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暈倒隻是一時受驚心神不寧,本身卻沒什麽大礙,村民們喂了他幾口水以後就幽幽轉醒了,倒是柳阿繼不知為何一直發熱不退。

    陳敏醒來以後便把他懷裏的銀子拿了出來,跪地苦苦哀求求村民幫柳阿繼找醫生,此時他已經顧不上旁的什麽了,對此時的陳銘來說比起柳阿繼可能會死,那怕被太子追兵發現都變得無足輕重了起來。

    “求求各位大叔大娘,救救我娘!我有銀子,求各位幫我找個大夫治好我娘親的病!”陳銘紅著眼睛,聲音沙啞地請求道。

    “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麽,快點起來!”有人去拉陳銘,一個大人卻居然沒拉住這麽一個孩子。

    見沒人答應他,陳銘便一直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哪怕有人把他拉了起來他卻又固執的跪了迴去。

    雖然疑惑不知陳銘從哪裏來的銀子,可這個時候也沒人人心開口逼問這個可憐的孩子。

    其實村民們以前也不是沒想過幫柳阿繼找大夫,隻是自打她倒下以後,眼精的人已經看出來了,這突然帶著孩子出現的柳娘子怕是不行了,自然便不想再替她做無用功。

    村民們商量了一下,放著柳阿繼這麽不管肯定不行,既然他們自己有錢銀,幫忙去找個大夫也不是什麽大事,也算盡了孩子一番孝心。最後還是李大愛的父母率先答應下來,說去附近的村子找大夫過來。

    陳銘恭恭敬敬地給兩人磕了頭,本想著跟他們一起去,卻被兩人勸住說他年齡小腳程慢,讓他留下來照顧他娘。

    陳銘聽得有道理,他心裏又掛記柳阿繼,便答應了下來。

    李大愛的父母是土生土長的李家溝人,陳銘又和他家一雙兒女親近,自然比起旁的村民多信任了幾分當下就把銀子遞給了他們,讓他們去請大夫。旁邊有村民看見此景,猶豫著想說些什麽,想了想卻還是沒有開口。

    柳阿繼兩人剛來這李家溝還不清楚,這李大愛的父母,雖然不是什麽大奸之人,卻一向愛在村子裏占些小便宜。

    隻是大家都是一個姓,論起來哪個不沾親帶故,平時也不過多摘你家兩束苞米,多拿你家幾個雞蛋,大家也懶得和他們夫妻計較。礙於情麵,又想著這兩夫妻雖然是個貪心的,卻也不會狠心打這這病重的孤兒寡母的主意,便也沒有人開口。

    這夫妻倆拿了錢財便出了村子,村民見沒什麽能幫的上忙的,給陳銘拿了一碗飯看他吃下就各自迴家了。

    直到下

    午想著李大愛的父母也應該請到大夫了,熱心的村民才又聚到柳阿繼家中,陪陳銘一起等著,隻是左等右等還不見人來,便有人暗自心中起疑。沒等村裏人擔心太久,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兩人便領了大夫姍姍來遲。

    一直心裏掛記怕這兩夫婦又不靠譜的村民這才放下心來。

    隻是這邊剛鬆了一口氣,大夫替柳阿繼把完脈,說的話又讓眾人心跌到了穀底。

    “看這脈象這娘子已經不行了,你們準備後事吧!哎,這麽拖著也不是個辦法,不如老夫開副方子也叫她走的舒坦些?”那大夫大約五十出頭的年紀,眯著眼睛眯著胡子說了定論!

    陳銘聽了一邊傷心不已,一邊又怎麽會真同意這赤腳大夫給柳阿繼吃什麽見鬼的藥?

    “你把銀子還來?你治不好我娘,我再去找別的大夫!”

    “你這娃娃說的是什麽話?!這十裏八鄉哪個病了不是找我看!”那大夫聽了陳銘的話怒目而視,轉念又說道:“老夫趕了這麽遠的路來你們村子,哪有把錢退迴去的道理?”

    這大夫前麵那句話倒也不假,這十裏八鄉有人病了的確都仰仗這麽一個大夫,哪怕心裏替陳銘不值,一錠銀子隻換迴來一句救不活實在是虧本買賣。隻是一想到以後自己家人生病,還要找這大夫幫忙,便也隻能勸陳銘認命了。

    陳銘也的確人命了,他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能做的的確有限,根本爭不過那大夫。隻是他再不肯讓那大夫碰柳阿繼一下將人攆了出去,屋裏的村民見柳阿繼的確已經無力迴天,想著給著娘倆最後留些清靜,便追出去都送那大夫去了。

    陳銘靠在柳阿繼身邊,心裏隻剩下同她一起等死的念頭了。

    陳銘把自己埋在柳阿繼懷裏,正昏昏沉沉將要睡下之際,卻突然聽到房裏響起柳阿繼的聲音,雖然那聲音虛弱細小地幾乎沒有,停在陳銘耳朵裏卻突然給他帶來無盡希望。

    “水……水……”

