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被她那樣冷澈仿如寒潭古井般的眸子盯著,渾身止不住哆嗦起來。


    蘇陌眉眼一凜,“倒是說啊!”


    那宮女一時語結,一直不斷的偷偷看著蕭子允。


    蘇陌又看向另外一個宮女,“你又是誰?”


    另一個宮女早就已經被剛剛的一幕給嚇傻了,她抿了下唇,“奴婢……奴婢……”


    越是著急,她的大腦裏越是一片空白。


    蕭子允臉色沉了下來,定定的盯著蘇陌,而後目光移到那兩個宮女身上,袖下的手用力一攥。


    蘇陌笑眯眯的看著兩個宮女,可笑意根本就不達眼底,“這大千世界還真的是無奇不有呢,竟有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


    兩個宮女垂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蘇陌挑了下眉,“據名錄上記載,你們二人入宮也有一年之久,總不至於連自己入宮後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吧?映夢,妙芙?”


    看到這兒,如果老皇帝還沒有品出來點兒滋味,那他就真的枉費一國之君了。


    他冷哼一聲,連看都懶的看蕭子允一眼,冷冷道:“太子,你倒是跟朕說說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蕭子允握著手,一臉懊惱,死死瞪了一眼蘇陌,躬身道:“父皇,兒臣每日忙於處理公務,實在是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老皇帝凝眉看著他,那目光異常冰冷,“你當真不知?”


    蕭子允一撩下擺跪下,一臉平靜,“兒臣真的不知。”


    老皇帝眼睛半眯了下,“你臉上那是怎麽迴事?”


    在他認為,這分明就是被那個小宮女給抓破的。


    蕭子允摸了下臉,心裏一陣陣惱恨不已,如果照實說他的臉是被蘇陌抓破的,父皇一定會深究。


    父皇本就生了疑,現在就算他說在朝鳳宮裏因為被蘇陌下了藥而做出的事情,父皇也根本就不會信,反而還會平添更多誤會。


    可如果不照實說,父皇定然會以為是他在輕薄宮女的時候被宮女抓破的。


    他抿著唇,真真是百口莫辯。


    老皇帝看著他的目光越來越冷,“怎麽不說了?”


    蕭子允道:“父皇……”


    蘇陌看著蕭子允,不帶感情,眼裏滿滿的冰冷,厭惡,以及戲謔。


    馮玉青躬身說道:“皇上,剛剛仵作在宮女的身上還查出來點兒東西。”


    聞言,音離臉色驟然一變,今日他可以肯定太子很難脫身,他跪下道:“請皇上恕罪,是屬下一時糊塗。”


    老皇帝眉頭一攏,雙眼冷如利劍。


    音離皺眉快速想了想,“是這兩個宮女合夥想要將東宮的東西偷運出去,被屬下發現後,還想要辯解開脫,屬下異常憤怒,一時沒有控製住力道。


    怕太子知道後,會責怪屬下,於是屬下就想要偷偷的將兩人掩埋,這件事全是屬下一人所為,與太子沒有一點兒關係。屬下自知罪不可赦,願以死謝罪!”


    蘇陌不屑的勾唇冷笑,這古時候的奴才還真特麽的死忠,上次的桃兒是這樣,這迴音離也是這樣。


    難道自己的命就真的跟白菜似的這麽不值錢嗎?


    蕭子允一直垂首不去看音離,聽到音離這般說,他臉色登時一變,聲音不掩憤怒,“音離,你怎麽可以如此?”


    音離沉聲道:“屬下願以死謝罪!”


    “那這兩個宮女又是怎麽迴事?”蕭子允指著兩個跪在下邊的宮女問道。


    音離看他眼,“屬下怕事情敗露,在宮外隨便找了兩個人補了缺兒。”


    蕭子允在腦子裏快速將一切順了遍,似乎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便是揮出一掌,“你簡直令本殿失望至極!”


    音離吐出一口血,捂著胸口,又跪了下去。


    蕭子允偷偷瞧了一眼老皇帝的神色,見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也沒有出言製止,便是又揮出一掌。


    一直不說話的蕭子祁正了正身形,“父皇,這是剛剛仵作驗屍後的記錄薄。”


    老皇帝匆匆看了眼,震怒無比,將記錄薄摔在蕭子允的腳邊,“你給朕好好解釋一下!”


    音離是皇後給太子挑選的,因為是隨侍在太子身邊的人,他曾讓安和查了一下音離的底細。


    音離根本就是個淨過身的內侍,宮女死之前被施過暴,所以,音離是在為太子頂罪。


    蕭子允撿起記錄薄,仔細看了看,臉色唰的一下變了,這記錄薄上怎麽會記錄的如此詳細?


