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醒來的時候,伸了個懶腰,推開窗戶,見外麵雨停了,不禁感歎,到底是老天爺的臉,說變就變。


    “醒了?”蕭子祁溫潤的聲音從窗外傳入耳中。


    蘇陌看到他的時候,愣了下,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穿朝服的樣子,特麽的,簡直帥呆了!


    想到自己現在這頭發如同鳥窩似的,嘴邊還掛著口水印子,她趕忙將窗戶關上,“早飯我就不吃了,一會兒你去上朝,讓藍玉送我迴去就行。”


    蕭子祁皺眉,這丫頭竟然還知道害羞?想著以後每天她都會在他懷中醒來,他嘴角微微翹了下,難不成她每天都要羞紅著一張臉?


    命丫環給她端了洗臉水,伺候著她洗漱,梳妝之後,他眼睛竟然有些直。


    看著她頭上簪著的是她昨日入宮的玉簪子,他搖了下頭,“為何不簪我給你的那個沉香木梅花簪子?”


    蘇陌抿唇,“那個沉香木一定非常貴重,而且雕工又那麽好,價值不菲,我戴在頭上會有負擔。”


    蕭子祁瞠了下目,接著發出一陣輕笑聲,他走到妝台前,拿起那支梅花簪子,抽下她頭上的玉簪,將梅花簪子簪在她的發間。


    “這塊沉香木是父皇當年賞賜給母妃的,長大後,我親手雕的,隻想送給心愛之人。”


    他這話溫溫柔柔的,卻是在蘇陌的心間激起了一圈圈漣漪,她看著他的目光不受控製的一點點變得很溫柔。


    摸了下發間的木簪子,他剛剛說送給心愛之人,而且還是當年皇上賞賜給劉妃的,足見他對她的重視程度。


    “好,既然你這麽說了,那麽這簪子就由我暫時保管,你若是有想要的東西,盡管告訴我。”


    蕭子祁眉頭微微蹙了下,什麽叫暫時?既然收了他的東西,那麽就要保管一輩子!


    蘇陌看著他那不悅的眼神,忍俊不禁的抬手戳了下他的額頭,“這麽大人了,還這麽小肚雞腸的!”


    蕭子祁挑了下眉,他們剛剛這個樣子,似乎有點兒小夫妻打情罵俏的感覺。


    而且,這種感覺超級好,他竟然有些留戀。


    蘇陌估算了下時辰,催促,“你若是再不去早朝,豈不是就不能看到蕭子允那變-態的窘態了?”


    蕭子祁握住她的手,“丫頭,等我。”


    蘇陌抿唇,點了下頭。


    之後,藍玉送蘇陌迴蘇府,蕭子祁則入宮早朝。


    大殿之上,老皇帝考慮到皇後以及太子的顏麵,直接將一切推到了音離身上,並擢馮玉青盡快將音離抓捕歸案。


    至於太子蕭子允,他以要蕭子允編修史料為由,暫時可以不早朝。


    一眾朝臣麵麵相覷,自然不清楚昨天發生的一切。


    蘇世淵眉頭微攏,隱隱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以前編修史料的事情那都是交給編修官,還從沒有聽說過太子會參與修史。


    而且上迴好容易將西遼福王的小世子找出來,據說西遼已經派了使臣來大燕,這招待使臣的事情肯定是要交給太子全權負責的。


    怪,這事情處處透著詭異!


    他目光凝注在蕭子祁的背影上,難道說……皇上有意栽培靖王?


    正想著,便聽到老皇帝沉聲說道:“朕已經接到消息,不日西遼便會派使臣來大燕,這招待使臣的事情便交給靖王以及蘇丞相二人負責吧。”


    蕭子祁沒想到蕭子允竟然沒有來早朝,不禁有些懊惱,因此沒能送丫頭迴蘇府。


    聞聽此言,躬身說道:“父皇,兒臣體弱,恐怕不能勝任。”


    老皇帝蹙眉,“不是還有蘇丞相嗎?”


    蕭子祁凝眉想了想,“好吧,兒臣領命。”


    老皇帝看向蘇世淵,“蘇愛卿?”


    蘇世淵趕忙撩了下擺跪下,“臣自當竭盡全力。”


    早朝結束後,蕭子祁就想要去蘇府接蘇陌,蘇世淵腳步匆匆的追上他,“靖王請留步。”


    蕭子祁心裏湧上一股躁意,若不是看在他是丫頭的父親,他肯定是不會理會他的。


    蘇世淵擦了把額上的汗水,這靖王走的這麽快,怎麽看都不像是個身體虛弱的人。


    “靖王,想來西遼使臣不日便會來大燕,臣以為是不是應該早作安排?”


    蕭子祁不悅的蹙眉,“這些事情,蘇丞相已經做過很多次了,本王相信有蘇丞相,絕對不會出任何差池。”


    蘇世淵愣了下,這頂高帽子戴的可真是巧妙,他若是出了任何差池,那麽承擔責任的必然是他,若是得了老皇帝的賞識,那也有靖王的功勞。


    這些皇子,一個個真是成精了!


