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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順親王,那是上代的後黨之人,和這一代的後黨之人完全不是一路的,仁皇時期,閹黨做大,後黨衰微,學社塗炭,商賈大興,於暴富之中實行文化恐怖統治,雖然吧讀書人整個半死卻讓萬民得了實惠,自然成了老百姓口中的天下仁王之王,廟號仁皇也就自然得來。靈皇登基之後,將老子的政策一筆勾銷,打壓閹黨,扶植淩華皇後組建新的後黨,籠絡天下文人,征收商稅,吹捧琴棋書畫八股詩詞等等技藝,還親自製定了《長短句韻律條例》,鼓勵文人創作,鼓勵禦史聞風啟奏,卻將文字獄忘了個一幹二淨,要不是尹山巒罵了靈皇祖宗幾代人,隻怕昭和以來,路人不知何為文字獄。


    忠順親王,和那義忠親王一樣,都是上代被打壓得很慘的老王爺,上代的皇帝仇視他們,這代的皇帝又冷落他們,自己組建了新的後黨,沒有老後黨什麽事情了,甚至於老後黨的領袖淩源太後,也被靈皇軟禁起來,連指揮宮女的權力都沒有,因此,若說這幫子人對靈皇沒有一點點嫌隙,不會趁著這次手足相殘的機會跳出來搞事情,那他們還能叫親王嗎?親王是什麽?皇帝的備胎啊!靈皇要是犯了錯誤,朝臣,內務府,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勢力,難保不會逼宮讓靈皇禪讓。


    “忠順王爺,麻煩著呢。”李夢詩一邊幫著林絢塵打下手,一邊說道:“帝國祖製,兄弟相殘在極端情況下還能容忍,可是子侄輩弑殺叔父就有點……就算是個混蛋叔父,最多也不過軟禁,還得好吃好喝供著,死了還要國葬,總之,叔父是很大很大的官兒,比皇上都大……”


    “忠順親王和舅父肯定是有嫌隙的,因為忠順親王喜歡戲子,優伶,好美色不說,還喜歡讓戲子們當眾****那苟且之事……韓薩德其實就是那種戲子……他有一個男伴叫做金三,和他一起,專門為忠順親王表演龍陽之好……後來金三逃出來,躲在紅香園裏,受到二哥的庇護,忠順王爺就派人來要人,舅父害怕死了,差點打死二哥呢!”林絢塵接口道:“隻是嫌不到這個人這麽狠,居然連舅父都想害死。”


    “不是狠,是橫。被壓抑的太久,難免心理變態。”銀塵扶額:“真是越來越麻煩了啊……”


    “少爺還是先擔心一下明天的講課吧?”李夢詩嚐試著岔開話題:“如今形勢還不明朗,就是求人拜山頭也不知道該求誰拜誰啊。”


    “說的也是。”銀塵點頭道:“人要向前看的,沉淪在過去的悲傷裏成不了事,也過不好日子……”


    三人圍著小桌子吃完,稍稍聊了一會兒九十月份要召開的藩貢大會,尤其是其中的才選大會,鐵山大會等等能提起興致的,便各自散了。林絢塵如今還沒有過門,又沒有任何爵位誥命之類的封號,原本不可以住在潘興城裏,便隻能先當一段時間侍女,等日後銀塵再發跡些,娶她為妻。


    於是她便代替了李夢詩,睡在臨時堂屋的外間,銀塵素來沒有半夜起身打擾下人的習慣,因此林絢塵也可以趁著晚間好好休息,李夢詩稍稍和她交流安排的幾句,就出了外間,跑到西廂房裏和陸夢琪擠一擠去了,東邊廂房裏,住著林彩衣,尹雪梨,伊麗莎白三個人。


    銀塵倒頭就睡,雖然一天下來,除了救走小女孩之外,就一直在安慰小女孩,幾乎什麽正經事情都沒有做,可是和林絢塵,李夢詩的對話並非全無用處。“忠順親王……嗬,別被我黑零逮住把柄……”他嘀咕著這樣的話,閉上眼睛。


    家破人亡,脫離險境,有情人終成眷屬,以後就算是做丫鬟,也可以和自己愛著的人相伴一生了,大悲之後的大喜,讓人分外疲憊,林絢塵躺在侍女的小床上,隻覺得全身都虛脫了一樣無力,腦子裏卻是各種念頭紛至遝來,亂哄哄的,根本睡不著。她輕輕扣動手指,閻魔愛,小鈴鐺,常夜王,小眼珠先後化作黑色的霧氣,飄蕩在小小的外間臥房裏。


    林絢塵瞪大了眼睛,越躺著越沒有睡意,便輕輕問四位禦魂:“你們覺得這個男主人如何?”


