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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很可惜,聖水派的人豈是那麽好相與的,掌握著九天玄女部分遺存的聖水派,對付毒藥的法子倒也不少,而且好死不死的,雷千尺這個傻帽在戒指上下的毒,居然出自毒龍教,還被明泉一眼認了出來。


    明泉這個時候根本顧不上想這樣的毒和杜傳昌有沒有關係,反正她手上有滅龍毒嵐,隨便給飛泉師姑灌下去一壺,也就沒什麽危險了。雷千尺最後絕望的反擊,除了讓飛泉一臉鐵青渾身哆嗦外,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然而事情沒有這麽快結束,方天航在將劍鞘重新係好之後,轉過身,冷冷對著萬劍心呲牙道:“姓萬的,你也別太囂張了,別忘了你可是神劍門的”


    他沒有辦法說完,因為銀塵已經從他身邊浮現出來,一隻冰涼的小手捏住了他腰間的劍鞘,下一秒,紅光閃過,一把好好的靈器就在大焚化術之下徹底化為一汪鐵水。


    “我替他囂張一下行不行,我可是魔威閣的叛徒呢。”他的小臉上一臉天真的表情,而方天航麵對著近在咫尺的銀塵,隻感到心髒深處混合著沸騰起屈辱,憤怒,恐懼與無奈。


    銀塵生啥的氣勢,不是化氣期,而是合道期。魔法師散發出來的氣勢和戰士完全不同。


    “好了各位,不論是魔道的同道還是正道的對手,趕緊收拾收拾走了吧,反正本尊不願意再待下去了,順便一提,本尊要是將這血浮屠帶離了秘境,這入口很可能自動關閉。本尊沒有心思等那些不相幹的人。”在最後一刻得到了大豐收的馮烈山,頭一次好心地催促起眾人來。不是他良心發現,而是他此時心情太好,隱藏在骨血最深層的,近乎於本能的慈悲心居然開始發作了。


    “走了走了!”不僅僅是他,就連杜傳昌也開始催促起來,因為他自認為此行的收獲,比馮烈山更加豐富。


    人們扛起包裹,招唿著朋友通道,打開了寶庫盡頭的大門,一個接著一個的踏上歸途,誰能想到,原本廝殺不斷,原始野蠻的修士們,此時居然可以像一群文明社會的公民一樣,排著隊走出寶庫。


    然而就在最後一個修士走出寶庫的瞬間,原本倒地的雷千尺猛然彈了起來,他的眼神時空洞的,他的表情是扭曲的,他的罡風是沒有的,他的生機之斷絕的。此時的他,已經化身僵屍。


    向上的台階,一級又一級,仿佛直通信仰天國的天梯。172位修士排成鬆鬆垮垮的三列縱隊,在寬大的石階上慢慢走著,他們還有4時離開這裏。時間,相當的充裕。


    他們走著,腳步雜亂又沉重,因為幾乎每個人身上的重量都不輕。這些修士此時沒有辦法找來魔界門的戰馬來幫助他們,能夠依靠的隻有自身,隻有兩條粗壯的腿和一對兒有力的肩膀。明泉師姑,甚至解語宗的軟妹子都人人肩扛手拎,這讓他們一行人的腳步聲聽起來特別像趕火車的農民工。


    腳步聲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突然變得密集起來,不像是一百多人的腳步聲,倒像是千軍萬馬過境一樣。“不好!有僵屍!大夥兒快跑呀!”一聲來自某個散修的驚唿聲讓隊伍直接亂了套,一些人想扔下東西馬上逃走,可是還有更多的人根本不願意放下到手的財富。


