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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但說無妨。先生對我們振南幫的大恩,振南幫永世不忘,日後必有報答。”尹雪梨也有點醉了,腦子不是特別靈光了,而且銀塵這一路上為他們引開官兵,“智計百出”,幾乎就是單人空手深入虎穴,將一行人搶救迴來,又一路護送到如今的秘密據點,可謂盡職盡責,因此這個銀發男子就是振南幫的大恩公,對於最講究知恩圖報的振南幫文人來說,哪怕銀塵是來追求尹雪梨的,尹雪梨也會考慮要不要答應呢。


    “銀塵搭救姑娘,實際上另有目的,隻不過這個目的不是為了銀塵個人,而是為了南國百姓。銀塵救下姑娘,不過是想向姑娘討一句準話,也不知道姑娘肯不肯賞臉?”銀塵盡量委婉地說道,他知道自己張口就問人家小女孩家傳寶物的事情,未免太讓人起疑了。


    “先生盡管問吧,隻要不是讓雪梨做那萬人不齒的事情,隻要是為了南國萬千黎民,哪怕是讓雪梨死了,雪梨也絕不皺一下眉頭。”尹雪梨輕聲說道,她的嗓音很普通,就是普通的女孩子的嗓音,可是她語氣聲調,卻別有一番誘人魅力,那是一個有理想,有信仰的正直女孩,輕柔又剛強的聲音。


    “銀塵這個問題,幹係太大了,不是銀塵瞧不起在座各位,而是銀塵不想無端地讓各位擔上一層詭譎的風險,如果可能,銀塵甚至不想讓雪梨姑娘也來擔這風險,可是”魔法師板起臉,神色嚴肅緊迫,讓一桌子人都感覺到他將要說的話可能關係到千軍萬馬的勝負榮辱。那文青鬆酒量超群到現在還是非常清醒的,登時心裏起了一點點疑心,卻又不好真的去懷疑銀塵這個新結識的俠義兄弟,隻能一言不發地坐著。陸青雲人小鬼大,早從銀塵攻殺楊少衝,害死雷長遠的行為中看出他對自己別樣迴護,似乎另有隱情,便認定這個人不是什麽妄圖打入振南幫的奸細,否則他直接曲意討好尹雪梨就是了,老護著自己這麽一個坐十三席的小角色幹什麽?他聽了銀塵的話,當即站起來就要往內屋走去,還口稱“失陪失陪”,仿佛真的尿急了一樣。王春來雖然陪末座,排行十七,但是人老成精,看了眼下這個局麵,生怕文青鬆把關係搞僵了,趕緊起來打圓場道:“文四哥,咱們去說會兒話吧!”說完對文青鬆擠擠眼睛。文青鬆知道他素來鬼點子夠多,眼下不知道又有什麽盤算能盯住了這個銀發青年,便站起來拱手道:“兩位慢聊,文某得去將那小子看住了免得又使壞淘氣,讓先生看了笑話。”便客客氣氣地出去,臨走前還偷偷看了尹雪梨好幾眼,那眼神中毫不掩飾地全是愛慕。


    銀塵隨意瞟了一眼這個文青鬆,心裏便有了底。他知道如今這個野蠻時代的女孩看起來再怎麽大方,自由,自信,背地裏也掌握不住自己的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隻怕日後會傳出什麽不好的閑話,白白壞了眼前女孩的名節,可是讓他當著那幾個人的麵問,他當真做不出來,那可不是攤上那幾個人的身家性命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銀塵見他們出去,然後立馬彈指布下隔音結界。尹雪梨看不懂他做什麽,可是見他神色凝重,心裏不禁也緊張起來。她原本是個活潑女孩,有時候心裏藏不住話,便直接開口問道:“先生到底想問什麽?”


    “十三遺族的寶物。”銀塵布下隔音結界,劈頭就是這麽一句。


    “你!”尹雪梨的俏臉猛地煞白起來,她黑溜溜地帶點粉紅色的大眼睛起閃過一道憤怒和仇恨地乾光,接著就是深深地悲傷和委屈,那表情和一個被欺騙了癡情女子也差不多了。


    “先生是圖謀我尹家的寶物?”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微醉的酒意早就散得精光了,她圈起手,手指上冒出絲絲透明的罡風。


    “不是。”銀塵冷冰冰地解釋道,此時他的聲音聽起來仿佛某種機器運轉的聲音,低沉,嘶啞,不帶一絲一毫的人的味道:“北國之人正在追捕十三遺族,圖謀寶物,銀塵為了身後的朋友妻兒,不得不壞他們的事情。”他頓了一下,看到尹雪梨不信任的眼神,麵無表情地繼續道:“銀塵此次前來,就是想問問姑娘,那寶物可還在尹家掌握之中麽?若是,那麽煩請姑娘斷絕一切念想,什麽聖旨,什麽人情,什麽義氣,都請姑娘不要相信,煩請姑娘將寶物妥善保管,不要交給任何人,若是不行,寧可毀掉!”


