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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時弟子的身後,就是同樣在絕望中紅了眼睛的正式弟子.


    這條命令並不比麽天早上的演武更殘酷,當魔威閣付出了二百條生命之後,他們終於不再兩線作戰了,他們中最強大修為最高的人已經逃竄出了差不多三千米,將藍色火焰魔鼠遠遠甩在了身後.


    鼠群還在追擊,然而數量龐大的臨時弟子將它們和魔威閣的核心部隊隔開了.整個魔威閣部隊變成了一個歎號一般的形狀,一團臨時弟子聚集起來,毫無希望地阻擋著藍色的火潮,已經被四麵包圍,他們身後三百米外,就是手握醒神鈴督戰的幾個司棍,司棍後麵就是被拉成長條狀的魔威閣逃難隊伍.


    這個時候,沒有人會顧及到在魔威閣逃難隊伍的旁邊,怪石嶙峋的黑暗裏,潛藏著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他們是兩個丟棄了火把,違抗了命令果斷逃生的魔威閣弟子:張白生和個什百.


    更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的眼睛裏,放出不同尋常的綠色光芒。


    跑出了三千米的馮烈山稍微減慢了一點點速度,迴頭張望了一眼,依然能看到那一片搖曳不定的藍色火焰。“不要停,接著跑!”他吼道,卻卻在同時聽到了明泉師姑發出的一聲慘叫。


    “死了好!這個心機婊!”馮烈山剛剛聽到聲音的瞬間,心裏還暗自竊喜,可是提到明泉第二聲慘叫的時候,自己的臉色也為之一變。


    “你聽!你聽!那是什麽聲音!”明泉的慘叫並非受傷或者臨死前的慘叫,而是恐懼的慘叫,在她的驚恐萬狀的聲音中,還混雜著另外一種聲音。


    不是地下江河流動時那轟隆隆的聲音,而是某種晶體接連破碎的嘩啦聲。馮烈山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毛了,因為晶體破碎的聲音,就是那個硫磺洞穴裏,那些躲在聖靈泉中歇息的藍色赤炎魔蘇醒時,最初的聲音。


    他沒猜錯,藍色赤炎魔,或者更形象的說,是冷炎魔鼠,正在以不可想象的規模和不可預見的方式,大批蘇醒。


    體型最大的,如同小象一樣身材的冷炎魔鼠頭子,並沒有發出任何叫聲,反而低下了一隻高昂著的的頭顱,仿佛等待著什麽。早已凝固了的黑水河流中,無聲無息地亮起星星點點的藍色熒光,那光亮,那色澤,和冷炎魔鼠身上的火焰,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黑色重水凝結出來的冰峰,在清脆如同樂曲的哢嚓聲中摧折,一團團藍色的發光物,跳躍著從冰峰內部脫困而出。尖銳的爪子在黑色玄冰上劃過,發出哢嚓哢嚓的晶體碎裂聲,幾聲興奮地吱吱叫聲,充分表明了那一團團藍色發光物體的身份。


    冷炎魔鼠。


    成千上萬的冷炎魔鼠。


    此時此刻,真相大白,那黑色的凝重陰寒的河水,居然就是凝聚冷炎魔鼠的材料,那一條一直轟鳴著的大河,居然就是孕育冷炎魔鼠的溫床。


    ……


    當純藍色的火焰將真王的隊伍包圍之時,黑色的光流仿佛地獄的審判般爆發。


    白銀色的袖子鼓蕩起來,隨著一個水袖動作,爆發出無盡的黑色光帶,那黑色的光芒邊緣,閃爍著暗紅色的奇異流光。


    黑光沒有射向任何人,也沒有瞄準任何一隻冷炎魔鼠,一道道光絲穿過被火把照亮的空間,在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往複編織,瞬間變成了好幾座極端複雜的魔法陣,那魔法陣中,不僅有暗紅色的黑暗力量,也有發出紫色靈光的奧術力量。


    魔法力化作黑色的火焰,在白銀色的身影周圍持續燃燒,而或暗紅或亮紫的魔法靈光,卻在黑暗之中組成了新的星座。下一秒,夜空匯聚,群星閃耀,隨著使命的黑暗星座緩緩旋轉,一股沛然莫可抵禦的龐大威壓,轟然爆發。


