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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塵一邊走一邊皺著眉頭思考著,不知不覺地,他的周身亮起金色的微光,《量子魔法導論》的推演工具,被他不知不覺中運用起來,開始重新推演自己掌握的所有魔法。


    他僅僅走出三步,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這個時候,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對衝體質,從所謂的天才變成了凡人。


    沒有對衝體質,他就無法在識海深處,構建對衝抑製領域,這樣一來,他無法直接在識海深處推演魔法了,剛剛進行了第一個步驟,就被法術位裏噴湧出來的元素流衝擊得腦仁生疼。他被迫停下來,這才想起自己似乎從來沒有準備過正常法師改用的東西。


    曾經無比依仗對衝體質的他,沒有水晶球,幾乎從不用法杖,更不會沒事抱一本魔導書走向戰場,他固執地認為魔法就是魔咒本身,就是急凍射流戰鬥施法,就是兩手空空掌握天地萬物,當然他也很喜歡這種兩手空空掌握天地的感覺,感覺自己就像一小片世界中的上帝一樣,他甚至固執又高傲地看不起那些裝備著武器的魔法師,認為持劍法師是在模仿騎士,魔槍手是在偷懶,可是如今當他真正變成了一個正統的,從華夏源頭繼承來技藝的魔法師的時候,他才現自己手頭上居然沒有任何一件能用的東西。


    沒有水晶球,他無法安裝元素池,在沒有對衝體質的元素抗性的前提下,他甚至沒法對任何一個魔法進行推演試驗。沒有法杖,他無法瞬高階魔法,手裏的地刺魔杖也隻能射地刺而已。沒有魔導書,他甚至無法瞬不同類型的魔法,每次切換元素,都必須準備幾秒,這幾秒中時間裏他隻有奧術飛彈一招可用。陡然之間,他感到自己簡直如同裸奔一樣,要不是不動霸體的感覺還在,他簡直就是用魔法師脆弱的血肉之軀行走在危機四伏的地獄之中。


    他呆愣了一秒,心中滿是最深沉的恐慌和苦澀,渾然不覺整支隊伍都因為他的停頓而停下。在那一秒鍾裏,他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水晶球和魔法書那複雜的製作工藝,在完全沒有魔導生產線的風源大6,根本不可能短時間製造完成,他可能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從零開始,一點一點收集材料,手工打造,而這種手工工藝,早已因為加布羅依爾魔導科技文明的過度展而失傳,也就是說他甚至沒法得到這些魔法武器,沒有這些,他甚至連新的魔法都不能獲得。


    “缺少水晶球,不能推演魔法,缺少魔導書,不能儲存常用魔法,缺少法杖,不能進行連續詠唱,缺少魔法劍,等等……”他一點一點清理著自己手頭上的東西,想看看自己到底還能剩下些什麽,可是當他想到魔法劍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另外的東西。


    “缺少魔魔法劍,無法快使用近戰和防禦魔法?這不可能,我有蚩尤萬化術,隨便一個魔咒都可以變成武器,武器?……”


    他閉上眼,金光一閃,進入識海迷城,將蚩尤萬化術和華夏神魂的靈魂符文叫出來查詢。


    蚩尤萬化術,靈魂能力,將任何近戰火著準備在較近距離使用的魔法轉化成武器,魔法無限製,武器更無限製,無視一切準備時間,元素切換時間,施法後的硬直時間,隻要還有一點玄力就可以無限釋放,被幻化出來的武器可以無限變形,但是隻能完成一套蚩尤武學套路,套路結束時武器消失,需要重新幻化。


    被幻化的魔法沒有限製,哪怕是治療魔法都可以幻化,幻化出來的武器是有限製的,隻有當施法者自己認為那種武器存在,是可用的,才能幻化出來,也就是說不能幻化出施法者不知道的武器或者不認為是武器的東西,比如召喚生物或者亡靈生物,元素魂魄等。


    顯然,水晶球不能算是武器,至少安裝了元素池的水晶球不是武器,銀塵知道這些,先鬆了大板口起氣,他至少認定魔導書是武器,當然火箭筒和導彈射器也是。


    華夏神魂,終極靈魂能力,限定光屬性附魔魔法,施法時間三秒,將全身的信仰與正義灌注到一件物品之中。給任何一個沒有被元素侵染過的普通物體附魔,使之變成魔法師的武器或者工具,附魔之後,該物體持續存在十分鍾,十分鍾後自動損毀。


