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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子在情急之下猛然出劍,狠狠一劍刺穿了大地魔的牙齦,手腕用力,勉強將自己固定在半空中,沒有直接落入死靈生物的腸胃之中,然而此刻,他已經沒有辦法再次運轉神功了,因為他無法擺出運行神功需要的起手姿勢。


    懸空的他,雖然單手結印,卻因為體內沒有元氣流動,也就沒法匯聚罡風,隻能拚著自己的體力勉強向上爬,希望能逃出這個黏糊糊的陷阱,然而吞噬生靈的大地魔又怎會放過嘴邊的肉,那腔腸動物一樣滿是利齒的巨口,轟然之間就朝著中心閉合過去。


    落英子的慘叫聲中,灌注無盡的絕望,以及爆滿的仇恨與不甘,他的下半個身子直接被死靈的利齒切斷,仿佛受到腰斬酷刑一樣鮮血飛濺,腸流滿地。劇痛之下的他瘋狂掙紮,居然硬生生從那恐怖的巨口邊上爬出來,在沙地之上,畫出一道差不多60厘米寬,三米多長的刺目血跡。


    現場的人,完全沉默。


    楊紫依躲在圓圈的最外麵,瞳孔巨顫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是怕自己哭出來,而是怕自己吐出來。她從來也沒有想到過,和這個銀發男孩作對的下場,不是戰敗生死,而是要被怪物吃掉呀!


    “三局兩勝了,請你們讓開道路。”魔法師的聲音森冷又毫無感情,卻仿佛天底下最不可違抗的命令一樣,強迫所有散修乖乖地退到了兩側的廢墟之中,不敢有任何異動。魔法師一揮手,眾位金刀門的人終於從震撼之中反應過來,再次組成軍勢,緩緩地通過了這條布滿血跡,焦痕,冰霜和恐怖的寬闊殺戮。


    而散修們,直到金刀門的人消失在視野之中,才迴過神來。


    甄多實仿佛鼬鼠一樣哧溜一下爬到了一根斷裂的柱子頂端左右看了很久,才飛身下來,趕緊向他們原先埋伏起來的地點竄去,過了很一會兒,他才找到了一個極其隱秘的洞口,狗一樣爬下去。


    下了洞口,裏麵居然是一條地下走廊,他慌裏慌張地快跑幾步,到了一座華麗的門前,在那門外猛然跪下來,咚咚咚地磕起頭來:


    “主子!主子!俺們失敗了!金刀門的人從大道上通過,向北方去了!俺們……還是請主子做主呀!”他一邊磕著頭,一邊鼻涕眼淚一大把地哭訴著,絮絮叨叨說了許多,總算將銀塵大敗落英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那所謂的主子。


    “你在裏麵見到了明泉了嗎?”任由甄多實哭了很一會兒,裏麵才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嘶啞幹澀,仿佛兩片表麵粗糙的金屬片互相摩擦一樣難聽,一聽就知道聲音的主人因為過度嘶嚎而傷到了喉嚨。


    “沒有,奴才隻見到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看情況似乎是金刀門的人。”甄多實凝神想了一會兒,確定自己沒有見到過主子給他看的那畫像上的人,何況他也見到過明泉真人呢。


    “金刀門的女人?哈,不用管那個村婦。”嘶啞聲音的主人冷笑著說道:“你現在就去派人盯緊了金刀門的人,尤其那個銀白頭發的家夥,注意了,那小子感覺特別靈敏,你們的人要是欺進三百步之內,隻怕真的會被他發現了,所以,隻能拿著那些洋玩意遠遠看著,確定他們的動向!明白了麽?”


    “奴才明白!”甄多實此時不磕頭了,維持著五體投地的姿勢說道。


    “那就好,你分出一半人手去偵查動向,剩下的人,跟本宮去取那怪獸軍團!”嘶啞的聲音說著,那華麗又破敗的大門突然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了五年間幾乎沒有什麽變化的——


    飛泉。


    她的裝扮,神色,體型,甚至眼神和五年前相比都沒有什麽可見的變化,修為也基本上沒什麽長進,可是她的內心,已經徹徹底底接受了改造,成為熾白芍藥的人間兵器。她的嗓子在這五年來不間斷的地獄式訓練中徹底毀了,而作為迴報,她掌握住了另外一整套強大詭異的能力。