    蕭子祁自然是不知道這短短時間裏,他腦子裏會閃過如此多的想法,而他之所以那麽說的原因就是他不想因為西遼那群蠻夷之人而耽誤他與蘇陌在一起的時間。


    “蘇丞相可覺得為難?若是覺得有什麽困難,盡可告訴本王,本王再讓父皇派別人來處理此事。”蕭子祁此刻恨不能插翅飛到蘇府,可是這蘇世淵也太沒有眼力勁兒了。


    聞言,蘇世淵臉色徒然變了數變,“靖王,臣不是這個意思,您……”


    蕭子祁不耐的看他眼,“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麽就由蘇丞相全權負責吧。”言罷,他大步流星的走出宮門,蘇世淵歎了口氣。


    這時候,便見蘇府的一個小廝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老爺,不好了,二小姐她……她掉到北苑的池子裏了。”


    蘇世淵神色驟變,“你說什麽?”


    雖說他將蘇淺顏貶去了北苑,可是卻不想她真的失了性命。


    小廝吞咽了下口水,“人已經救上來了,此刻正在北苑,管家讓奴才過來問問老爺到底要不要給二小姐請大夫。”


    蘇世淵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腳程快,快去讓陌兒給她瞧瞧。”


    小廝就要跑開,蘇世淵又喚住他,“等一下,你還是去請大夫。”


    顏兒平日裏就跟陌兒不對付,想來陌兒是不會願意幫顏兒看病的。


    他們的話一絲不落的盡數被蕭子祁聽在耳中,他挑了下眉,隱約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兒蹊蹺。


    戴了銀色麵具直接向著蘇府飛掠而去,當他出現在蘇陌的院子裏時,蘇陌正準備去北苑瞧瞧。


    “你來的正好,蘇淺顏再怎麽身體虛弱,也不至於掉到北苑的池子裏,這事兒處處透著古怪。”蘇陌說道。


    蕭子祁點頭,“你這是準備去看看?”


    蘇陌挑眉,“那是自然的了,她突然掉到了池子裏,肯定就是想要出北苑。”


    “她要出北苑,那就讓她出來,反正她就那麽點兒能耐,翻不出什麽花兒來。”


    蕭子祁此刻隻想牽著她的手行走在街上,與她或品著小吃,或研究著那些奇怪的符號,總之他不想讓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耽誤了他跟丫頭的好事。


    蘇陌自然是不清楚他心裏的這些彎彎繞繞,聽他這樣說,心裏無由升起一股怒意。


    這人也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天天待在蘇府的是她,蘇淺顏從北苑帶著一肚子仇恨出來,她以後恐怕沒有什麽安生日子了。


    “她是翻不出什麽花兒來,可是我的安寧日子估計也要到頭了。”她有些賭氣的說道。


    蕭子祁笑著捏了下她氣鼓鼓的小臉,“你該不是怕了吧?”


    怕?!


    蘇陌嘴角抽了抽,什麽叫她怕了?


    蕭子祁攬上她的腰,“走吧,不是說要跟我出府去看那些奇怪的符號嗎?別耽誤時間了。”


    蘇陌嗔他眼,“現在沒心情。”


    蕭子祁麵具下的眉頭蹙緊,“做人最重要的是守信,你別想抵賴。”


    蘇陌努了努嘴,“換身衣裳的。”


    當她一身男裝走出來時,蕭子祁直接攬上她的腰,“這迴總可以了吧?”


    蘇陌笑笑,他腳尖一點,直接飛掠上了屋頂,就要躍縱出蘇府,蘇陌揪住了他的衣襟,“等下,我現在出府,萬一父親找我怎麽辦?”


    蕭子祁想到之前蘇世淵讓小廝去找大夫,便是嘴角一挑,“放心吧,他應是不會來找你的,就算是找,梅兒二人也能應對。”


    蘇陌將信將疑,“對了,今天蕭子允他……”


    她的話沒有問完,便被蕭子祁豎指點住嘴唇,“早上的時候,我沒說,昨晚按著計劃,音離越獄,你說父皇會怎麽想這件事?”


    蘇陌顰眉想了想,便是輕輕歎了口氣。


    蕭子允終究是皇子,而且還是太子,這顏麵最重,不管老皇帝怎麽對他失望,終究還是要維護著他的臉麵的。


    “父皇以編修史料為由,且將所有全都推到了音離身上。不過,接待西遼使臣這件事盡數交給了我與你父親。”蕭子祁打量著她的神色,暗暗猜測著她應該是已經想明白了一切。


    蘇陌蹙眉,“你說西遼使臣很快會來?”


    蕭子祁點頭。


    蘇陌想了想,“上次的那些西遼細作你確定全都抓了起來?”


    蕭子祁很快便想到了她是覺得那些奇怪的符號應是與西遼人有關,但是上次的確已經將西遼的那些細作全都一網打盡,所以這些符號應該不是西遼人留下的。


    “不想打擊你。”他剛說完了這句話,蘇陌便輕歎了口氣,“這隻是一種設想,我不會受到打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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