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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自然是。”韓霜似笑吟吟道,隻不過他的笑容完全是冰冷的,仿佛仇恨凝結出來的玄冰:“但是如今,隻要我等伏兵在此一撲,將你擒拿消滅,不日我主趙光叔登基上位,到時候嘛……三軍兵馬大元帥肯定是我的,說不定還要混個國公來玩玩。”


    “來人!給朕拿下!”靈皇暴喝道,此時他真的已經出離憤怒了。


    “人倒有,該拿下的也盡數拿下了,請看——”


    靈皇聽到了身後兩位女人的尖叫聲,他甚至感覺到淩華皇後已經將罡風灌注進了聖器之中,要不顧一切地帶他逃走,靈皇趕緊拍了一下淩華皇後的腿,示意她鎮靜下來,而對於幾乎到了崩潰邊緣的靜妃娘娘並不搭理,或者說他此時根本沒有心情管這個女人。


    韓霜似說完這句話之後,300具鮮血淋漓的屍體被拋了出來,落在幾乎稀爛的泥地上,這些人,赫然就是靈皇在排蘿崗布置下來的三百弓兵。


    緊接著,三百宮人也被推了出來,他們個個雙手反剪,撲通撲通地跪倒在泥水之中,個個如喪考妣,滿色蠟黃,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什麽毒,而隨行宮人之中但凡分神以上的強者,居然全都已經變成了一具具紫黑色的屍體,顯然中了江湖上禁止使用的生絕之毒。


    這一下,靈皇隨行隊伍直接團滅了。


    靈皇氣得臉色紫黑,心中憤恨自己的手下竟然如此不中用,連恪盡職守都做不來,此時他已經顧不上去想什麽銀塵了,他隻覺得自己要不將心中的憋悶發泄出來,隻怕又要變成內傷了。


    他的眼角餘光瞥見跪伏在地上的戴荃和莫代爾,登時覺得火冒三丈,仿佛他們一下子就變成了麵目可憎的惡鬼,靈皇狂怒地給了一人一腳,大吼道:“滾遠點,沒用的畜生!”


    兩個大太監在泥水之中連滾帶爬,靈皇眼珠子一轉,又沉聲吼道:“戴荃留下!”


    戴荃趕緊爬迴來,莫代爾卻是連滾帶爬地消失在黑夜之中,靈皇知道,他一定去搬救兵了。


    那些圍困這裏的人讓開一條小縫,讓莫代爾通過,根本不加阻攔。


    “哎呀呀,雖然耗子巨萬,養兵千日,卻並不萌用兵一時,可悲可歎。”韓霜似陰陽怪氣地諷刺道,他話語裏深沉的仇恨與不平,被靈皇敏銳的捕捉到了,靈皇盯著他的眼睛,他卻隻是冷冷笑著,仿佛殺手即將得逞時的表情。


    “你究竟是何人?”靈皇突然放鬆下來,語氣很和藹地問道:“如同你這樣舉止高雅之人,並不應該落草為寇,助紂為虐,為何要如此委身於一派宵小毛賊?你可知道,如今天下承平日久,朝廷各出兵馬強壯,別說朕調來精銳大軍,就是朕下詔書調來附近省份的鎮守勇營,合計起來不下十萬大軍,你們這個煉魂山上的寨子才幾個人?能擋得住?”


    “哈哈哈!”寒霜似爽朗地大笑道:“勇營?那些娘娘腔,不過是各地太守的私人雜役!能打得過吾主趙光叔率領的精銳之師?果然吾主所言不虛,你這個家夥根本不配當皇帝,一點兵略能耐都沒有!難怪隻能在北國的壓迫下步步退讓!看來你下毒癱瘓了先皇,趁機羅織證據栽贓給吾主,廢了他的太子位,又離間先皇和各位皇叔,終於讓先皇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傳位給你,這說法多半成真!你不過一個卑鄙小人爾!除了殘害皇室血親,大興文字獄迫害文官武將,屠殺天下能人之外,也就剩下抄家成癖,斂財成狂,除了大興生辰綱,甜棗綱,花卉綱,瓜果綱以外,你還能作甚?!”


    “朕還能靠著三千禦林軍,直接撲來滅了你們這些無君無父的逆種!”靈皇麵對韓霜似的痛罵,居然不在生氣了,隻是用很平常,甚至有點隨便的聲調說出滿含殺伐之氣的威脅話語:“禦林軍和朕相隔不過五裏,片刻之間便可殺到!”


