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上早朝,滿朝文武便發現,陳祿不過過了一個生日而已,竟然一臉容光煥發。就連太子參了一個陳王麾下的將領,都沒能改變他的好心情。整個人,一副走在雲裏的架勢,就差飄了起來。

    “陳王,你這是怎麽了?”就連當今天子,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兒子無事,隻是見父皇身體安康,英明神武,便忍不住的歡喜。”陳祿自不會說實話,隻能說了些好聽的給天子聽。可說話時,又忍不住把嘴角裂到了耳根。

    皇帝聽了,便猜到陳祿的心思,也不再與他多糾纏。

    下了朝,陳祿更是滿心歡喜地要往迴趕,絲毫沒有要和朝中同僚多敘的意思。隻是路上,還沒等陳祿得意多久,便聽外麵敲鑼打鼓,轎子也在街上停了下來,常玉喜稟報,說有人家正在出喪。陳祿示意,讓轎夫把轎子靠邊,把路讓予那戶人家先行。

    出喪的許也是大戶人家,陣仗很大,許多路人也紛紛站到街道兩側讓路。

    一時間有人交頭接耳,街上喧雜異常。可兩道聲音,卻離奇清晰地傳到了陳祿耳裏。

    一人問:“張大哥你不是剛剛成親,怎麽還成日愁眉苦臉?”

    另一個人迴道:“哎,兄弟你是不知,我那婆娘雖然進了我家的門,可卻還一心想著,她那不知跑到哪兒去的表哥。”

    那人又笑道:“這有什麽好愁的?張大哥你隻要夜裏累些,叫嫂夫人早日生下個一兒半女,不就好了。這女人啊,隻要有了兒女,便再也生不出旁的心思了。”

    另一個人聽了那人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驚覺茅塞頓開,連聲大笑,道了謝。

    兩人的談話聲入耳,本在閉目養神的陳祿卻睜開了眼睛。他迴想和柳阿繼,自成親前後花園的不歡而散,到昨夜種種,心中有了主意。那人說得對,不管柳阿繼當初是為了什麽同他分了心,隻要生個兒子,柳阿繼便會徹底歇了心思。

    昨天夜裏得了驚喜,此時又意外得了整治柳阿繼的法子。陳祿隻覺得老天佑他,似乎天下萬事,盡在掌握,好不得意。

    剛一迴到王府,陳祿便趕去柳阿繼處赴約。可柳阿繼卻沒依約,等他叫醒,丫鬟守在門外,說柳阿繼已經起身,正在沐浴。陳祿推門進去,床上被褥已經換了新的,屏風那頭的水,還冒著熱氣,可柳阿繼已經洗完出浴,端坐在梳妝台前,姬如正在幫她絞頭發。

    “王爺迴來了?”陳

    祿還在門外時,柳阿繼便聽到了聲音。他剛一進門,便轉過頭招唿道。

    柳阿繼剛出浴,隻穿了中衣,臉上沒有絲毫脂粉,發上還滴著水。陳祿情人眼裏出西施,隻覺得此時的柳阿繼別有風情,恨不得立刻同她生兒子。

    “王爺安。”姬如放下了柳阿繼的頭發,俯身行禮。

    “嗯,你先退下吧。”見房裏隻有一個姬如礙事,陳祿立刻出聲攆人。

    姬如奇怪地看著陳祿,說道:“奴婢還沒有伺候側妃絞幹頭發,還有更衣上妝……”

    陳祿上前,接過了姬如手裏的布,替柳阿繼擦拭頭發,說:“這裏用不到你了,本王親自來。”

    姬如無奈,隻能找出柳阿繼一會要穿的衣服,放在一旁,便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姬如剛一出去,陳祿的手就立刻不老實了起來。青天白日,柳阿繼怎會同他胡鬧,便打開陳祿的手,要自己來。

    “娘子可是忘了?為夫早上便說過,要為夫人更衣梳頭,添茶倒水?”

    柳阿繼活了兩輩子,也沒見過陳祿如此油腔滑調。爭不過他,隻能任他搗亂。兩人推推搡搡,弄了好些時候,柳阿繼才穿上外衣,臉已經紅了個徹底。

    “算起來,這已經是我第二次給你梳頭發了。”陳祿執起柳阿繼的發,笑著說。

    聽著陳祿的話,柳阿繼想起他們初次見麵。五六歲的鄉下丫頭,並不懂什麽情愛,隻覺得錦衣白麵的哥兒,俊的很,也溫柔得緊。哪裏想得到,少年不過是看她有趣,興起了逗弄之心。卻平白結下了緣。

    陳祿並不知柳阿繼想得那麽多,還是同她打趣。

    自打這日起,陳祿便忘不掉要柳阿繼給他生兒子的念頭,夜夜來她房中過夜,柔聲情話,羨煞旁人。

    張氏那處,得了風聲,便總來挑釁,柳阿繼也隻無聲擋下。如今柳阿繼受寵,便是張氏心中如何不忿,也輕易下不了絆子。何況前世的手下敗將,柳阿繼隻拿張氏當作紙老虎,並不怕她。