    過了半晌,常夜王才首先說道:“此人恐怖至極!”


    “啊?”林絢塵眨巴了一下黑黑的大眼睛:“他那麽溫柔的一個人……”


    “他若對你不利,我等縱然魂爆,以死抗爭,接不下他一招半式,我常夜王雖然榮登返虛,真實境界比他更高,然,麵對鬼神之魔斬,毫無防禦能力可言……若非契約已經締結,本王概不會賴賬,隻怕此時就已經遠遁千裏,老死不與相見。吾等存在,還請少主能秉明那人,免得生出誤會……”


    “銀塵哥哥已經知道你們的存在了,放心啦,他不會虧待你們的,你說是不是小鈴鐺?”


    “是!”小鈴鐺化成的霧氣輕輕飄進裏間,又返迴來:“奇怪了,今天少爺居然沒有建立任何仿佛陣法?他不害怕嗎?什麽時候改了習慣了?”


    “他……”林絢塵聽到這話翻身起來,然後又慢慢睡倒迴去。她一瞬間就明白了,明白了銀塵這麽做的用意。有她在身邊的時候,謹慎小心的傳奇大師,不需要結界守護。


    有她在的地方,叫做家。


    “睡吧!或者你們都去門外站崗。”林絢塵眼圈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趕在眼淚流出來之前閉上眼睛,卻將眼淚更快地趕出來了:“他是我的夫,他便是我的天了,然而那我對於他來講,何嚐不是一切……問世間情為何物,教多少那女生死相許……唉!銀塵哥哥真可憐啊……”


    夜深了,教坊司裏的鬼哭狼嚎,被千重屋簷遮擋住,傳不到這裏來。


    【南國潘興北辰區·京兆尹都護府】


    昭和九年九月初二,秋晴。


    “捐不上朝堂,科不中縣令。”銀塵低聲呢喃者這句話,從象征著備選武陵王的深紅色馬車上下來,站定了,並沒有第一時間踏入翰林院太學殿的大門。


    萬金油一樣的張白生輕巧地駕著馬車,去了都護府院子裏的下人所在,裏麵,自有內務府的包衣們安排停當。


    銀塵微微轉身,看著街道地麵的大昭寺,看著那鮮亮的琉璃金頂,再轉身看看這邊京兆伊都護府那寬大的院牆,黑沉沉的檀香木屋頂,以及屋頂上同樣黑沉沉的碳瓷瓦片,即使是在秋日裏明媚的陽光之下,也依然隻有一絲絲暗沉的反光,如同飽學之士,不顯山也不露水,哪有大昭寺那滿目的輝煌?


    京兆尹都護府,這是前朝的建築了,李家的第六王朝,有京兆尹這個職位,而趙家的第七王朝,這個職位合並入尚書省丞相侍郎(丞相的小廝……)的職責之內,百年來並無一個京兆尹,於是這雍容寬大的都護府,就閑置下來,仁皇在位的時候,下令內務府的家夥們收拾收拾,就賞給了翰林院,讓他們拿去當學堂了。


    大昭寺,原是錦衣衛的產業,第六王朝時期,錦衣衛的人事部就設在大昭寺,趙家的第七王朝,錦衣衛一分為三,皇上的粘杆處,皇上和親王們的血滴子,皇上和大臣們的常備諜(衛所那種不入流的就不用說了),三個部門各自有各自的辦公地點,大昭寺空下來,便給了國子監,由得大小貴族們折騰去了。


    從千年曆史的記載來看,這世上但凡一個國家,選拔官員,大體有三條路,捐,科,蔭,先說蔭班,分為難蔭,擢蔭,難蔭就是吃祖宗飯,靠著祖上的榮光來做官,別的王朝不論,就第七王朝來說,雖然沒有建州奴兒們的爵位遞降,卻有更兇狠的“四世不用”,就是說任何爵位,傳承中不會遞減,但是隻能傳三代,第四代自動降為平民,豪宅府邸,衣裳用品,僭越的都要收迴,此外還有“蔭擢不用”,也就是說但凡享受難蔭的家族,幾代之內不能再走拔擢的路子,隻能硬著頭皮去考功名,或者捐功名。這方式,至少在第五王朝之前絕對沒有,可以說是一種殘酷的社會進步。


