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烈山傳下來的,正好用來對付你。”


    “你怎麽可能會這種!你不是雲無月那一邊的嗎?”


    “少廢話,我們現在處在決鬥之中。”銀塵的聲音冷酷得如同千年冰封的死界,盡管他身上沒有一點點寒冰力量,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或者說那股魔法氣息,就可以讓周圍的地麵和木頭家具上快速凝結出一層冰霜。


    崇飛渡咬了咬牙,驚悖的目光重新匯聚起來,剛剛那一下,他已經知道,銀發男孩會被他的暗器技術欺騙,因為他的透骨錐命中了,既然能夠命中,那麽就有勝算。崇飛渡和這世上的一切拳師都認為,靠剛力防守沒有出路,再強大的防禦,隻要能夠被命中,就總有被突破的一刻。


    崇飛渡決定不改變策略,繼續發射他的透骨錐。黑山莊的首席弟子,別的不說,暗器功夫,一定是全天下所有青少年的楷模,甚至是三十歲以下的人形生物能做到的極致。


    他的身上立刻騰起藍色水霧,這一次,他決定讓銀塵徹底相信,他全力出手時,暗器帶著藍色水光,並不能在黑暗中隱藏,剛剛那一下,就是極限。


    他並未考慮一招策略不能用兩次的問題,他甚至不考慮先將黑漆漆的大廳裏的燈燭點燃,或者打開一兩扇緊閉著的窗戶,改善一下戰鬥場地的環境。他在完全一團黑的環境中,當著銀塵的麵將水霧凝結在手中,變成寒冰飛刀再次甩出。


    這一次,他的動作十分大,暗器手法中要求的隱蔽性完全不考慮了。


    飛刀甩出,水平旋轉著切割開濕冷的空氣,也同時切割開銀塵“善意”的提醒:“同樣的招式在我眼前不能生效兩次。”


    “先過了小爺這關再說吧!”崇飛渡說著,連續甩出飛刀,他的進攻很快變味了,三把小飛刀甩出後,第四把飛刀就有一尺長短,簡直和女子用的的短刀一樣大,這已經不是暗器了,這是飛神兵一樣的大家夥。


    後續的飛刀都這麽大,看起來相當兇猛,黑暗之中,一道道圓圈狀的藍色刀光劃過厚重的空氣。銀塵看到他甩出飛刀,隻能苦笑了一下,依然用小火球一一轟爆,而當崇飛渡甩出地九把飛刀,還沒來得及再次使喚什麽聲東擊西的手段時,銀塵仿佛後力不濟一樣中斷了火球連射,忽然跳起來表演了一個空翻。


    他的空翻,比起不滅神軀更加恐怖,尤其在崇飛渡的眼裏,簡直恐怖無極。


    銀發男孩跳起的瞬間,全身上下發出金色的閃光,閃光之下,周圍的黑暗環境整個扭曲起來,一切向他的攻擊,無論是飛刀還是崇飛渡夾帶著透支出來的閃著藍光的流星錘,都被那股扭曲強行偏移了路線,天知道要落到什麽地方去呢。時空扭曲和銀塵耍帥一樣的閃躲同時出現,也隨著他的安全落地消失。時空扭曲之後,崇飛渡投擲出的所有飛刀都失去了準頭。


    崇飛渡在銀塵落地的瞬間猛然撲倒,黑暗之中閃過一道激烈的紫色電芒。奧術凝結成的長槍,一邊旋轉著一邊穿刺出二十步之外,擦著一張黃柏木桌麵刺入崇飛渡身後的牆體,紫光消失,崇飛渡趕緊爬起來,同時一束光從身後的牆洞中透出來,照亮了他的輪廓。


    奧術之槍,穿透牆麵。


    崇飛渡朝右前方快速移動過去,渾身上下彌漫起黑色的魂霧,魂霧凝結成小甜瓜一樣的流星錘,被濕漉漉的寒氣包裹著,無聲無息地飛出去。


    “馮烈山的槍法……”黑暗之中,崇飛渡的瞳孔劇烈顫抖,滿麵愁容。銀塵剛剛出槍出的動作,他分外熟悉,也從魔威閣尚未分裂算起,一直恐懼到了東海秘境結束。銀塵展示的槍法並不是學自馮烈山的槍法,就是馮烈山本人的槍法,無論出槍的動作還是時機的把握,都與馮烈山本人毫無區別。


