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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帝國,積弱多年,軍備廢弛到已經不能上下疏通,官僚臃腫到已經不用太學生們勵精圖治,忠君報國,除了武裝政變,這個政府幾乎已經失去了對一切突情況的反應機能,人人屍位素餐,除了能上朝見皇上的大臣還能有作為之外,其他一切官僚,品級,誥命,學子,才人,不過都是領著微薄的俸祿,在公府之中賦閑而已!這樣一個內部臃腫的所謂富饒之國,在銀塵看來早已經內部死亡了,仿佛大腦死亡的病人,隻靠著本能和唿吸機活著,滅亡,分崩離析,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他很失望,盡管他已經對這個政權不抱什麽希望,但現實還是讓他狠狠失望了一迴。與之相比,加布羅依爾的法師們從來不設置多餘的政府崗位,甚至連多餘的軍隊都不配置,一切貴族,豪門,傳奇,名人,想要財致富,甚至想要活下去,就隻有去星辰大海的盡頭開拓,打來的資源,自己留一部分,剩餘的要交給加布羅依爾的世界政府,然後根據自身的魔力等級獲得相應的報償,隻有這樣永不滿足的開拓,永不停歇的戰鬥,才能讓一個政府,一種文明永遠保持活力和希望,才能讓越來越龐大的政府機關,始終保持著高效與精密。


    六月的芒種節是女人們的節日,真正的芒種就是六月初七一天而已,其餘的時候,都是後續的請客送禮之類,因此按照律例,隻有女人可以繼續消遣,男人們都得上班了。銀塵完美地度過七天,初步取得了整個朝廷對他的信任,可是背地裏,沒少在真王父子麵前抱怨啊。


    真王父子對此隻能報以苦笑。趙光怡當時很明確地說道:“本座最初找先生的時候,就已經對這個朝廷不抱什麽希望了,否則也不會對先生給的那兩張寶圖讚歎不已。朝廷的紅衣大炮雖然管製,但實際上並不如刀兵軍陣管製得那麽樣,甚至沒有記錄在親王私兵武備考製之中,反而是放任製造的,隻可信一直以來,朝廷自個兒製造紅衣大炮。都是十造九廢,成品不過一成而已,又要花許多錢,別說旁人,就是本座這樣衣食無憂的,也消耗不起!因此先生的寶圖,那真是將一盤死棋盤活了!本座其實,早就打算以一己之力,行那力挽狂瀾之事了!如今朝廷種種弊端,先生請務必不要理會,徒增煩惱,還不如靜下心來,想想手中的這點權力究竟能為天下蒼生做點什麽呢!”銀塵聽了真王趙光怡的話之後,也就不再大牢騷,反而抽出時間更加細心地教導起趙淩風來。


    人造的小糊倒映著天空,卻顯出比天空更藍的明淨色澤,遮住了一小塊東方的天空,在碧藍如洗的天空中劃定一塊亮紅色的區域,仿佛一團在臭氧中燃燒著的銅線,像城市傾斜著太陽的餘威。


    夕陽並不倉皇,反而如同歸家的旅人,閑庭散步一樣朝這座城市中孤獨西方的塔樓走去,法華寺的塔尖戳著夕陽的臉,在刺眼的紅橙色的光輝中,整座塔都籠罩進一層金色的佛光中,純金色的輪廓,看起來就像是通向遙遠的西天極樂的傳送門。


    十六層的高塔下麵,向東不到五百步,甚至僅僅是跨過一道深紅色的宮牆外加一條寬闊的大道,便是整個城市中,極少數帶著銀色琉璃尖頂的風月寶地,銀翠閣。這是繼紅雀樓之後的潘興第二著名青樓,和紅雀樓的幽閉神秘,注重安全保密措相比,這裏,更加開放,也更加放蕩,除了有著名的頭牌蕭音飛,當然也有對任何人都具備強大吸引力的三味迴鍋肉,斑斕錦白鯉,這裏的姑娘要比紅雀樓好上一個檔次,但也更加墮落開放,據說,整個銀翠閣裏,除了蕭音飛,所有的姑娘都是賣身的。


    銀塵穿著暗紅色的低調長袍,將兜帽高高豎起,遮住自己那一頭飄揚的銀,在同樣低調並且豎起兜帽的幾個侍衛的保護下,不緊不慢地跨過門檻,走入這座從裏到外都被華麗銀飾覆蓋的銀翠閣。