    “若不是呢?”尹雪梨聽著他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冷語氣,不禁有幾分相信了,下意識地問道。


    “那還請姑娘告知,寶物給了誰,銀塵替姑娘追迴便是。”魔法師的口氣一點兒也不狂妄,仿佛在說一件很屏障的事情。


    他說完,就等著尹雪梨的迴答。是死是活,是福是禍,日後過什麽樣的日子,幹些什麽,全係於尹雪梨即將給出的答案。


    尹雪梨聽了他的話,沒有直接迴答,反而突然間就哭出聲來,一時間梨花帶雨,隔音結界裏滿是她嚶嚶的哭聲。


    銀塵被她這麽一哭鬧得有點手足無措,呆呆坐在椅子上,真不知道是該威脅她說出實情還是該安慰她幾句?


    尹雪梨越哭越傷心,銀塵看不下去了,想安慰她幾句,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什麽,隻能直別別地問了一句:“姑娘,為何哭得這樣傷心?”


    “爹爹爹爹沒有告訴雪梨那寶物在哪裏呀!”尹雪梨嚎啕起來:“爹爹臨走時說,家傳寶物關係到帝國氣運,卻隻能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這種東西絕對不能傳給我這麽一個女孩子家,否則所有虐待都會跟著過來!爹爹說,他下大獄正好,正好將這寶物一起帶到了墳墓裏,永遠不見天日了爹爹還說,這寶物被他早幾年藏在另外一個地方了,日後有人問我,便給他原來的那個地方的地址,讓那人瞎折騰去,反正那裏也有他埋伏下來的機關先生,尹雪梨是真的不知道哪東西到底在什麽地方,甚至於,尹雪梨都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那麽就是說,尹山巒知道?那麽還有人可能知道嗎?朝廷?後黨?或者北國的什麽人?”銀塵緊接著問道,他巴不得尹山巒看破一切,直接將這玩意兒毀掉,反正到時候跳腳罵娘的是那北武帝。


    “除了爹爹,沒有人知道了爹爹嗚嗚嗚”想起慈愛的老父如今身陷牢獄,又不知道被那些惡官怎麽折磨,不僅名節受汙,人格受辱,還要帶著一個驚天秘密屈辱痛苦地死去,尹雪梨便止不住地掉下淚來。她不知道此時父親的境遇怎樣,是死是活,更不敢想那牢獄之中種種陰森恐怖,她隻知道自己和父親這一離別,便是陰陽兩隔了。她腦海裏此刻全是父親曾經的音容笑貌,如今這些隻怕成為迴憶中的永遠,不僅更傷心了,正要放開了聲音大哭起來,卻猛不防被銀塵一句極為溫柔的話語止住。


    “別太傷心了。雪梨姑娘,尹山巒大人自取其道,立地成佛,後世南國子孫,隻怕要永遠感激他的恩德了。”銀塵的聲音很低沉沙啞,可是語氣極其溫柔,甚至帶點神聖。尹雪梨雖然是個女孩子,卻是極為分得清輕重的,她知道尹山巒一身行俠仗義,做過江洋大盜,做過人人唾罵的魔頭,做過兵部尚書,做過太和殿首席大學士,一生追求的不過是為國為民而已,他這樣淒涼慘淡的結局,反而是他最希望,他死得其所。作為他的女兒,尹雪梨不能向尋常女孩那樣哭天抹淚,大喊著“什麽天下大義,也比不上我的爹爹!”這樣喪氣使性子的話,而是應該真正微笑著祝福父親,死得其所,榮登天國。