    崇飛渡不相信自己能戰勝馮烈山,正如他不相信自己能夠戰勝萬人往一樣,老一輩神功高手們,在崇飛渡眼裏都是不可翻越的大山,至少如今不過雙十的他,還沒有做好挑戰舊時權威的準備,尤其是心理準備。


    而銀發男孩的出槍動作,恍如馮烈山重生。


    麵對這樣的槍法,或者說,麵對隻有老一輩高手才能做到的,突破音障的襲擊,崇飛渡拍了。心生恐懼的他自亂陣腳,拋棄了原本“聲東擊西”的策略,直接利用黑暗環境,投擲出漆黑且無聲的重型暗器。


    漆黑且滿是倒刺的流星錘在忽然籠罩下來的沉默中飛出三十步遠,卻沒有命中銀塵。崇飛渡投擲出流星錘後的三秒鍾裏,除了牆洞上漏出的一束光明,整個飯莊一樓大廳裏隻有寂靜的黑暗。直到流星錘砸穿板凳,木頭斷裂的哢嚓聲響起,崇飛渡發現銀塵又不知道用什麽方法躲過了襲擊。


    金色是閃光如同幻覺般閃滅,魔法師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十步之外,投擲出去的流星錘,再次被一股扭曲的力場拋飛別處,沒有一發命中。


    崇飛渡靠著天生的夜眼,鎖定了銀塵的身形,見他衝來,原本有些膽怯了的黑山莊首席弟子再次鼓起決戰的勇氣,毫不退避地踏步衝上。


    魔法師於十步外刹住腳步,右手猛然抬起,廣袖翻滾中,馮烈山的無名槍法的起手式第三次現於崇飛渡麵前,前衝的崇飛渡目光一閃,立刻橫移,同時靠著前衝的慣性甩出一枚黑色的透骨錐,以此幹擾銀塵的槍式。


    銀塵出槍,可從他袖管中伸出的並非劉璿的槍鋒,而是一管黑洞洞的槍口。


    崇飛渡愣住了,或者說,他在那一秒鍾僵住了。他呆呆看著那管短粗的銀白色機槍,本能地感覺到恐懼淹沒了鼻孔。


    槍口亮起紅焰的閃光,從槍管中射出的卻是紫色的彈丸。彈幕如同舞蹈,瞬息間填滿崇飛渡的視野,緊接著就被一股股絕對的剛力震飛出去撞倒了許多桌椅,最後很離奇地倒在大廳的進門處。


    霸銃黑天剛神絕炮·零。


    奧術彈丸,絕對剛力,那不是將物體打變形的力量,而是絕對的位移與衝擊的力量。


    崇飛渡躺在地上,胸口火辣辣地疼,仿佛被許多鵝卵石砸翻在地,又仿佛挨了許多下重拳一般,體內並未收到寒氣侵襲,肋骨卻斷了好幾根。崇飛渡聽到一陣穩健無比的腳步聲貼地傳來,知道銀發男孩正朝他走來,趕緊凝聚戰魂,化形成冰水組成的身軀,將胸腹部位的傷痛修複。與此同時,穩健的腳步聲忽然消失,整個大廳裏亮起一束蒼白色的偽聖光。


    偷襲就是如此毫無預兆,從最容易被忽略的角落裏爆發出來,化為一道白左般扭曲又佯裝道貌岸然的碩大拳影,擊向銀塵的後腦。


    銀塵閃身躲過,身在空中就轉體半圈,同時袖管噴出一道巨大的光束。


    金色的光束和蒼白色的拳影十字相交,仿佛希望與絕望的交鋒,又似神聖與邪惡的碰撞,兩道光芒僵持了一秒,終於在一聲不男不女不陰不陽的慘叫聲中,蒼白色的拳影軟化開來,變成了有八張癡呆笑臉的光環,然後像個肥皂泡一樣破裂,化成蒼白色的灰燼隨風而散。


    金色的光柱打散了白色的拳影落在一張桌子上,立刻就燒出水桶般大小的洞來。大洞的內緣還有流水狀的劃痕,不少木屑掉落下來,顏色焦黑。


    這就是聖光的力量,附帶驅邪,高溫和柔性衝擊三重效果。如同帶有些許宗教念力的激光衝壓手段。


    金色的聖光熄滅的瞬間,就連有雙夜眼的崇飛渡都兩眼一抹黑,想來別人也如此。他趁著眼前發黑的瞬間,立刻解除了早就完成療傷功法的戰魂化形,雙手撐地迅速坐起,眼看著就要曲腿起身,忽然雙手力道往左同時一推,又側麵撲倒,迅速有仰臥即將坐起變為俯臥,順勢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滾到一丈遠處,才四肢發力爬起身來。他起身的瞬間,視野恢複,雖然還是暗淡一片,但至少能看清楚銀塵那間白銀袍子上的花紋了。他身上鼓起了寒氣,冰冷的波動在空中蕩漾了一下,立刻就收束凝滯。原本要抬手飛出的黑色寒冰透骨錐,留在手中,被掌心的熱量融化成一團黑色的毒液。


