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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陰暗混亂的風暴從斧刃之上爆發出來,狠狠切進精鋼製成的鎖鏈盔甲,鮮血噴濺而出,遮蔽了文青鬆的大半視野,卻無法阻擋他衝鋒陷陣般決死的腳步,他勇猛得近乎瘋狂,蠻橫地近乎魯莽,健壯的雙手緊緊握住斧頭的柄,不管不顧地邊走邊砍。曆經常年訓練與生死搏殺的他,對於高速旋轉的適應力極強,無論向左迴旋還是向右迴旋,在罡風的支持下都能做到悶磚10圈而絲毫不暈,也因此讓他的斧頭橫著變成了一股殺人的風暴。他就這樣衝過去,麵對著40個培元高手和一名入體高手,完全不在乎對方壓倒性的數量,仿佛決死一樣衝鋒而過。沉重的大斧上爆發出一陣陣禍惑亂心神的厲鬼尖嘯,原本是能將敵人的腦子攪亂,讓敵人失去對招式的判斷和反應能力的罡風聲,此時,隻能變成一股將40位敵人的膽氣粉碎的恐嚇聲。


    文青鬆自從和陸青雲走散之後一直在殺,不停地殺,直到遇見在空地上大擺肉宴的龔邑邊。久戰之下的他渾身浴血,披頭散發,滿臉青灰色,一條破爛長袍狀如抹布,一雙眸子卻是神光四射,威棱赫赫,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罡風又是要命的鬼係罡風,混亂邪惡,狂暴如同翻湧的浪潮一樣,那40位兵丁不過是北方帝國最尋常的守備部隊,說白了就是充人數的,絕對不可能和“黑羽軍”這樣的精銳相提並論,因此個個技法生疏,經驗也不太足,隻能勉強算是經曆過尋常戰陣,又哪裏見過文青鬆這樣惡鬼一樣的形狀?幾乎是在一接觸間,就被他掄倒7個,鮮血橫流斷腸滿地,其餘人一見之下當即駭破了膽子,居然嘩啦一下亂了隊伍,互相推擠著想要逃命。


    那隊伍的軍頭見狀,大聲唿喝不止,隻能硬著頭皮迎上文青鬆。他入體一重,絕非文青鬆對手,剛接下一招,就看到文青鬆渾身肌肉鼓脹,風壓暴起,手中的大斧居然淩空就變了道,從橫斬硬生生變成一下重劈。文青鬆為了逃命,為了自己這可憐的“清白之身”,此刻正是拚命的時候,每一招都是一命換一命的進手狠招,揮砍之間全不留餘力,那軍頭不過領隊衝鋒過三五迴,見了些死人而已,那見過如此兇悍的殺招,而且他學的神功不過最平常粗淺的東西,如何能與文青鬆近乎惡暗王權傳承的高招相比?當即隻能傻傻地將手中重劍一橫,硬生生地抵擋住文青鬆的一擊劈砍,卻不僅被他震碎的虎口骨骼,甚至連手裏的重劍都被直接砍出了一個凹坑兒,咣當一聲就落到了地上。此時他隻有左手上握著一支長長的木杆鐵頭矛,可是那麽長的家夥可怎麽在這種貼身近戰中派上用場?


    軍頭兵器一丟,登時心若死灰,想到自己肯定被接下來的一斧頭斷掉腦袋,可誰知道文青鬆根本不出下一斧頭,直接用寬厚的肩膀一撞,隻聽“嘣”一聲鈍響,灌注了罡風的肩膀就狠狠撞在厚實的胸甲之上,一股混亂之中不失厚重的力道湧來,巧妙地將那軍頭撞到了一邊,險些失足跌倒。文青鬆卻趁著這個空檔鑽到了他的身後繼續用斧頭砍著一切擋路的東西,竟然連迴頭看一眼都沒有。那軍頭當即愣神,心想這人有病啊?明明那麽兇猛地衝過來,決死一樣地亂砍一氣,卻連敵人死了沒死都不管救直往前衝,正愣神間,就見文青鬆用罡風暴力地逼退了最後幾個人衝出了隊伍,直挺挺地向著黑夜中林立的亭台衝去,那架勢,分明在逃跑嘛。


    “放箭!”軍頭馬上反應過來,直接取下身上的神臂弓抬手就射,那神臂弓根本不是弓,是一種極厲害的十字弩,平時行軍打仗的時候,都是裝配好了弩箭,上好了弦的,使用時隻要用拇指挑開保險扣動扳機就能發射,因此神臂弓的第一波攻往往十分突然,幾乎沒有準備的時間。


    軍頭這麽一喊,其他人都紛紛醒悟過來,從肩膀上取下神臂弓,對準文青鬆的後背就扣動扳機。霎時間,黑夜裏弓弦聲乍起,陰風大作,一道道銳利的箭矢如同飛蝗一樣射向全速奔跑,毫無防備的文青鬆的後背。


