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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留他!”聶將軍在心裏迅速做出了決斷,這樣的敵人對於整個北方帝國來說都是十分危險地,必須扼殺在萌芽狀態。


    這樣想著,將軍手中的長劍陡然變化出了一道明亮的劍光。這道劍光和他原先發出的狂暴霸道的劍光很是不同,特別的平靜圓潤。這道劍光呈現出深紫色的光澤,在已經完全黑透了的夜空背景下,看起來如同一痕秋水,而不是理所當然地一道閃電。柔和清冷的紫色劍光隨著將軍的動作由慢及快地展開來,變成一個由許多半圓組成的花瓣一樣的形狀,然後整個花瓣變成了向所有方向射出光柱的紫色刺蝟。


    恰恰就在同一時間,漆黑的天幕下漫漫析出零星的雪花,一朵接一朵。三十六朵雪花在銀塵周身一尺左右的空中懸浮著,不飄飛也不下落,詭異得如同時間靜止。爾後,以這三十六朵六角形的雪花為基準,三十六道冰冷的寒風裹挾著無窮數量的冰錐洶湧而來,再次匯聚成那一式足可以將清風決13重大圓滿境界的高手秒殺的法術:滅絕凜冬。


    寒風唿嘯,冰棱漫天,可是一切淩厲的進攻都被將軍發出的那些光芒一樣的劍氣抵消了。將軍在劍法完成的那一刻很幹脆利落地吼了一聲:“千雷百蓮萬芒劍!”同時手中的劍法猛然一收,成千上萬道光束一樣的劍氣和罡風就瞬間匯聚起來匯合成一道直徑差不多一丈的巨大光束,狠狠向著銀塵直刺來。


    那一道粗大的光束中,蘊含著不可想象的龐大力量和幾百度的高溫。罡風,這種隻能由神功引發的特殊自然現象所特有的剛硬沉重的機械推力被聶將軍發揮的淋漓盡致,那道粗大的雷光之中蘊含的衝力,已經足夠將整個菜館直接推成平地了。比起這種衝力更加難以對付的,是光束中蘊含的熱量,幾百度的高溫,足以讓銀塵身上的衣服甚至皮膚自動燃燒起來。這種隻有《千雷決》等等入體期攻伐才能修煉出來的熱量,對於尋常的修士來說是完全無法阻擋也可以說是無視防禦的。


    紫色的光柱似乎擊穿了暴風雪,隨著清晰的三十六聲爆響遮蔽了整個視野的藍色風暴似乎馬上就變成了一團團藍色的雲霧散開了,如同被大風吹散的雲霧,將軍的絕技似乎要一下子破開男孩的絕招,將無匹的雷電罡風的力量轟擊到他瘦弱的身上。


    然而事實再一次讓將軍失算了。那明顯勢不可擋的紫色雷光,居然被看起來沒有多少剛硬力量的暴風雪阻擋住了,盡管是在極大地削弱之後勉強地擋住了。罡風中帶有的堅硬沉重的衝擊力被同樣鋒利堅硬的藍色玄冰錐一點一點地消磨殆盡,數量無法計算的玄冰追接連在雷光中爆炸碎裂,可是這股不斷碎裂的洪流卻可以一點點地抵消掉光柱的力道。讓紫色的,幾乎完全就是雷電匯聚而成的光柱隻能前進一丈多一點的距離,再也無法寸進。被將軍寄予厚望的那幾百度高溫,,在陰寒的暴風雪中,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三十六聲爆響之後,暴風雪似乎停頓了一下,緊接著的便是更加密集的連串的爆鳴聲,一股股穿藍色的猛烈寒流前仆後繼地吹向將軍,而此時的將軍隻能雙手持劍,死命地將撿的尖端指向前方,奮力鼓動著丹田內的元氣,維持住那道一丈粗細的巨大雷光柱,和一個十一歲的男孩拚起了功力。


