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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也就在他們再一次僥幸地從爆發的藍色老鼠口下逃出性命之後,這支原本能夠有有將近兩千人,如今隻剩下六百零幾人的“龐大”隊伍,在這個地方也同樣遇到了所謂的“大陣器靈”,並且知道了和銀塵他們知道的相同的信息,有意思的是,他們兩家被器靈當成了一夥人,共同占據一個“參賽名額”。


    當然,器靈不會管他們這些人算是幾個勢力,更不會管他們的死活,隻是宣布了一下所謂的“比賽規則”,之後,便消散在空中。魔威閣裏的大多數人,包括馮烈山,此時都凝望著水潭正中的那座小島,熱切期盼著,所謂的真正秘境的“展開”。


    他們幹脆在水潭旁邊安營紮寨了,盡管解語宗的妹子們和兩位世子對這裏陰冷詭異的環境十分不耐受,可依然擰不過魔威閣弟子們的堅持。這裏鬼氣森森,正是適合修煉猛鬼之力的絕佳寶地,魔威閣弟子們一個個興奮地摩拳擦掌,潦草地布置了一下營地之後,就開始運功修行,期望在每天僅有的一個時辰的修煉時間裏,取得所謂的突破。


    他們之中,大部分的人都抱著臨時抱佛腳的心態,希望一蹴而就,成為萬劍心那樣的天縱奇才。


    下麵的紅色火把熠熠生輝,一片熙熙攘攘。奔逃了大半天的二王隊此時已經餓交加,當第一尾劍魚被魔威閣的弟子們捕撈上來將就著做成煎魚的時候,整個營地都爆發出歡唿聲。


    然而此時,在幾乎是他們頭頂正上方的懸崖頂部,一個人站在一群人前麵,神色冷酷地看著他們。


    “又見麵了,魔威閣的雜碎們。”那人晃了晃蓬鬆的腦袋,越來越嚴重的“頭發直立病”使他又變迴了殺馬特的造型,隻不過,他空有殺馬特的腦袋,卻無殺馬特的心。


    “簡直像牛皮糖一樣甩不掉。”他身邊的趙淩雲憤憤不平地說道:“叫恩師弄幾輛弩車來,射死這些混蛋算了。”


    “殺死他們很容易但是我們恐怕就得獨自麵對那個器靈了,魔威閣和趙德天利用壓榨了我們這麽久,也該發揮一點價值了吧?”銀塵站在最邊上,朝下麵明亮的燈火望去,白銀色的瞳孔中,滿是詭譎的黑色風暴。他周圍的光線正在慢慢變強,仿佛一個逐漸發出光芒的年輕神靈,而實際上,他的手中,正在匯聚著一股龐大的黑暗。


    “可我等怎麽能讓那些家夥安安心心得當炮灰?”萬劍心磚頭問銀塵:“魔威閣的人可不是乖孩子呢。”


    “當一群人身邊出現了一個他們無法對抗的強大勢力的時候,他們就會選擇無條件屈服,而當那股勢力短時間內表現出善意的時候,屈服會短暫地轉變為忠誠。”趙淩雲複述著銀塵上課的內容:“我想我已經知道恩師打算做什麽了。”


    “啊……嗯,也許吧。”萬劍心的頭發猛然軟倒下來,變迴一個正常的年輕劍客的頭型:“我估計這會兒不會再有一個陶媛媛來了。”


    “陶媛媛是誰?”趙淩雲磚頭問:“聽起來是個女人的名字。”


    “一個死在了赤血魔境中的傀儡宗宗主而已。”萬劍心說得雲淡風輕,趙淩雲聽得渾身汗毛倒豎,幾乎從裏到外完全涼透。


    銀塵轉過身來,認真地看了一眼他身後站著的趙光怡,鬼厲名,何時休,楊紫依四人,這四位被銀塵引為長輩的人,此時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或者說,他們自從銀塵構建城池以來,臉色都很落寞。此時的河老何時休,早已沒了當初和魔威閣鬧掰拔營時“口誅天下”式的意氣風發,隻有一股帶著淡淡悔恨之意的落寞。他眼看著銀塵退炎魔,發禁咒,過黑河,築城池,然後帶領大家從一群無法戰勝甚至沒法傷到的怪物中從容逃走,將漫天藍禍留給魔威閣和解語宗去頭疼,種種一切,都早已超過了一個領導者力所能及的範疇,他知道,銀塵不是領導這支隊伍在逆境中奮勇前行,而是幹脆將他們所有人扛著肩上,獨自奮勇前進。


