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賀德強這一記偷襲來得迅猛又突然,好在許岩也沒放鬆看到那滿地的屍體,他就知道這位來自大明朝的錦衣衛不是良善之輩,一直對他保持著警惕。他猛然跨前一步,瞬間衝出了四五米,險而又險地躲過了這一刀。


    許岩怒聲喝道:“你在幹什麽?”


    錦衣衛百戶賀德強一刀砍空,也是詫異,他吃驚地看著許岩論起經驗,他可比許岩強得太多了。方才許岩的那一躍,放在常人眼裏隻是覺得許岩步履很快而已,但放在行家眼裏,卻是能看出許岩的高明來。這年輕人卻能在間不容發之間躲開自己的迅猛一擊,動作不露絲毫煙火氣息很明顯,眼前的少年跟自己一樣,也是修道中人。


    賀德強冷笑著:“魔門妖孽,倒是有幾分本事,躲得蠻快的!你是魔門中哪一派的弟子?報上門派和姓名來!”


    莫名其妙地被對方偷襲了,還被栽贓安了個“魔門妖孽”的罪名,許岩怒極:“胡說八道,誰說我是魔門妖孽了?!”


    “他要找的人是我。”這時候,許岩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低沉的女聲,聽到那聲音,許岩陡然一個激靈,他轉頭望過去果然,在身後的走廊裏,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在緩步地走過來,卻正是那個被日本人稱為“聖女”的神秘女子。


    看到那神秘女子,賀德強露出了獰笑:“顏傾沙,你果然藏在這裏!”


    說著,他瞪了許岩一眼:“小子,你還狡辯說你不是魔門中人?現在事實俱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好說?你們兩個,識相的,乖乖認罪伏法,隨我到鎮撫衙門認罪去!”


    聽到賀德強如此蠻橫,許岩怒極反笑,他很想反問賀德強這算什麽狗屁的“證據確鑿”?自己連那女子的名字都是第一次聽說,又怎會跟她勾結?


    這時候,顏傾沙詫異地望許岩一眼:“聖劍門的小子,你不是跟他一路的?”


    許岩沒好氣:“不是!我跟你們說:你們倆,我誰都不認識!我不是魔門的,也不是錦衣衛的,我就是一過路的,你倆的事情別來找我麻煩讓一下,我要走了!”


    許岩自覺這番話已經把自己的立場解釋得很清楚了,但堵在門口的賀德強卻是不信,他冷笑地看著許岩,右手握住了腰間的刀柄,似笑非笑地看著許岩看樣子,隻要許岩再上前一步,他真的會再次抽刀砍過來的。


    許岩停住了腳步,他苦笑地轉過頭來,又望向了身後的顏傾沙,後者同樣哼了一聲,冷冷地撇許岩一眼:“裝模作樣的,以為這樣我就看不出你們是一夥的嗎?”


    賀德強堵住了前門,顏傾沙又堵住了自己身後的走廊,許岩被他倆堵在中間,進退不得,他也隻能苦笑了:明朝的錦衣衛把自己當做魔門的人來打殺,魔門的人又把自己當做錦衣衛的人來殺自己今天出門時候到底踩了什麽狗屎了,攤上了這樣的好事!


    不過,許岩奇怪的是,賀德強雖然口氣很強硬,口口聲聲說要消滅魔門餘孽,但見了正主顏傾沙之後,他卻沒有立即動手,而是冷冷地看著對方,目光森然。


    顏傾沙也沒有動手,她站在那,冷笑地看著賀德強,身形佇立不動。


    看著二人相隔十幾步對峙著,許岩開始還奇怪呢這倆人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怎麽見麵之後還不開打?


    看了一陣,許岩忽然明白過來了賀德強和顏傾沙沒開打的原因,多半還是顧忌自己在場。因為他們都看出來了,和他們一樣,自己也是修真者,而且實力還不弱。現場有一個立場不明又實力不弱的第三方在場,他們也擔心讓許岩得了漁翁之利。


    想清楚了這一點,許岩就隻能苦笑了他是想走的,但問題是前後路都被堵住了,他走不掉啊!


    現場寂靜的氣氛持續了足足半分鍾,這時候,那位錦衣衛百戶賀德強緩緩開口了:“小子,你剛說,你跟這魔門的妖孽不是一夥的?”


    許岩無奈:“賀先生,從一開始我就說了,我不認識你們!您二位,無論誰我都不認識,更談不上勾結了!”


    “那就好!”賀德強一揮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既然如此,小子,你這就上前去,把妖女顏傾沙給我拿下了!”


    “我?”許岩詫異道:“賀先生,你沒搞錯吧?你倆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我為什麽要去為難這位。。。顏女士?”


    “小子,你聽好了:眼前的妖女顏傾沙,是魔門兩宗六道中的天陰宗的聖女,她在我河南道犯下天大的欽命血案,罪惡滔天!需知:正邪不兩立,你既然是正派同道,碰上朝廷在圍剿魔門妖女,豈能袖手旁觀?


    再說,你既然身為大明的子民,為朝廷效勞也是你應盡之責。


    來,小子,把這妖女拿下了,證明你是清白的否則的話,你就是勾結魔門的叛逆,休怪本官下手無情了!”


    聽了這番話,許岩真是哭笑不得這個錦衣衛百戶壓根還沒搞清楚狀況呢,他還不知道,自己壓根不是大明朝廷的人,這裏也不是大明朝的地頭。


    不過聽了這麽久,許岩倒是隱隱搞清楚事情緣由了原來,這位神秘的顏傾沙,她是大明那邊的魔門修煉者?


