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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絢塵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才忽然明白過來,自己,終於還是傷了老太太的心啊,傷了最疼愛自己的長輩的心。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這個蠻荒的時代裏,癸亥嫁出去,那不是生離,便是死別!


    她若嫁給趙玉衡,她就真的能給老太太養老送終了,可是……


    “老太太,不如這樣,絢兒就在出門前這段日子裏,鬥膽跟您一起住吧?不迴瀟湘館了!”林絢塵隻能含著眼淚,說出這麽一個不是解決方法的解決方法。


    “不成!”老太君突然想到了什麽,抱著林絢塵站起來:“林彩衣,哀家可是知道你們姑蘇城裏,安歇文人的規矩的,和江湖朝堂上的規矩都不一樣!”


    “這個不是什麽事情。”林彩衣立馬明白了老太君的意思:“絢兒但凡有了孫兒,按照林家的規矩,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抱著孫兒進出崇王府,甚至銀塵都可以跟著進來。老太君可想的是這個?”


    “不錯!絢兒雖然嫁出去了,可是她的孩兒,那依然流著崇王府的血!他們又住在潘興,離得近了,就是天天要見又有什麽不可以?這個,哀家在宴席上親自去給那銀塵說說!”


    “姑姑,你去給銀塵哥哥說就行了吧?銀塵哥哥也未必不會尊敬長輩,他那麽好的……”


    “我迴去給他說的。”林彩衣將手上的東西輕輕放在一張萬壽南山普陀鵝耳櫪木方桌上,最後用一個非常恭敬的姿勢對著老太太盈盈一拜。“事情辦完了,晚輩林彩衣,告辭!”


    她最終和老太太共同放下了曾經的不愉快。


    【正在開工擴建的忠武侯府邸】


    “孝之一道,天地倫常,你當時就應該代替我答應下來。”聽完了林彩衣的匯報,銀塵在滿是手鋸聲的廂房裏來迴踱步:“現在可好,下午就是定親宴,我可要準備什麽麽?”


    “少爺不必操心,奴家一切都能給您安排好的。”李夢詩這個時候從外麵迴來:“少爺,鬼老前輩明天可能就要迴來了,隻是——”


    “迴來正好,我還要找他商量三神功合一的事情呢!”銀塵的語氣中帶著一點點的興奮,更多的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那些小蘿莉正眼巴巴地等著我的神功呢!”


    李夢詩聽到銀塵略帶驕傲語氣的話,靦腆一笑,停了停,才說道:“少爺,鬼老前輩說櫻釋玄公子已經拜入他的門下,還請少爺示下。”


    “示下?有什麽好指示的……櫻公子他老人家喜歡,那就由他去吧,鬼老前輩的眼光和手段我都相當信任,何況櫻釋玄我還見過,也是一本不錯的人呢。”銀塵默默下巴,輕輕說道:“唯一的問題就是櫻公子的感情問題,那個,讓他自己解決吧!”


    銀塵說完,輕輕一拉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下來:“李夢詩,關上房門,布下隔音結界,我要研究點東西,到了晚宴時間,你親自過來幫我準備。”他說著,白銀色的手掌中浮現出一顆藍色的水晶球。


    那顆水晶球,曾經集合了整個章魚族的榮耀。


    “是!”李夢詩說完,安安靜靜地退下了。


    銀塵盯著水晶球,露出一個沉靜又溫柔的笑容:“《天魔解體大法》啊,你,究竟能承載我多少期望呢?”他說著,周圍的空間中爆發出輝煌又沉重的壓力,《魔哭冥斬拳》《血裂魔皇絕式》《量子魔法導論》《蚩尤武學》《凝魂攝魄》《亡魂殺破》等等銀塵此生背負著的一切傳承,就在這一刻,於虛空之後總轟然共鳴。


    那座偏房上空的天,陡然黑下來,不是黑雲翻滾,而是晝夜翻轉星辰突降。


    【風源大陸中立城邦,血陽城】


    對農耕文明來說,什麽樣的工業文明是最不可直麵的恐怖?


