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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邊說著,還抽空抬眼看了一眼鐵籠之中的尹雪梨,看到她那堪稱精致的容顏和雪白的皮膚。北辰星的心裏不禁哀歎一聲,他知道他的主子究竟是個什麽人,那絕對是個對收集女奴有著偏執癖好的可怕人物,那個人的修為尚淺,可是手上權利滔天,也許一句話,就能讓返虛境界的北辰星灰飛煙滅,畢竟這世道,就算元嬰高手也不敢說萬人敵,人多,有時候就是硬道理。


    他曾經無數次想將一位嬌滴滴的大姑娘放在刑架之上,肆意玩弄,將那雪白柔軟的身體,一點一點用滾油炸成鬆脆的小吃,然後蘸著極具刺激性的辣椒水,在那姑娘尖聲慘叫之中一點點吃下去。折嚰女孩,這是他北辰星一生的野望,可是似乎老天都看不上他這點肮髒的追求,非要讓他攤上一個比他更喜歡淩虐女孩,卻絕不希望女孩身上掛上傷痕的頂頭上司,納蘭傑羅。


    納蘭傑羅,納蘭竭磨的弟弟,為人陰狠,是“烽火連城”四大神將中的“火”,而納蘭竭磨是“烽”,烽火連城,納蘭家族的四大“神將”之下,還有四大肉盾,銀塵殺死的那位,就是“烽”的肉盾。而北辰星,理所當然地是“火”的肉盾了。


    這些秘辛,北辰星都知道,可是他的敵人們,並不知道。


    北辰星正準備享受青年男子越來越劇烈的痙攣顫抖,以及鐵籠中女孩慘苦的尖叫求饒,可是那位青年男子沒有給他任何機會,在熬了半個晚上的酷刑之後,他終於第一次開口,發出了聲音。


    他的聲音聽上去相當清越,甚至有一股令人沉醉的清甜。他的相貌也是十分俊朗著,臉上的每一個細節甚至都到了考究的地步。他側著頭,耳朵眼兒衝著北辰星,用一種十分不屑的語氣說出了他被捕之後的第一句話。


    “原來你是北辰星啊,失敬失敬!”他的言語中毫無敬意,隻有濃濃的諷刺和


    威脅?!


    確實是威脅的意味,這一點北辰星能夠聽出來。作為刑訊官,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有任何脾氣。刑訊官的價值在於獲取情報,而不是折磨人的手段有多麽高明,北辰星深深理解並銘記著這一點,否則他也絕不會坐到“烽火連城,火之肉盾”這麽一個不顯眼卻至關重要的位置上去。


    他放下右手,有點遺憾地舔了舔嘴唇,用一種聽起來陰陽怪氣的,實際上隻是洋洋得意的聲調說道:“怎麽?想聊天啦?那我陪你好好聊聊。”他說著放開了左手,將那一根燒得紅紅的鐵棍往爐子上的銅台上一扔,隻聽咣當一聲,那根鐵棍居然準確無誤地戳進銅台上的一隻小孔中,那小孔不過和鐵棍同樣粗細,簡直比銅錢上的方孔還要小上一多半,尋常人士隻怕得走到跟前才能插進去,他到好,隨手一扔就準確地插了進去。他這麽一扔,一手精湛的暗器功夫顯露無疑。


    “好!”那青年男子居然毫不吝嗇地道了一聲好,聽在北辰星耳朵裏,不知怎麽非但不榮耀,反而讓他感覺到一陣難受。他扁了扁嘴,默不作聲地搬了個凳子坐到青年男子對麵,聲音平平地說道:“有什麽想說的,趕緊說吧!以後沒機會了!”


    那男子仔仔細細地審視了他一陣,才繼續問道:“你真是北辰星?”