    崇飛渡慢慢伏低身體,藏身在一張方桌後麵,視線貼著桌麵鎖定銀塵,看他轉向大廳角落裏的櫃台。崇飛渡有強烈的預感:剛剛那個偷襲銀塵,看起來像是在幫他崇飛渡的人,馬上就要死了。


    崇飛渡沒有和那個人聯手對付銀塵的心情。高貴的黑山莊首席弟子,不會和下賤的殺手們為伍,永遠不會。


    “你的位置已經暴露了,還不打算出來嗎?”與此同時,銀塵的聲音在安靜的黑暗中響起,又仿佛被這安靜的黑暗吸收了一樣逐漸消失。兩秒鍾過去了,櫃台那裏寂靜無聲,黑暗n凝滯如幹透的墨快,一動不動。


    銀塵伸出兩根手指,指尖貌似交替閃過冰與火的紅藍二色,不過魔法師心裏清楚,他如今的冰霜能力,頂多是將空氣中的水分結成一層薄冰覆蓋在物體上,再也不會有將目標徹底凍結住的威力,也同時不再能凝結出可當武器使用的玄冰刀劍,甚至於,他無法操縱流水。


    那藍色的火焰,並不是別的什麽東西,而是曾經屬於黑暗的詛咒術。虛弱,出血,致盲,致幻全部融合在火焰之中,隻有石化詛咒,融合進狂風中。


    他若想凍結住敵人,就隻能依靠一種變異的雷元素,雷電臨身,將“凍住”目標幾秒鍾——也僅有幾秒鍾而已。


    他並指對準櫃台,指尖上的紅藍二色漸漸歸於單純的赤紅,眼看著一顆詛咒之火球即將發射。忽然他感覺到背後一陣陰風襲來。


    那是完全沒有任何寒氣輔助,隻通過手臂力量帶動鈍器砸向後腦的風聲。那風聲如此臨近,幾乎讓你可能還不能相信。銀塵剛剛側傾身體準備避過這一擊,獰惡的陰風就中途變向,重重地打在他的後腦勺上。將他一擊倒地。


    他並未感覺到疼痛,那一擊的威力全部轉化為位移,隻不過力道斜向下方,而他並沒有來得及調整身體的平衡,才狼狽撲倒。


    他撲倒在地的瞬間,右手在地麵上輕輕一掌按下,幽暗的奧術紫光輕微閃爍了一下,他整個人就橫著騰空而起,朝左前方f飛去,完美避過了身後那人可能的追擊。果然,安靜的黑暗之中傳來十分輕微的撲地一聲,也不知道是什麽樣得多而纖細的東西,刺入地麵。銀塵在半空中就調整好了姿勢,當他飛向櫃台旁邊的牆壁時,已經變成了麵向身後的偷襲者,他後背靠牆的瞬間,以前明亮的奧術子宮擴散開來,周圍的黑暗甚至都被某種力量吸著扭曲成螺旋狀。


    紫光熄滅,他的身影消失在牆壁上,黑暗被奧術的神秘力量拉扯著,一層層疊加起來,形成了銀塵的虛影,這虛擬如同全息投影一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栩栩如生,同時散發出一丁點“銀塵的氣息”。


    銀發男孩的身形無聲無息地從黑暗中浮現出來,沒有任何閃光,安靜地出現在另外一個角落,此時他離那位已經現身了的偷襲者幾乎有百步距離。


    他麵前十步處,就是無聲無息地逐漸站起來,轉過身的崇飛渡。


    具備夜視能力的崇飛渡,和具備無間夜視的銀塵相互瞪了一眼,就理解了對方的意思,崇飛渡悄無聲息的迅速向牆麵移動,而銀塵故意向前奔跑出身。


    這個瞬間,那位偷襲者剛好撲向牆麵上的全息投影。他前撲的動作沒有一絲停頓,直到一頭撞在牆上,撞破了那虛影,在牆上留下一道猩紅的痕跡。他一定在撲殺的半途中就聽到了銀發男孩的腳步聲,可是完全沒有寒氣神功力量的他,身在空中根本無法作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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