    “王八羔子!你居然……”聶將軍的臉扭曲了,巨大的屈辱和憤怒衝上了他的頭頂,幾乎讓他的頭發一根根直立起來。堂堂一個黑羽軍的將領,居然連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都拿不下來!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他還有臉在軍隊中混下去麽?他還有臉進皇宮去見陛下麽?顯然沒有。


    然而現實就是如此,狂暴的風雪依舊,將軍的雷光柱子沒能前進一分一毫。因為他麵前的銀塵調集了整個領域中的所有水元素的力量,調集了相當於銀塵自身實力幾百倍的力量。也許再密集的暴風雪也不可能正麵抵擋聶將軍的雷電罡氣中巨大的推力,可是暴風雪中的低溫,可以將那道粗壯的雷電光柱生生凍住!


    低溫,有時就可以成為一種威力巨大的武器,可以和狂野剛硬的罡風對峙。


    五分鍾,足足五分鍾。當聶將軍終於發泄完了怒火,感覺到自身的元氣和體力開始在級低的溫度下快速消散的時候,五分鍾已經過去了。聶將軍麵前的暴風雪似乎也有了要減弱的征兆。將軍暗自咬了咬牙,狠命地發出一道稍微猛烈一點的氣勁,然後迅猛地向右閃避開來。也就在同一瞬間,冰藍色的暴風雪中,淒厲的狂風猛然變調,變成了一陣無力的“嗚嗚嗚”的聲音。巨量的冰錐站瞬間全部破碎,變成了一大團藍色的冰霧。聶將軍雙手執劍,微微前傾著身子,擺出一副日本武士般的難看的姿勢,全神貫注地頂著眼前的冰霧。


    冰霧在夏夜的炙熱中快速散去,露出了那個十一歲男孩略顯疲憊的身影。將軍看到他似乎有點精神不振,心裏沒來由地稍稍鬆了一口氣。就在將軍稍微放鬆的一刹那,一陣巨大的爆裂的轟隆聲從男孩別後響起。隨著那越愛越響亮的滾雷一樣的轟鳴聲,男孩背後的“好運來”菜館的主體建築,就在將軍有些釋然的眼神中慢慢垮塌。木柱折斷,牆麵崩裂,房梁化為碎片,整整一座三進三出的兩層高的小樓就在將軍剛才死命催動《千雷決》之後變成一地碎木頭和瓦礫。這才是聶將軍《天雷訣》七重應該具備的實力。


    銀塵微微側了下身子,以便保持和將軍麵對麵的狀態。他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卻沒有迴頭,甚至連一個苦笑的表情也沒有心情去維持。表麵上看他似乎贏了,在和一個千雷決七重的高手比拚功力的戰鬥中毫無花俏地贏了,逼迫強大的敵人先行撤銷功力閃身迴避,可是實際上他知道自己輸了,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想過以自己目前的實力去和入體階段第七重的強者抗衡,他很清楚實力上的巨大差距不是便麵上的勝利可以填補的。


    剛才那比拚功力的五分鍾,銀塵其實利用了罡風不能及遠的特性算計了聶將軍。他當然知道任何一種罡風都會在發出體外5丈之後完全消散,甚至在離體1丈遠的時候就開始大幅度地減弱,而他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魔法卻剛好相反,在離體1丈遠後因為吸收了空氣中足夠多的元素而大幅度增強,直到飛出領域覆蓋的範圍之後才會消散,因此他其實使用大幅度增強的冰霜力量去對付將軍不知不覺間大幅度減弱了的雷電罡風,才堪堪擋住那一道紫色的光束。就算如此,他也被迫動用了會對身體造成直接傷害的“元素湮滅”,用引爆那三十六朵寒冰精魄(六角形雪花)的方式來增強滅絕凜冬的威力,才堪堪做到,甚至是不完全做到——他隻護住了自己和張雅婷,並沒有真正完全擋住將軍的攻擊,否則後麵的菜館就不會倒塌了。


