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位許公子看起來年青又英俊,堪稱相貌堂堂,但是,當著自己女伴趙嫣然的麵,他就對自己如此無禮,這種行為未免太惡劣了,這人外貌好看,但骨子裏也太不堪了。


    趙嫣然找這位男朋友,她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楊易心下鄙視,她不動聲色地瞄了趙嫣然一眼,把手從許岩的手裏輕輕地抽了出來,臉上卻是不露端倪,笑著說:“許先生是第一次光臨,您見多識廣,我們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您千萬勿要客氣,多多指點我們才好啊——嫣嫣,我這邊還有其他客人,許先生這邊,你就幫我好好招唿了。”


    楊易老板向許岩笑笑,道了聲抱歉,就自顧自地走開了。這時候,許岩依然在盯著她的背影看,卻沒注意到,趙嫣然已在用很古怪的眼神在盯著他看了,她用一種很怪異的聲調說:“許少,您還在看那?楊總已經走了!”


    許岩這才醒悟,看到趙嫣然臉上那古怪的表情,許岩一愣,隨即啞然失笑:自己剛剛表現得太熱衷了,卻是讓趙嫣然和那位楊總都誤會了,以為自己是急色的登徒子。


    這種事也不好解釋,越解釋越尷尬的,許岩尷尬地笑笑:“那麽,我們就去吃飯吧。”


    趙嫣然給許岩介紹,這飯館是個私房菜館子,是楊女士家裏開的。這套四合院是楊易家裏祖傳的房子——能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擁有這樣一處房產,很明顯,楊易家裏也不是一般人。


    聽趙嫣然說,楊易的公公曾是京城的某位部長,她丈夫也在南方某市當副市長,這家人也是衣食無憂的主。楊易開這飯店。也是不圖錢的,主要還是閑不住,玩票似的。但偏偏就是這樣,因為風格獨特,無心插柳之下,偏偏這館子的名氣就打出去了。在圈子裏很有名聲,生意好得很,平時想來吃飯還得提前預約。倘若不是趙嫣然和楊易熟悉,臨時還真不好定這包廂。


    趙嫣然領路,許岩一路看下來,他看到這四合院裏布置得挺幹淨整潔,各包廂門口掛著紅色大燈籠,各式的小玩意,看著不像一家飯館。倒像是電視上看過那些舊時代的豪門大宅院。


    倘若是平常,看著這麽保存完好的四合院院居,許岩肯定很有興趣的,但今天,因為有了方才驚鴻一現的接觸,許岩心中對這裏的老板楊易倒是充滿了好奇之心——平常人沾染了魔氣或者被魔物靈體附體,不是發狂就是病倒,但女老板楊易卻能安然無恙。這就讓許岩很好奇了。


    吃飯的地方是在西側的一個廂房裏,屋子很寬敞。紅木的老家具,木窗紙簾,透出了一股老京城人家的溫馨氣息。廂房中間擺著一張碩大的八仙桌,相比於吃飯的倆人,這桌子顯得過於寬大了。


    許岩還沒坐下多久,服務員就拿著菜單進來了。趙嫣然徑直叫過來,也沒跟許岩商量,直接跟服務員要了幾個菜,什麽“燉甲魚‘,‘紅燒果子狸‘、‘醃鮮鱖魚‘、‘黃山燉鴿”等七八個菜和一個湯,然後她才笑著告訴許岩。這裏好吃的特色菜其實也就這麽幾個,因為不知道許岩的口味,她就做主把這裏的特色菜都點了,讓許岩每樣都嚐嚐。


    “嫣嫣,你太客氣了。朋友之間坐坐,不用太破費的。”


    “沒事,岩子你難得過來,多嚐幾種,看看喜歡吃哪個。”


    很顯然,趙嫣然是得到優先照顧的,他們還沒坐下多久呢,服務員就開始端著湯和菜上來了,倆人就邊吃邊聊地談。


    老實說,趙嫣然把自己帶到這個偏僻的私房菜館,許岩還是有點納悶的——按常理來說,像趙嫣然這種時尚女星,她該去的地方,該是那些咖啡館啊、高檔西餐店之類的高大上場所吧,怎會把自己帶到這種小巷子裏的私房菜館子裏?這種飯館菜肴味道很好,適合老朋友來相聚小酌,卻不適合剛剛認識的男女約會。


    看著許岩拿著筷子,若有所思的樣子,趙嫣然好奇心地問道:“岩子,你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我隻是奇怪,沒想到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吃飯——”


    “啊,這裏的東西不合你的胃口嗎?”