    她冷豔又無情地從那一件華麗又陰森的地下宮室中走出來,貌似很隨意地轉了個彎,朝走廊深處行去,甄多實沒有跟上來,因為這個男人根本沒有膽量這麽做。


    甄多實等到飛泉的腳步聲都聽不到了之後,才起身,鼬鼠一樣飛快又賊頭賊腦地原路返迴,他沒有膽量朝飛泉消失的地方看上一眼,因為他知道走廊的盡頭有什麽。


    走廊的盡頭,是龍頭蠍尾獸的巢穴,那裏,擠著數不清的龍頭蠍尾獸。


    ……


    當一天之中光線最足的時候,美王世子的營地中迎來了許多不願意被請來的客人。


    被捆成粽子的美女們,被一個個神劍門的殺馬特弟子解開了束縛,好言相勸著請到了一邊,三位不斷掙紮著的年輕人被六個殺馬特製服,連拖帶拽地“請到了”破舊大殿外麵的大道上,寬闊的沙土路被神劍門和金甲禁軍封鎖住,幾百人的壯觀隊伍圍成了一處人造的小廣場,在那廣場的中心,趙美玉正有些慵懶地站著。


    他衣衫淩亂,雙斜紋鎏金逆水冰蠶絲長袍的下擺上還沾著幾許肮髒的不明液體斑塊,顯然剛剛臨幸了某位“有福氣”的神劍門小師妹。換做平時,趙美玉才不會這麽無聊,在“外出征戰”的時候依然想著酒肉美色,皮膚享受,可是如今他沒有選擇,他必須想方設法完成那“主神空間”裏下發的任務。


    也就是從他開始修煉的那一刻起,他身上的罡風氣息就變成了王八之氣,使他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一股皇帝般的威嚴與傲慢,無論走路,吃飯,說話,睡覺,玩女人,都讓周圍的人感覺到他身上隱隱的龍氣,似乎他才是天命聖主,才是最有資格擔當下一任南國帝皇的人。他身上的龍氣和趙淩風身上的龍氣完全不同,他是地龍氣,厚重,威嚴,霸道之餘,還有一股吸引異性的神秘磁場。趙淩風的龍氣是天龍之氣,溝通紫薇,輝煌浩蕩,卻隻有在必要的時候顯露出來。趙美玉的龍氣用來征服人,征服他的手下,征服他的後宮,而趙淩風的龍氣用來征服物,征服聖器,征服國運,征服天地。兩人的龍氣稍微一比,高下立現,趙美玉的龍氣遠遠不如,他身上的氣息說白了就是即將化龍的王八氣而已。


    此時此刻,天光正亮,兩位神劍門的殺馬特女孩一位為他辛苦第撐著華蓋另外一位幫他整理著衣服,總算在那三個人被帶上來之前弄得差不多能見人了。趙美玉天王老子一樣傲慢地一揮手,整理衣服的女子就倒退著消無聲息地下去了,此刻,三位年輕人剛好被六個殺馬特大漢踹得跪下來。


    “怎麽?身為國公家的孩子,連尊卑長幼都不知道嗎?見了本尊還不主動下跪磕頭?!”趙美玉冷聲訓斥著,身上的王八之氣越來越濃重,周圍的神劍門弟子都漸漸露出一副豬哥和狗腿小兵的雜交品種才會顯露的標準癡呆相,可是跪在地上的三個年輕人,依然昂著頭,仿佛它們的頸椎骨裏摻了記憶金屬。


    “給閹人當奴才的家夥,還有資格姓趙嗎?”其中一位年輕人冷笑道,完全不把這個高高在上的親王世子當迴事。


    他的話成功的惹怒了趙美玉和趙美玉的手下,年輕的美王世子眼圈一紅,女人一樣漂亮的眼睛裏瞬間滿溢著血色,他張開嘴,正想大吼一聲,卻發現自己的手下已經先於自己的命令,直接對著那出言不遜的年輕人拳打腳踢。那年輕人自知不活,也不怎麽反抗,隻是可著勁兒地高聲咒罵,那文雅的語句中飽含著無盡的下流與惡毒,簡直比傳說中的王爵天賦還要可怕一些。