    從劇毒爆發的那一刻開始,河老就沒有少想過讓這支紀律嚴明的隊伍犧牲一半人,甚至一大班人來成就所謂的“殺道領悟”,他當時說得慷慨激昂,可實際上,壓抑境界和殺道領悟,是兩個並不連通的領域。


    他曾經的設想,是在最艱難的時候通過犧牲來激發隊伍中那些有天賦的年輕人的血性和悟性,在鮮血與絕望中,快速突破己身,領悟殺道奧義。他原來計劃著的,是一支隻有四十來人,卻全員領悟殺道的精英小隊。


    然而銀塵的存在,讓一切犧牲都失去了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弟子通過一種相對緩慢安全的途徑,逐漸領悟出殺道奧義,他們也像萬劍心一樣,頭發慢慢豎起,身體裏麵的毒素,被漸漸同化消融。


    他原本想著讓整隊的年輕人將苦難與危機共同承擔,卻沒想到最後變成了讓一個年輕人為他們全員解決所有。他原本想著通過犧牲一部分人,用血雨罡風鑄就榮耀,卻沒有料到有一位年輕人願意為了全員的生命賭上所有。看著機關算盡的銀塵,河老內心不可抑製地生出自責的感覺,他在銀塵從懸崖邊上返迴來和趙淩雲商議的時候就想通了,壓抑境界提升修為和殺道領悟的機會,和銀塵所做的努力,以及這些“孩子們”的生命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這一刻,他覺醒了,他身邊的三位“老人”也差不多有了同樣的心思,四個曾經強大無比,如今虎落平陽卻依然壯心不已的“老家夥”,內心之中不約而同地構建起一個個膽大妄為的瘋狂計劃。


    他們和如今正當壯年的正道弟子相比,已經是上一代人了,河老甚至可以說是上上一代了,將來的世界,必將不屬於他們,將來的正道,也不是他們能扛得起的!他們如今借著這麽一個機會領悟突破,意義已經不大了,與其拚著犧牲一大半年輕一輩給自己和剩下的幸存者們一個機會,還不如拚掉自己的這條老命,給全部的年輕人一個更安穩,更大的機會呢。


    因此他們的臉色雖然灰暗落寞,如同那些死靈植物的顏色,可他們的眼睛裏無一例外地閃爍著精光。銀塵並不知道他們具體在想什麽,隻覺得他們的神情很可怕,像魏務良最後的眼神一樣可怕。他被那樣的眼神照射得背後發痛才轉過身來看他們的表情。銀塵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衝動,然而沉默的四位長輩也搖頭,表示他們不會改變主意。


    銀塵眼神遊移著,他原本想趁著魔威閣弟子們用飯的時候搞個突然包圍,震懾一下他們,可看到四位長輩的眼神,他都覺得一旦下去,四位長輩會不會以培元十三重的可憐修為,拉住明泉和她拚命。如果麵對這樣的結果,銀塵覺得自己真的沒有必要和魔威閣進行第二次接觸了。


    他猶豫著,可是他麵前的四位長輩不會猶豫:“開始啊?下麵的人要結束晚餐了,錯過機會會讓他們有時間布置軍勢呢。”河老當先說道,他的語氣堅定不移,不像是命令銀塵反倒像是命令自己。


    白銀色的瞳孔閃爍了一下,緊接著在瞳孔深處迴旋起深黑色的暴風雪。“死就死吧!大不了用傀儡抹平這裏的所有敵對勢力,然後孤身一人和那個器靈拚命!”他最終在這四個長輩決死一樣的眼神中被迫變得果決。白銀色的右手上凝聚著龐大的黑暗,而這股冰冷寧靜的黑暗氣息被他緊握在手心裏,震顫著,即將變成一整個魔威閣的危局。


    他突然蹲洗身子,動作幅度之大讓萬劍心都輕輕嚇了一跳。銀塵仿佛發射地裂爆炎衝一樣一拳轟擊進地麵,龐大凝重的黑暗力量就通過他的拳頭進入了腳下的懸崖。


    當黑色中帶著暗紅色的閃光亮起的時候,魔威閣和解語宗的弟子們正沉溺於煎魚晚宴的幸福之中。河老正最後一次詢問鬼厲名單獨對上馮烈山是否有勝算。萬劍心的頭發正一根根直立而起,將他的頭憑空變大了好幾倍。楊紫依正調節著自身的元氣,準備以動搖根基甚至動搖生命為代價,和明泉做最後的殊死肉搏。


    就在這個瞬間,大地猛烈地搖晃了一下。


    “地震了?”馮烈山瞪著在他麵前搖晃了一下的梁雲峰說道。


    “好像是。”梁雲峰趕緊抬頭看看漆黑高遠的穹頂,視野裏一片黑色的空無,沒有一粒小石子掉下來。


    下一秒,從銀塵的腳下到馮烈山的頭頂上方,整整一側懸崖上的黑暗,轟然爆發。


    黑暗力量爆炸的聲音,是什麽聲音?