    “拉到吧,你那些禦林軍,如今早已被吾主親自指揮著的六千大軍消滅……雖然禦林軍確實戰力非凡,在朝廷如今連禁軍都開始放羊的糜爛氛圍中,他們還有和北國人一戰之勇,卻奈何他們有一個心黑的統帥呢?羅百勝那個禦林軍參將,早就是吾主的人了,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效忠於你?誰知道呢?總之他帶著禦林軍大部隊,直接進了吾主的埋伏圈,除了他估計沒有人活著出來了吧?……至於你所謂的禦林軍還在後方五裏處,那不過是區區四百人的先頭部隊而已,說白了就是給你一個禦林軍還在後方跟著的假象,在大雨下起來的時候,那些個假象也不需要存在了。”


    靈皇的臉色已經變灰了,此時他自己的布置已經滿盤皆輸。


    “給你說,你唯一的一個機會,就是兩萬大軍合圍煉魂山,尚有一絲轉機。不過很可惜老天都不看好你,下了大雨,讓進山道路全毀了,大軍圍困隻怕得旬月才能完成了,那時候,隻怕黃花菜都涼了吧!……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可真是報應呢。”


    靈活沉默了,韓霜似的話讓他陷入了絕望之中,按照韓霜似的說法,自己這次可真是孤立無援了,他的手不著痕跡地伸向淩華皇後的大腿,準備輕拍三下,作為發動聖器的信號,將一袋皇帝的尊嚴和榮耀,盡數拋卻,如同喪家犬一樣隻身逃迴潘興,然後在征調全國軍力民夫,和這個趙光叔做殊死決戰了。他知道趙光叔可不是哈羅,哈蘭玄奇或者田萬載,那是真正有著和他靈皇差不多的號召力的帝皇氣象的人,是趙家的血脈正統,甚至是曾經有資格當上皇帝的人,他比起其他任何人,都有著取代自己當皇帝的完全資格,一旦給這個人以喘息之機,他的號召力立刻能讓南國分裂!甚至讓潘興城裏的什麽人發動兵變,推翻自己!


    靈皇知道,他和趙光叔之間,你死我活,沒有任何妥協可講。


    這是真正的,一山不容二虎的零和博弈。


    “你真的以為,就算今日將朕困死在這裏,你們那個所謂的趙光叔,就能當上皇帝嗎?”靈皇準備為穩住敵人,爭取傳送機會做最後的努力了,他身後的淩華皇後,也將罡風灌注到了臨界點,隻等靈皇最後的決斷。


    “京城之中,隻要是個王爺的,哪個沒有如此野心?你我鶴蚌相爭,隻能讓別人漁翁得利,皇帝之位,隻怕輪不到你們這幫宵小!”


    “那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寒霜似的手,慢慢抬起,握住了身後的錘柄。他自始至終一直背著作為衝鋒猛將象征的雙手大錘,而不像其他文官領兵時那樣佩戴細身長劍。


    靈皇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鎮定自若,甚至有點輕鬆地說道:“你們給朕準備的這些,環環相扣,算無遺漏,可真有趣呢。”


    “確實。”韓霜似將手放下來,勝券在握道:“這次我們主上,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硬是在你大軍包圍之際,定下這虎口齙牙之策。現在看來,你已經毫無勝算了,還是乖乖束手就擒,換得一些體麵吧!我們主上那是真的寬大,不會把你怎麽樣的,至於你說的那些個所謂的王爺們,主上自然已經在潘興城裏落下了子,就不勞你費心了。”


    “你們已經在潘興城裏有所布置?”靈皇覺得不可思議:“那潘興可是朕的都城,你們一個山匪賊寇能做到這一點麽?難道朕的那些京兆伊都是廢柴不成?至不濟,朕還有血滴子等!”


    “您自己琢磨去吧!”韓霜似笑得十分神秘,實際上,趙光叔根本沒有在潘興城裏有任何布置,他真正的計劃,是從這裏逃走,退守三途河,和南方帝國劃江而治,裂土為國,放任潘興城裏的王爺們爭權奪利,成為他抗拒北人南下的肉墊!