    趙美玉一開始被他的話氣得青筋暴跳,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反而冷靜下來,似乎有點適應這樣的精神攻擊了,他趕緊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讓手下停下來,為了能讓喧鬧著的手下聽到,他不得不在嗓子裏灌注了些許元氣,結果這麽一下很有總裁範兒的咳嗽聲,差點震裂了自己的聲帶。


    神劍門的殺馬特們頭都停下來了,靜靜等待著趙美玉的吩咐。趙美玉畢竟是投了閹黨的人物,就連閹黨們的陰狠殘暴都學來了不少,他靜靜瞪著這位硬脖子的國公之子,靜靜感受著那人從眼眶裏往外輻射著的仇恨與鄙夷,突然裂開嘴,露出一抹老太監一樣的陰毒笑容:


    “看在祖宗的麵上,我本尊可不能讓你死了,否則戕害同族的罪名扣下來,本尊的大計說不定會受到不必要的影響……不過,本尊討厭你這樣無知狂吠的小人,本尊非得讓你眼睜睜地看著本尊將來功成名就,那個時候,本尊再來問你,你服不服……”


    “來人!”他一揮手,一位神劍門的弟子恭恭敬敬出現在她視野邊角上,恭恭敬敬地一拱手,低聲下氣道:“賤奴在!”


    “把這個硬骨頭的家夥拉下去,砍斷四肢,去了勢,割掉舌頭,帶迴去扔進大缸裏做成人彘!祖宗之法上說得明白,不準同族害命,本尊就不取他的命!”趙美玉仿佛領導講話一樣打著官腔說完,就聽到一聲不太對勁兒的答應聲:“是……”


    趙美玉有點驚訝地轉頭一瞪,終於瞧清楚了那位出現在視野邊角裏的年輕人,他也同時想起來,那是將自己的親生妹妹極力推薦給他這位未來聖主的神劍門第二席,王深海。


    趙美玉在那一瞬間,正好看到了王社海雙腿在打哆嗦,便知道這個小子又胡亂發那善心了。趙美玉無所謂,他自己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因此也對手下偶爾發發善心管得不嚴,他想起這小子從到了秘境開始鞍前馬後地伺候著,讓他舒服極了,雖然時常被那所謂的大師兄罵著,可怎麽也擋不住那一股善於伺候人的機靈勁兒。趙美玉自問,自家府上那些個丫鬟下人,都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這個人的。


    “這是個有用的人,但不是個能當酷吏的家夥,算了,用人之長,避人之短,苛求他那麽多做什麽。”趙美玉的腦子裏瞬間迴旋過這樣的念頭,便高聲叫道:“王都尉!王都尉!來人去傳王都尉!”他喊了幾聲,一尊金色鎖甲雕像就哐當哐當地跑了來,狠狠一個抱拳禮道:“末將在!”


    帝國律令,著甲將領見聖上不跪,因為就算是穿著鎖甲,也基本上做不出來下蹲和下跪的動作來,鎖甲雖然比板甲靈活許多,卻依然不如布甲那樣靈巧輕便,總有些不影響戰場發揮的動作做不出來。趙美玉自然知道這樣的常識,看到王都尉的動作,便很明顯地點一下頭,那意思就是:“本尊知道你在心裏下跪磕頭了,本尊依然看好你。”


    “這人交給你了。”趙美玉將剛才做人彘的話給給王都尉交代了一遍。王都尉重重一捶胸口,大聲道:“得令!”他可是禁軍都尉,在帝國軍隊裏混了這麽多年,早就將所謂的是非觀念丟到了不知哪裏,整個人都快變成“服從上級”四個大字了。對於那位即將慘遭不幸的國公之子也沒有任何同情憐憫可言,立刻叫上兩個兵士將他架走了,至於那人之後要受到的非人痛苦,橫豎和王都尉,和趙美玉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趙美玉打發走一個,再轉迴來看剩下的兩位國公世子,就很高興地發現他們的頸椎骨都突然不見了,大好的頭顱使勁往胸口上垂下去,顯然已經被震懾得服軟了。趙美玉滿意地背著手來迴走了幾步,對兩人說道:“想通了?”


    “世子大人,看在同族份兒上,還請饒過小的!”其中一人當先迴話,語氣裏滿是奴顏婢膝,另外一個也拚命點頭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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