    被附魔的物品具備最高等級的光屬性魔法,有著接近神器的威能,但是這個物品將隻能變形一次,而且隻能變成形狀相近的物體。附魔時間一過,立刻碎裂損毀,碎片不會迴到變形前的形態。


    銀塵看著這些信息,眼睛亮了。


    他蹲下身子,從腳邊撿起一顆鵝卵石。


    他說不清這顆鵝卵石為什麽會出現在森林裏,也沒必要,他隻知道這顆石頭是接近圓形的,變成正圓形也沒什麽——


    他邁開腿,繼續向前走,他身邊的拜獄隻覺得焦慮又迷糊,根本不知道銀塵幹嘛沒事撿起一塊石頭。


    隊伍再次前行了,而就在他們向前走出沒有幾步的時候,黑暗的森林猛然被照亮。


    仿佛燈泡一樣的白亮光芒慢慢亮起又迅熄滅,拜獄看著銀塵手裏那晶瑩剔透的水晶球,眼睛都直了。


    似乎,自己這位兄弟變得比以前更厲害了?以前也沒有聽說過他能把石頭變成水晶呀?這造物主的能力他是從哪裏學來的?


    拜獄這樣想著,不禁心裏一鬆,看起來銀塵似乎並沒有失去力量,那麽他也就用不著安慰了吧?拜獄知道自己安慰人的本事可不咋地。


    銀塵興奮地看著手裏的水晶球,開始推演自己的魔法,他默默走著,手裏的水晶球出各種顏色的光芒,不時有一點點細小的火星或者冰屑從裏麵跳出來,灑落在濕漉漉的地麵上。


    僅僅過了五分鍾,銀塵就失去了繼續推演的興趣。他隨手將水晶球扔掉。水晶球落到滿是落葉的仿佛地毯一樣柔軟的地麵上,並沒有碎,依然散著明明滅滅的紅藍光芒,拜獄覺得稀奇又心疼,隨口說了一句:“扔掉幹嘛呀?好好的東西。”便彎腰去撿。


    “哎呦!”他被水晶球裏蘊含著的光明能量燙了一下,趕緊縮迴手:“這玩意不是水晶嗎?怎麽還是燙的?”


    “除了我以外所有人摸它都是燙的。”銀塵不以為意:“行了,繼續趕路吧!”


    “早知道蚩尤萬化術這麽恐怖,還推演個什麽鳥法術!”銀塵心裏這句話盤旋著始終沒有說出來,想要迴到以前不可能了,可是以後的路,反而更寬了。


    近戰法師加布羅依爾不是沒有,隻不過都是高大上的存在,最垃圾的一位都是使徒,傳奇以下根本沒有,而這些人使用的還是泰坦萬化術,用的都是重刀巨劍之類的幻化武器,近戰攻擊更暴龍一樣,充滿著力量美。


    而蚩尤的萬化術那真正是暴力美學,刀槍棍棒魔法書火箭筒導彈戰車炮齊上陣,要多拉風有多拉風,現在的問題就是,“近戰距離”的界定是什麽,到底有多遠?


    這個問題隻能靠實踐,得了蚩尤的傳承之後,他連領域都沒有了,隻有用元素製造相應的場地才能啟動領域,當然,那攻擊力就是不開翻轉都是王者級別的。他有一瞬間甚至惡意地想,要是當初對付賈圓圓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手段,會不會十秒解決戰鬥?


