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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紫光再次亮起,三把玄器匕首出現在銀塵的手中,那是三把非常細小的女士用的匕首,造型前衛又不失唯美,珍品玄器的靈光刺痛著中年男子的眼睛。


    “珍品?!”中年男子的聲音已經變了調子,再也不複先前的和藹溫潤。


    “我這人,還不屑於打造靈器。”銀塵的口氣很狂妄,狂妄到其他鍛造大師都不敢領教的地步。鍛造師,以他們能打造的最高品質的神兵為標準評級。打造出一件寶器,那是入門的鍛造師,一件靈器,那是高等鍛造師,一件玄器,那是鍛造大師,至於光器?那是不可能的,連製作工藝都失傳了數千年了,這世上還有哪個人敢說自己能打造出光器來?


    鍛造大師以最好的作品為依據評級,因此很多鍛造大師究其一生隻有一件傳世之作,玄器雖然可以鍛造出來,但那需要可遇而不可求的運氣,很多資深大師窮其一生,也隻能打造出三兩件玄器作品,更多的大師一生隻有一件作品,因此玄器神兵每一件都都能賣到天價,產量什麽的根本無從談起。不僅僅是玄器,就連寶器,靈器這樣的神兵,也不是鍛造大師們可以宿便打造出來的,神兵,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產生罡風,而這世上,除了《殘魂經》,便隻有傳說中的《神兵決》可以保證一件作品百分之百產生罡風,甚至產生簡單的靈智,可是《神兵決》這部奇書,早已失傳了。


    鍛造大師們除了打造神兵,也參與軍備的開發,許多鍛造大師自知此生才華耗盡,神兵無望,便專心研究如何讓“白器”更具備威力,設計出各種各樣的武器裝備,以此證明自己的價值,不會墮了“大師”的名頭,久而久之,設計更厲害的軍用武器成了大師們的主要工作,也讓南北兩個帝國的軍備力量直線攀升,而神兵的產量,依然在不可容忍的低水平上徘徊。這個世界上,神兵的市場永遠也飽和不了,畢竟上千萬甚至上億的神功修煉者,數千年來都在爭奪那不到十萬的神兵資源。這世上的所有國家,在麵臨國戰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什麽神兵利器,而是可以規模化生產的武器和鎖甲,誰的長矛鋒利,鎖甲堅硬,誰就是強者。


    因此中年男子看到那兩頁紙的第一眼,就覺得心髒猛縮。那是圖紙,是一種叫做“火炮”的武器圖紙,和紅衣大炮不同,這種武器雖然結構更加繁瑣複雜,可是它的裝填速度高到中年男人不敢想象的地步,平均三秒一發炮彈的射速,加上可以靈活轉動的高低射界和方向射界,這樣的大炮就是造價和運輸成本上更貴一些,也可以成為完全取代紅衣大炮甚至取代床弩的戰爭利器。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些大炮都用拆成零件生產,最後在組裝成型的模塊化生產方式生產出來,根本不用像紅衣大炮一樣整炮鑄造,那長長的炮管,其實就是一根圓罐子,在用鏜刀加工一下就行,完全不用像紅衣大炮一樣,炮身,膛線,後座,炮管,望山和準星要一起放到模具中鑄造出來,然後在經過長時間的打磨才能成型,更不要說,紅衣大炮的的射擊角度和距離根本沒法調整啊。


    這還隻是其中一張圖紙上的東西,另外一張圖紙上,畫著讓中年男子感到心悸甚至恐懼的武器。


    專門對付騎兵的武器。


    機槍。


    當然不是通用機槍或者輕機槍這種在文明世界造成嚴重暴力問題的武器,而是銀塵故意設計出來的,加重了槍身穩定性,降低了製造難度,卻也大大降低了機動性能的重型機槍。


    這種可怕的武器發射一種特別粗,但是初速相當可憐的破甲子彈,可以輕易穿透軍勢級別的罡風,任何鎖甲在它麵前都不要提什麽防禦力,當然它也需要8到10個人才能操作自如,需要兩匹馬拉著的四輪馬車才能運輸,不僅如此,它的彈藥也是個大問題,每一顆子彈的造價不比三分之一根普通床弩更貴,可是那個單數要求,簡直沒天理啊。


    中年男子的軍事修養絕不是銀塵可以比的,他匆匆看了幾眼,就能明白這兩種武器的長處和短處來,這兩種武器說白了,就是完全依靠後勤的燒錢武器,難怪那小子一開始就說什麽戰爭就是一個錢字了得,可同樣的,這兩種武器要是大規模列裝部隊,那麽帝國如今的三十二萬精銳,哪怕一個新兵不收,也能成為這世界上真正無敵的大軍,有一支這樣的軍隊,帝國,真的可以考慮一下重現第三王朝的輝煌了!