    文青鬆沒命地逃,爆裂的罡風在他身後形成一道道藍白色的氣流,他的身影在弓弦響起的那一刻同時消失在火把亮光的邊緣,看不到了。空氣中最後傳來幾聲金屬撕開血肉的聲音,以及箭矢射進木頭的聲音,箭矢撞斷在岩石上的聲音,當然最明顯的還有遠去的匆忙的腳步聲。軍頭沒有下令追擊,甚至沒有下令派兩個人過去查看一下血跡,看看那人是不是已經傷重垂危,能不能流血而死。他隻是陰沉著臉,看著“平白無故”少了15人,傷了至少20人的隊伍,欲哭無淚。


    他咬著腮幫子想訓斥手下一頓,畢竟40對1,如果軍勢運用得不錯的話完全可以無傷地生擒敵人,如今弄成這個破爛樣兒,完全就是手底下的人突然亂了陣型造成的。


    他正想著,突然聽到了一陣令心髒停跳的可怕笑聲,那笑聲騷媚甚至有點兒“油膩”,卻比剛剛那人發出的罡風更加能夠禍亂人的心神。軍頭猛然迴頭,脖頸甚至發出哢地一聲,他瞪大了眼睛,驚恐萬狀地看到一生中最不堪迴首的畫麵。


    “嘿嘿嘿嘿!我滴小寶貝兒呀呀!都站好了啦!讓倫家好好疼疼你們啊”大頭的龔邑邊,不知何時已經“俏生生”地實際上是令人作嘔地搖曳著身姿,出現在這一隊無辜的士兵麵前。


    一個胖子將全身的脂肪集中到右手上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銀塵不知道,但他知道烽火連城一定知道。


    他的眼前,亮血紅色的光芒從烽火連城的身上一點點地“擠出來”,看起來頗為勉強和痛苦。銀塵揮手打出魔哭冥斬拳,沒曾想那魔影般的黑色火柱,居然能被那一團刺蝟一樣的紅光反彈迴來,差點命中自己,原來那紅色的光芒之中蘊含著不可想象的巨量元氣,那不是任何一名人類戰士可以承受的巨大力量。前來參加晚宴的賓客們相繼退出了小院,往北邊的迴廊上去了。銀塵看著滿地的屍體,看著比屍體更多的活著的士兵從四麵八方湧來,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紅光之中,烽火連城全身上下一陣令人惡心的波動,那不是氣的波動,不是血的波動,而是肉的波動,油的波動,他身上的脂肪如同覺醒的蠕蟲,在皮膚下麵翻滾著推擠著咆哮著朝右手湧去。他搶先一步將雙手大劍交換到左手,任憑右臂水腫一樣突然膨脹幾倍,仿佛超大號的紅腸。接著在一陣咕嘰咕嘰的蠕動聲中,他的手臂變迴到正常粗細,而整隻右手,早已膨脹成億立方米大小的房方墩墩的肉色重錘。


    “這是什麽?!”銀塵駭然道,他不是沒有見過異形怪物,隻是無法想象這樣一個蠻荒落後是世界中,會出現如同人體改造一樣的可怕技術。


    “神功狂森羅。”擠出了所有脂肪的烽火連城,居然在短短幾個唿吸之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相當英俊的青年男子。他的圓臉是上生著不太驚豔卻相當順眼的五官,讓他整張臉看起來十分地誠實可靠,也讓他的金錢鼠尾辮子看起來更加貼合這個人。他身上的長袍此刻已經非常鬆垮,仿佛袈裟一樣劈在身上。他索性狠狠一扯前襟,將長袍撕開,讓左半邊身子暴露在寒冷的夜空之中,古銅色的肌膚下麵,一塊塊隆起得恰到好處的肌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傳世的雕塑,雖然未必有杜嬋昌的身材那麽完美,卻也散發著男性的魅力。五官清秀,身材勻稱的烽火連城,此時看上去似乎連精神麵貌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再是又醜又胖又蠢的北國將軍,而是精明強悍,散發著不可思議的威壓的地獄魔王。


    他的神功境界,此時已經到了分神十重,遠遠高於冷子夜,更超過銀塵的預期。


    白銀色的瞳孔鎖緊了,將眼前那一具接近完美的**鎖緊在深紅色的準星圈裏,白銀色的食指慢慢收緊了,銀塵懶得跟他廢話,在紅光消失的瞬間,他就將戰車炮的扳機壓到最底。


    也許是炮管太過粗大沉重,戰車炮發出龍吟一樣的怒吼,可是炮管隻用非常微弱的震動,幾乎沒有偏移,那可以想見的巨大後坐力甚至無法傳導到銀塵身上,就被沉重的炮體吸收了。


    一道刺目的短促紅光從籠嘴形狀的炮口轟鳴而出,下一秒,烽火連城的身體就像炮彈一樣倒退著飛射出去,蠻橫地撞飛了一整縱隊的鐵甲士兵,轟隆一聲撞進北麵的山岩之中。銀塵失望的搖搖頭,接著猛然抬高炮管,對著那些正待逃走的賓客們,死死扣住扳機。