    並不是堅船利炮的大航海時代,也不是奴役天下的大帝國時代,更不是瓜分世界,妄想製定全人類的生存法則的大殖民時代,而是將血淋淋的原始積累完成之後,認認真真建設著自身的大建設時代。


    黑血江畔的血陽城,在北國鐵騎攻陷城門之前的幾個月裏,已經大量出現的資本主義的萌芽,船號,鏢局,碼頭經營者,這些原本應該在大航海時代出現的原始公司,在這個內河航運的起始點與南北陸路交通的咽喉要道交叉的商業重鎮之中,已經算是遍地開花了。如果沒有納蘭家族的肆虐,也許今年或者明年,這座城市就會自發走上新的的發展道路,而斬鬼烈等人,則會在不知不覺間,從大地主蛻變成第一批大資本家,之後,這座城市將不可避免地迎來第一輪對外擴張和征伐,畢竟資本原始積累,從來都伴隨著血雨腥風。而建州奴兒們暴虐統治與屠殺,險些將這些萌芽摧毀殆盡。


    然而此時,這座城市並沒有對任何一方勢力宣戰,也沒有爆發所謂的圈地運動,銀塵從赤血秘境中得來的財富,代替這座城市本身完成了原始積累,畢竟赤血秘境中的殘酷,也不亞於任何一次殖民戰爭了,資本的原始積累是血淋淋的這句話,依然如同咒言般應驗。斬鬼烈如今,也依然如同宿命中一樣,將除了祖墳以外的自家最後一塊地皮賣掉了,因為他已經沒有任何精力去顧及那點微薄的收入了,他現在,開著錢莊,經營這鏢局,還要管理整座城市的交通和下水道,甚至有時候還得親自出手處罰那些坑蒙拐騙的家夥,財源滾滾的同時,也再沒有任何時間去想務農的事情。


    和他一道的那些宗主會成員,也大都如此,有些人甚至幹脆將田產分給難民們來種,而對於一路上顛沛流離,險些餓死路邊的難民們來說,那被賞賜下來的田產,就是他們身家性命的全部,因此沒有一個敢在七月天裏農忙時節鬆懈的,都卯足了勁兒種地,也間接保證了糧草的供應,畢竟,就連種田這種事情,也都通過斬鬼烈等人的運作,納入到了卡諾尼克爾文明的科學管理體係之下。


    如今的血陽城,和潘興完全不同,是一座真正的準現代化都市。由於寶器神兵的普遍應用,整座城市甚至出現了高等工業文明時期才會出現的全自動化設施,包括自動賣水,賣包子,賣薯片的展示櫃,以及完全靠著風屬性聚元式的力量驅動著的,城市郵政分揀係統和重要地點的快遞自動投放係統,更不要說路燈電梯噴泉這樣簡單的東西了。城市的富足,在中品寶器泛濫成災這一點上表現的淋漓盡致,血陽城,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座實現有線電話線路完全覆蓋的城市,也是世界上第一座出現了風源機械動力的“雲霄車”(基於陀螺儀原理的兩輪不倒“新能源汽車”),甚至將成為風源大陸上第一座具備地下鐵路設施的城市。


    “真是應了那句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斬鬼烈穿著一聲暗綠色流進繡花長袍,包著頭巾,打扮成如同北宋時期的富農一樣,一邊感歎著,一邊從造型如同新世紀五星級酒店大門一樣的自動旋轉門裏麵走出來,麵對陽光下熙熙攘攘,花花綠綠的大街,他那一身古裝和頭頂上黃銅鍍皮的玻璃旋轉門外框在陽光下同時發出鮮明的光彩,無聲地映照出一幅古代文化與現代文明的對衝畫卷。這樣的畫卷,在這座城市之中,比比皆是,穿著光纖亮麗的長袍的人,和大方盒子一樣的公交車,以及靠著一前一後兩個輪子就能保持平衡的雲霄車,相映成趣。昔日冷清的街道上,如今已經幾乎看不到多少血紅色的磚石路麵,放眼望去,不過摩肩接踵而已。這種繁華,和正月末尾時的冷清淒傷一對照,著實讓人感歎。


    車有車道,人有人路,血陽城的官道如今看來並不夠寬暢,於是能開雲霄車的地方,和隻能走人的街道分開了,隻用能夠傳送人和物的上品風源寶器“空蟬”鏈接起來,這些上品寶器都放在街邊一個個亭子裏麵,付費使用,而血陽城中的豪門勢力,則在自家的院子裏也布置上了這種“空蟬”。