    想到賈圓圓,就又想到了雲無月,張萌萌,頓時沒了得意的心情。“我身上背負的責任,可不僅僅是傳承大道呀!”他哀歎一聲,足下力,朝著漆黑的深夜裏奔跑而去。


    ……


    當東方亮起魚肚白的時候,他們一行人終於到了森林的盡頭。


    哪裏就是一片空地,不僅沒有樹,還沒有草,地麵上滿是圓球形狀的怪石,一股濃鬱的死氣飄散過來,讓全隊的人都打了一個寒戰。


    “停下!”銀塵緊張地大叫道,他那低沉嘶啞的嗓音仿佛炮彈出膛一樣響亮,不僅讓金刀門的人猛然停住了,讓明泉猛然打了個哆嗦,也讓他們附近的人全部轉過臉來。


    “嘿!小子!你怕了就趕緊迴去吃奶吧!別再這裏丟人現眼,大爺我正想安靜一下!”很理所當然地,不和諧的聲音從樹林的另外一邊響了起來,是穴蛇幫的人,他們在這裏聚集著,大概有四十人左右,雖然修為並不高,可是人手夠多,而且個個都是精通偷襲耍詐暗算對手的好手,明麵上看,他們比此時的金刀門更加強大,隻怕真正衝突起來銀塵一行隻能算是吃虧的一方。


    銀塵朝那邊忘了一眼,然後按住想要拔刀衝出去的拜獄,此時金刀門的人個個臉色不善,他們是正道,真正將修士的名節和實打實的修為戰力視若生命般貴重的東西,和這些偷奸耍滑的魔道對立。平日裏他們都一直在找魔道們的麻煩,哪裏想過今日居然被魔道主動挑釁?不說拜獄,就連蔣力士也將手放在了大夏龍雀的刀柄上。


    “真是開了眼了,這世上還有什麽不長眼的魔道,敢來挑釁我們金刀門的……以為自己是傀儡宗麽?”蔣力士朝著穴蛇幫的那些人一拱手,動作假得難看,他皮笑肉不笑地說著,就看到那邊的穴蛇幫裏一陣微弱地騷動。


    “金刀門?呀嗬?我大爺我好怕呀!”騷動很快地平息了,樹林那邊影影綽綽的人開始迅變陣,為的一個又高又壯的黑衣人到了四十人軍勢的最全麵,一邊搖著一把粉紅色的扇子一邊陰陽怪氣地諷刺道,他陰森森地冷笑幾聲,接著便大放厥詞:“聽說你們金刀門最近混得很不錯呀?是不是覺得天底下沒人管得了你們了?告訴你們,呀不是我們穴蛇幫最近忙著江北的事情,沒空管你們這些小門小派的,你們還不知道蹲哪裏過野人的生活呢!識相的趕快給大爺滾!不然那惡暗真傳的鬼斧術,可就真正呀落到你們頭上了!你們這幫小崽子不會不知道槍克刀劍吧?啊?”那人說著,也不知道比劃了個什麽樣的手勢,瞬息之間,穴蛇幫的人都從袖子裏噴出一把寒光閃閃的長柄戰斧來,那長柄的構造和馮烈山曾經用過的擊傷杜傳昌的長槍幾乎一模一樣,就是將斧頭的手柄換成了套管,平時可以縮在袖子裏隱藏起來,而到了用的時候,直接用罡風推著從袖子裏彈射出來,隻要隨意揮動一下袖子就能陰人。


    “哼!”蔣力士不屑地冷哼一聲:“世道變了,什麽亂七八糟的鳥魔道都敢騎到我們頭上來了。”他滿不在乎地看著裝給著清一色下品靈器的穴蛇幫,將將大夏龍雀抽出來一小半,那珍品光器的閃光一下子幾乎將一小片樹林都照亮了:“惡暗雷刀術可在我們手上呢……”他的腦子中裝過這樣的念頭,正準備張口說話,卻頂到銀塵的聲音很緩慢,很“憂傷”地響起來。


    “秘境兇險,生死難料,那些亂七八糟沒什麽實力的門派,隻怕根本不用和有背景的大門派爭奪什麽,就被秘境本身的危險弄得全軍覆沒了。”


    “你什麽意思?”拜獄搶在其他人做出任何反應之前,猛然轉過身問銀塵,他那光溜溜的腦袋上,皮膚一陣緊,了解銀塵的他,當然知道這位自稱魔法師的白銀少年,究竟有多少讓人無法招架的險惡手段。


    他有時候真懷疑,銀塵在他那個永遠也迴不去的故鄉裏,是不是一個真正的魔道呢?畢竟他作戰的手段,比起這個世界上大多數魔道更加變化無常,兇險難測。


    “就是字麵的意思,你不會聽不懂中原話吧?”銀塵灰常無辜地說道,他的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浮現出了一顆血紅色的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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