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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真。”這個時候,失去武器的冰月上人拉著丁卯大師退下來,到了那五位邪魔的身旁:“你們這些天真的家夥倒也有點眼光,知道這是鐵匠街裏的大能們依照朝廷要求打製的東西,倉促趕工,自然隻能出些下品,可是這些無定風波,恰恰就是要這個下品的勁兒。本尊不妨告訴你們,就算將這些尺子打碎了,在碎裂的一瞬間,尺子上的無定風波依然會釋放出來,落到打碎尺子的那人身上,無定風波各位都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躲過去的巫術,一旦及身,嘿,四十二個時辰裏,可就任人魚肉了!”


    冰月上人的話就如同他的名號一樣,冷到了骨髓裏,眾位壯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滿臉憤恨,也沒有辦法做出更多的表示了。這就是風波亭,這才是風波亭,以無定風波為名的風波的亭,不僅僅有限製不明人士行動的無定風波大陣,還有這些真正的,沒有絲毫折扣的無定風波。


    萬劍心下意識地迴過頭,想看看銀塵在什麽地方,然而無論是銀塵抑或黑零,都已經不知所蹤。萬劍心有點失望地歎口氣,他知道銀塵已經用什麽辦法躲藏起來了,而不是見勢不妙逃跑了。作為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法師的男人,萬劍心知道銀塵並不是那種一腔血勇不知道逃跑的人,他會逃跑,但是他逃跑的時候一定會帶上所有他在意的人。


    “他在做什麽?他現在有什麽對策嗎?”萬劍心心裏這樣想著,駭然發現自己在和他一起的時候,已經越來越習慣於放棄思考,甚至開始放棄承擔。萬劍心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樣子的,至少在玄天閣,在和其他正道一起行動的時候,在所有沒有銀塵參與的行動中,他都是領頭人,都是指揮若定,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天榜第一青年高手。


    而萬人往,此時並沒有萬劍心那麽多小心思。他看出來了,此時此刻,唯戰而已,無論這次的行動結果如何,他們的初衷始終不變,救出尹山巒,救出能夠喚醒這個民族的血性的人,倘若不成,就要用自己的血肉,作為喚醒民族覺醒的祭品!


    至少對於萬人往來說,這一次,他早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噫!血陽複,而朝不堪受!落雲摧,北人屠城三十萬!年年征餉年年敗!月月抓丁月月退!敢問朝廷,昔日天下第一軍勢,如今在何處?敢問聖上,昔日第一大國,萬朝來賀的第六王朝,如今在哪裏!”萬人往猛然拋下他一代高手的尊榮,像個憤青一樣大吼起來。他的話語,他的聲音,仿佛某種教義,某種精神暗示一樣傳遍三十丈方圓的高台之頂,傳進每一個壯士的耳朵。


    驟然麵對幾百發無定風波的驚恐,就被萬人往如同鼓吹一樣的話澆滅了。是啊,血陽陷落,落雲陷落,蚌苑陷落,甚至,就在風波亭以北不到百裏的連城子,也在幾天前陷落!北人每下一城,不是禁武令,就是屠城,那架勢簡直就是要將南方帝國的子民趕盡殺絕一樣,而唯一一次勝利,血陽城的勝利,卻被守邊的大將拒絕了,不敢過河設防!朝廷依舊是當初那個朝廷,欺軟怕硬,以陰謀詭計為長,麵對任何事情,不是鎮壓,就是逃避,抑或拒絕承認!然而時代變了,朝廷麵對的天下大勢,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時候的天下大勢了!第五王朝早已成了昨日黃花,幾乎都快被人忘了,而新的敵人,需要用強權強軍去正麵擊敗的敵人,早在幾十年前就在這世間大陸上林立而起。北國,是最強大的一個,卻不是唯一的一個!在幾乎是群狼環伺的形勢下,朝廷依然叫嚷著和談,和談,通商,通商,仿佛傻帽一樣一邊唱著聖賢讚歌,一邊眼睜睜看著國土淪陷,萬民凋亡!