    一日陳祿在柳阿繼房中,剛退下外衣要上床休息,外麵卻傳來喧囂聲。陳祿皺眉,叫了人進來問,才知道是妙音感染了風寒,如今正在疏影黃昏樓哭喊著要見陳祿。下人們怕出了什麽事,隻好到柳阿繼這裏尋陳祿。

    “既然病了,就去找醫生,來找我做什麽?”話雖這樣說,陳祿還是穿上了衣裳,同柳阿繼說

    了幾句好話,去了疏影黃昏樓。

    陳祿前腳剛走,姬如就咬著牙進來了,柳阿繼見姬如樣子,就知道她沒什麽好話。還沒等她開口,柳阿繼就攆她迴自己房間休息。

    姬如對柳阿繼,一向順從,雖然還是不忿,但聽話迴去睡了。

    夜裏,柳阿繼突然覺得身旁的床一塌,一股寒氣衝進被窩,驚醒了起來。睜眼見是陳祿迴來了,便起身輕輕為他掖了被角,又躺下身,睡了過去。

    事情沒過幾天,又一日夜裏,陳祿本和柳阿繼已經睡下,卻突然被下人叫醒。張氏派人過來尋陳祿,說是惠安病了。柳阿繼這次卻很快清醒了過來,看著陳祿,似笑非笑。

    見了柳阿繼的表情,陳祿也很無奈,隻是惠安病了,陳祿也不能不去。

    “王爺去看看吧,姐兒要是出了什麽事,王爺也擔心。”柳阿繼識趣地勸道。

    陳祿去了,柳阿繼也沒等,自顧睡了,果然,這夜陳祿卻沒迴來。張氏的道行到底是要比妙音高的,更何況惠安是陳祿的第一個女兒,陳祿一貫視她如掌上明珠。

    第二日一早,姬如偷偷摸摸地端了藥進來,見柳阿繼眉也不皺地一口喝下。忍不住說:“姐姐,這藥,以後就不要喝了吧……要是被王爺發現,怕是我們姐妹二人,都活不成了。”

    柳阿繼看向姬如,歎氣道:“你知道這是什麽藥?”她隻是寫下方子,叫姬如背開他人,抓藥煎藥。

    姬如小聲說:“在藥鋪問了大夫。”當知道藥方上的藥,代表了什麽以後,姬如當時就被嚇破了膽子,比陳祿叫人把她捉去,要打死她時還要怕。

    “姐姐,你是何苦……”

    “你不懂,我是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的。尤其是此時,即便有了,也保不住……”柳阿繼苦笑,又說道:“以後還是我自己去抓藥吧,莫要連累了你。”

    “姐姐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姬如隻怕連累姐姐,卻不怕被姐姐連累。”姬如雖然年紀小,這話卻十分篤定。

    “隻是,姐姐你是怎麽知道這方子的?”醫館裏的大夫同她說,這是上好秘傳的逼子藥。可姬如卻不明白,柳阿繼是從何處,得了這樣的方子。

    怎麽知道這方子的?這藥她吃了十年。發現以後,她叫人查了個徹底,許太醫跪在麵前,一字一字地念出藥方。隻聽了一遍而已,便再也忘不掉。

    隻是這話,卻不能同姬如說,柳阿繼隻是推諉,說方子是在醫書上

    ,偶然看到的。

    柳阿繼怕姬如壞事,又小聲把現在的形勢說給她聽:“王爺現在膝下隻有一個嫡長子,安氏身子又一向不好,不知能挺到幾時。如果我現在有了,女兒到罷了,要是一朝得子,不知道多少人,容不得這孩子。不然以王爺如今的年齡,又怎麽會隻有銘兒一個兒子?”這是柳阿繼前世,用自己第一個,也算唯一一個孩子的命,換得知道的。

    那個孩子,柳阿繼用了全部心血去保護,可還沒等降世,便沒了。至今,她也不清楚,到底是誰奪了她孩兒的命。即便是後來,她視作眼珠,來疼愛的銘兒,也在冊封太子前夕,被人害了……生在天子之家,太殘忍了,柳阿繼不想,也不忍再讓那個孩子來世間再走一遭。

    “姐姐說的我清楚,隻是姐姐怎就那麽篤定,王爺保不住你的孩子呢?明明王爺如此疼愛你,難道姐姐,就不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姬如不解地問道。

    疼愛?沒人知道,她在陳祿的寵愛下,有多誠惶誠恐,膽戰心驚。有的時候,不問不理,未必是壞事,寵愛,才是致命一擊。

    “還不是時候,孩子的事情,還是等我們在這王府站穩腳後,再說吧。”柳阿繼隻能如此安慰姬如。

    聽柳阿繼並不是不要孩子,隻是暫時不想,姬如才放心下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何以為繼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行走的棒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行走的棒槌並收藏重生之何以為繼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