    此刻,一道散著西曬熱量的陽光剛好貼著門檻整齊地剪過去,將凡塵裁剪成了兩片,一片是塵土飛揚的喧囂的大街,另外一片,就是大白天也帷幕低垂,燭光點點的風塵世界。


    平常的時候,這裏的正門,隻有男人進出,每一個跨進門檻的雄性動物臉上,都隻會塗抹上一層油膩膩的貪欲表情,十分難看,然而此刻,這裏因為另外一位女士的入住,陡然間變得清雅高貴起來。


    銀塵跨過門檻,撲麵而來的不是想象中正牌青樓那庸俗的豔情氣息,不是滿眼的裙光肉色,不是滿鼻子的黏膩的脂粉味道,而是幹淨素雅,甚至神聖高貴的銀色裝飾,當中的屏風裏,白銀勾勒出來的層巒疊嶂,配上跳脫的綠鬆石裝飾,別有一番陰暗奢華,神秘清幽的美感。


    “這真是斯萊特林的審美啊!”銀塵無責任地吐糟一句,繞過屏風,在雛妓的引導下,走上同樣陰暗奢華,鋪著名貴地毯的樓梯,腳步聲什麽的,無從談起。


    帶著精致魔紋的白銀色瞳孔中,滿是戒備與凝重,全不像其他同來的賓客那樣周身都散著興奮與放縱的氣氛。銀翠閣裏,所有沒有品級排號的普通姑娘,都穿著統一的著裝,素白幹淨的半透明絲質長袍,上,還繡著一圈圈奇怪式樣的金色絲線,個個看起來純情聖潔,清麗高貴,那是模仿星球另外一端的神秘大6上,一種被旅團商人斥為邪教的“奧姆真理教”神殿的修女甚至是聖女的裝扮,那神聖的衣袍,配上從官方教坊司裏出來的,經過嚴格訓練的文靜優雅的言行舉止,竟然真的能讓遠方的旅人錯以為她們是一群被捕獲的奧姆真理教成員,也讓每一個明白真相的外國藩王內心中翻動著不可想象的黑暗,在世界的另外一端,被捕獲的奧姆真理教聖女,那是黑市上最昂貴的奴隸,是買迴去可以隨意玩弄,淩辱,殘虐而不用擔心受到上帝審判的珍奇玩具,是遠方藩國大貴族手中,百玩不厭的禁裔。


    也因此,銀翠閣,被那些遠道而來的商人們稱為“國王的禁裔之城”。


    銀塵跟著那位風姿搖曳的神袍女子,聞著她身上那一股清冷聖潔的幽香,心中滾動起越來越深暗的警惕。他並不覺得模仿西方神教的聖女裝束玩製服誘惑有什麽好處或者不好,他此時隻注意到了姑娘聖潔的體香裏,帶起的那一股混亂陰邪的罡風。


    那是陰陽和合宗特有的罡風。


    銀翠閣中,幾乎到處都是這種混亂汙濁的罡風,每一個下級姑娘身上都帶著這麽一股子灰色的香味兒。在陰陽和合宗手底下吃過虧的銀塵對此分外警覺,卻沒法阻止其他人往這些姑娘們身上撲。


    他跟著那位姑娘,來到銀翠閣的頂樓,這裏是貴客們休閑娛樂的地方,此時,這裏也是整座銀翠閣中,唯一將帷幔收起,打開窗戶的亮堂所在,夕陽的光束照射進來,讓這裏的金胡桃木家具上泛出一股紅橙色的光暈,照耀著每一位貴賓的臉,也將他們的臉全部染成了興奮的紅色。


    似乎娛樂節目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


    寬敞的頂層大廳裏,桌椅都統統靠了牆邊,中間用木頭搭出一個碩大的台子,上麵鋪了名貴的波絲地毯,繁複的花紋上,三位身穿異國款式長袍的女子,正在上麵載歌載舞,胡琴拉出滿是沙漠風情的曲子,那些姑娘們的歌詞兒,似乎是專門翻譯過來的,雖然勉強押著韻腳,卻總也連平仄格律都沒有了,而且許多奇怪的詞兒,讓滿座的賓客們都冒出好奇的神色。


    她們的歌聲之中,沙漠似乎總是陽光明媚,綠洲之中永遠充斥著生命的奇跡,就連葡萄哈密瓜都是神靈的恩賜,那裏的人民,似乎總也是生活得無憂無慮的,一片田園牧歌的美好寧靜。