    “啊,這裏的味道倒是很好,我隻是覺得。。。這地方,跟你的氣質不合。”


    “啊!”趙嫣然笑起來了,她捂住了櫻唇,眼睛笑得彎成了一條眯縫:“這話是怎麽說的呢?我怎麽就不適合這裏了呢?”


    許岩笑道:“反正,我覺得,從氣質上看,你是比較適合那種高檔咖啡廳、賓館西餐廳之類看著很奢華的地方,像這種家常菜的小館子,呃。。。感覺跟你的形象和氣質不是很契合。你說請我出來吃飯,我還以為,你多半是要帶我去咖啡館、西餐館之類的地方呢。”


    趙嫣然微微點頭,她小巧的腦袋微微側過來,露出完美無瑕的一個側影,她笑著說:“岩子,你怕是給我在電視上的形象給騙了。。。雖然我拍過幾部電視劇,熒屏上我是經常出入那些高檔時尚場所,不過真正生活中的我,其實也跟其他的女生差不多,喜歡好吃的,喜歡去逛熱鬧的夜市,喜歡鑽京城的小胡同裏找那些奇奇怪怪的美食——嗬嗬,還喜歡吃臭豆腐呢!


    我聽說,你也是喜歡吃淮揚菜的,楊姐家做的徽菜很地道,我想,這兒的菜肴應該合你的口味吧。。。”


    說到這裏,趙嫣然像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她微微一愣,臉上露出懊悔的表情,尷尬地笑笑,低下頭不說話了。


    自然,許岩也聽出趙嫣然話中的紕漏了——“我聽說,你也是喜歡吃淮揚菜的”——趙嫣然和許岩以前不相識,生活中也沒有交集,那她聽許岩的消息,還能從誰那裏聽來?


    很自然的。她的消息來源隻有一個,那就是文修之了——許岩也記起來了,自己某天無意中曾跟文修之說過,自己喜歡吃淮揚菜。也是因為這原因,所以,上次文修之請自己的飯局就安排在京城的譚家飯店。


    很自然的。許岩也就明白過來,今天的事情果然就真的正如他所料的那樣,趙嫣然請自己出來散心,那是受了文修之的所托,幫著自己開解心情了。


    眼前的女子並不是真心的愛慕自己,她來與自己約會,隻是因為受人指派——知道了這事實,許岩並沒有像愛情電視劇裏的男主角那樣感覺“自己身為男人的尊嚴受了莫大的侮辱”,他也沒有憤然起身拂袖而去。也沒有悲憤地跑到雨中淚流滿麵地大哭大喊“你為什麽要欺騙我”——正相反,他很是心平氣和、風輕雲淡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他淡淡地“哦”了一聲,笑道:“文哥說得沒錯,我確實是喜歡吃淮揚菜。嫣嫣,這館子不錯,謝謝你帶我認識這地方啊!”


    他反應平淡得甚至讓趙嫣然都有點詫異了,她好奇地瞅了許岩一陣。有點擔心地問道:“這個。。。岩子,你沒生氣吧?”


    許岩抬頭看著她。他戲謔地笑道:“嫣嫣,我確實喜歡吃淮揚菜,這兒的菜也合我的胃口,你帶我到這樣的好館子來,我有什麽好生氣的?”


    趙嫣然有點慌亂地擺手,她說:“岩子。我不是說這個。。。這個,你知道了,這個我是。。。是文局長叫我來的——你好像並不生氣?”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呢?有嫣嫣你這樣的美女陪我聊天,我還要生氣的話,那我豈不是太僑情了?要知道。你有這麽多的影迷,有我這樣的待遇還要生氣,恐怕全國人民都不會答應的吧。”


    趙嫣然“噗嗤”一聲笑了:“岩子你又開玩笑了,我哪有這麽大的魅力呢,能讓全國人民都不答應?”


