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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塵,快!快去請總掌櫃的!叫他去通知老爺!”此時,銀塵正卯足了勁兒在被薛掌櫃撞成廢墟的櫃台裏扒拉著,好不容易從一堆碎木頭快裏挖出了李掌櫃的大半個身子。薛掌櫃,李掌櫃和林掌櫃是和銀塵搭檔的三個小掌櫃,負責這間大飯廳裏的諸多事務。薛掌櫃已經被剛剛那個劉督軍一扇子扇得沒了氣,肥胖的屍體上冒著奇怪的熱氣,整個內腑經脈全被一股灼熱的氣流衝毀了。林掌櫃則在外麵負責搭涼棚,到現在也沒迴來,隻怕也遭了毒手,或者見勢不妙逃亡去了。隻有李掌櫃和銀塵呆在一起,這不,剛剛被銀塵挖出大半個身子就叫嚷開了。


    “我得先把你救出來!”銀塵說著費力地搬開一塊木板,露出李掌櫃的腳,看得出來,身負五重清風決修為的李掌櫃其實沒受什麽傷害。他在木板移開的瞬間就跳了起來,對銀塵吼道:“你不去我去!”說完就一步跨過了薛掌櫃的屍身。


    他沒有必要邁出第二步了,因為張雲此時已經帶著30多個張家的好手從後門走了進來,他的臉色陰暗得能夠擰出大概半桶水。


    銀塵愣然看著張雲身後的那20來位中年男女,他們沒有一個人的實力在清風決十一重以下,其中三個人更是修煉到了清風決十三重,也就是大圓滿的境界了。對於隻認識《清風決》這一種功法的銀塵來說,那三個人的實力真稱得上十分強大了。至少他們的修為,和天行武館的館主賀先生一樣。


    隻不過,銀塵此時此刻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如此強大的張家,現在也是弱勢的一方。


    銀塵暗中用領域掃描著那些被稱為“黑羽軍”的人,感受著他們體內的力量。“似乎是電係的?”銀塵皺了皺眉頭,電這種元素力量對銀塵來說比風的力量更加難以接近,幾乎是對衝體質最排斥的力量,其實銀塵自打懂事起,就壓根沒指望自己在電係力量上取得任何造詣。


    銀塵清楚地感應到,那位聶將軍的體內,一股股閃亮的深紫色力量沿著經脈流淌著,起平順圓滑的程度和流動的量遠遠不是張雲可以比較的,也就是說,他的力量比起張雲強大得多,這點並不能讓銀塵感到任何一點意外,因為銀塵自己的力量如果算上法師領域的話也比張雲強多了。


    銀塵的領域掃描過這裏的每一個人,駭然發現自己不能對付的人有好幾個,無一例外都是黑羽軍的那幫人。銀塵悄悄地後退了一點,縮進主廳西北角的兩隻大酒鬼中間的縫隙裏去,暗自轉動著眼珠子。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為張家陪葬。那紙賣身契也到了要報廢的時候了。


    作為法師,他不缺乏勇氣,但是他的勇氣,非得在衡量清楚了形勢之後才會派上用場。


    ……


    元氣,是這個世界上一切有修為的人對體內力量的尊稱。這種力量在銀塵看來不過是另外一種形式的魔法而已。然而實際上,元氣這種東西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它不是像血液一樣平均分布在人體各處的能量,而是凝聚元嬰的素材。培元,入體,化氣,分神,合道,返虛,金丹,元嬰。這就是這個世界上一切修士的終極追求,在這個古往今來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升仙的世界裏,元嬰,就是修士們最終極的夢想。有了元嬰,肉身可以不死,魂魄可以離體,可以用神念翱翔於藍天之上,藏身於厚土之中,日行百裏,穿牆破壁,甚至可以煉製三屍元神,分身三處,同時體驗三味人生。可以說,成就元嬰,對這個世界的修士來說,就已經和成神無異,成就元嬰,就是他們永恆的目標。


    然而成就元嬰豈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別的不論,就說從培元階段進入入體階段這第一道關卡,就能將世上九成九的修士刷下來,終生摸不到門檻。從培元到入體,首先必須修煉到培元階段的頂點,也就是清風決第十三重大圓滿境界的頂點,其次需要一部入體階段的神功,比如黑羽軍內部流傳的那一套《千雷決》,第三就是一顆淬煉周身經脈的洗髓丹,和一顆將風之元氣轉化為雷之元氣的萬化丹,第四就是需要一位至少在入體期五重以上的人護法,以防那無形無質卻又萬分兇險的心魔侵入腦海。以上四點缺一不可,可就是最簡單的第一條就能讓大部分人望洋興歎。這人世間,可沒有那麽多天才能夠在垂垂老矣之前修煉到清風決市三重大圓滿的境界。別人不論,就拿張雲來說,他本身就已經是個資質不錯的人了,可是早就過了不惑之年的他,如今也才堪堪修煉到第十重中段而已,距離市三重還遙遙無期。要知道這《清風決》,那是學到後麵修煉越慢的。


    銀塵並不知道這些常識,因為這些東西張雲不知道,天行武館的主人不知道,銀塵自然也沒有途徑得知。入體之後的修士,才算是真正進入到了修士這個圈子裏來,才會被告知這些真正修士界的基本知識。