    絕望籠罩下來,壯士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有些是被無定風波擊中,有些,則是被砍傷砍死,剩下還活著的還能動的,都個個紅了眼睛,紛紛使出了同歸於盡一樣的亡命絕學。無論如何,他們也要在這裏打殺一番,讓那些朝廷的狗腿子鷹爪子知道,天下百姓,可不是能隨意欺淩奴役的!更不是可以隨便愚弄的!正當個人鼓起精神,準備死戰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聲清麗冷豔的喝聲:“振南幫所屬,變陣!隨我衝殺!為了先生,死戰!”話音還沒有落下呢,就看到一道鮮紅色的身影,突然脫離了軍陣,仿佛流星一樣直直朝著敵人大軍衝過去。


    “死戰!”稀稀落落的應答聲,在連片的喊殺聲中,更顯出一股孤絕的悲壯,林彩衣和李雲龍兩人暴喝一聲,渾身罡風炸裂,直接掀翻了當麵的敵人,越眾而出,瞬間就趕上了那道決絕的鮮紅色身影,三道影子猛然合為一道,一股慘烈悲壯的氣息爆發出來,天地都為之一頓!


    那可不是什麽三才陣,那是早已絕跡江湖三百與年的特殊軍勢,舍身式。


    舍身式,甚至是和聚元式平級的另外一種罡風使用技術。那是將使用者全身上下的罡風,以及日後所有的生涯,宿命,福分,壽元全部凝練為一,決死般衝向強敵的瞬間爆發技巧,在爆發期間,對一切攻擊幾乎免疫,說白了,就是這個世界上土生土長的自爆技能。和當年張家家主使用的那種秘術,如出一轍,舍身式,可以讓使用者的能力提高許多倍,在戰鬥中所向無敵,可是一旦使用,他們的生命就隻剩下最後的小半個時辰了。


    振南幫的突然行動打亂了整個戰局,正道精英這邊的軍勢亂了套,好些壯士在突然失去軍勢指揮的瞬間被敵人攻到,掛了彩,但也僅此而已,隨著一根根黑色或者藍色的冰柱從地底下冒出來,從人群中刺出來,那些圍攻而上的敵人更是變得手忙腳亂,給正道精英們以喘息調整的時機。與此同時,振南幫三人合並一處的舍身軍勢,還在發揮著極其恐怖的威力,那瘋狂湧動起的罡風,居然已經達到了可怕的合道境界。


    那是三位分神高手合力發出的罡風。


    那是突破凡間等級極限的力量。


    那是用燃燒生命的代價換來的力量。


    三人的罡風融合在一起,那道鮮紅色的身影,猛然將手中的長劍拋卻,從背後的包袱裏麵取出一把折疊成三段的鐵槍,迎著高速突進時產生的風壓,迅速展開,緊接著就是幾道銳利的破空槍力刺出,鮮紅色的罡風,在空中綻放出玫瑰般的風刃,將阻擋之敵盡數穿透,她身後的李雲龍和林彩衣,此時完全淪為輔助,為她鼓動著罡風,自己卻隻有招架的能力了。


    那領頭之人,正是尹凰舞。


    她從尹山巒被捕之後,日日夜夜受著心靈的煎熬。仿佛心髒猛然被人給挖走了一樣,整個靈魂都空了,隻剩下孤獨和空洞的寒冷。她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失去了活著的價值,在尹家被查抄,唯一的徒兒尹雪梨下落不明的那一段最黑暗的日子裏,她甚至感覺不到自己還活著。當她從某些渠道得知尹山巒被關在風波亭,而天下正邪兩道都要前往“營救”的時候,她似乎馬上又活了過來,她的生活馬上又充滿了目標和意義。她終於知道自己此生最應該幹的事情是什麽,不是將《鮮血玫瑰》傳承下去,不是所謂發揚光大門派,而是拚盡一切去救他,不顧後果地救他。


    成了,她就和他在一起,歸隱山田,廝守一生,無論是做他的妻子,侍妾,抑或奴婢,敗了,也無所謂,哪怕和他死在一起,哪怕死在他的麵前,哪怕死前能夠看上他一眼,和他說一句話,哪怕死前還能唿喚一下他的名字,那也好啊,真能那樣,她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


    所以,當希望在眼前搖晃著朦朧地出現時,當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以拚著身死道消,為尹山巒一戰,甚至於有些微對機會突出重圍,找到尹山巒對時候,她義無反顧地選擇了為他瘋狂,為他犧牲。