    探起身來附耳到柳阿繼嘴邊,陳銘聽見柳阿繼要水,一個激靈就跑下地,倒了一碗水小心翼翼地喂給她。

    柳阿繼喝完水以後並沒有轉醒,隻是陳銘又有了希望,想死的心也淡了下來,想著說不定一會她娘親就會醒來,陳銘怕她醒來以後肚子餓,便出門想找村民討些吃食。隻是他一向和村民接觸的不多,這個時候能想起來的也隻有李大愛一家人了。

    陳銘到李大愛家裏的時候,他們家院子沒鎖,陳銘便也

    沒出聲。走到房門口剛想敲門就聽門裏有人說話,話裏話外都提到了他們母子,於是陳銘舉起敲門的手便停了下來。

    屋裏李大愛的娘說:“當家的,整整一錠銀子全給了那大夫,不過讓他說兩句話罷了,何必給他那麽多?!”

    “你這娘們都發長見識少,既然那柳娘子的女兒能這麽輕易拿出一定銀子,自然不會隻有這一錠!她不是一向和我家四蛋玩在一起嗎?等著那柳娘子死了,我們便把這丫頭領迴來,剩下那些銀子自然也全是我們的了!”

    “嗬嗬,還是當家的你聰明!隻是把這丫頭白白領迴來也不知她要吃多少?”

    “四蛋不是喜歡她麽?正巧等她長大讓她給四蛋當媳婦!”

    “我喜歡蓮蓉!”

    陳銘聽得清清楚楚,最後說話的是他最好的朋友,李四蛋!

    “算了,我過去看看,別把那小丫頭餓死了,我們再找不到銀子!就算被村子裏的人分了,我們不是也虧了?”李大愛她娘說著就打開了房門。

    不要說逃跑,陳銘舉起想敲門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觸不及防的和這對夫妻的目光撞了上!

    不過愣了一下李大愛她娘,就用誇張的聲音招唿道:“哎呦,你這孩子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不出一聲?”

    陳銘轉身便想跑,卻被李大愛她爹一個箭步上前就抓在手裏。

    “你這孩子跑個什麽勁,莫不是聽到了什麽?”

    此時此刻這對夫妻在陳銘眼裏恐怖的如同地獄修羅,哪裏還能看得出平日的和藹可親,就連聽到聲音跑出來的李大愛姐弟,在陳祿心裏也變成了助紂為虐的惡鬼!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被拎在手上,陳銘又踢又打掙紮喊叫著。

    李大愛她爹娘雖然見財眼開起了壞心,可畢竟不是什麽真的大奸大惡之人,聽見陳銘喊叫跑別的村民聽到,又被陳銘踢打的疼了一不小心就鬆了手,陳銘摔在地上滾了兩圈站起身就跑。

    看著陳銘跑遠,李大愛她娘問旁邊的丈夫:“我們不去追麽?”

    “追什麽,他一個小孩子說出去的話誰會信?”李大愛她爹卻不慎擔心。

    站在一旁的姐弟二人麵麵相覷,他們心裏清楚自己爹娘是在作惡,卻也不知如何是好。畢竟比起自己的爹娘,不管同柳阿繼母女再親近,也總是要差上許多的。

    話說陳銘跌跌撞撞地跑迴家中,叫了柳阿繼半

    天也沒叫醒她,便坐在床頭不知所措的哭了起來。遇到了這樣的事,現在除了柳阿繼以外陳銘再也不敢輕易相信別人了。

    柳阿繼皺著眉頭,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她昨夜見到陳銘暈倒在她眼前,卻叫喊不出聲,不過一會兒也跟著暈了過去,現在又隱約聽到陳銘再哭,除了想趕緊看他好不好,勸他不要哭以外什麽念頭都沒有。

    隻是柳阿繼此時發熱的厲害,不管怎麽樣就是睜不開眼睛,伴著陳銘的哭聲柳阿繼嗡嗡出聲:“銘兒……?”

    終於,還是放不下心中牽掛,柳阿繼猛的不停地咳嗽了起來。

    陳銘聽到柳阿繼在咳,連忙顧不上哭了,轉身給柳阿繼順氣。

    “娘,娘你醒一醒啊,有人要害死你!”一邊給柳阿繼順氣陳銘一邊哭著說著,希望自己的話能讓柳阿繼聽到,希望她可以起來。

    “娘,都怪我沒聽你的話,他們才要害死你,把我捉去給四蛋當媳婦!娘,我不想你死,我不想去他們家。他們要害我!”

    柳阿繼沒聽清陳銘說得是什麽,她隻是隱約聽到“他們要害我!”。有人要害她的銘兒!柳阿繼身上抽搐不停,有一直搖著頭,在陳銘擔心的目光中終於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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