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眉頭皺的更深,臥槽!就算老子臉上沾了血,可是你也不能把老子看成鬼吧?什麽眼神!


    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不適合在這裏久留,她也不確定剛剛七七有沒有真的明白她的意思,是會跑到靖王府,還是會直接等在蘇府外麵。


    心下有點兒著急,腳步匆匆的向著靖王府的方向跑去。


    南恆終於幽幽醒轉,看了眼周圍,心下大駭,立即就要離開,卻被老-鴇一把攔住。


    南恆目光陰狠的瞪著老-鴇,老-鴇亦是目光不善的瞪著南恆。


    南恆此刻是真的擔心蘇陌,一把將老-鴇推開。


    老-鴇摔得七葷八素,一把抱住他的雙腿,“想走,先把銀子給交了。”


    南恆嘴角抽了抽,四小姐竟然連銀子都沒交?


    老-鴇一臉的輕鄙,繞著他走了兩圈,“看你們主仆幾人穿的人模人樣的,卻幹這樣缺德的事情,怎麽,想要白玩我這兒的姑娘?”


    南恆隻覺得顏麵盡失,心裏對蘇陌更是一番腹誹。


    老-鴇見南恆僵著沒動,心裏的怒火又蹭蹭燃燒了起來,“你怎麽迴事?到底給不給銀子?”


    南恆蹙眉,深深的看了眼老-鴇,老-鴇被那樣的目光盯著,心裏一陣打鼓,可是她在這行裏混了這麽多年,身後又有靠山,自然是很快就斂下了心裏的慌亂。


    南恆抿了下嘴角,冷若冰霜的問道:“多少?”


    老-鴇凝眉想了想,伸手比了個數。


    南恆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你怎麽不去搶?”


    老-鴇尖聲笑了兩下,“我們這兒的姑娘可都是明碼實價,你們一共要了八個,這八個每人……”


    南恆現在哪裏還肯跟她算銀子,若是這段時間,四小姐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出去胡作非為,萬一被太子的人,或者是寒王的人給擄走了,他就是有一千個腦袋都不夠主子摘得。


    掏出銀票,眉眼一凜,“就這麽多,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老-鴇見他確實是再也拿不出銀子了,低咒了一聲,“晦氣!”搶過了他手裏的銀票,便放南恆離開了。


    南恆出來的時候,街上行人並不多,很多攤子都已經打烊離開,他抓了幾個人,打聽了下,都說沒有見過蘇陌。


    他心裏一駭,正好這時候,有更夫驚慌失措的跑過來,“鬼啊,殺人了!”


    南恆凝眉沉吟了一會兒,一把抓住更夫的手,“你剛剛說什麽?”


    更夫終於緩過了神,告訴他剛剛哪裏發生了什麽,南恆蹙眉,幾個提縱,向著巷子飛掠而去。


    遠遠的就嗅到了一股血腥氣,他心頭的擔憂愈盛,當他走到近前,看到死的是一個大漢時,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目光又在周圍快速環視了一圈,正好不遠處的巷子裏也陸續有人醒來,每個人都揉著頭,跟他醒來的時候的情況一樣。


    他眉頭皺的更深,難道是四小姐殺了這個人?目光在地上的壯漢身上快速一掠,明顯不是有內力的人幹的,看壯漢頭上的傷,似乎是用拳頭和石頭生生砸出來的。


    當他看到了不遠處沾著血的石頭的時候,越發肯定這事一定是蘇陌幹的。


    心裏不禁驚訝,想她一個弱質女流,竟然能夠徒手放倒這麽多壯碩的漢子,若是主子知道了,不知道是怎樣的表情。


    這時候,巷子裏的幾個人發出聲音。


    “二哥?”


    “喂,二哥醒醒!”


    ……


    很快,躺在地上的一個人便幽幽醒轉,他扶著後頸,哀嚎一聲,“大哥呢?那個臭小子呢?”


    瞥見不遠處的南恆,幾人快速扶著那人跑了過來,看到地上的男子,幾人麵色瞬變,“大哥!”


    南恆看著幾人,“他已經死了。”


    幾人目瞪口呆,更加拚命的搖著早已沒了溫度的男子。


    “是他,就是那個小子!下迴見到了他,我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有人恨恨說道。


    南恆挑了下眉,就要離開。


    又有一人猛地抬手搭在他的肩上,“我之前親眼看到他跟那兩個臭小子是一起進的飄香樓!”


    言外之意就是說南恆跟蘇陌是一夥的。


    南恆最討厭別人抓著他的肩,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臉色也越發黑沉,下一瞬,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哢嚓”一聲,抓著他肩膀的那人嘶嚎一聲,痛苦的倒在地上,“我的手,我的手!”


    南恆麵無表情的看著幾人,不發一語,然後徑直離開。


    幾個人哀嚎陣陣,老二道:“去報官吧!剛剛那臭小子不是說了讓去靖王府嗎?說不定靖王為了息事寧人,會給咱們點兒補償。”


    “但是,萬一剛剛那個臭小子是胡說的,怎麽辦?”