    這兩張圖紙,就是銀塵的答卷,滿分答卷。中年男子知道帝國不缺錢,不缺冶煉技術,不缺膛線工藝,更不缺能工巧匠,缺的僅僅是這兩張圖紙而已!這兩張圖紙,落到北武帝手裏,不見得能發揮出什麽價值,因為北國人,連紅衣大炮的鑄造技術都沒有,甚至連火藥技術都沒有摸透,還談什麽製造火炮,製造“連擊銃槍”?


    隻有帝國,隻有偉大又富庶的帝國,才有錢,有技術,有人才消化這樣的圖紙,造出世間無敵的帝國鐵軍。


    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收起圖紙,仿佛收起一個帝國重新走向興盛的夢想,但是他知道,他收起的,是一個帝國存在世間的最後希望。


    銀塵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動作,迅速而不著痕跡地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這笑容沒有讓任何人看到。


    “以為這樣的武器就天下無敵了嗎?哼,幼稚!這種武器,麵對坦克,買對單兵動力機甲,麵對卡諾尼克爾文明的最高成就,全自動裝甲傀儡,完全就是擺設!這樣的武器或許可以打退傀儡宗的進攻,可是在我手下的那一百三十二具真正的全自動戰鬥傀儡麵前,根本沒有任何發揮威力的餘地。”


    他可不是一個輕信的人,中年男子雖然“降低身份,禮賢下士”將他拉上了馬車,可是銀塵不可能完全信任他,這個中年人在銀塵心中的地位連文青鬆都不如,怎麽可能讓他向對待萬劍心一樣將自己最好的東西雙手獻上?他給的那兩張圖紙,正如他製造的玄器一樣,都是對他完全構不成威脅的東西。無論是從製造工藝,還是火藥配方上,甚至子彈炮彈的特性上,銀塵都能保證這樣的武器根本不可能破開戰鬥傀儡的防禦裝甲,更不可能打穿他的防護結界。他自己就算是被機槍掃射,也會在暗流魔盾的保護下毫發無傷,甚至於,機槍和火炮的彈丸都控製在光明神佑的防禦能力之下。


    這,就是標號為“銀塵”的技術壁壘。


    這就是知識的力量。銀塵拿出來的圖紙,看似簡單,可是裏麵暗藏著的玄機多著呢,想要完全消化並且進行創新,以這個世界的技術儲備,需要幾十年的時間,而以這個世界對匠人鍛造師看似重視,實則輕蔑的態度,以這個世界所有帝國對創新發明的蔑視態度,如果沒有意識形態革命的話,恐怕永遠都別想有絲毫突破!


    這就是銀塵法師給整個世界挖下的大坑。在這個犬儒文化甚囂塵上的世界裏,一切創新都在“有違租製”“有違萬古不變神聖之法”的大帽子下苟延殘喘,直至凋零。銀塵的圖紙,隻有在沒有犬儒文化幹擾的科研精神之中才能被人找出破綻,從而尋求突破,而如果一日犬儒不死,那麽這個世界的文明,就永遠被銀塵法師玩弄於鼓掌之間。


    銀塵有這樣的魄力,玩弄一個種族的文明到永遠,因為他肩負著複興另外一個文明的重任,他沒有這樣的魄力怎麽可能成功。


    隔間裏一時間沉默下來,中年男子看銀塵的眼光已經完全變了,變得讓銀塵有點害怕,他悄悄移動著左手,想護住自己的菊花。


    那簡直是飽含著無限溫情的眼神啊。


    “還請先生原諒,本座一開始對先生多有冒犯。”男子抱拳一禮,沒等銀塵開口,便自我介紹起來:“本座趙光怡,草封真王。”