    空蟬之間,連接著看不見摸不著的“風靈道“,人和貨物往來其間,瞬間抵達,效率無形中提高了許多倍。這種覆蓋稱職的風靈道網絡,是斬鬼烈一生中最得意的作品。


    此時,他覺得自己比潘興城離的皇上更幸福,盡管此時,他基本上已經失去這座城市的最高統治權,那權柄,已經落到了天下文人之首,尹山巒的手中了。


    斬鬼烈擼起袖管,露出手腕上一塊碩大的金色手表,這手表比西洋傳過來的懷表整整小一半,戴在手上依然顯得十分巨大,金色的手表在陽光照耀下發出刺眼的黃光,也宣示這斬鬼烈”刺眼“的土豪做派,這個戎馬半生,年輕時候從人間最殘酷的戰場上僥幸撿迴一條命的老人,在血陽城裏委屈躲藏了半個世紀的老戰士,終於可以在晚年時土豪一把,也不得不說是一種幸福。


    ”還有兩分鍾了。“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讀數,在耀眼的陽光下鼓蕩起罡風,分開了人群,分開了兩個正打得歡的五歲小男孩,在一片如同節日一樣喧囂的熱氣中,投身到了另外一扇旋轉門的後麵。那門上的匾額,赫然是”宗族會“。


    他走上了樓梯,雖然他如今的地位可以隨便進電梯,可是他沒有。斬家的老人在嚐過了電梯的新鮮之後,又迴到了以前走樓梯的習慣當中,因為他覺得每次走樓梯,都會讓他迴想起跟著戰友登上城牆的種種,那是他的習慣,也是他的本能,更是他生存著的符號。


    他上了頂樓,看到”聚義大廳“裏空無一人,便笑了笑,想起就在幾個月前,這裏還是眾誌成城,人聲鼎沸,而如今,這裏卻冷冷清清,隻有那桌椅還光亮如新,被下人經常擦拭著,他看到這個場景反而覺得舒心,尤其是看到了角落裏兵器架上的霍霍寒光,更有一股異樣的滿足感。聚義大廳,那是召開緊急會以的地方,是決定血陽城生死存亡的地方,而如今,也不知道血陽城裏麵,多少人反而決定著他人的生死存亡呢。


    富裕,安全,繁榮,這既是如今的血陽城,實際上當城牆上架起那名為”火箭炮“的鐵盒子的時候,斬鬼烈就知道,血陽城,真正迎來了光明。


    他穿過整個大廳,到了東北角上一扇門前,輕輕敲了敲。”尹師父,老朽斬鬼烈來見。“


    ”進來吧。“中年男人非常溫和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門自動開了。


    斬鬼烈走進去,看到裏麵很多人,除了尹師父一家,還有一個穿鎧甲的小胖子和一位熟人。


    斬鬼烈是見過陸青雲的,那年在魯飛龍的家宴上,這個年輕人給斬鬼烈印象深刻,剛正不阿,卻又不是迂腐難以溝通,很有原則性的他,讓斬鬼烈想起當年的自己,也正是如此,他才當麵給這個年輕人留下一幅墨寶:”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這事情據說能讓魯飛龍吹噓好幾個月呢。


    如今,他們居然是在這樣一個場合下見麵,曾經的小鬼頭,如今已經成長為獨當一麵的刀客大俠,雖然還很年輕,卻已經是城裏年輕人們的偶像,也是許多宗族少年的刀法師父了。而他自己,也從一個地方土財主,變成了為一城一池擔當生死榮辱大任的”委員“。一老一少兩個人,都在同一個事件中,因為同一個人,雙雙化龍,這是機緣,也是相互成全的【恩與義】。


    看懂這個人的一瞬間,斬鬼烈還有點猶豫,可是當他聯想到這個小鬼頭在血陽城裏的一番經曆之後,便再也沒有絲毫的猶豫了。“血緣親戚?陸家小鬼和那個混蛋之間,應給隻有仇恨,當時逼死陸家夫婦的時候……唉,老夫要是知道有今天,當時就應該派人將魯家滅了!”斬鬼烈恨恨地想著,當即也不再猶豫了,對著尹山巒直別別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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