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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彩衣朝那信使點點頭,便翻身上了信使的馬,朝解語宗的山門外狂奔而去了,那信使倒是不急,在心口位置的衣袍上不知拿什麽東西一劃,就留下一道豔紅的痕跡看起來如同血一樣,這是表明任務完成了,血滴子的行動,向來詭秘,卻未必能有多迅速,執行完了任務之後,礙於身份隱藏等等因素,不能直接迴去複命的,便有了如此做法。


    另一邊林彩衣騎著那匹快馬,日夜兼程地朝潘興趕來。


    【南國潘興城崇王府,瀟湘館】


    五天後,林絢塵已經徹底恢複了過來,雖然沒有師父指導,《九天一係玄陽解毒經》的境界不能夠在提高了,但《九天》卷的修煉還是沒有落下。她每天一睜眼就開始運起神功,晚上睡著了才散去罡風,體內的玄陽元氣,終於將暴漲的純陰之力壓製住了,便在沒有犯病。


    這一天,已經是她病倒又病好後的第五天了,此時天已經大亮,林絢塵也用過了早飯了,正有些不知今日該玩什麽,忽然想起自己將小鈴鐺吸入體內變成了一團“氣勁兒”也不知道人家寂寞不?便往屋子中間一站,抬起了手,一口氣提上來,卻又慢慢散去了,如此三次之後,才嘟著小嘴放下手來。她此時才想明白過來,那小鈴鐺算是自她病倒之後就失蹤了的,在旁人眼裏,也是個背棄主子的壞奴才,這時候突然現身,馬上就會變成瀟湘館裏的眾矢之的,若是此時被紫鵑逮到,那指不定又會演義出什麽樣的大禍來呢!


    說起大禍,這次似乎也算是因禍得福吧,經過了一場險死環生的“病危”,老太太和姐妹們將話都說開了,也不在怪罪著林絢塵的師父的叛逃無義了,仿佛將那一段不堪的經曆徹底揭過了一樣,再不提起,隻是天天來看望自己,當然那些姐妹,如趙月詩,龍倩兒,王雲芬之流,眼見著林絢塵一天天好起來,幹脆就打著來探望的旗號跑到瀟湘館離來玩了了,這些鍾天地靈秀的女孩,聚在一起,不是彈琴煮茶,就是聯詩論道,盡幹一些校方千年文明之中,那些高來高去的劍仙文俠所經營的雅趣玩意,竟然全不在乎如今世道上主流的打牌宴席唱曲聽戲等等文娛熱鬧。以至於李夫人每次前來探望,都撞見一群鶯鶯燕燕的女孩子佯裝演義故事中的劍仙,高談闊論,甚至拿著裝了清茶的杯子當酒樽,也不知道對著什麽就引頸高歌起來,那唱詞兒,那小曲兒,一句句一字字都朝著《高山流水》無限靠近,李夫人偶爾聽到一兩聲,隻覺得自己從裏到外都變成透明的了,心裏居然連一粒塵垢也存不下,整個人都在刹那間清清爽爽。來了兩次,就服帖了,心裏不再帶著一絲絲敷衍和做作,更不敢四處嚼舌根了。當然,李夫人背後的王夫人,要是能這麽就輕饒了林絢塵,隻怕林絢塵自己都不會相信了。


    此時,林絢塵已經明白了,那王夫人領著一堆鶯鶯燕燕的女孩進了百花園,絕對不是給娘娘看園子的,而是和自己槍二哥哥的,在和王雨柔處了幾個月之後,林絢塵也算是明白些許,趙玉衡的大福晉這個位置的重要了,那是真正掌握王府大權的位置呀。


    想到這裏的林絢塵不禁有點氣悶,感覺身上又有點不舒服起來,原來她早就聽了老太太的話,要將她許配給二哥哥趙玉衡,一直以來,林絢塵以為自己縱然不能和二哥哥一對一地廝守一生,也一定是這個王府中真正的大福清呢,畢竟自己在二哥哥眼裏最重要,畢竟舅父和老天太都最寵著自己呢,可是如今,看著舅媽的做法,那估計是要讓自己當小妾了吧?