    銀塵的臉色變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應該股下來行禮,因此有點手足無措。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目前自己見過的地位最高的人,真王,或者說真親王。


    真親王趙光怡,南方帝國皇帝的幼弟,不慕皇位,一心專攻軍政。他看出了南方帝國文官政治的弊端,看出武人地位低下,前線廝殺的將領多被在潘興安逸享樂的文官欺淩取笑,便幹脆自己領兵,努力提高著武將的地位。因此團結了大批的前線將士,他禮賢下士,愛兵如子,對於領地之內的百姓也相當寬仁,甚至暗中保護鹽鐵私販。他身先士卒,甚至讓愛妻死在戰場之上,一身傳奇無數,被大量兵民當做神仙一樣供奉在家中。


    在南方帝國,這個人被稱作軍神!


    他的寬仁,他的勇猛,他的謀略,完全可以力壓哈蘭玄冥一頭,他的正直,他的開明,幾乎讓他被所有中小型的正道門派引為供奉,甚至於,金刀門的掌門楊無敵,著名的“楊門虎將”的當代家主,就是他手下的一員悍將!他和楊無敵的配合,絕對可以將哈蘭玄冥和聶挽留這對組合壓著打。


    他原本以為,自己出生帝王世家,領兵打仗,可以提高武人的地位,畢竟沒有哪個文官膽子吃肥了敢來挑釁一位王爺,可是誰知道,他的做法,反而激起了深宮後院裏的那位靈皇的猜忌,認為他要效法祖宗,糾集武士軍人來個黃袍加身搞兵變,推翻自己。因此他反而遭到了更嚴厲的打擊和限製。從三軍統帥的位置上,一路跌到了如今的萬人長,甚至傳言要降職為千人長!靈皇原本想以叛國罪把他殺了,可是一想到他在軍中無人能比的威望,一想到祖宗“兄弟間不可自相殘殺”的鐵律,一想到殺了這個人,隻怕天榜之下四分之一的門派都會造反的可怕現實,便再也沒有膽子去考慮這件事了,更何況,他要是死了,北人麵對南國更加有恃無恐,恐怕連談判的餘地都不會給,直接派大兵滅了南國朝廷,那樣靈皇豈不是要淪為階下囚了嗎?靈皇最後想來想去,隻能先將一支戰鬥力最爛的雜牌軍給了自己這位天生好戰的弟弟,讓他先帶著,然後放出話來,要降他的職位,好讓他謹小慎微,不敢有絲毫反叛之心。


    南國之中,萬人長是一個貴族能擔任的最低職位,千人長是一個平民能擔任的最高職位,若是降職千人長,等於剝奪貴族身份,這就是很嚴重的事情了。當然,靈皇在謀臣的攢錯下,又給這位能征善戰的弟弟下了另外一個套,那就是將禁軍中戰鬥力最強的五萬大軍駐紮在他那一萬雜兵的旁邊,時刻監視著他,甚至於,他派出血滴子的人滲透入弟弟的府邸宅院,近距離地監視著他。


    如此可見,這位真王混得有多麽慘了,不過好在,隻要是和軍務沒有什麽關係的事情,靈皇一般都會對這位弟弟額外照顧,比如真王的地位,就排在所有親王的前麵,真王府的麵積也是所有親王中最大的,至於那些美女啦,農奴啦,金銀珠寶古玩或者綾羅綢緞之類的物質獎勵更是像淌海水一樣往真王府裏倒。


    銀塵知道這些傳聞,因為這根本不是什麽秘密。他眼前的真王趙光怡,就是這樣一位地位崇高,錢多得沒處花,卻一生鬱鬱不得誌的人。


    銀塵從心底裏還是很佩服這樣的人的,至少他佩服真王的德行,真王的勇武,他知道眼前這個相貌相當普通的中年男子,至少心地不壞。他當然還能看出來一點那就是這位真王爺對自身處境是很不滿的,他想改變,也因此可能保留著一絲想當皇帝的野心,這樣的人,不會愚忠於南方帝國,不會愚忠於那個銀塵看來已經徹底沒救了的朝廷,這樣的人,有地位,有良心,也有改變現狀的需求,那麽他就一定是銀塵尋求合作的最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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