    說白了,就是用空間換時間,趙光叔可不是靈皇趙光靈,那是一個真正的野心家,根本不可能容忍北人越過雁蕩山脈的,他的建國大業中,必然有一場和北人的慘烈戰爭,隻不過,戰爭這種事情,沒有充分準備的話,是不可能有任何勝算的啊。


    靈皇歎了口氣,道:“要讓朕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畢竟朕從先皇那裏接過傳位詔書,這個事實誰也辯駁不了,朕就是為了天下蒼生,也不能答應的。不過,朕也知道,你們的主人,那個趙光叔,想來不堪忍受圈禁之辱,鬱忿攻心,才會想出逼宮謀反的下下之策。朕,和他,都是先皇的子嗣,祖訓之中兄弟不相殘,朕也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這樣吧!你等散開包圍圈,朕立免他的圈禁,封為秦王!煉魂山,豐都,果子狸三處地方,劃為采邑!這三處可都是物產豐饒之地……”


    “嗬嗬!謀天下之人,如何在乎一城一池!如何在乎一個什麽王位!”韓霜似聽了靈皇的許諾,根本不為所動,依然將手再次按在錘柄之上:“我來這裏跟你說這麽多,不過是想少點無謂傷亡,畢竟今天晚上,禦林軍已經付出的足夠的代價,那個仇似海身上的失職大罪已經足夠深重,主上這麽多年的不平氣,也消了一些了,沒必要徒增殺戮,隻希望你能投降了,也好讓下麵這些俘虜有個伺候富家翁的機會,既然你不願意嘛……”


    “皇上?”身後的淩華皇後突然出聲,語氣中滿是焦急和恐懼,顯然在催促靈皇趕快下決心。


    靈皇看著他手背上那粗壯的錘柄,感覺她真的像極了某人,卻始終想不出來他像誰,似乎隻是一個有些麵熟的陌生人而已。麵對著入體七重的韓霜似的威脅,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靈皇並沒有太過擔心,心裏知道趙光叔其實並不敢將自己真的殺掉,畢竟那樣弑君之罪就成了既成事實了,日後趙光叔隻怕坐在龍椅上都不能安生呢,他眯起眼睛認真看著眼前的青年,隻覺得他不可能是山匪一類的下賤人等,隻怕血統也高貴,投靠山匪,可能因為含冤受苦,若果自己可以為他翻案雪恥,隻怕他還能當場就變節了也說不定,至少可以裂開包圍圈讓自己逃走吧?


    “韓霜似……?”靈皇皺著眉頭說道:“你究竟是何人?看起來似乎也是一個可塑之才,行止間也有世家風範了,為何要與才狼虎豹為伍?想你這樣的年輕人,想來也不會是什麽鄉野亂民吧?”他這麽說著,語氣雖然還算鎮定豁達,可手心裏已經全是汗了,韓霜似身上的罡風慢慢流動起來,是他無法應付的入體七重,這種實力,就算不是天才也是能人了。


    “可塑之才?帝國的武將有可塑之才麽?帝國之中,還有哪個武人、敢說自己有【才】?”韓霜似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在風雨之中,帶著一絲絲無可解脫的悲涼,靈皇聽了她的話,一時間居然沒有可以反駁的話語,實際上,作為這個帝國最高的統治者,他也早已洞察到了整個國家的弊端,但是,他無力改變。


    一個皇帝,無論如何極權,如何專製,也終究不可能成為整個國家的神靈,也終究無法改變先皇定下的死規矩,以及這個死規矩之下龐大的製度慣性。


    他提拔過武人嗎?他重用過將軍嗎?他曾經想過讓大元帥的地位和宰相平等嗎?靈皇捫心自問,他都嚐試過了,甚至不惜以帝國的輕微動蕩為代價嚐試過了,然並卵。


    他重用的韓飲冰,並沒有解決天劍關有關無守的問題,銀塵通過那裏的時候,其實南國已經嚐試著改變一次了!


    他重用的趙光怡,終於在北人的間諜計劃下黯然離場,魔胎之子趙勿忘如今被囚禁在王府中,而他自己,,世上唯一一個能和建州奴兒打仗還能贏了的男人,卻在壯年之時,心如死灰,再也不問軍國大事!


    他曾經提拔過很多很多人,王霸丹,羅百勝,仇似海,可是如今,他們這些人能做成什麽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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