    這是林絢塵最不可能接受的婚姻。


    林絢塵是什麽人,是滿腹詩書,聰明絕頂的女孩子,是這潘興城裏,甚至南方帝國中都小有名氣的美人兒,要不是他身患“中正不足”之症,無法參加才選,隻怕如今靜妃娘娘的位置都能給她占了去呢,如何能輪到趙玉衡?她是“郡主”一級中美貌的第一人,才學的第一人,更是文人圈子裏公認的“詞中聖手”,若說她沒有一點點自尊自傲,那不可能的,何況她又背負著九天玄女的傳承,美貌卻又癡情,真的很想很想找一位她中意的男孩子,長長久久一生一世地相伴,而不是做一個隻負責生育,在夫君和大婦麵前如同奴隸的小妾!


    小妾就是高等家奴,這是這個世界最通行的規矩之一。


    林絢塵不能接受這樣的“終身”的,不過她也慶幸,畢竟自己找到了一個更加合適的,絕對不會納妾的“銀塵哥哥”,那麽對於五年前就降格為備選方案的二哥哥趙玉衡,那就真的隻有舍棄了。而王夫人和王雨柔等等姐妹隱藏不住的敵意,對林絢塵來說,就真的成為無妄之冤了。


    “也不知道銀塵哥哥什麽時候才開始行動呢?他還有我,要怎麽給老太太說呀!”林絢塵想到這裏,感覺到的不是憂愁,悲憤和哀傷,反而是帶著一點點期待的恐懼。她知道銀塵和老太太都是那種傲慢又蠻不講理的人,雙方一旦衝突起來。


    “嗚——這可不行!得想辦法勸勸他們,不能真的鬧起來呀!銀塵哥哥是我的好哥哥,老太太也是我的好外婆呀!”少女的心裏,慢慢浮動起小小的細細的愁緒,而就在此時,一聲嘹亮如同軍號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姐姐!”


    龍倩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紫鵑正在引著她往瀟湘館裏走來,她的身後,居然跟著一串大大小小的女孩子。


    看到這個場麵,林絢塵笑起來,真如同嬌花照水一樣美豔。她笑著伸開雙臂,將快跑進來的龍倩兒緊緊抱住,看得後麵幾位姐妹稍微有些嫉妒了。“呀,都來啦!紫鵑,慧紋,霓雯快來上茶。”林絢塵熱情地招唿著眾位姐妹,瀟湘館裏瞬間濟濟一堂。


    “林姐姐,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個好玩的方法!”藏不住話的龍倩兒剛剛脫離了林絢塵的懷抱,就迫不及待地嚷嚷起來。“什麽玩法?”林絢塵有點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可知道這個身材高挑結實,同時也十分心大的女孩子,每次聯詩都是倒數幾名,又頗為胡鬧,隻怕就算想出來點子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吧?


    “賭詩!”龍倩兒拍手笑道,可還沒有來得及進一步解釋,就被一道清冷的聲音給澆了一頭冷水。


    “賭詩?詩歌乃世外高人的雅趣,就是朝堂上的大官兒也未必敢輕言詩道,你一個黃花閨女,怎麽就敢用下九流的賭博來汙蔑詩道?”這個時候,另外一道清冷之中帶著一點點正氣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來,林絢塵磚過去一看,居然是王雨柔。


    這個王雨柔,自己生病的時候甚至不屑於來看一眼,等自己好了,瀟湘館熱鬧起來了,卻又巴巴跑來湊熱鬧,而且居然躲在姐妹們中間,沒有第一時間和林絢塵見禮,這種做法讓林絢塵覺得惡心,聯想到今天都不肯再度露麵的而哥哥趙玉衡,林絢塵的心裏更是微微寒冷起來。


    另外一邊,龍倩兒被王雨柔這麽一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她倒是未必真的無反駁之言,隻是礙於尊卑次序,不敢駁斥,她連趙月詩都比不上,如何敢與百花園中的二號人物王雨柔頂撞?


    “你這話倒是奇了。說這賭博居然是下九流的勾當?那皇上傳下來的幻海琉璃福祿壽喜四大天王,難道也就是下九流的玩意兒?這話傳到血滴子耳朵裏,招來了文字獄,搞不好整個王府的人都陪你一起受苦,這又是何等居心了?”門外,突然一道極是清冷孤傲的聲音傳進來,確實家族寺廟中的妙音師姑也來了,紫鵑聽得她的聲音,才慌忙起身迎接,不了等她離得近了,卻被妙音很嫌惡地推開來:“留神!什麽樣的凡夫俗子也敢往本座身上撲呢!本座這一身貴氣,除了林姑娘那樣的化外高人,隻怕尋常的家夥們都領受不起呢!”她說著便高高抬腿跨過了門檻,到了屋裏來。