    當他感受到蘇陌的目光時,眸中陰雲迅速密布,是蘇陌這個賤人!否則仵作不可能會驗那裏,也不可能會看出宮女死之前被施過暴。


    他恨得咬牙切齒,手越攥越緊,骨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父皇,兒臣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既然音離決定為他頂罪,那麽他也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老皇帝眉頭皺的更深,周身散發著憤怒的氣息,“太子即日起禁足於東宮,音離罪不可赦,拉出去亂棍打死。”


    蕭子允麵色驟變,“父皇,音離也說了,是那兩個宮女想要偷運東宮的東西,這也是情有可原之事。”


    老皇帝沒有想到蕭子允到了現在竟然還可以振振有詞的說著顛倒黑白的話,眸中滿是失望。


    “太子,不管怎樣,朕心意已決!”言罷,他憤然起身離開。


    蕭子允淒然道:“父皇,您若是將兒臣禁足於東宮的話,那麽兒臣的顏麵何在?”


    老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離開。


    馮玉青的人就要將音離拉出去的時候,蕭子允眸眼一凜,“沒有本殿的允許,哪個敢?”


    蘇陌挑了下眉,神態悠閑的晃著手中的茶杯,嘖嘖兩聲。


    蕭子允完全被她惹怒,“蘇陌,你給本殿等著!”


    “嗯,我一定會好好等著的,不過怎麽也算認識一場,送你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今天你看到了鬼影,明日興許晚上惡鬼就會去找你索命!”


    蘇陌笑眯眯的看著他,笑容無害,卻是將蕭子允氣的氣血翻湧。


    她並沒有堅持一定要讓馮玉青的人將音離帶走,此時,他鬧將的越厲害,老皇帝的怒火便越大,最後吃虧的隻能是蕭子允。


    不管最後蕭子允是否會受罰,音離這個爪牙,是一定被拔掉了,而她與蕭子允的臉也徹底撕破,往後必然會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惡戰。


    音離最終還是被蕭子允帶迴了東宮,隻不過一盞茶之後,安和便帶著禦林軍親自來了東宮,音離先被關押在大理寺的監獄裏,而東宮之外也被安和的人給圍住。


    皇後聽說蕭子允被禁足於東宮,頓時亂了陣腳。


    凝眉想了想,她去了禦書房,可是老皇帝拒而不見。


    想到如果第二日太子被禁足一事傳揚出去,那太子的顏麵何在?


    抬眸看了眼如線的雨絲,深吸了口氣,走到雨裏,跪下。


    張泉神色一駭,趕忙命小太監去拿雨傘幫皇後擋著,小太監剛剛撐了傘,便被皇後給一把推開。


    小太監跌在地上,渾身濕透,雨傘也掉落在一邊。


    皇後鐵了心的想要逼的老皇帝召見,又怎麽可能會允許別人壞了她的大事?


    跟太後告退後,蘇陌與蕭子祁離開了皇宮。


    馬車上,蕭子祁一臉好奇的看著蘇陌。


    蘇陌被他看得有點兒發毛,摸了下臉,“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蕭子祁挑了下眉,“你是怎麽做到的讓地上沒有投影?”


    蘇陌晃著手裏的茶杯,“很簡單啊,利用光的漫反射原理。”


    蕭子祁依舊不解,“什麽叫漫反射?”


    蘇陌單手支著下巴,以最簡單的語言跟他講了一下什麽叫漫反射。


    蕭子祁似懂非懂,“丫頭,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


    蘇陌努了努嘴,“你想知道?”


    蕭子祁湊近了幾分,“你若願意告訴我的話。”


    蘇陌挑了下眉,“一會兒還有件事情要你去辦。”


    沒有得到想知道的答案,蕭子祁麵上有些悻悻的,“何事?”


    其實他原本想借著這件事讓蕭子允永無翻身的機會,可是既然丫頭想好好玩玩蕭子允,讓他一點點的品味痛苦,那他就隻能由著她。


    畢竟他想要把丫頭寵上天,對於她的一切要求,他都會盡全力滿足她。


    蕭子允曾經大言不慚的說丫頭是他手裏的獵物,他想怎麽玩弄就怎麽玩弄,這一次,他願意為丫頭冒一次險,讓丫頭變成那隻爪子鋒利的小貓,而蕭子允,隻能是被按住了尾巴的那隻老鼠。


    蘇陌衝他耳語了幾句,當她發現馬車是向著靖王府駛去的,愣了下,“怎麽是去王府的?”


    蕭子祁抿著嘴角,眼中盛滿了寵溺之色,“這麽晚了,怎好去蘇府叨擾。”


    蘇陌無奈的扯了扯唇,“你輕功那麽好,輕鬆一躍就能送我迴去,你莫要找客觀理由,快送我迴蘇府。”


    蕭子祁不悅的輕哼一聲,“雨這麽大,若是送你迴蘇府,定然全身濕透,你那兒又沒有幹淨的男子衣裳。”


    蘇陌啞然,這人還真能找理由,分明古時候那些內力高手下雨天都不用撐傘的,隻要運起內勁,雨絲都不會落在他們身上好不好?


    “明日再送你迴去,今晚就在靖王府好好休息,也累了一天了。”蕭子祁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蘇陌抿了下唇,總覺得他似乎在算計什麽,“還是送我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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