    銀塵從鼻腔裏麵出一聲非常不應景的冷哼,他的聲音太小了,淹沒在歌舞聲中,無人聽見。


    他仿佛鬼魅一樣快又低調地竄過全場,從高台下麵灰溜溜地一閃而過,準確地找打了真王趙淩風的位置,然後一屁股坐下來,把這位年輕的真王嚇了一跳。


    “來啦!”趙淩風有點如釋重負地說道,看得出來,他似乎顯得有些無聊。


    “怎麽樣?有什麽好聽的沒有?”銀塵輕聲問道。


    “還是前戲呢!真正壓軸的那位歐蘭公主,還沒現身呢!現在的這些,好是好,但不過是些換了調子的歌舞升平而已,一開始聽還挺新鮮的,後麵聽過了,也有點乏了。”


    “不是說今年來朝貢的隻有四十個藩國麽?怎麽還能有這許多的人表演?”銀塵問道,他在早上的迎賓大典上聽說了,今年來朝貢的藩國,是曆史上從未有過的稀少冷清,不為別的,就因為北國那灼灼逼人的攻勢,原先在冊的一百二十八藩國,如今大半投靠了北國,甚至於就連這些還來南國朝貢的藩國,行腳商人,也早已經有許多暗中投敵,來南國不過是當個探子而已。


    這麽少的人,理應組成一場慘淡冷清的晚會啊?


    “別忘了我們還要迴禮呢,來多少藩國,我們就得準備多少場不重樣的歌舞表演。”趙淩風有些鬱悶地說道:“其實我不太喜歡這種絲竹管樂的,我覺得想聽樂曲的話,一個人撫琴彈唱豈不更好?”


    銀塵正要接話,卻聽到近旁一道清朗中帶著許多柔美的脂粉氣息的聲音說道:“這次不僅來的藩國少了許多,連上台的歌舞藝人也變得這麽差勁麽!”語氣之中諸多不滿,銀塵轉眼望去,那說話的人,不是趙玉衡又是誰呢?


    果然,三位姑娘下去後,便是唐努烏梁海的藩王使節上台,那是一對兒包著頭巾的男女,男人彈起了胡楊琴,唱起了一段“遠嫁女兒”的柔情歌謠,而那女孩就在台上跳起舞來,她的身段倒是十分婀娜,可是舞步之間,也未必就比前一組好上任何一點。


    “不過是嫁女兒而已。”趙淩風低聲評論著,銀塵的視線轉過出席的各路王侯子侄,現他們大都興趣缺缺,台下的喝彩也沒有多少,仿佛整個晚會都是在流於形式而已。獨有那趙玉衡聽得幾乎入了迷,大聲喝彩起來,還說道:“女孩出嫁,最是傷感不過,這曲子,恰好就是溫柔哀傷的,好好好!”惹得其他人側目。


    “早知道就讓父親來了,他喜歡聽這個。”趙淩風聽了趙玉衡的亂喊亂叫,更加覺得乏味起來,可是事關一國禮儀,他萬不能起身離席的:“這不是什麽正式宴會,一般而言隻有王府的家眷在此,先生你看那些尊王世子,崇王世子,就知道了,這次,可是我生平第一次參加這種聚會,本身覺得很新鮮的,可誰知……”


    “忍忍吧,若果歐蘭也是這號水平,那當真無望。”銀塵說得語焉不詳,卻沒想到這唐努烏梁海的二人一下去,就是三個男人抬著一個尖叫架子上來,那三角形的架子頂端,平平放著一隻盤子,不過比手掌大一圈而已,眾人看了,都不知道要做什麽,趙玉衡還以為他們要生火呢。


    “難道要上烤肉。”尊王世子趙德天不不禁興奮起來,其他人也是一臉好奇,這算是這次晚會中,第一個新奇玩意了吧?


    接著以為金碧眼,梳著柔美的麻花辮子,皮膚白皙得如同牛奶一樣的小女孩款款走出,四座裏一片驚奇之聲,原來這前來納貢行商的藩王隊伍,那是要靠著兩條腿跋涉萬水千山的,最近的也有上千裏路,最遠的隻怕上萬裏都有了,因此他們之中少有老人,更絕無孩童,大都是青壯年的男子,和才加藝術交流的二十歲左右的姑娘,可是眼前的小女孩,看起來不過十歲樣子,幾乎比銀塵剛進赤血秘境之前還小,而且瘦弱,柔嫩嫩的,真不知道她如何從相隔萬裏的新羅國一路走來的,那可是要穿越廣闊無垠的大沙漠的呀,成年人尚且九死一生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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