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留一條活路?還是給你自己留吧!”陳祿看向柳阿繼的目光,已經沒有一點兒溫度,又對下人吩咐:“把她拉開!”

    姬如在柳阿繼的懷裏瑟瑟發抖,柳阿繼緊抓住她的胳膊,同下人推搡,下人雖不敢在陳王麵前傷她,可無奈柳阿繼還在病中,終還是被人把姬如拖了下去。

    “妾以後一定好好伺候王爺,再也不敢想旁的,還請王爺開恩!”柳阿繼痛哭求饒,不停地對陳祿磕頭,直磕到頭破血流。

    姬如看見,雖被人拽的緊,可還是高聲喊道:“姐姐,姐姐不要管我了……”如此喊著,她也放棄了掙紮,隻想尋個痛快,莫要再連累柳阿繼。

    “王爺開恩呐!”柳阿繼心亂如麻,眼前一黑,咬破了唇,想要硬撐,卻一口血吐了出來。

    “放開她!”陳祿一陣心慌,連忙扶起柳阿繼。看著她慘白的臉,想到過往的紅袖添香,溫柔解語,終還是不忍。他咬牙說:“這是最後一次了,你我二人的情分也算了了!”

    下人們被陳祿一吼,嚇得趕緊放開了姬如,嘩啦啦地跪了一地。姬如此時本已經被拖出房外,一時沒反應過來,坐在地上,愣愣地看向柳阿繼同陳祿。

    “還愣著幹什麽?快傳太醫!”見人都傻了,沒人動,陳祿氣急敗壞。

    “多謝王爺。祿哥兒……”見還是保住了姬如,柳阿繼放下了心,話沒說完便徹底暈了過去。

    陳祿將柳阿繼抱迴床上,把她放下,剛想起身,就覺得胸前一緊,低頭一看,見柳阿繼竟然人雖暈了過去,卻還緊緊地拽著他胸前的衣裳。歎了一口氣,陳祿心中念,算了,隻當我前世欠了你的。便任她抓著,坐在床邊,等太醫來。

    常玉喜自陳祿在門外時,便一直跟在身後,見了眼前情況,心道王爺心裏,還是有柳姑娘的。看王爺一半會兒是不會走了,他手腳麻利地去取了熱水,又從柳阿繼房內的架子上拿了茶葉,為陳祿沏好了茶。

    茶剛一入口,陳祿就吐了出來。此時他人已經冷靜了下來,想起姬如剛才的話,把她叫到了麵前。

    “我聽你說,阿…”阿繼二字剛要出口,陳祿又咽了迴去:“尚氏就算隨便找個人嫁了,也不致如此,你倒是給我說說,她現在到是如何了。”

    姬如心裏暗恨,你剛剛親眼見她吐了血,卻又問我姐姐此時如何?可是她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此時已經被嚇破了膽子,老老實實地說:“是奴婢胡說!都是奴婢的錯,求

    王爺莫要因奴婢惱了側妃娘娘!”

    陳祿反手摔了手中茶碗,罵了幾句,吩咐姬如隻管把此間種種如實說來。

    姬如領命,自然一絲不落地把最近受得刁難全都說了。

    “荒唐!刁奴!”陳祿問:“常玉喜,你可都聽到了?”

    常玉喜下跪,道:“奴才聽得清楚,請王爺放心,姬如姑娘說的,奴才定會查個清楚,那些個不學好,做壞的奴才一個也不會放過。今日起,一定會照看好側妃娘娘這邊,再不讓歹人有可乘之機。”

    不一會,有下人通傳:“王爺,柳太醫到了。”

    “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叫他進來!”

    姬如站在一旁,急切地看著太醫給柳阿繼診脈。老天保佑,希望姐姐沒有大礙,不然她真是萬死也不能贖罪。

    “王爺,側妃娘娘並無大礙,多是外傷,隻是因為傷寒未愈,又急火攻心才暈了過去。”太醫把過脈,起身稟明。

    陳祿見柳阿繼額頭上的血還沒止住,讓太醫不要囉嗦,趕緊包紮開藥。

    太醫得了吩咐,手腳麻利的塗了外用傷藥,又給柳阿繼裹上了紗布。他見柳阿繼的手一直抓著陳祿,而陳祿也一直緊盯著他手上行動,終於忍不住開口:“臣看娘娘脈象,雖然底子很好,可最近似乎憂慮過深,傷了心肺。若不能好生休養,再傷了心神,恐……影響壽元。”

    陳祿拉過柳阿繼的手,緊了緊,迴道:“本王知道了,還謝過柳太醫出言提醒。”

    許是感謝柳太醫直言,送柳太醫走時,陳祿又叫人多準備了好些禮物。

    自這之後,柳阿繼這三間屋子,起了巨大變化。新派來的丫鬟婆子,跑腿出力的家丁,算起來安近了十幾號人。陳祿三天兩日也會來柳阿繼這裏坐坐,就算柳阿繼身體未愈,不能伺候,也會同她說說話。