    團團圍困住真王隊伍的冷炎魔鼠們還沒有來得及采取任何行動,就被突然定住。這些怪物身上原本飄搖著的藍色火焰,就在這一瞬間變成了藍色的半透明雕塑,仿佛被定格的動畫特效。黑暗的空間中,某種相對於空間本身來說同等重要的一維屬性被抽走了,黑色冰峰上碎裂落下的冰塊,從黑色冰床中脫困挑起的藍鼠,都在這一刻徹底定格在空中。


    “千手蹈天卍禁大封。”當白銀色的袖子放下之時,魔法師的聲音才清晰地傳來,迅速灌滿這個突然之間失去了時間進程的空間:“隻能維持大概十幾秒鍾的樣子。”


    沒人說話。


    銀塵隨手實體化出一台計算機,準備用卡諾尼克爾強大的計算能力賭一把,看看如何才能殺出一條血路,否則他隻有透支玄力不停地停止時間來逃跑了。


    他打開計算機的電源,就在啟動畫麵出現的一瞬間,腦子裏突然想起一道很陌生的聲音。


    那道聲音很陌生,是因為它根本沒有任何感情,也沒有任何一點點能令人熟悉的音色,或者能讓人記住的特質。那似乎是一道抹除了所有可識別特征的男人的聲音,除了音質中帶著男人的特征,就再也沒有別的任何特征可以識別。那道聲音不渾厚,不尖銳,不機械,不嘶啞,不溫柔,不謙遜,不清越,也沒有什麽磁性,仿佛一切形容人聲的詞匯對它都不起什麽作用,那道從腦海深處響起的聲音,無法高斯降噪,沒有杜比音效,不受到蝰蛇算法的影響,甚至連能不能經過功放放大聲音都無從知曉。


    “給朋友們身上塗上碎心寒焰,就可以偽裝成老鼠的同類,這些老鼠不會對同類發起任何攻擊,可以用來潛逃。”


    “你是誰?怎麽在我的腦子裏?”銀塵嚇了一跳,對於魔法師來說,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不受控製的聲音,那可是要命的,凝結法術位和布置魔法陣的時候,要求精神力高度集中,真要被這種聲音打攪一下,絕對會直接將魔力引爆,把自己炸得屍骨無存。


    “我是破曉啊。”


    “額?”銀塵愣了一下,近乎是本能地問出了一個無關緊要地愚蠢問題:“天劫為什麽不說話?”


    “他忙著呢,你不是使用了黑暗奧術了嗎?”


    銀塵趕緊閉嘴,就這樣兩個意識體在腦子裏用意識交流了幾句的時間,他維持著的黑暗星空已經開始顫抖並爆出裂痕了。卍禁大封留給他的時間,隻剩下最後的六秒鍾不到。


    不過,這已經綽綽有餘了。


    “碎心寒焰直接塗在人身上,會要命的,可是,既然是‘焰’那應該可以按照火焰魔法的規則形成魔法吧?”銀塵抬起手,白銀色的指尖綻放出藍色的光芒,緊接著一道藍色火焰出現。


    還剩五秒。


    “火焰增幅法陣!”帶著藍色火焰的手指在空中劃出相對簡單一點的魔法陣,寒冰的魔法力燃燒起來,空氣中大量的水汽開始凝結,變成彈丸一樣的球形水滴,緊接著就燃燒成一顆顆藍色的小火球,靜靜的漂浮在空中。


    四秒鍾,魔法陣完成,大法師在法陣之中,飛快地念出了咒語。


    “火焰神威!”


    還記得那年的除夕嗎?還是小孩子的銀塵被逐出武館,在紛飛的大雪中無依無靠,隻能用一個火焰魔法盾來取暖。那個魔法盾,就是火焰神威。


    一道道藍色的火光,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身上綻放,變成了一座如同球形網格一樣的防護罩,貼著他們的護體罡罩布下了防禦。零點三一秒後,頭頂的星座靜默著崩潰消失,在一片徹底的純藍色中,藍色的冷炎魔鼠終於又獲得裏行動能力。


    “不要進攻它們。”銀塵警告道,他確信自己是在對身邊的人說,可是聽懂他這句話的,反而是那些蹦跳著的藍色老鼠。


    冷炎魔鼠們身上燃燒著藍色的碎心寒焰,安靜又匆忙地朝周圍散開,向著河流的上遊蹦跳著奔去,沒有任何一隻老鼠,朝銀塵他們看一眼。


    這些老鼠甚至來嗅覺都不必用上,僅僅憑著對周圍溫度的精細感知,就能知道他們身邊出現了一群同類。遍布整條河流的數之不盡的冷炎魔鼠們,爭先恐後地從他們身邊經過,仿佛朝聖一樣匯聚到河流上遊的某個地方。


