她的,你可別太感覺良好。”


    蕭子祁直接將她扛到肩上,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兩下,“你再敢這樣說為夫,為夫一定狠狠教訓你。”


    他故意在“狠狠教訓”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丫頭這般聰穎,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蘇陌臉色驟然一變,“夫君,我頭暈。”


    她已經發現了蕭子祁最不禁她裝乖裝病,所以,每每他要胡來的時候,這個方法最有效。


    然而,這迴蕭子祁根本就沒有放下她的意思,反而還大步進了寢殿。


    蘇陌隻覺得頭皮發麻,“夫君,我真的頭暈。”


    蕭子祁挑了下眉,“一會兒為夫幫你親自治療,保證讓你精神煥發。”


    蘇陌重重歎息一聲,心道:怎麽不好用了?


    蕭子祁對一眾宮人道:“本王要與王妃商量要事,你們莫要隨便打攪。”


    眾人一臉曖昧外加誠惶誠恐的退避開,蘇陌以為蕭子祁真的要在大白天的跟她……可蕭子祁卻貼著她的耳畔問:“丫頭,永福宮裏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蘇陌皺眉,也總算是明白剛剛蕭子祁為何會那麽說,因為這宮中處處都有老皇帝的眼線。


    她凝眉想了想,將卓瑪的真實身份告訴了他。


    蕭子祁眉頭一攏,難怪豫親王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若是等封地的那些異姓王的世子來到京城,恐怕這卓瑪已經開始選親了。


    老皇帝聽著迴稟,麵露驚詫之色,這西遼小世子似乎跟蘇陌很是熟稔,甚至還鬥琴,鬥嘴,莫不是這西遼小世子屬意蘇陌?


    他了解西遼民風開化,兄弟若是死了,其兄弟可以娶其妻,這就說明他們並不重視女子的貞潔,若是這西遼小世子執意要娶蘇陌,祁兒那兒行不通,但蘇陌那兒若是以死威脅,說不定真的能夠將兩人分開。


    “張泉,隨朕去慈寧宮。”


    老皇帝興致滿滿的去了慈寧宮,遠遠的就聽到太後的笑聲,他不禁皺眉,剛想要邁步,又聽到蕭子祁的聲音。


    “皇祖母,孫兒就說丫頭學什麽都快吧?”


    老皇帝心裏咯噔一下,難道這祁兒成神了不成?竟然能夠猜到他的路數?竟是這麽快就拉著蘇陌來太後這裏學禮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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