    想到此處,她便掏出手絹兒,將臉上的淚珠擦幹淨了,她是江湖兒女,又被通緝追捕,整天風裏來雨裏去的,也懶得化妝,這一下反而讓她從容許多,沒有鬧出個大花臉。她默默整理下儀容,換上輕鬆真摯的笑容,對銀塵盈盈一禮道:“多謝先生開解,雪梨如今才真正明白父親其實不苦,也才真正安心了!先生大恩大德,雪梨無以為報,日後”用得著的地方,盡管吩咐便是雪梨剛剛失態了,先生莫笑才是。”她說得情真意切,銀塵聽了之後也點點頭,說道:“隻要寶物不到北國人手裏,一切好說。振南幫都是一群英雄好漢,這個朋友,銀塵交定了!”說罷狠狠一個抱拳禮。


    兩人相視一笑,聯袂出了客廳。


    門外,文青鬆和王春來有些擔心,生怕銀塵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他們,因此並未走遠,本打算在門外偷聽,以便尹雪梨發出什麽示警的聲音之時可以馬上營救,可誰知客廳裏突然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了。兩人不禁暗暗驚懼起來,生怕尹家姑娘遭遇什麽可怕的不測,卻礙於銀塵的大恩情不敢貿然闖入,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呢,忽然看到門開了,兩人都神色極是輕鬆的聯袂而出。


    王春來是大大鬆了一口氣,而文青鬆就有點吃味了,因為銀塵離尹雪梨實在太近了。


    “先生,可是商議好了?”王春來見尹雪梨神色不比剛才,似乎整個人從裏到外都透著光,便知道她剛剛放下了一樁心事,想必也是這位“銀塵先生”開解有功,當即對他分外熱忱起來。


    “一場誤會而已,已經解決了。”銀塵壓根不打算提起什麽十三遺族的事情,他知道這件事知道的人愈少越好,幹脆直接將話說死了。


    尹雪梨哪能猜不出他的意思:“確實不過江湖上的人亂嚼舌根子的事情,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先生心懷大義,小女佩服得緊啊!”她的意思就是這件事到此為止,反正誤會解決了,再翻出來未免心懷狹小了吧。


    王春來聽得她話裏的意思,不疑有他,隻覺得銀塵乃是和振南幫臭味相投的真正好漢,正要熱情地請他迴去歇息,卻瞥見文青鬆一臉青白的站在那裏,一言不發,形貌上看去生冷無禮,心裏便也有了點點不悅了。他雖然排行十七,卻是個極其精明的人物,心腸卻正直,懂禮數,重英雄,早就看出來文青鬆對尹雪梨一片癡心,心裏卻不以為然。他一直認為振南幫的年輕一代最多算是尹家大小姐的家仆護衛,稱兄道弟那是磊落義氣,實際上身份並不是很對等的,文青鬆這號人物,縱有天大本事,萬丈豪情,哪裏配得上大小姐的才情,尹雪梨尹大小姐將來的歸宿,那必須是江湖上響當當的大俠,文青鬆的實力見識要是比現在強哥吾輩是被,那還是可以考慮的,可是貌似這個家夥不怎麽上進啊?


    銀塵看了一眼形貌生硬的文青鬆,也知道了他的心思。他不想給這些他真正欣賞的文人俠客們任何心生嫌隙的機會,便根本不顧場麵如何,直愣愣地衝雪梨說道:“剛才銀塵為了追查事情原委,多有得罪,還請姑娘不要怪罪,銀塵已是有妻之人,隻是因為各種原因吧,還沒有正式”他說著,居然看到尹雪梨的眼睛裏升起一股黑暗的苦澀神情,心裏猛然一堵,竟然沒法將到嘴邊的話說完了。


    尹雪梨聽了他突兀的話,心裏沒來由微微一痛,卻也馬上釋懷了。她雖然感激銀塵救命之恩,開導之德,卻並不是真正愛他,頂多和他之間締結下了一份真摯的友情而已。她明白自己內心中真實的想法,也知道自己不是那恬不知恥的女人,在這個世界上,男女之間也有一種恬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如同高山流水,如同大梵遺音和枯木龍吟的神仙傳說。尹雪梨明白,如果這位銀發的俊朗男子真的追求自己,自己大概不會拒絕,可是如今他表明了心跡,那麽他和她之間,反而都得到了解放,雙方的關係更自然起來。尹雪梨知道自己對這個男子心中存續著些許好感甚至幻想,因此他說出那話時,不禁心中一痛,可是隨即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反而輕鬆豁達起來,不免又心懷舒暢了。當即笑意更濃,微微打趣道:“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姐姐這麽好的福氣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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