    那一條彈鏈迅速縮短至無。龍型的炮口噴出長長的火舌,仿佛龍炎的吐息。短促的光芒劃過冷夜的空氣,在一群驚慌慘叫的饕鬄蠢物中間爆炸成一顆顆直徑四米的大火球。“你幹什麽!竟敢亂殺無辜!”納蘭竭磨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應該是“正道”的家夥居然做出了亂殺無辜這樣的邪道行為,當場驚叫起來。他敢於將大批的北**政要員請到這裏來當“誘餌”,就是摸準了江湖盟這群俠士的脾氣。


    “魔威閣的眼裏,從來沒有無辜二字。”銀塵冷冷說道,他肩上的火焰戰車跑陡然之間消失無蹤,蒼白的身影如同禿鷲一樣騰空而起,猛撲向躲在鎖甲兵士身後的納蘭竭磨,居然連廣剛剛從岩壁中拔出身子的烽火連城也不顧了。


    白色的廣袖猛然張開,仿佛張到最大的蝮蛇的口,十指間快速彈出的柳葉刀之上,附著著亡靈係魔法中很罕見的攻擊魔法“骨矛”,因此6把飛刀上居然浮現出一顆顆灰白色的虛幻的骷髏頭,一看之下簡直就是魔威閣功法的標配,當然也隻能是連破玄境界都不到的魔威閣功法。


    即便是精鐵製成的頭盔,也無法擋住那飛來的薄薄刀片,骨矛附著的柳葉刀上,自有一股亡靈一樣腐朽衰弱的力量,鋒利的柳葉刀刺中鏈甲頭盔,腐朽的力量讓鐵片變得鬆脆易折,在魔法力量的推動下,同樣精鐵打造甚至質地可能更好的薄薄刀片切開被弱化了的鐵片,穿過頭盔刺入顱骨,最後貫穿整個大腦,鑲在後頭蓋骨之上,亡靈的力量轟然爆發,將大腦中的水分和蛋白迅速征伐消解,讓大腦整個萎縮。當先中道的六個鐵甲士兵無聲無息地仰天軟倒下來,直到他們完全躺在地上,才從額頭上的縫隙裏噴出一道細細的血泉。


    銀塵高速欺進,身形飄忽間,雙手連連揮動,附著了骨矛的柳葉刀仿佛閃光的獵食魚群一樣紛紛點射而出,一些士兵用罡風和長矛阻擋住了飛來的柳葉刀,僅僅被其上巨大的魔法力量傷到,皮肉萎縮,或者被柳葉刀直接劃傷手腳,滲出一點點殷紅的血,這些士兵麵對飛速接近卻沒有散發出什麽威勢的白色身影,勇敢地鼓蕩起罡風,揮舞著長矛迎麵而上,然而下一秒,魔哭冥斬拳的黑色拳勁轟然爆發,那比機槍都要高的射速將重甲戰士們一個接一個地轟飛出去,或骨斷筋折,或吐血而亡,竟然以一介布衣之身,硬生生劈開鎖甲的叢林,從55名鐵甲戰士防禦陣線中貫穿而過,直接出現在納蘭竭磨的麵前。


    “魔威閣的高手?果然厲害!”納蘭竭磨英俊清秀的臉上,極少見地露出凝重忌憚的表情,眼前這個人,讓他感到萬分棘手,哪怕他知道了對方的來頭也一樣。


    納蘭竭磨號稱閱盡天下高手,但也隻是“閱盡”而已,許多時候他都是在暗中偷窺,哪裏敢真正和天下高手交戰,畢竟天下間的許多高手都很有脾氣的,和他們交手時必須有死亡的覺悟,以納蘭竭磨的分神境界,和那些高手交手的話他也活不到現在了,所以他就算知道眼前這個白衣人是個魔威閣的高手,他也基本上想不出什麽針對性的法子來,他知道魔威閣的高手喜歡用暗器,罡風之中暗含冥鬼之力,可是知道這些又能如何?除了硬碰硬地罡風底下見真章,他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想,因為他就是一個擅長使用暗器的人,而蒼天之下絕對不會有人認為自己的暗器能比魔威閣的人用得更好。他在這人麵前,基本上沒有什麽勝算。


    納蘭竭磨麵對著銀塵,攥緊了手中的書卷,他剛剛已經趁機換一卷改裝過的書冊了。他感到冷,全身上下每個關節都感到一股殺戮般的寒意。他眼前的敵人,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神功的氣息,明明是個什麽神功都不會敵人,可是他周身一直圍繞著一股殺意,一股神秘深暗的磁場一樣的東西,這股無形的場讓他喘不過起來,收緊的瞳孔中滿是恐懼。


    和烽火連城四大武將比起來,眼前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徹頭徹尾的怪物。


    你真的是魔威閣的人?他又問了一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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