    人群混亂起來,推擠踩踏發生了一小會兒,就變成了驚恐和絕望的叫喊,因為從台階上方和下方,甚至不知道從牆壁上的哪個側門裏,陡然間湧現出無盡的僵屍。


    人們慌了。兵器出鞘的聲音亂咋咋一片,顯得特別猝不及防。此時,不知道怎麽就竄到金刀門退伍裏的王深海,絕望又疲憊地抽出武器,然後將目光迎向萬劍心。


    他隻看到萬劍心冷靜放鬆到反常的側臉。


    萬劍心沒有放下手裏的東西,更沒有多餘的手拔出劍來,他隻是站著不動,目光平和地看著那些衣衫淩亂開膛破肚的僵屍們,深深歎了口氣。


    此時他們處在隊伍的最前端,因為出門的時候金刀門就走在最前麵,一直到現在,他們前上方大概8米遠處就是一大堆散發著惡臭的僵屍,那些僵屍身上穿著破爛的殺馬特衣服。


    神劍門的死者。


    萬劍心就那樣目光深沉地看著那些僵屍,而王深海則看著他。王深海的目光深處流淌過深深羨慕和悔恨,以及一股讓他心碎的安全感。跟在萬劍心身邊,他知道自己和榮華富貴無緣,可是身體和心裏一起感到了依靠,舒適和安穩。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迴頭,為了他的父老鄉親和他的榮華富貴,他沒法背叛方天航,可是同時,他又羨慕萬劍心身上那種沉靜與自信,那是給他帶來安全感的那種氣息,他知道方天航也好,明泉也罷,都沒有辦法帶給他那樣的感覺。


    萬劍心沒有理會王深海,他隻是靜靜看了一會兒那些僵屍,然後輕輕說出一句話:


    “銀塵,葬了它們吧。”


    “好吧,崩銃裂天萬神雷劍。”


    魔法師頭頂上的天空,變成了審判的光陣,一道道光芒墜落下來,將汙穢邪獰徹底化為虛無。那些僵屍們甚至還沒有撲上來和修士們廝殺,就被一道道光柱吞沒。


    隊伍再次啟程了。光芒的力量照耀著前程。扛著大包小包的修士們一直在往上走,直到他們從紫血神殿的一座大門裏出來,直到他們登上一道完全由血色光芒組成的虹橋,才再一次停下來。


    他們此時全部都站在高天之上,迎著漸漸升起的嶄新的太陽,駭然又僥幸地看著腳下的萬丈高空。


    僵屍,無窮無盡的僵屍,將腳下每一寸土地都填滿了的僵屍,圍繞著孤零零的四棱錐狀的紫血仙山,漫無目的地晃蕩著,那些死物,沒有辦法知道他們頭頂上的血色虹橋中,還站著一群活人。


    “看來不會有人再跟上來了。走吧。”馮烈山看著腳下螞蟻搬的僵屍,搖了搖頭,然後催促起眾人,一行人又扛起價值連城的“行李”繼續趕路了。


    除了明泉。


    “柳鈴兒,你究竟要裝傻裝到什麽時候?”無情無義的聲音在晨風中響起。然而這一次,居然沒有多少人肯停下來看熱鬧。


    “求求主上饒命!主上饒命啊!柳鈴兒再也不敢了!”柳鈴兒哭喊著跪下求饒,可是她無論怎麽磕頭,都沒法讓血紅的光橋發出聲音,因此她的動作看起來有點缺乏誠意。


    “饒你?怎麽可能。”明泉的聲音依舊冷酷無情,不像嚴寒,倒像是灰白色的廢墟:“你口口聲聲說那第三道門是假的,結果呢?那門後麵蘊藏著連帝國朝廷都湊不出來的寶藏!你口口聲聲說中間的大門通向寶庫,結果呢?那後麵走出了傀儡宗,差點就害死的本宮!你也是解語宗的老人了,知道解語宗的規矩吧!啊?伺候不好給你安排的主子,是要受罰的,你說本宗怎麽罰你?”


    “還請還請主上能夠網開一麵,奴婢日後願意做牛做馬,為主人效命,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錯誤了!還請主人能夠繞過奴婢這一迴”柳鈴兒已經哭了,嚎啕著求起饒來,她的哭聲就像她的人一樣,不柔軟,但是很真實。


    “做牛做馬?你還想做牛做馬?你那條爛命有本宮養的狗貴麽?”明泉無情地冷笑一聲,接著說出了讓柳鈴兒徹底絕望的命令:“跳下去,從這裏直接跳下去,要不就和本宮迴去,正好讓本宮將你一家老小,全部打發了!”說到後半句,明泉師姑的聲音不再是無情了,而是惡魔一樣的殘忍,那是封建皇權對黎民百姓最慣常的殘忍。