    明白這些的銀塵,此時才真正感覺到一絲絕望。此時他已經被38名實力不詳黑羽軍士兵團團圍住,外加一位實力遠超過自己的黑羽將軍,真是插翅也難飛了。


    “嘿,罷了!反正也是莫名其妙跑到這個世界上來的,迴也迴不去!反正在加布羅依爾,我隻怕早就算是個死人了吧?!爸媽一定很傷心,哥哥姐姐們一定很難過……最苦的就是導師,他那一生波折如山,慘遭劇變後將我銀塵視為精神寄托是肯定的了……隻怕他已經……”絕望的感覺仿佛某種慢性腐蝕劑一樣,慢慢地從腳底湧上來,讓十一歲的銀塵有一種將要被淹沒的窒息感,腦子裏也開始浮現出各種雜亂的念頭了:“枉我還在這裏堅持著,掙紮著活下去……簡直可笑,我銀塵其實早就是一個被世界除名了的人!在這裏這麽掙紮著頂什麽用呢?不就是徒增痛苦麽?”越是這麽自暴自棄地想著,銀塵的身體就越發本能地調動起領域中的一切力量,調動起身體裏所剩不多的“魔力”(其實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真元,和所謂的道家真元性質相同,隻不過帶一點點旋轉的力道)積極備戰起來,這說明他的潛意識裏,仍然渴望著戰鬥,仍然不願意放棄!


    銀塵直視著捏將軍,他的眼睛裏沒有出現絲毫的頹廢放棄的神色,盡管心中已經有點自暴自棄的念頭,可是身體的本能上,以及潛意識中,他依然要爭鬥一番的,特別是,他突然感覺到自己手心裏的張雅婷的手攥緊了。


    銀塵身後的女孩,純淨的漆黑色瞳孔不再渙散,而是慢慢凝聚起某種目光。銀塵沒有迴頭,因此他不可能知道這種目光之中蘊含著多少黑暗多少期盼,也幸好他沒有及時知道,否則他一定毫不猶豫地為這個女孩發動自爆魔法,而一個魔導師的自爆魔法,威力相當於一顆一百一十萬噸級戰略核彈——那可是將體內的“魔力”和領域內的“魔力”全部用於元素湮滅反應而形成了恐怖能量!


    “小白!小白!你自己想辦法逃走行嗎?我……他們要的是我不是你,你能聽我說話嗎?”女孩的聲音在夜空之下很輕,很輕柔,很清晰,但是銀塵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話。


    銀塵現在正在全神貫注地抬起另外一隻手,手指間冒出一粒粒藍色的雪花。他現在的樣子才稍微讓聶進軍感到滿意了一些,因為他抬起手的動作顯得謹慎又惶恐。


    聶將軍不再維持著那個難看的姿勢了。他隨意地單手握劍,將鋒利的劍尖指向銀塵的鼻尖。他從銀塵的動作中聽出來這個男孩其實並沒有他的眼神表現得那麽堅強,更沒有任何可以扭轉形勢的依仗。


    張雅婷的話將軍倒是聽了個清楚,也稍微有點動容了。他舉著劍,皺著眉頭想了想,稍微權衡了一秒鍾,最後還是讓自己心裏最深處的那一點點良知的餘燼占了上風:


    “你若不是張家人,哪怕是他們的奴仆,本將也可以稍微通融一下,饒你不死,隻要你願意去軍營裏當個雜役什麽的就行。怎麽樣?本將可是看在那位小姐的麵子上……”


    聶將軍沒有說完,就看到銀塵默默地搖頭。


    “哼!給你機會你不要!”將軍有點氣憤了,能夠讓他堂堂一個黑與將軍親口許諾網開一麵的機會,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這個長相奇特的小崽子真是不時抬舉呀!