    如此過了半個月,柳阿繼身體也恢複了七七八八。

    “姐姐今日天氣好得緊,你也別成天悶在屋子裏,我們出去逛逛吧。”見柳阿繼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卻還是整天窩在屋子裏麵,姬如勸道。

    柳阿繼笑著拍了拍姬如,說:“猴兒,外麵是非多,想曬太陽,搬張椅子坐到門外不就成了。”

    “哪裏有這樣的道理,左右就在附近走走逛逛。”

    想著姬如已經提了幾天,讓她出去散心,都被她拒絕了,柳阿繼今天也耐不住了,便點頭答應。

    帶了兩個丫鬟,兩個婆子,柳阿繼同姬如才出了門。姬如說的是實話,今日確實天氣很好,太陽一照,隻覺得渾身發暖,聽著草叢中的蟲鳴,柳阿繼的心情也好上了幾分。

    走到不遠處,柳阿繼隻覺得眼前景色竟是莫名熟悉。突然見一道白影,從腳下竄過,柳阿繼瞅著,更是眼熟,便帶著人跟了過去。

    一路行去,眼前起了變化,盛夏的季節,此處樹木卻是光禿禿地。任有些綠草,又種植了些花卉,還是有些奇怪,枯樹林中一座三層高的神色小樓,靜靜矗立。

    “姐姐,這怎麽這麽多枯樹?”姬如問。

    “不是枯樹,是梅樹。”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疏影黃昏樓,前世柳阿繼嫁入陳王府,住的就是這裏。此時重迴故地,百感交集,前世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便是在此處度過的。

    料想此處,此時應該沒人住,柳阿繼便抬足,想往裏走去。身後跟的丫鬟婆子,卻有些緊張,想上前,同柳阿繼說些什麽。

    此時,卻突然聽有人開口,問道:“是什麽人?”

    隻見樹下走來一名俏生生地番邦女子,懷抱白貓,棕發碧瞳,膚白勝雪。最難得卻是,身為異族,卻有一身溫婉的氣質。

    “大膽,見了側妃娘娘,還不快見禮?”柳阿繼身後,有丫鬟斥道。

    “妾身妙音,見過側妃娘娘。”女子緩步上前,行禮道。

    婆子也湊上前,小聲告訴阿繼,江中巡撫有一房番邦妾室,這妙音便是那庶出的女兒。前些日子被陳祿帶了迴來,納了妾。如今正住在這疏影黃昏樓。

    女子絕色婀娜,柳阿繼卻沒有多看,隻是盯著她懷裏的白貓兒看。雪球,前世陳祿送她解悶的貓。

    “不必多禮。”柳阿繼叫妙音起身,又看著貓兒說:“我最近身體不好,一直沒出過門子,也沒見過妹妹。今天出門,卻被這小家夥引了過來,也算緣分。”

    “妾身也是剛剛進府,還沒來得急去給姐姐們問安,還請姐姐見諒。”說著,妙音又看著自己懷裏的貓兒,臉上露出幾分甜蜜:“王爺憐妾成日裏無聊,便送了這小家夥給我。”

    看著這個她前世,沒有見過的妙音,住在她前世住的地方,懷抱前世屬於她的貓。柳阿繼覺得有趣兒,麵上卻不顯,她從手上擼下翡翠鐲子,送給妙音。

    妙音推辭了一番,自是無用,最後還是道謝收了下來

    。

    “妹妹怎麽一個人在此處?下人呢?”柳阿繼問,她微微垂下眼,有些乏力。

    妙音隻道貓兒頑皮,見它不見了,她一時心急,沒顧得上下人,自己跑了出來找它。

    柳阿繼指了一個丫鬟,讓她送妙音迴去。

    妙音走後,柳阿繼也沒了再逛的心思,便也迴去了。

    剛一迴到房,姬如就把下人都攆了出去,看著柳阿繼的臉色,見她並未傷心不虞,放心下來,可又為她不值。

    挨近柳阿繼,姬如小聲說:“我見王爺這幾天對姐姐,溫柔有禮,本以為他是上了心的,怎知,這才幾天……”

    “你倒是個記吃不記打的,還是愛搬弄口舌。”柳阿繼打斷姬如的話。

    “姐姐你性子軟,我這是為姐姐擔心!”

    柳阿繼斜眼看著姬如笑,靠近她,貼在她在耳邊說:“妹妹你莫真的以為,先前王爺,不知道他冷著我,下人們會怎麽對我?我在這王府會是什麽處境?雷霆雨露,均為君恩,是最是無情帝王家。”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姐姐……”姬如睜大眼睛看向柳阿繼,覺得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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