    朱佑香留下的那些典籍裏,也提過魔門的事,不過說得很簡單,就是說大明朝修真界那邊有一些修煉者墮入了魔道,他們與正派修煉者不同:正道修煉者是依靠靈氣淬煉自身而提升層次,而魔道修煉者則是依靠魔氣和殺戮來修煉自身。


    對於魔門修煉者,典籍裏語焉不詳,隻是說魔道修煉者行事顛倒,無視綱常人倫,殘忍好殺,為天地所不容。正魔不兩立,一旦發現了魔門中人,每個正道修煉者都應該消滅他們。


    這時候,許岩覺得自己終於把事情搞清楚了:這位顏傾沙女士呢,應該是大明那邊的魔門修煉高手,她不知通過什麽途徑來到了地球,躲在這天災的中心,在這邊吸收魔氣,潛心修煉;而這位賀德強百戶呢,則是大明朝廷派來追緝顏傾沙的錦衣衛高手了。


    雙方身份一正一邪,一個是官府一個是逃犯,許岩的立場自然就傾向賀德強那邊了雖然這位錦衣衛百戶兇巴巴的,還偷襲過自己一次,但他是代表大明朝廷官府來追殺邪惡的魔門修煉者的,那他自然是好人了!


    許岩微微沉吟,答道:“賀先生,你說得對,按說鏟除魔門妖孽確實是我輩正道的本分,不過顏傾沙本事高強,我不是她對手,你的要求,我實在無法辦到。”


    聽得出許岩已經傾向自己這邊了,賀德強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的語氣也和緩多了:“這位道友,你莫要害怕。昔日,顏傾沙是金丹高手,確實很強,不過如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前些日子裏,顏妖女在河南道上遭遇天常宮和靈鷹派的數十高手圍攻,身受重傷,她是用了‘天魔解體**’才突出了重圍,僥幸逃得性命。


    所以,現在的顏妖女,實力已經一落千丈,昔日的十成功力裏她連一成都不剩了。現在,她也就剩下一個空架子罷了,裝出氣勢嚇唬人還可以,真動起手來,她根本不堪一擊!”


    許岩一驚,他不由迴頭望向顏傾沙,卻見後者麵無表情,麵若寒霜,許岩心裏就有底了十有**,賀德強說的是真話,顏傾沙真的是有傷在身。


    原來,剛剛顏傾沙那麽輕易地放過自己,並不是因為她與聖劍門先輩的交情,而是因為她有重傷在身?


    難怪自己剛剛就有種不對勁的感覺,隻是當時被顏傾沙的深不可測給嚇住了,現在迴想起來,許岩才發現問題了剛剛顏傾沙的廢話太多了,好像是在刻意向自己解釋一般。


    如果她真是信心十足的高手,就算她真的跟聖劍門的前輩有交情所以放自己一馬,她也不會有空暇來給自己這種後輩小子解釋理由的,頂多一句“滾”就打發自己了正是因為她害怕自己生疑,所以她才必須要給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並解釋給自己聽。


    許岩還在沉吟著,那邊的顏傾沙也開口了,她的聲音清冷:“聖天禦劍門的小子,你別被賀德強蒙騙利用了,賀德強說我是聖門中人,但他沒告訴你,他自己同樣是聖門中人!”


    “啊?!”許岩震驚:“你說,這位賀先生,他也是魔門中人?但他是錦衣衛啊!”


    顏傾沙冷笑:“小子,你太幼稚了你以為錦衣衛就一定是好人了?


    明麵上,賀德強是錦衣衛的百戶,但實際上,他的真實身份卻是聖門修羅道的長老!他這樣不依不饒地追殺我,也並非是為朝廷辦事,為的卻是我所保管的聖門寶典殺我然後奪取聖門的寶典,這才是賀德強的真正目的。你若協助此人,你就是助紂為虐!”


    顏傾沙快速地說:“小子,你該知道,我聖門的兩宗六道,修羅道號稱殺戮第一。修羅道以血魂入道,凡是修羅道中人,無不是殺戮無數的巨魔魁首!


    而賀德強身為修羅道長老,更是滿手血腥的劊子手,昔日震驚河南道的陸丘村屠殺兇案,上百村民被屠殺,罪魁禍首就是此人,其目的就是為了修煉修羅道的血海浮屠。


    當時,我路過陸丘村,出手阻止了他。但事後,他居然利用身在錦衣衛的便利,將此兇案栽贓給我和天陰宗,以致我們天陰宗遭到官府和修真界的圍攻。。。”


    許岩正聽得入神呢,但這時,賀德強陡然怒吼一聲:“住口!妖女,休得血口噴人!”


    賀德強厲聲喝道:“這位道友,天陰宗妖女狐媚眾生,最擅長蠱惑人心,你要堅定心誌,莫要被她迷惑了!來,你我並肩合力,將這妖女給殺了!”


    隻聽“噌”的一聲脆響,賀德強已抽刀出鞘,向顏傾沙撲殺而去,突然間,刀光一轉,那一刀卻是陡然調轉了方向,向著許岩披頭蓋臉地砍了下來!


    賀德強再次偷襲,但這時候,許岩心中已經對他生疑了,早有提防,他身形一閃,躲過了這一刀。


    賀德強兩次偷襲,許岩對他已頗為反感,再加上顏傾沙的介紹,知道此人是滿手血腥的魔頭,於是許岩對他也不再容情,隻見白色的劍芒驟然閃爍,一道白光劃過了賀德強持刀的手腕,血花一綻,賀德強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就在那電閃雷鳴間,他右手持刀的手腕已被許岩砍了下來,連手腕帶刀都“哐啷”一聲掉落在地上了。


    賀德強行事甚是果決,手腕被砍斷後,他一言不發,隻是恨恨地瞪了許岩一眼,忍著劇疼,左手握住斷手,一個翻身便躍出了門後,轉眼間就消失在門外茫茫的濃霧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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