    她此生早已別無可戀,滾滾紅塵對她來說整個都成了身外之物。她衝殺過來,手中的長槍爆發出一道道純金色的光輝,那些光輝仿佛重機槍發射出來的曳光彈,暴雨一樣將她身前一丈以內的扇形區域籠罩。


    她麵前的第一個分神高手,還按照平日裏訓練的那樣先出右手,一劍刺向她的胸膛,想逼迫她收手迴防,藏藍色的帶點沉重壓力的罡風,圍繞著手中尖銳的刺劍,仿佛鑽頭一樣突進過來,奈何那人的長劍再怎麽長,也比不上尹凰舞手中的長槍,鮮紅色的身影甚至根本不用躲閃,算準了距離先一步刺出三槍,分別命中了咽喉,心窩,丹田,直接在那人身上戳出六個噴血的窟窿,之後才看到尹凰舞側著身子一閃,躲開了還支楞在半空中的刺劍。


    下一個敵人出現在眼前,這次這位分神高手學乖了,搶先抬起左手向下一揮,藍色的尺子喀嚓一聲斷裂開來,卻是質量太不過關,不過那位分神高手也沒有什麽驚慌的表現,隻是神色一正,右手的刺劍忙不迭地穿刺過來。尺子斷裂的瞬間,一道藍色的罡風唿地一下橫掃過來卻被金色地罡風完完全全地擋住了。尹凰舞根本不作停頓,手中地長槍趕在刺劍刺出不到一尺半的距離時,已經刺出不下十六七槍,直接將那人捅成蜂窩,被金色的罡風吹著倒飛出去,撞到了後麵的人。尹凰舞氣勢如虹,手中的長槍也不不安換別的招式,就是不停地刺,不停地點,她麵前的分神高手,幾乎就像培元初期的菜鳥一樣,不論在她麵前作出任何動作,都免不了被一槍點破喉嚨都命運。


    她就這樣帶著兩個人,化身為槍,直接在分神高手的方陣之中,斜斜地開出一條道來,所過之處,橫屍遍地。


    一個又一個分神高手倒下了,捂著喉嚨胡亂蹬腿,片刻之後就像冬天裏的青蛙一樣支楞著雙腿一動不動。“呀?暴雨傾城式?這可是稀奇的神功呢。”冷眼旁觀著“猴戲”的冰月上人故作誇張地叫道,他的語氣中滿是嘲諷與輕蔑,仿佛在笑看一隻蛤蟆如何吞掉大象。他身邊的丁卯大師也嘿嘿冷笑著,笑聲裏浸透了出家人絕不該有的淫邪與放蕩。


    “皆無師弟,你也該露上一手了吧?那小妞兒的麵皮不錯,也挺大的,就這麽滾沸了丹田而死也不是個事兒啊?佛者不是說都要普度眾生,少做殺孽麽?”


    “也好。待佛爺我去將那兩個小妞兒普度過來吧!她們用得軍勢,丁卯,鳩殺,來幫師弟吧?”皆無大師陰陽怪氣地說道,也不知道那廝練了什麽邪魔神功,除了唱佛號,或者有限的一些莊重場合,他平素裏說話的語調都是這般陰陽怪氣的。


    “貧道也來湊趣,幾位不反對吧?幾位大師吃著肉,貧道喝喝湯總也行吧?”混沌道士此刻也加入進來,四人點了頭,悄無聲息地變換了站位陣勢之後,就見皆無大師身子一躍,平平地掠過三丈距離,一襲黑色袈裟,在夜空中直接展開成蒼鷹的羽翼。


    他飛掠過來,而尹凰舞此時也有所感覺,嬌叱一聲:“軍勢,起!”和後麵兩人同時飛身而起,人在半空,一柄鋼槍就平直地刺向皆無大師的心口。


    與此同時,皆無大師身後的三人,居然在耽擱了一個恍惚的時間之後,才同時躍起,各自將罡風運用到手上,或出拳,或出掌或出爪,朝著皆無的背影送出大量的罡風,一時間,皆無的身後,陰風慘慘,鬼怪的嘶吼聲若有若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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