    聶將軍平舉著的的長劍上亮起紫色的銳利電芒,下一秒他就會發動淩厲的攻勢,無可挽迴的淩厲攻勢。他的實力比銀塵高出太多了,千雷決七重可不是說笑的。


    然而事情的發展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銀塵舉在空中的右手,陡然間攥緊了,成了一個拳頭。一個微微發出紅色光芒的拳頭。無數細小的紅色的亮點,毫無預兆地在空中浮現,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聚集到了聶將軍平舉著的的長劍上,仿佛無盡星辰飛速聚攏一樣。那些紅色的光點飛快地匯聚成一隻碩大的燃燒的手掌,有蒲扇那麽大,完全就是用火焰構成的。火焰手掌的每一根指頭上都布滿了燃燒的符文,一個個旋轉著的金紅色卍子散發出神秘的氣息。與此同時,一股駭人的熱浪迅速擴散開來。


    一切都發生在半秒鍾之內。聶將軍甚至還有反應過來,就看見那隻由火焰匯聚成的手掌隨著銀塵的動作猛然攥緊,剛好就狠狠地捏住他手中的寶劍。下一秒,聶將軍的那柄名為“歸夜”的寶劍就猛然間變成了一道紅亮的,軟塌塌的光芒,隨著一股讓人根本無法忍受的劇烈高溫,“歸夜”寶劍就在一兩秒之內化成了一灘鐵水,從半空中無力地落下。


    聶將軍疼得大叫一聲,趕忙扔下手裏的幾乎變成一團黑炭的劍柄,慌忙後退了好幾步,差點就撞倒了一位黑羽軍士兵。此時他右手上戴著的鐵手套,掌心的位置一片通紅,發出烙鐵般的紅熱的高溫。


    從半空中落下的鐵水,散發著紅色的光芒,在黑夜中尤為顯眼。幾千度的高溫,毫無懸念地將落點周圍的草地點燃了,幾個唿吸之間就有可能變成熊熊大火。


    聶將軍隔著零星的火光看著銀塵,看著那位屢次製造出“不可能”的銀發男孩,駭然發現自己心中那一股必勝的信念正在一點一滴地流失,仿佛漏水的桶。銀發男孩佇立於時有時無的夜風之中,滿頭銀色的長發輕輕飄舞,展現出一股和修士們完全不同的,輕靈飄逸的味道,而他那一雙純銀色的瞳孔中,更匯聚著無數風暴。


    炎魔伊芙利特之手。這是加布羅依爾世界中能夠找到的的最古老的魔法,沒有之一,最早記載於古加布羅依爾文明時期(距今七十萬年前)的一種名為“a4”的紙張上。這種魔法威力強大,使用便捷,準備時間近乎沒有,而且學習門檻很低,很快成為法師們偷襲暗算,烤肉燒水,煮咖啡蒸雞蛋,甚至點燃火柴照明時最常用的技能之一,隻不過這種魔法有一個最大的缺陷,那就是隻能在手心中釋放,根本沒法及遠。


    而銀塵使用的魔法,卻是將夜魔伊芙利特之手和火焰召喚魔法“火焰獸”的基礎上融合改進而來的。利用極端簡化的不完全召喚魔法在空中形成一個火焰手掌作為“實體”,再從火焰手掌中發出炎魔伊芙利特之手,這樣就可以很好地解決這個魔法不能攻擊遠處目標的缺陷了,消耗也不太。這種新一代的改進型炎魔之手,被銀塵賦予全新的名稱——大焚化術。


    僅僅一瞬間,聶將軍就失去了對於修士來說很重要的“兵器”,同時燒傷了右手。這樣他的罡風能波及的距離就短了一大截,成為真正的“貼身近戰型”修士了。這還不算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他失去了兵器,也就失去了將具備機械推力的罡風轉化為具備尖銳的切割力量的“劍氣”的關鍵道具,讓罡風的威力憑空打個對折。局勢,對聶將軍再次變得不利起來,如果他繼續和銀塵單挑的話,恐怕隻能保證自己不死。


    “黑羽軍,殺!”聶將軍低吼道,臉部的肌肉激烈又猙獰地扭動著,如同一頭被激怒了的豹子。圍住整個後院的黑羽軍接到指令,毫不遲滯地發出一聲驚天巨吼:“殺!”然後紛紛掄起兵器向銀塵衝來。


    純銀色的瞳孔中,大雪彌漫。銀塵一把抱住張雅婷的腰肢,全身上下閃過一陣刺目的紅光,緊接著在這不大的小院中,陡然間綻放無盡冰蓮。


    冰蓮過處,炙焰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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