    真王隊伍中的人除了銀塵之外,所有人都嚇呆了,不少人緊握著同樣沾染了大量碎心寒焰的武器,如臨大敵,然而過了一分多鍾,這些可能根本沒法殺死的冷炎魔鼠依然不管不顧地從他們身邊經過,對藍火包裹下的新鮮血肉不聞不問。


    “走!繼續撤退!離開這個地方!”銀塵一聲令下,整個隊伍開始不緊不慢地移動起來,逆著冷炎魔鼠們形成的潮流,朝下遊走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黑暗的地下空間裏。


    他們拍拍屁股走人了,走得那叫一個瀟灑,卻不知道他們留下的那座城池一樣的營寨裏,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女們正和她們的老鴇媽媽們一起陷入絕望。


    城牆上所有的門,都關閉了,將藍色的跳躍著的火焰擋住外麵,也徹底將逃生的路斷掉。


    “跑不掉的。”作為門派中少女階層裏最有權勢的一人,韓高麗此時根本沒有任何特權可以享受,也必須和最低級的臨時弟子一樣,從一麵牆上挖出石頭來,搬運上城牆,然後朝城牆下麵那一望無際的碩鼠們扔過去。


    青綠色的罡風鼓蕩起來,包裹著石頭如同落雨般從高高的城頭砸下去,砸在那些肥腫的藍色身軀之上,罡風凍結,岩石凍裂,隻有下落的衝擊力,能將那豪豬般大小的碩鼠打一個跟頭,那就是著一整套不間斷的辛苦所能取得的僅有的一點兒成效。


    合道境界的李冰清護法,已經帶著二十四位年輕姑娘,用屍骨無存的慘禍證明了一個事實。少女們的兩條腿,跑不過藍焰碩鼠們的四隻爪子。


    為了生存,少女們隻能緊閉了城門,輪流登上高高的城牆朝下麵扔石頭,這是她們能做的唯一,能想到的唯一的可以拖延阻滯碩鼠群們衝到她們身邊,將她們當做餅幹嚼了的方式。解語宗裏的一切神功,敵不過碩鼠們一身藍火狀態的毛發,解語宗裏的一切兵刃,敵不過碩鼠們的一口鋼牙,解語宗裏的一切音律攻擊,暗器攻擊甚至是兩三款犀利的劇毒,對這些藍火組成的怪物來說,完全就是隔靴搔癢,激怒它們是唯一的成效。解語宗裏一切嬌滴滴的女孩子們,在這些饕餮碩鼠麵前除了是食物還隻能是食物。


    銀塵留下的混凝土整體澆築城牆,就是她們此刻能勉強活著的唯一的保障,而且是正在失去的某種保障。


    “逃不掉的。”韓高麗每扔出一塊石頭,就對周圍的人說一聲,她周圍的人都將她的意思理解成“不要想著棄城逃走,你跑不過這些藍色的怪物。”隻有她自己知道,“逃不掉”的意思就是“我們已經沒有活路了。”


    是的,沒有活路。這個想法不僅韓高麗有,徐夢麗更有。新鮮上任的解語宗掌門不用登上城牆就能知道,那無窮無盡的藍色碩鼠,早已超過了城牆能夠防禦的極限。


    赤炎魔也好,變種赤炎魔也罷,隻要是老鼠形態的生物,都免不了愛打孔的毛病。城寨外麵,碩鼠啃食水泥的嘎吱聲,已經漸漸掩蓋過它們自己發出的吱吱聲,成為一種無形的壓力,越來越凝重的壓迫向每一位少女。


    少女們的動作減慢了,越來越慢,因為城牆即將破滅,她們即將無險可守的恐懼,如同黑暗的重壓,成倍增長著,壓在他們的心頭。她們每一個動作,都要比平日在訓練場上付出更多的體力和罡風,更要付出呈幾何級數的勇氣與信念,而勇氣和信念,這是正道們的專屬,不是魔道們可以奢求的東西。


    城牆,開始搖晃起來,咯吱聲越發高亢,在如同水泥般慢慢凝固的恐懼中,終於有人不堪重負。


    一位最年輕的臨時弟子,終於忍受不了這越發窒息的恐懼,扔掉了手中的石塊,坐在營地中央的大道上,大哭起來。


    “娘呀——”chap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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