    “不管怎樣,如果真的跟靖王脫不開關係,靖王一定會賠銀子,如果與靖王無關,說不定,靖王會給咱們個公道。”


    幾人想了想,都覺得這想法不錯,於是抬著為首老大,扶著受了重傷的老二,蹣跚著去了大理寺。


    彼時,馮玉青還沒有睡下,聽到外麵的吵嚷聲,匆匆走出來。


    看到眼前一幕,愣了一下。


    連夜審理了此案,聽聞跟靖王有關,馮玉青臉色驟然一變。


    有一人細細看著他的神色,皺眉,“大人,您這樣可是覺得為難,若是為難的話,我們去告禦狀!”


    馮玉青臉色冷峻,“你們以為禦狀是何人都能告的嗎?鬧不好腦袋搬家!”


    幾人臉色微變,因為事關蕭子祁,所以馮玉青不敢怠慢,命人先帶他們下去休息,便去了靖王府。


    蘇陌一路快速跑去靖王府,沒有看到七七,心裏舒了口氣,知道她可能是迴了蘇府,剛要離開,卻見遠處駛來一輛馬車,那上邊的徽標好像是大理寺的。


    心裏咯噔一下,暗暗猜測著會不會是更夫去報案了。


    聳了聳肩,隱於暗處。


    正想要換條路離開,卻無意間撞到了一堵牆,她皺眉,迴頭,正對上南恆一雙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子。


    她大駭,本能的向後退了半步。


    南恆看著她染滿了血汙的一張臉,擔心她也受了傷,在蘇陌轉身要跑的時候,他不管不顧的一把扣住了蘇陌的肩膀,蘇陌厲喝:“南恆,你竟然對主子不敬!”


    南恆不發一語,攬著蘇陌的腰身幾個提縱便進了靖王府。


    此時,蕭子祁正在寢殿裏下著雙手棋,可是心緒卻是不寧,有些煩躁的將棋子丟在棋盒裏,卻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頓時一臉戒備。


    下一瞬,南恆將蘇陌放下,跪下道:“主子,屬下沒有保護好四小姐,請主子懲罰!”


    蕭子祁沒有理會南恆,而是看向蘇陌。


    但見她一臉血汙,心裏一陣擔憂不已,“丫頭,你這是怎麽了?”


    蘇陌心裏不悅,你現在緊張我了?不是那時候打我屁股了?


    一臉的疏離冷漠,“我沒事,不敢勞煩靖王擔心。”隨即看向南恆,“既然你還稱他是主子,那麽就不要再跟著我了。”


    甩了話,她便準備推門離開。


    卻突然聽到藍玉在外麵說道:“王爺,大理寺卿馮大人來了。”


    蕭子祁原本因為蘇陌那話心裏異常氣惱,此刻聽聞馮玉青來了,更是沒好氣的斥道:“告訴他,本王已經歇下,有什麽,明日再說。”


    蘇陌挑了下眉,連夜來,應該並不是更夫報的案,難道是……


    算了算時間,迷藥應該已經過勁兒,而她剛剛砸在另一個男人後頸的那一下,並沒有使出全力,應該沒有死,所以便連夜去了大理寺報案,而馮玉青聽聞此事與蕭子祁有關,不敢怠慢,所以便來了這裏。


    她顰眉,對,隻有這個解釋才能解釋的通。


    蕭子祁暗暗觀察著她的神色,“丫頭,你實話告訴我,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丫頭一臉血汙,而南恆卻完好無損,他給她派的可是僅僅遜色於藍玉的南恆啊!


    而且,南恆一進來就主動請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蘇陌目光冷淡的看著他,“這件事不需靖王擔憂,隻要我能迴去,自然就無事了。”


    她就要走,蕭子祁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跟我別扭什麽?”


    因為太過擔心,話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蘇陌一瞬不瞬的凝著他,隨即不掩譏嘲,“我跟你別扭?”


    蕭子祁看了眼南恆以及藍玉,“你們先出去。”


    兩人快速離開,蕭子祁想了想對藍玉又說道:“你先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本王隨即便到。”


    藍玉領命。


    他看向蘇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如何都沒有想到,原本是想要晾晾她,讓她知道他有多麽的緊張著她,不是都說人隻有失去了,才會覺得珍惜嗎?


    擔心她會出什麽意外,所以給她派了南恆,怎料還是將自己弄成了這樣!


    說話間,抱起她就去了浴房。


    蘇陌眉頭一攏,踢騰著,“你不是找了人來暗中監視我,限製我的自由嗎?你問我幹什麽,直接去問南恆!”


    蕭子祁唿吸一滯,她竟然誤會了他!


    “丫頭,我為什麽要限製你的自由?還有監視又是怎麽說的?”


    “有膽做,沒膽承認!”蘇陌冷笑連連,一張布滿血汙的小臉,更是顯得十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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