    因此銀塵並不知道,那些黑羽軍中使用“雷電”的人,沒有一個人的實力在他之下。一級魔導師的修為,其實也就是剛剛進入入體期的菜鳥而已。畢竟,那隻是一級魔導師,不是九級聖魔導。


    天色就在銀塵極力將自己縮進木板櫃夾縫的努力中慢慢黯淡下來。飯廳裏的氣氛也隨著逐漸變暗的光線而越發沉重了起來。賓客們一個接一個地被黑羽軍盤問,然後又一個接一個地放行了,偌大一個飯廳也漸漸空曠下來。此時此刻銀塵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無形的法師領域中,黑暗魔力粒子的活性逐漸增大,不過此時他沒有功夫管這些,他此時已經將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對眼前形勢的猜度和把握中。他知道,在接下來可以預見的生死搏殺中,也許黑羽軍的一個小小的疏忽,就可以成為他逃離這家菜館,另謀出路的契機。要知道,現在可不是一年半前那個大雪紛飛的除夕夜,而是物產豐饒的六月份。也許他在潘洋城附近的深山之中打上幾個月的獵,挖上幾個月的草藥,換來的錢就可以作為他在這個世界上立足的啟動資金。


    他靜靜的等待著,凝神靜氣,盡力降低自己唿吸時發出的聲音,耐心地看著屋裏的光線漸漸變暗,看著張雲的臉色越來越黑,看著張家人身上慢慢泛起青色的罡風,耐心地聽著張雲和那位劉督軍的對話。


    “兩位將軍,張某自立業以來,一直在這邊陲小城兢兢業業地經營著這家小小的菜館,安分守己地過自己的日子,稅負繳清,也從不幹什麽奇怪的勾當。兩位將軍大人從王城遠道而來,還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來,張某實在惶恐!隻是張某做事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心,真不知道張某一個小小的菜館東家,究竟……何罪之有?”張雲眼見最後一個客人也從黑羽軍士兵的夾縫中側身而過,眼見另外14名持劍甲士闖了進來,徹底包圍了整個飯廳,自知今日無法善了,便隻好硬著頭皮拱了拱手,向劉督軍和捏將軍問道。


    “張大人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呢。”劉督軍一邊假惺惺地搖著他的紙扇子,一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張大人隻怕是忘記了,十八年前,王宮大內裏丟過一件東西……”


    “白龍傘?!”張雲臉色一變道:“這件事情張某可不知情……”


    “是麽?”劉督軍冷笑一聲:“以你那時不過清風決七重的修為,隻怕還真不知道什麽情況,隻是……”他故意將聲調拖得長長的,還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當年盜走白龍傘的那人,施展的輕功,可真正是你們‘王城燕子張’的看家本領,千裏飄雲術!圍追堵截那竊賊的三千禁軍,可是大半都親眼見證哪!你說吧,這事兒究竟是個什麽理兒?”


    “這個……”張雲張口結舌,這件事情他真的不清楚,清楚事件來龍去脈的張家老爺子早就入土為安,而那個竊賊據說也被黑羽軍的弓箭手射成了篩子,按理說,這件案子早在十八年前就該了結了呀?


    “大人,竊賊不是最後伏法了嗎?”張雲想了半天,才掐準了唯一一個突破口。他認為一樁早有定論的案子,不應該在晾了十八年後還牽扯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來。


    “竊賊是伏法了,可是白龍傘並沒有找迴來,而且呢,前些日子,又有不長眼的家夥竄到王宮大內之中驚擾了聖駕!那人依仗的,也是千裏飄雲術!”劉督軍說著,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身上那股囂張放浪的少爺氣息也慢慢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軍人的彪悍氣息。


    “可……家主去後,這千裏飄雲術也失傳了呀?”張雲依然陰著臉說話,可是他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點點委屈和央求的成分:“十八年前,家主(張老爺子)為了證明本家清白,自刎於王城護城河邊,本家也放棄絕大部分家業,舉家遷來潘洋城,這個事情,其實,其實和張家已經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呀!”


    “是啊,對你們張家來說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呀。”劉督軍板著的臉突然鬆垮下來,露出了一個詭異地如同鬼麵的笑容:“可是呢,那竊賊使用的確實是千裏飄雲術,不僅驚擾了聖駕,還傷到了咱們的皇後娘娘,這就不好辦咯?陛下的意思是,這世上會千裏飄雲術的人反正也不多,留著也是個麻煩,所以……”他說到這裏,突然再次板起臉來,卯足了勁大吼出聲:“潘洋城人氏張雲接旨!!”


    張雲臉色慘黑,幾乎是萬念俱滅般地跪下來,萬般無奈地澀聲說道:“草民張雲接旨。”


    劉督軍沒有立即迴答他的話,而是從寬廣的袖子中拿出一卷明黃色的絹布,抖落開來,雙手捧上,深深唿吸,然後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念道:


    “潘洋城張雲張氏一族,修煉邪法,悖逆聖意,圖謀不軌,勾結暴民亂匪,陰謀叛逆,罪無可恕,敕令黑羽軍,將其滿門抄斬。欽此!”


    “老爺!”


    “皇上饒命!”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劉督軍捧著聖旨念叨完畢,還沒有等到張雲迴過神來,飯廳裏就已經是哭聲一片!那些不明就裏,憑著一顆忠心匆匆趕到這裏的家小仆人,一聽到那份聖旨的措辭,登時個個感覺到天塌地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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