    “是啊!青山浪北辰星,你小子應該聽過我的名頭吧在帝國境內,還沒什麽人敢說自己落到我手裏能不害怕的。”說道自己“青山浪”的刑獄名頭,北辰星的臉上有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紅暈,甚至因為金錢鼠尾而剃光了的腦袋頂上,也泛起一層淺淺的紅色,讓他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好幾份,不像平日裏陰沉毒辣的樣子了。


    “你最後投了建州啊”那男子看著眼前這個老頭子光禿禿的腦袋頂和那兩條鞭毛一樣的小細辮子,居然發出一聲憐憫一樣的歎息,似乎為這個內心變態兇名在外的人感到不值。他的歎息,和他剛開始語氣中帶著的一點點威脅的意思,讓北辰星困惑不已。北辰星感到自己胸腔裏冒出一撮陰暗的火氣,卻又被冰冷黑暗的理智壓了下去。作為刑訊官是沒有資格“嗬斥”犯人的,因為刑訊官不是獄卒,刑訊官的存在意義就是多套犯人的話,無論犯人說的是真話,假話,謊話還是胡話,他都隻能聽,並且盡可能地多聽,多記,這樣才能從犯人嘴裏迸出的大量信息中,找到那最有價值的“金礦”。


    烽火連城冷哼了一聲,卻沒有說任何話,一雙布滿血絲的渾濁眼睛死死盯著青年男子,仿佛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那青年也沒有太搭理他,兀自歎息道:“既然你是北辰星,那麽我可就有話說了”


    “怎麽?”北辰星幾乎是本能地接茬道,他的心裏不知為何突然彌漫起一股冰冷的不詳感覺來,他有些不安地擺擺手,似乎想要驅散這黑暗牢房中某種正在累積的不詳氣氛。他張了張嘴,想要嗬斥那青年幾句好讓他快點把話說完,可胸腔裏那一股陰冷的不詳感,癌症一樣擴散出來,占領了他的肺,他的心,他的胃,讓他發不出什麽聲音。


    “北辰星,青山浪北辰星,也是魔威閣的叛徒北辰星,我說得對嗎?”青年男子露出一個血肉模糊的笑容,在北辰星的眼睛裏,這個笑容不淒慘,隻是無比恐怖而已。


    “你說什麽!!你怎麽知道!!”北辰星的聲音陡然拔高,他騰地一下子站起來,衝著青年男子大吼道,他的聲音在尹雪梨聽來,特別像是熬不住酷刑的慘叫。


    北辰星說完,就猛然衝自己袖子裏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當然那把武器說成是匕首也不全對,那實際上是一把鞭劍,也就是可以伸長成為辮子的短劍。


    北辰星手腕一抖,那把匕首迎風就長,變成一條長達半丈的短鞭子。帶著鋒利邊緣的鞭子在空中繞了一個圈兒,準確無誤地套在青年男子的脖子上,隻要輕輕一拉,那男子的腦袋就會咕嚕嚕地滾下來。


    “住手!”尹雪梨一聲尖叫,卻發現那位叫做北辰星的半老頭子此刻程臉色青黑地瞪著他麵前的青年男子,握著鞭子的手上青筋暴起,整條胳膊都在微微顫抖,仿佛正在忍受什麽可怕的刑罰的一樣。那男子背對著著尹雪梨,看不到表情,可是從他那放鬆的肌肉來看,似乎一點兒也不怕那位所謂的“青山浪”。


    “想殺我滅口?可以啊?反正我是中了風鈴蠱的人了,這邊一死,三魂七魄都會迴到衣缽恩師的手上,到時候這裏發生了什麽,我遇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話,做了生什麽事情,隻怕他老人家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嘍!若是五年前,你殺了我也就殺了,可是如今嘛你也知道魔心山莊裏流傳出來的風鈴蠱化血魔心都是什麽樣的貨色嗬嗬嗬嗬”青年男子淡然說道,絲毫不把脖子上的鋒利刀刃當迴事,說到最後,他甚至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你你究竟是誰?!”北辰星咬牙切齒,可是他的臉色分明因為極度恐懼而變成一片慘白:“你究竟是誰?你來自那個地方嗎?你怎麽可能,怎麽能知道得這麽清楚?”他驚慌地語無倫次道,握著鞭子的手猛然鬆開,讓那鞭子的手柄啪嗒一聲落在地上。他驚恐萬狀地退後兩步,渾身上下都在微微顫抖,仿佛他麵前的青年男子突然變成了一頭喪屍。