    “我又幾時說錯什麽了?那賭博之類玩意,不過就是市井流行的玩樂而已,縱然鍾鳴鼎食之家,也從來都隻有在家宴上玩這些,幾時上過廟堂之高?而那詩詞歌賦,那是連藩屬朝貢的大典上都能上去的雅趣,甚至是國威,兩者雲泥之別,怎麽就能一樣了?”王雨柔見了妙音,仿佛遇到什麽天敵一樣,一下子跳起來,她身後的王雲芬很清楚地看到她脖頸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爭辯著,似乎在極力維護著什麽神聖的東西一樣。


    “嗬嗬,你一看就是個紅塵中滾打的俗人,眼光俗,腦筋更俗,說起來你甚至還不如這位龍妹妹,人家雖然也是大俗之人,可是俗中見了雅性,就如同業障中又見了佛性一樣,總有一朝頓悟的時候,你卻是在這裏打壓人家,平白‘魔障’了人家的頓悟,這在輪迴王那裏,可是要記上一筆的呢!”


    妙音師姑侃侃而談,說得龍倩兒有點局促起來:“師姑謬讚了,我哪有什麽雅興佛性之類的啊!”


    “怎麽沒有?這賭詩之舉就是頂好的了!”妙音不依不饒:“王家施主想來根本不明白,這【賭】之一字,可不僅僅是牌桌上的叮當銅錢,也不僅僅是酒桌上的行令玩笑,和這【賭】沾了邊的,還有一樣最最高雅,沒人敢說是俗套的東西呢!”妙音說完,挑釁地看著王雨柔,那眼神裏根本沒有一絲絲出家人的見性空明,那眼神看得王雨柔如臨大敵,看得林絢塵頭皮也麻了。


    “這神情不對吧?怎麽感覺要和王姐姐爭奪什麽一樣?難道?!”林絢塵在一旁看著,心裏驀然冒出一絲不妙的感覺來,妙音此時的神色林絢塵見過的,那就是那天吃完席,王雨柔來找她“治罪”時的眼神。


    那是情敵之間相互瞪視的“修羅眼”啊,妙音這個出家的女尼怎麽會有這樣的眼神?難道她其實喜歡趙玉衡那樣的?是了,迴想起每次趙玉衡前去寺廟看她的時候,她那個殷勤的樣子……


    林絢塵感覺到胸腔裏的八卦色火焰慢慢升騰起來,卻並不覺得妙音的想法有多麽不堪,妙音討厭俗人,而趙玉衡,偏偏是世間最沒法俗起來的那群人了,反倒是急功近利的王雨柔和趙二哥哥放一起,總覺得不般配呢。


    “有這種東西?杜撰的吧?”王雨柔毫不示弱地反擊道,林絢塵趕緊過去,也不勸架,直接將龍倩兒拉到了一旁,對著完全不明所以的龍倩兒的耳邊輕輕來了一句:“修羅場啊!躲遠點吧。”


    “杜撰?那開國先皇禦批的【帝王翠】你也敢說杜撰?”妙音斜著眼笑道:“正不怕禍從口出麽?”


    “怎麽不敢?【賭】和這【帝王翠】能扯到一起去?”王雨柔寸步不讓:“你倒是給我說說哪裏不杜撰了?”


    “翡翠城裏的【賭石】一說,可曾聽過?”妙音朱唇輕啟,將那南疆高雅文人趨之若鶩,披著文雅高尚的外衣,實際上陰森冷酷又瘋狂的【賭石】一道娓娓道來,就連林絢塵都聽得呆了,那天底下最高貴的珠寶,玻璃種帝王翠,居然來自一次又一次的【賭】!


    賭上身家性命,賭上妻妾兒女,賭上祖宅祖墳,賭上道德尊嚴,當然更多的,是賭上如海似潮的真金白銀,賭石一道,兇險南側,比之遠航探險,尋幽訪秘,更加驚心動魄,也有著更加殘酷的淘汰規則。


    王雨柔聽著妙音說的頭頭是道,自己卻沒了話來反駁,都是鍾鳴鼎食之家的人,聽來的消息,吩咐給自己的丫鬟下人暗自去查,總能得到準備信兒,因此也不太會有人願意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去撒什麽謊,那可不僅僅是掉價這麽簡單的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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