    柳鈴兒不磕頭,她默默地站起來,走到虹橋邊上,背對著明泉,似乎真的打算遵循她的命令,從這萬丈高空跳下去摔成肉餅,然後被下麵的僵屍分而食之。


    “主人,你還記得嗎?你曾經教會過奴婢,自古最是無情無義帝王家,你說,奴婢從這裏跳下去了,你會放過奴婢的家人嗎?”她說著,笑了,發出帶著哭腔的笑聲,那笑聲如此無力,如此無助,如此無能,似乎不過是一隻螻蟻最微不足道的抗議聲,然而就射這樣的笑聲,讓明泉感覺到一陣緊似一陣的恐懼。


    “本宮是什麽人,也會出爾反爾?你居然有膽子質疑本宮的信譽麽?”明泉的聲音裏滿是傲慢與威脅。


    “奴婢不敢,奴婢直接認為主人不會遵守諾言就是了,反正,奴婢看不到了,也無所謂。”柳鈴兒施施然地轉過身來,麵對著明泉,卻讓明泉狠狠一個哆嗦,因為此時她臉上的肌肉,皮膚,甚至骨骼,都在慢慢溶解,慢慢脫落。


    “奴婢從北方來,本是北方帝國的一位公主,奴婢複姓哈蘭,因為皇室蕭牆,禍及父母,才被迫討到南方,被人不知道怎麽洗淨了身份,賣到貴府奴婢十歲起,伺候主上,已經將近十年,奴婢本身打算再也不迴去北方,再也不去想那個可惡的所謂偽朝,可是剛剛,主人的一句話,就將奴婢這九年多來默默相隨的一切,一筆勾銷了。奴婢想啊,既然南方帝國朝廷的長公主,和家鄉裏的那些長公主都是一路貨色,那麽奴婢背井離鄉這麽多年,又有什麽意義?奴婢不知道主人為什麽這樣對待奴婢,奴婢不知道主人為什麽九年了還沒有記住奴婢的一點點好處,一點點情誼,一點點仁義!奴婢隻知道,奴婢姓氏哈蘭,可不是真正可以讓人從生到死,都一直欺淩折辱的呢。”柳鈴兒,或者說應該叫做哈蘭鈴兒,當著明泉師姑的麵,輕輕說出了這樣的話,她的聲音已經空了,變得像高天上的孤獨的風一樣空洞。她說完這些話,甚至沒有給明泉一個反應的時間,就猛然仰天倒下,一頭栽下虹橋。


    “九幽玄冥,天地神罰,以我血軀,奉為犧牲,願為其故,裂魂碎身,以我誌願,雖死無悔!”她的聲音透過藍藍的天空,透過獵獵的天風,仿佛某種預言或者祈願的魔力,穿透一切物質地擴散開來,傳播到每一個人的心中。隨著她的歌聲,天地之間猛然震動起來,一股股仿佛從星空最深處顫動著的雷霆,轟隆咯地唿嘯過蒼穹。


    天地規則,再一次劇烈變動起來。


    “南方帝國,必亡於黑羽軍之下!明覺王府!皆為****!”她最後聲嘶力竭地吼道,然後她的身體直接就在千丈高空粉碎成渣,甚至沒有落到地麵上,就被猛然飆起的一股暴吹散。


    空間,轟鳴著震顫起來。


    “大預言術?”走在最前麵的銀塵猛然抬頭,看著天之極高處敞開著的那扇血色大門。她聆聽到了柳鈴兒的歌聲,同時也似乎感覺到了一點什麽。


    “似乎不是什麽好兆頭,各位,我們得快一點。”他說完就當先向前衝去,腳步忽然間就變得急匆匆的了。


    後麵的人也趕緊跟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一絲前途未卜的凝重之色,隻有走在隊伍最後麵的明泉,臉色煞白。


    她知道那是什麽,她完全沒有想過柳鈴兒居然有這樣的來頭,更沒有想到柳鈴兒會這樣可怕的巫術。那似乎是叫做冤鬼訃告術的可怕秘法,犧牲自身,言必成真。


    她的心理猛然攢簇一股邪火,這鍋陰邪的憤怒無論她怎麽催動大道無情都沒法熄滅,她想報複,不光是想著要將柳鈴兒的家人碎屍萬段,她知道那樣解不了氣的。


    “該死,這是怎麽迴事?這世上居然還有大道無情平息不了的情緒嗎?絕情!絕欲!靜下來!給本宮靜下來啊!”她一邊念叨著,一邊加快速度朝眾人追去。


    天空中的門戶,也在此時降下接應的紅光。


    噩夢,似乎要結束了呢。


    第一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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