    眼見許岩知悉了真相也沒有生氣,趙嫣然隱隱鬆了口氣,但不知為何,她心中又有著隱隱的失望之意,至於那原因,她卻是過了好一陣才想明白過來——許岩不生氣,或許對自己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許岩若因為被自己欺騙而生氣,這反倒是證明了,他對自己確實是動了真感情的——隻有投入了感情才會感到憤怒和傷心吧?若是從不曾真心過,又從何而來的憤怒呢?所以,許岩表現得這麽風輕雲淡,這反倒證明了,他對自己並沒有動心。


    想到這裏,趙嫣然不禁黯然失色,但很快,她把沮喪給拋到了腦後,她暗暗鼓勵自己:“嫣嫣,不要緊,他現在還沒愛上你,不等於他一直會不喜歡你!嫣嫣,你可要加油啊,許公子年少英俊,出身權貴,更難得的是,在他身上,並沒有平常豪門子弟身上常見的紈絝和驕橫之氣,他溫和又品性純良,這麽好的人,你要抓住機會了啊!”


    趙嫣然那些複雜的心理活動,許岩自然是不可能知曉的。在許岩眼裏,趙嫣然不過是低下頭,捋了下額頭的散發,在那瞬間,她的臉上好像閃過一絲黯然之色,但很快,當她抬起頭時候,那絲消沉的表情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臉上重又顯出天真無邪的笑容,仿佛剛剛臉上的那一絲陰霾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似的。


    雙方說破了這個話題,雖說許岩不介意,但還是有點微微尷尬。當下,許岩轉移了話題:“嫣嫣,我看,這位楊總,好像跟你關係很好?”


    趙嫣然很自然地點頭:“是啊,我跟楊姐認識蠻久的了。。。楊姐和我都是徽人,當初我一個人在京城闖蕩找生活的時候,那時候楊姐也在影視圈裏忙活,我們兩個都是老鄉,就這樣大家很自然地互相認識,又交了朋友——我的第一部戲,還是楊姐幫我介紹的角色。


    後來,楊姐嫁了人,聽說她老公也是當官的,她公公當年是做過部長的,她老公也放到下麵當了個副市長,楊姐嫁人後,也就離開影視圈了,出來開飯店當了老板娘,我呢,平時就喜歡到楊姐這邊來找點吃喝的。。。岩子你也知道,我是徽人,楊姐做我們的家鄉菜,味道很到位,京城很多老鄉都喜歡到這邊來聚會。再加上楊姐為人好,當年廣結善緣,很多圈子裏的朋友也樂意來這裏給她捧場,一來二去的,這飯館的名聲就打出去了。”


    趙嫣然一邊說著,一邊暗暗觀察著許岩的表情,尤其在說到楊姐嫁人的時候,她特別加重了讀音來強調這事,她以此來暗示許岩,對方已經結婚了,許公子你對人家最好就不要有什麽不合適的念頭了吧?


    但可惜,趙嫣然對許岩的這番苦心,卻是完全把媚眼做給了瞎子看。許岩壓根就對楊易沒有什麽想法,所以,對趙嫣然的這番暗示,他也沒什麽特別的感受。


    他微微頜首,手指輕輕敲動著圓桌的桌麵,卻是陷入了沉思中。


    從趙嫣然的講述裏,這位楊姐完全是一個普通人,她的經曆也隻是一個正常婦人的經曆——先是在影視圈裏闖蕩,在影視圈裏廝混,然後洗盡鉛華嫁入了豪門,卻又不安心在家裏做富家太太,又出來打理一家私房菜館,還跟以前圈子裏的姐妹經常來往。


    從這來看,楊姐的表現十分正常,似乎沒什麽異樣,但許岩心裏始終耿耿於懷——剛剛,楊姐眉宇間的一抹黑氣,那是怎麽迴事?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嗎?


    不可能看錯!自己觀察的時候,還特意使用了“靈目”法術,哪怕空氣中飄過的塵埃自己都能看得清晰,楊易眉宇間那麽明顯的一片魔氣,怎可能看錯?


    許岩試探地問趙嫣然:“嫣嫣,你跟楊姐比較熟,你覺得,今天的楊姐,跟往日的她,是否有什麽不同呢?”


    “跟往日有什麽不同?”聽許岩這樣問,趙嫣然頗為茫然,她微蹙秀眉,若有所思地望了許岩一眼,她說:“我看不出有什麽不同——就是楊姐今天穿旗袍了,平日裏,她是比較喜歡穿輕鬆的休閑裝的。其他的,我看不出什麽不同。


    岩子,你對楊姐這麽注意。。。呃,楊姐可是結過婚的人了,聽說她老公還是個領導。。。。。。”


    “這都是怎麽說的啊!”聽出趙嫣然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許岩連連擺手:“我沒這樣的意思,隻是,呃,這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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