    不是火焰爆炸那樣的轟鳴,不是罡風爆炸產生的白色氣浪,而是一陣大型金屬機械開動全部馬力的轟鳴。


    黑暗化作黑色中夾雜著血紅線條的洪峰,無聲無息又蠻橫無比地淹沒了整個營地,包圍了所有真王隊伍的敵人。馮烈山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在全身皮膚緊繃的同時,一聲孤零零的“敵襲!”仿佛野狼的哀鳴,在突然變得粘稠了的空氣中響起,很緩慢地傳播開來。


    沒有迴應。所有的弟子,無論是魔威閣,解語宗還是蘭波斯菊的弟子,都驚恐地瞪著自己的正前方,完全束手待斃地看著那一團黑紅色的圓球高速旋轉著慢慢凝縮,在蚩尤萬化術的作用下,變成粗大的炮管,變成森冷的機槍,變成可以碾碎骨肉的鋼鐵履帶。


    一輛vtx-3000擺在這些原始宗教餘毒都還沒有退幹淨的武士眼前,無疑是震撼的。然而當1000輛一模一樣的坦克以卡諾尼克爾文明中記載的所謂“解放軍戰車方陣”的規模與軍勢擺在所有人麵前的時候,連震撼本身都被恐懼吞沒了。無風的地下深處,漆黑的永恆夜晚,在突然張開的星空幻象之下,整整一個重型坦克方陣的突然出現,瞬間就將還停留在意識之中的反抗情緒壓滅。


    所有人都按照從高音喇叭裏傳來的男聲的吩咐,扔掉武器雙手抱頭蹲下,包括馮烈山,包括明泉。沒有人敢反抗,沒有人敢質疑,對傀儡宗深入骨髓的恐懼支配著他們,特別是在麵對一群遠比精瘦兇悍的傀儡更強大恐怖的鋼鐵怪物時。


    黑暗再次湧動,接著沿著陡直的峭壁一路凝縮,最終變成一部顏色幽暗的觀光電梯,四位長輩當仁不讓地先走了進去,然後電梯就在上上下下中,將所有人送到了穀底。


    風官家最後一個下去,他迴頭看了一眼身後幽深黑暗的來路,搖搖頭,探口氣。


    “世道變了啊,變得我等都看不懂了。”


    他走進電梯,金屬門關閉,將他的這句話擋在外麵。


    ……


    銀塵從電梯裏走出來,看到鬼厲名正站在抱頭蹲下的馮烈山身邊。老爺子的聲音仿佛九幽冥火一樣從黑暗之中一絲一絲擴散開來,如同腐蝕生命的劇毒。


    “馮小子,長進了呀?居然敢將主意打到老夫頭上了?想想老夫離開了山門這才幾年?”鬼厲名的聲音裏充斥著對過去的緬懷,以及對現在和將來的失望:“想當初,田萬載和桑天亮還沒有鬧掰的時候,那時的魔威閣何等風光?那時的老夫,往山門口上一站,包括你小子在內的那些小不點兒們,就都自動繞道了,現在呢?魔威閣倒了,你就有膽子在老夫身上做手腳?”


    “那時明泉自己想出來的辦法!和本座無關!歸老爺子,本座尊你一句前輩,但是你敢不敢不要借助這些‘奇技淫巧’的東西,和本座光明正大地手下見真章?”


    “呀嗬?翅膀長硬了呀?”鬼厲名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抹鯊魚一樣森然的冷笑,他體內的元氣先以胎息秘術的方式飛速運轉,將散布在體內的毒素全部趕到了左手食指的少衝穴上,使他的半隻手都變成了紫黑色,接著熟練地切換手腕和手肘部位的元氣運行方向,<天魔解體大法>的光芒之力爆炸般地在手腕處激蕩起來,仿佛助推火箭點火一樣,將那些紫黑色的流毒從少衝穴逼出體外.17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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