    “怎麽迴事?魔威閣難道這麽可怕?”尹雪梨看著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北辰星,不禁大為奇怪,剛剛還狀如惡鬼一般,用著常人不敢想象的殘忍法子折嚰著那位青年,可是轉瞬間就因為魔威閣三個字怕成這個德行。尹雪梨也知道如今魔威閣因為內鬥而分裂,實力大減,幾乎就是拚著積年的老本兒死撐在十大門派的行列中,陪了末座,隻怕都快和“強大”二字無緣了。不說別人,就連尹雪梨自己都不覺得魔威閣能有什麽好怕的,完全想不明白這個惡鬼一樣的刑訊官怎麽怕成這幅德行。


    “魔威閣不可怕,但是魔威閣曾經的掌門魔心先生,哼哼”青年男子聽到了尹雪梨的嘀咕,語氣淡然地迴答道,接著她也不看北辰星那已經白得像喪屍的臉色,自顧自地往下說道:“三十年前,那時候海千仇還是魔威閣裏一個不起眼兒的司棍,咱們麵前這位仁兄,可真正當了一迴養不熟的中山狼他原本是江華雪落宗的一位長老,為了給掌門燕雪落報殺妻之仇,仗著年輕,模樣好,又有幾分才學吧,就潛入到了魔威閣裏去當弟子,還別說,這位北辰星也許是因為身負使命吧,在魔威閣裏什麽活兒都幹,也是最最聽話的一個,熬了十年,靠著彗星一樣驚豔的天資和天魔解體**上奇跡一樣接連突破的修行成績,被祖師磨血老人看重,當了關門弟子祖師是什麽人?那最是護短,最是體恤下屬,最是殺伐決斷說一不二的人物了!當了關門弟子,那簡直就是魔威閣裏隱藏的大龍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別說宗門裏麵,就是江湖上正道魔道,都沒幾個人敢得罪的這樣又過了十年,也不知道這廝究竟是哪根筋抽錯了,放著如此尊貴顯赫的關門弟子不當,非要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的頭頭去報什麽殺妻之仇!,哈!燕雪落那個縮頭王八,自己都沒本事報仇呢,卻非要你這個家夥強出頭?結果,十年前那一場浩劫,魔威閣十大供奉被毒死了三個,祖師自己也身中奇毒不說,連魔威閣中鎮派秘寶,光器絕千裏也被人偷走了祖師彌留之際,傳位魔心先生,讓他報仇,報了仇才能繼任掌門之位”


    “別說了!再說我殺了你!大不了魚死網破!”北辰星狀若瘋狗般地大吼道,而那位青年男子也適時地停下來,倒不是因為北辰星高亢中帶著濃濃絕望的吼聲,而是身後的尹雪梨接上了話茬:


    “之後魔心先生忍辱負重,曆經千險,為魔血老人報了仇,而這位北辰星先生不知怎逃過一劫,投了建州奴兒,是不是這樣?”


    “姑娘果然冰雪聰明,隻不過魔心先生並非曆經險阻那雪落宗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勢力總之不消三月,事情水落石出,魔心先生帶著宗門高手,半夜殺入雪落宗,宗門上下一百七十八口人包括燕雪落那個縮頭烏龜都被擒獲了,唯獨少了這個廝球接下來的事情,姑娘應該知道是什麽了吧?”青年男子雲淡風輕地說道,渾然沒有察覺到牢房裏的空氣,突然變得陰冷又凝滯。


    尹雪梨在發抖。


    北辰星已經直接癱坐在冰冷的地上。


    青年男子看了看四周,似乎確定附近不會有人來了,於是笑起來,一開始他還是嘿嘿嘿地低聲笑著,過了3秒就開始哈哈狂笑起來,他的笑聲在小小的黑黑的牢房中迴蕩著,仿佛從亡靈位麵傳過來的骷髏大帝的獰笑。


    “剖肉取骨,裂脊吸髓,抽筋扒皮,撬顱挖腦十年前江華山莊冷血狂宴,天下人以為洪荒蠻夷,沒想到,沒想到居然是你們!!你們這些家夥還是人嗎!”尹雪梨的尖叫聲突然間炸裂開來,仿佛什麽音波武器一樣肆虐在狹小的空間之中。她憤怒又驚恐地扭動著身子,似乎要從捆綁她的鐵索中掙紮出來,卻隻能講椅子搖得咯吱作響。“怪物!魔鬼!”她的嗓音嘶啞破碎,卻無論如何掩蓋不住裏麵的一層哭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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