    所謂擢蔭,類似察舉製或者隱形的九品中正製,就是推舉人才,直達天聽,然後降旨拔擢,擢蔭又分為部擢和聖擢,部擢,是吏部藍批下令拔擢的人才,聖擢,那就是皇上親自圈定要用的人了,無論部擢還是聖擢,都十分稀少,銀塵自己,就是聖擢。


    至於捐班,科班,這個就很好理解了,捐班就是花錢買官,科班就是考功名。“捐不上朝堂”,指的就是三品以上入朝麵聖的官員不允許捐班出身,畢竟花錢買官,誰知道品行能力如何呢。“科不中縣令”,指的是凡是能靠著自身本事考上來的人,不會去做地方官,一般都是京官,或者京城派出的總督,巡撫,布政使,按察使之類的“欽差”一樣的官員,這種官員除非政績特別突出,否則都有任期,五到十年,滿了就迴京,不再外任。


    而國子監,翰林院,就是這些官員的孵化器,蔭,捐進入國子監,學習官場規則,時政製度,大體上都是些豪門子弟,紈絝膏粱,百年來也從一個人才後備基地變成了糜爛的花天酒地之所,有些人能頂用一時,卻無人頂用一世,而與之僅僅相隔一條街的翰林院,那是太學生的天下,人才輩出,名仕遍地,真正到了國家危難之際,能指望上的也隻有這些人。


    也因此,監生和太學生的社會地位相差極大,監生就是風流紈絝,等閑人拉關係走人脈的階梯,上流社會的人而已,太學生就是國家棟梁,內閣大臣,左右國運的精英人士,為此國子監從上到下頗有微詞,奈何無論智力還是勢力上,都被翰林院碾壓。


    銀塵這樣可以退八旗大軍的人,也不過能混個講經而已,可見翰林院裏,那些首座,閣老,祭酒之人的能力有多麽可怕,曆朝曆代,文正,文宗皆出翰林,國子監連根毛都指望不上。


    翰林院的弟子揭穿黑袍,講經皆穿紅袍,規矩不可亂,因此銀塵也隻能一身新郎官也似的大紅長袍,掛上隻有講經能佩戴的金銅大印,頓時閑的他老氣了許多,加上他那法師特有的平穩步伐,別人乍一看見,根本不會認為他隻有十六歲。


    他四平八穩地走進了都護府的大門,那大門上的牌匾,據說施了某種複雜的聚元式,百年了,居然還沒有取下來,“京兆尹都護府”六個大字,依然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鳩占鵲巢的翰林院,進門並非一座大堂,反而一廳小小的玄關,左後兩道迴廊,通向伸出,銀塵拿出靈蝶看了一眼,隻見那綠花翡翠(翡翠中品質不好的料子,用於批量製作靈蝶,信物等,上麵刻著聚元式,做不得假)雕刻成的蝴蝶翅膀上,刻著幾行小字,銀塵看完,收起靈蝶,慢慢朝著左邊的迴廊走去了。


    迴廊穿過前頭的都護府正殿,到了後麵的院子,隻見一條寬不過一丈的走廊,兩邊都是兩層高的小樓,青瓦白牆,幹淨整潔,就連門前灰色的石階,還有石階旁邊的綠草茵茵,都顯得格外整齊,一股隻屬於學院的清新氣息,撲麵而來。


    這兩排房舍,並非學生們的宿舍,而是教室,一任講經,一堂課最多教三十人而已。


    銀塵走到了七號房舍前,門前早有內務府的包衣打開房門,迎接他進去,一進門就是教室,窗明幾不說,那桌椅,都是名貴的酸枝紅,筆墨紙硯,全部敕造,看著那金麒麟鎮紙下麵慘白色的雪浪紙,魔法師白銀色的瞳孔,微微顫抖了一下,暗道奢侈。他知道,這種宣紙都是皇帝專用,或者大臣親王們寫家書用的,朝堂上辦公,都用的是次了好幾等的公文紙,顏色暗黃,幾時見到如此鋪張的“公費雪浪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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